哥,听说我是你媳妇?

作者:喵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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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山学院


      屠苏学院无疑是江南最好的学院之一,但,明山书院却是枢密院人才培育的摇篮。是我朝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文武学院,众所周知枢密院为文官武官共同组成。在里头任职的基本上就是明山书院院士举荐的学生。

      虽然陈嘉逸读书天赋不错,但是没有举荐,靠科举是很难出身的。白氏也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到时候让娘家哥哥与父亲帮忙疏通关系,举荐陈嘉逸出仕。

      没曾想将近年末就收到了一份明山书院的入学邀请函。

      说实在白氏收到这份邀请函的时候也着实吃了一惊,虽然与哥哥往来的信件中偶有提到陈嘉逸功课不错,悟性斐然,是个读书的好料子。

      但白氏从小在家中见识过各种各样的读书人,读书的好料子遍地都是,所以也就不以为意。没曾想,这孩子还真是出息了。能让明山学院主动邀请的人,可真是难得中的难得。

      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攀关系想进去那明山书院。附上千金也也叩不开那明山书院的门。主动向陈嘉逸大开方便之门。

      白氏再是淡定的人也觉得与有荣焉。看来这孩子确实不错。不愧当初元娘力争要他当哥哥,日后他立起来了,即使元娘出嫁,到了夫家,有了这个后盾,就不怕会受委屈了。

      “哥哥,你再考虑考虑一下嘛?我还没试过做舢板呢?”箱笼都已经收拾妥当,萧竹与几个小厮抬着往马车上搬运。

      “不行,舢板不比船,万一落水了怎么办。元娘乖啊,等学院休假,我就回来看你。哪儿都不去,就陪着你,可好?”这个妹妹哪儿都好,就是有些太粘人了。唉,真是甜蜜的小麻烦。

      “那,那我去江边送你,总成了吧?”

      “那我们说好,你不能坐舢板,听见了没?”陈嘉逸妥协了。

      “听见了。”元娘乖乖地点头。

      白氏一旁看着,心里觉得很欣慰。元娘性子太贞静,一直以自己是长女,应该端庄,照顾他人这种态度拘束着自己,有了哥哥之后,她终于有了这个年纪有的调皮,做回一个孩子了。

      “元娘,你不是说准备了糕点给哥哥路上用吗?”白氏适时开口道。

      “啊,对对对,我让秦妈妈给我蒸了南瓜糕呢。”元娘一听,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闹他了,提着裙子就往小厨房跑去。

      “母亲。”陈嘉逸稍稍敛下脸上的笑意,朝白氏作揖,道。

      “逸儿,来。”白氏朝他招招手。

      “这是明山山下的庄子地契,还有几个仆妇老人的身契,收好。”白氏将不起眼的木盒子推在陈嘉逸面前。

      “母亲,这是?”

      “明山书院不比屠苏学院,你怕是略有耳闻。眼高眼低的不少,卑躬屈膝以求飞黄腾达亦不乏,我只望元娘日后有个可靠的娘家人。你可明白?”白氏说的坦率,目的明确。

      “儿子明白。”陈嘉逸拿起桌上的木盒子,朝白氏作揖,道。

      巡阳渡头客商往来,其中往来不少文人骚客,扬帆而上,两个时辰可达最繁荣的淮扬烟花水巷,吴侬软语,秦淮小曲儿,吟诗作对,红袖添香,河虾小鱼,荷花睡莲相应成趣。顺流而下,一个时辰可以达白壁戈滩,高耸壮观的嶙峋石山,青山白石,小舢板如一飘零落叶随波逐流欣赏这大自然早就的波澜壮阔。穿过白壁戈滩就是犹如一座巨大孤岛的明山,明山书院就坐落在山顶,山脚下是各色商铺酒肆,行至山腰则是各个权贵子弟的庄子别院。别看地方偏僻,可架不住有天然温泉,明山四季如春,云烟雾饶,确实是个疗养生息的好地方,加之这里又有一个数一数二的明山书院。地价可以说与京都的地价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白氏也很是大手笔。

      陈嘉逸与萧竹乘舢板,今日风势好,竟半个多时辰就到了。后续的行李在客船上,萧竹早吩咐下去了,让随行的小厮直接将箱笼送到庄上去。他则背着陈嘉逸日常用的东西,一同前往明山书院办理入学。

      今日院士不在,山长接待了他,并将一应事宜简单说了一遍。

      陈嘉逸是院士特批进来的,入得是甲等班,文课除了三史,三礼,三传,明经,明法等这些之外,还有武课,骑射,对阵,击剑等,都有课表可查阅。一般无特殊情况上课四天,休一天。原则上学习的四天里不得离开学院,学院有斋舍,两个人一间。有食堂,吃不惯可以另付酬金单独做。小厮与侍随不得随意进入学院区,单独有廊坊供他们等候。

      当然啦,如果你在明山有庄子或者别院,又不嫌每日攀爬石阶辛苦,是可以不住宿的。

      陈嘉逸办理好入学后,课表书籍一应领完,随着山长走了一遍斋舍,文武生院舍只隔一条夹道,此时正是午休时辰,斋舍却喧闹不止,一向有午睡习惯的他果断放弃了住宿斋舍的念头。

      谢过山长之后,主仆二人沿着石阶往下走了将近半个时辰,遇上正在搬运最后一个箱笼的小厮,倒是省了寻找庄子的麻烦。

      白氏的庄子选的很好,地势高,背靠青山,面朝大江。庄内园林景观没有随大流的瑰丽精妙,亦没有苏州那些怪,透,漏的太湖石堆叠成山的不拘于细腻的意境讲究。只在于简约,雅致和天然。院中挖了一个大水池,水是从东北方引入,西南方流出,水池北岸种有竹林,竹林南面设有一个望景堂,隔着水的南边是看云堂,看云堂之南是一片梅花林。梅花林后的地势较高,设有一个赏梅高台。东北那一面,较为在前面的是两层重檐式建筑。二层为藏书阁,一层四间房,用作会客厅,书房,卧室与耳房用。一层的廊屋延伸往东北延伸,以环抱姿态,将两座一楼四抱厦的小院护在身后,一般用作女眷居住。北面有一方墨砚池,上方架着一座平桥,下了平桥是一扇月亮门,月亮门后面是供仆妇与侍随居住的屋舍。

      陈嘉逸坐在赏梅高台上,自己与自己对弈。

      日落西山,整理好住处的萧竹才过来请陈嘉逸回院子。

      “主子,书籍需要分门别类较为繁琐,明日会让姚五归置妥当。”萧竹边走边道。

      “元娘可来信了?”陈嘉逸捏着袖角摩挲了两下,凉凉地扫了他一眼,问道。

      “门房未曾来报。”萧竹拱了拱手,声音都不觉虚了两分。

      “摆膳吧。”陈嘉逸站定,望着落日最后一辉光亮沉入墨色西山,才开口,道。

      “是。”萧竹背后一阵冷冷隐汗,立即应道。

      仆妇动作很利索,桌上摆了四菜一汤。葱油萝卜丝,白什盘,蟹粉蹄筋,松鼠鳜鱼和文思豆腐羹。其中松鼠鳜鱼和文思豆腐羹都是元娘平日里爱吃的。

      陈嘉逸提起筷子,顿了一下,又放下了。站起来,环顾了一圈,往卧室走了两步,站定。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进去把你揪出来?”

      “……”

      “陈元娘。”话落了音,房门悄悄打开一个缝,接着一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伸了出来,一抬眼便与他墨黑的眼眸撞个正着。

      “哥哥~”元娘谄媚地道。

      “胡闹!”陈嘉逸见到傻兮兮对着自己笑的元娘,只觉太阳穴突突突地猛跳,这丫头真的是!该精明的时候单纯得让人发愁,该老实的时候又胆子大到没边儿。真是愁死人了。

      “哥哥,哥哥。我舍不得你嘛!”元娘窜到陈嘉逸的身边,捏着他的袖角,摇晃了几下,一双极美的凤眼眨巴眨巴地看着他,透着一股可怜劲儿,让人心生不舍了。

      “母亲知道吗?”

      “我留下书信给珠儿带给秦妈妈了。”

      “你,你真是胡闹!万一客船上有歹人,你当如何?万一风向不对,滞留江中,你又当如何?”陈嘉逸一向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妹妹乖觉得很,却没想到她个子没长多少,胆子倒是见长了不少。

      “哥哥,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好,让哥哥担心了。”元娘模样长得好,尤其一双带笑的凤眼,若她要刻意讨好谁,那真是轻易能做到的。只见她半垂凤眸,咬着下唇,欲哭不敢哭地扯着他的衣袖,带着讨好之意,试探着去牵他的指尖。

      微暖的小手轻轻握着他微凉的食指,陈嘉逸有心要甩掉她的手,眼尾瞟了一眼,耷拉着的小脑袋,当下心就软了下来。牵着她来到桌边,坐下。

      “元娘,你这次能顺利跟过来,是因为客船被我们包了,没有其他客商,这个世上心怀恶意的人脸上可不会写着我是坏人的字样。所以,侥幸之心在真正的恶人面前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陈嘉逸看着小嘴嘟起的元娘,知道她有些不以为意,便道:“你知道张主簿前段时间没了一个姑娘吗?”

      “知道,是张四娘,去岁处暑,张夫人来别院避暑,还带着四娘,五娘过来拜访了咱娘呢。”来别院的人不多,元娘记得很清楚。

      “她今年元宵看灯的时候被拍花子掳走了,卖到了淮扬水巷,烟雨楼。张主簿知道之后,立即遣人买了回去,一到家就对外称风寒入体,不宜见客。上月中旬,已病故。”

      “怎么会?难道是……”元娘睁大眼,不可置信地道。

      “不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烟雨楼鱼龙混杂,被有心人瞧见了,威逼勒索,张主簿不堪其扰,却不敢声张,毕竟这件事关系到他们家姑娘的清誉,四娘子知道后,不愿家中姊妹受到牵连,割脉自尽了。”

      “怎么会这样子。”元娘现在想想自己拉着一个丫鬟就溜上了船,只觉得背脊一阵寒意。

      “元娘,哥哥知道你一向跳脱,也不愿意对你太过约束。只一个条件,日后只要出门,一定要戴上侍随和丫鬟,不给贼人可乘之机。你能做到吗?”

      “哥哥,我保证,日后一定不会像这般鲁莽行事了。”元娘开口郑重道。

      “嗯,用膳吧。”得到了保证的陈嘉逸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道。

      用完膳之后,元娘在他屋里逗留了半个时辰左右,知道他明日要早起上学,乖乖地跟珍儿回自己的小院。

      洗漱之后,折腾了一天的元娘有些困顿地钻进了被窝,珍儿为她压好被角之后躺在塌下准备睡觉。
      咕咕咕~咕咕咕~

      时不时一串的咕咕声,在空旷的卧室回荡。珍儿吓得直哆嗦,嘴里一直念念碎什么。

      “怎么了?”元娘被扰得睡不着,探头过去,问道。

      “没,没什么。”

      “你都在抖?可是冷了?要不要上来睡。”还没落音呢,珍儿就窜上来了。

      “珍儿,你怎么了嘛?”元娘不得其解地问道。

      “姑娘,我,我害怕。”珍儿吓坏了,眼泪都流了出来。

      “害怕什么?”

      “鹧鸪婆。”珍儿几乎使用气声说出的这三个字。

      “鹧鸪婆是什么东东?”

      “嘘嘘嘘,太大声了。小心被她听见。”珍儿抱着元娘裹在被子里,小声道。

      “究竟是什么呀?”元娘实在是好奇,追问道。

      “我,我也是听我奶跟我说的,那,那个就是一个冤魂,一个因为生了孩子,色迟爱衰的女子,喊冤而死……”

      一盏茶之后,刚躺在床上的陈嘉逸被一团肉球砸个正着。

      “哥哥啊!”一声带着惊慌的颤声从怀里传出。

      “怎,怎么了?”陈嘉逸撑起身子看着用斗篷将自己裹着一团,手里还抱着一个颈枕,使劲往自己怀里钻的人,不觉得紧张起来,问道。

      “呜呜呜~我害怕。”元娘一边使劲抱着陈嘉逸,试图将自己完全缩成一直刺猬团,一边心有余悸地道。

      “害怕?为何?”陈嘉逸有些不得其解。

      元娘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出来了。说完才惊觉,啊,哥哥会不会害怕啊?抬起头见他一脸无语的样子,好吧,他不怕,那就好。

      “哥哥,我真的害怕,别让我回去睡。”都怪自己嘴贱,好奇害死猫哇。呜呜呜!

      “睡吧。”陈嘉逸见她都成这样了,也不敢让她一个人睡了。

      见陈嘉逸配合地躺下,元娘连忙解开斗篷扔到床脚,钻进被窝,像只八爪鱼一般攀附在他怀中,慌乱的心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渐渐地镇静下来,被吓跑的睡意也慢慢回笼,最终坠入黑甜梦乡。

      一直闭着眼的陈嘉逸缓缓睁开眼,看着对他依赖,不设防的可爱睡颜,微微勾起嘴角,重新合上了眼睛。

      翌日,下了课回到庄上,元娘已经离开了。姚五上前禀报,两个时辰前秦妈妈带着茱萸来接姑娘回去了。

      陈嘉逸颔首表示知道了,姚五拱手之后,退下来。

      山里的早晚天气较冷,回到屋内便有些热了,陈嘉逸解下大氅欲挂在木施上,便见昨晚元娘穿过来的银线桃花缠枝夹棉披风被随意挂在木施上一角。他往床上一望,桃红锦缎制的颈枕就在他灰蓝色的颈枕旁依偎着。被子倒是叠好了,只是她力气小,没叠整齐。

      陈嘉逸低笑着摇摇头,将被子整理好,而后伸手取下披风折叠好与颈枕一起收进了自己的放衣物的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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