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穿成A也是会被咬的

　　一年转瞬即逝，夏天到了。

　　这年中小学的放假时间统一，季郁便和顾琮说好放学出去吃大餐，庆祝一下暑假。

　　因为不住校，没有行李需要整理，他背着书包第一个冲出校门，直奔附小。

　　校门口全是家长，还有一部分培训班的人混在其中，挨个发传单，叽叽喳喳非常吵闹。

　　“看一下，暑气兴趣班。”
　　“夏令营，寓教于乐的。”
　　…………

　　季郁一眼就看到站在树下的顾琮，他大步上前，被一个年轻女生拦住。

　　女生瞅了眼他身上的校服，从包里拿出另外一沓传单：
　　“高考冲刺班，清北名师授课。”

　　季郁：……
　　最后还是礼貌性地接过了传单。

　　顾琮也看见了季郁，拿着厚厚一叠、五颜六色的传单走到他身边。

　　季郁笑道：“要报个暑期班么？”

　　顾琮摇了摇头，他只是看别人都没有拒绝发传单人，也跟着收下了。
　　他在学如何成为一个普通人。
　　模仿是最简单的。

　　季郁瞥了眼他手里传单，第一张是图书促销。
　　知道顾小季喜欢看书，他开口道：
　　“先去书店买书吧，就在前面。”

　　顾琮：“好。”

　　书店很大，有整整两层，种类多到普通人一生都看不完。

　　季郁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便对顾琮说：“我在咖啡区那边等你，一个小时后见。”

　　顾琮应了一声，刚转身，便听到不远处有两个女生嘀嘀咕咕地说话。
　　“那个好像是季郁诶。”
　　“就你同桌喜欢的？”
　　“对对对。”

　　“他名字和这本小说男主一毛一样啊。”
　　“什么名字一样，脸也一样好吧。”

　　顾琮脚步顿住了，偏头看那两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
　　其中的短发女生手上拿着本花花绿绿的小说。

　　顾琮的身高都没有一旁的易拉宝展示架高，两个女生根本注意到被偷听了，还在讨论要怎么搭讪。

　　见季郁走进了咖啡区，女生们对视一眼，跟了过去。

　　顾琮低头，身旁摆放出来的小说和女生手上的一样。

　　《帅气校草吻吻爱（ABO）》
　　晋河作者恰似一江春水鼎力佳作！

　　ABO三个字母让他怔了下，顾琮犹豫片刻，翻开了第一页。

　　开头不是前言，也不是正文内容，而是主配角的人物设定。

　　攻：季郁
　　性别：男性Alpha
　　外貌：黑发黑瞳，很帅
　　爱好：睡觉
　　…………

　　顾琮看过很多近现代的著名小说，从来没有看过网络小说。
　　第一次看到这种把人物设定清清楚楚摆出来的书。

　　看在ABO的份上，他勉为其难地给了第二次机会，直接跳到正文。

　　一个小时后

　　季郁拿着两支冰淇淋去收银台付钱，他对顾琮说：
　　“你先拿着，我装书。”

　　收银员快速地扫码，扫到某本花花绿绿的书时顿了顿，好奇地打量了眼季郁。

　　季郁一无所知，看都没看就把这些书装进了书包。
　　付完钱，他急匆匆地去拿冰淇淋。

　　“好吃么？我搜了一下，好像是网红冰淇淋。”季郁问道。

　　顾琮垂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知道ABO么？”

　　季郁茫然地咬了口冰淇淋：“不知道。”
　　“是什么啊？偶像组合？流行歌曲……”

　　顾琮抿了抿唇：“没什么。”

　　季郁想追问下去，顾琮又开口问他：“你有什么喜欢的味道？”

　　季郁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实话实说：
　　“香一点的吧。”

　　顾琮：……
　　“具体的呢？”

　　季郁一个钢铁直男，让他一下子描述具体的香味，根本描述不出来。

　　啃完一支冰淇淋，才慢吞吞地说：“就像冰淇淋一样吧。”
　　“香香的，甜甜的，冰冰凉凉的。”
　　“也不要太甜，容易齁，就甜丝丝的那种……”

　　顾琮仰头，看着被夕阳包裹着的季郁。
　　惹眼，温暖。

　　“好。”

　　“什么好？”
　　“没什么。”

　　“顾小季你怎么今天话都不说清楚？叛逆期到了吗？”

　　* * *

　　天色暗沉沉的，明明早上七点了，却让人有种夜晚的感觉。
　　暗紫色的闪电劈过，把天空分割成了两半，豆大的雨珠随之砸了下来。

　　顾琮睁开眼睛，胸口又闷又重，令人窒息的不适感。
　　熟悉至极的不适感。

　　他猛地起床，快步跑向主卧。
　　推开门，空荡荡的，季郁不在。

　　顾琮小跑下楼，厨房里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他松了口气，缓缓走近。

　　季郁系着围裙站在厨房中央，一会儿擦擦台面，一会儿掀开锅盖看看。

　　听见了身后的动静，他回头看了眼：
　　“早饭好了，去洗手。”

　　顾琮快速地洗漱完，挨着季郁坐下。

　　季郁愣了下，以前的顾小季都是和他面对面坐的。
　　他仔细一看，对方的脸色是不太好。

　　“生病了吗？”
　　季郁摸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又问道：
　　“做噩梦了吗？”

　　顾琮摇头，拿了一个白煮蛋。
　　他的手有些僵硬，剥得坑坑洼洼。

　　季郁还以为他是做噩梦了在逞强，笑着把自己剥的塞给他：
　　“你吃这个。”

　　“蛋不要直接剥，你就像我这样，按着，再桌上滚一圈。”
　　季郁边说边做：“看，这样就很好剥了，剥出来都是完整的。”

　　顾琮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家长会兼休业式，必须得去。”
　　季郁叹了口气：“中午应该就能回来了。”

　　顾琮沉默地吃着蛋，一口一口，嚼得非常慢。

　　季郁觉得他有点奇怪，又说不出来，皱眉道：“真的没事吗？”
　　“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今天就不去学校了。”

　　“没事。”
　　顾琮挪开视线，半晌，说出了生平第一个谎：
　　“再睡一会儿就好了。”

　　季郁笑了笑：“对啊，多睡觉才能长高。”

　　他看了眼时间，起身道：“我要走了，到时候看情况早点回来。”
　　“拜拜。”

　　“拜拜，”顾琮掀了掀眼皮，对着季郁的背影说，“哥哥。”

　　哥哥两个字说得很轻，季郁差点就没听见。
　　这可是顾小季第一次喊他！

　　他猛地转身，双手压在椅背上，逼近道：
　　“你刚才说什么？”
　　“再说一遍，哥哥没听见。”

　　顾琮别过脸：“下次再喊。”

　　季郁本来还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他挑眉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次……”顾琮缓缓地说，“等你回来，见到我的时候。”

　　季郁弯唇一笑，伸手勾住顾琮的尾指：
　　“拉勾，你在家乖乖等我。”

　　“嗯，等你。”

　　* * *
　　很久以后
　　顾琮等到了，见到了。

　　哥哥吐着烟圈，懒洋洋地晃了晃指间的烟：
　　“抽么？”

　　没有认出来。
　　顾琮紧抿着唇，皱起眉头。

　　他转身洗手，目光却一直落在镜子上。

　　灰色烟雾慢慢升起，暖黄的光线都变得朦朦胧胧了，全世界仿佛只有季郁的身影是清晰。

　　顾琮垂下眼，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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