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花

　　4月24日，星期日，21-14度，阴。
　　赵春雨临出门时看了一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没有再凭感觉行事。
　　钱多宝7点就已经出门，他今天是做最后一天快递了，办一下离职手续，明天就不去了。这个行业在这个繁华城市不存在提前通知这么回事，招聘快递员的信息常年挂在网上，分分钟都有人顶替，培训一个小时直接上手。
　　7点45分，赵春雨下楼到路边还不到两三分钟，阿海就准时过来了。李姗姗下车，又是准备好了“爱心早餐，”赵春雨早有预料，所有就没有吃早餐，5分钟就在路边消灭掉，然后上车。
　　一路无话，两人都闭目小憩。8点15分，到达拍卖公司所在大楼，郑东来和陈超已经在门口等了。两人在门口下车，李姗姗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外套，里面套了一件薄针织毛衣，下面是深色西裤，符合她一贯职场白领丽人的形象。陈超是一件奶白色短外套，下面是牛仔裤，一副精明干练的打扮。
　　“呵呵，超超学妹，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虽然陈超一再让李姗姗直呼其名，但李姗姗一会儿直呼其名，一会儿又叫‘超超学妹’，似乎是完全看心情。陈超不跟她认真，随她了。
　　“嗯，姗姗、赵春雨，我刚到两、三分钟，和郑总几乎同时到达。”
　　赵春雨看郑东来一改昨晚吃饭沮丧的样子，恢复了他语录哥的快活模样，知道他和钱多宝的事情翻篇了，便冲他点点头。不一会儿，阿海停好车赶来与大家汇合。
　　大家一起上楼，这次到了45楼没有再直接爬楼了，而是转了一道电梯上47楼。拍卖公司47楼大半层都是拍卖会场，剩下一小半是中场休憩区。
　　虽然是提前5分钟到，但是现场几乎已经是座无虚席了。李姗姗拿着号码牌、带着陈超、赵春雨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载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由于李姗姗昨天才临时办理手续，所以座位比较靠后，但这正是他们想要的，因为他们主要就是看热闹来的。
　　郑东来和阿海也被放进来，坐在最后面临时加的椅子上，与郑东来他们隔了两、三排。
　　赵春雨坐正中间，李姗姗坐他左手边，陈超坐右手边。被左右两个大美女夹在中间的赵春雨被人以为是哪个土豪到了，频频引得周围的人侧目，赵春雨自然是安之若素。郑东来在后面羡慕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赵哥就是牛啊！左拥右抱的，真是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啊。
　　这个时候拍卖师登场，吸引众人聚焦前方。陈超先发现了坐在第三排中间位置的任泽行、朱世帧朱大师以及金德文，边示意二人注意，二人点点头。就在这时，赵春雨还注意到第一排坐着两个穿着阿拉伯国家白色长袍非常醒目的人，中东石油土豪也对中国古玩感兴趣？没听说啊！随之他又看到2、3排分散坐着从背影看应该欧美人的贵宾。
　　“咣”的一声，拍卖师敲了一下拍卖锤，会场迅速安静下来。拍卖师开口：“女士们、先生们，上午好！首先我代表名门世家拍卖公司热诚欢迎各位嘉宾参加本次春季拍卖会。时间紧迫，闲话不多说，我介绍一下本次拍卖会的拍卖规则。首先所有拍品价高者得。其次都是以人民币计价。最后，底价10万以内的拍品，每次加价不低于1000元；底价100万以内的拍品，每次加价不低于10000元；底价1000万以内的拍品，每次加价不低于100000元；底价1000万以上的拍品，每次加价不低于500000元。”
　　“好，现在开始我们的第一件拍品，这幅书画是——”拍卖师有条不紊地开始第一件拍品的拍卖。上午前半场1个半小时主要是书画作品的拍卖，拍卖节奏紧张又激烈。似乎是故意安排的样子，这个拍卖会，拍卖师并没有让竞拍者一点一点加价，搞拉锯，而是迅速确认没有更高出家后迅速落槌。这似乎暗示竞拍者如果有意拍品，就得第一时间报出自己的心理价位，速战速决。
　　“显然，拍卖公司营造这种氛围是有意的，是为了高价拍品准备的。”赵春雨看了一会儿，琢磨出拍卖公司的套路来。
　　果真后面的拍卖是一路顺畅，时间进行的很快，也可能是今天拍卖的大多都是现当代书画作品，价格都不是很高。
　　李姗姗和陈超跟着出手几次，两个你举一次牌子，我举一次牌子，她们倒并不是真心要买，既然是来见识，那就体验体验，重在参与嘛！所以她们出手的几次都是拍卖师刚喊开始，便第一个举牌，随后就不举了，怕咂在手里啊。
　　可是事情总由不谐的时候，临近10点，在竞拍倒数第二件拍品的时候，轮到陈超玩了，在拍卖师喊出价格后，她想都没想就举起牌，结果这次在她举牌之后，再无第二个举牌！
　　“31万！还有加价的没有。121号这位美女出价31万，还有哪位出价。看来是没有人出手啊！31万这个价格实在有些低啊，大家都照顾美女啊。”一个多小时的紧张拍卖，拍卖师也活跃一下气氛。
　　看看没人出价，陈超顿时有点急，别人还以为她怕别人跟她抢。李姗姗和赵春雨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也为陈超着急，可是他们共用一个号牌，不能再出价了啊！
　　这个现代抽象作品，陈超真的是不感冒；如果是传统山水画，那陈超捏捏鼻子就认了，31万她还是拿的出的，送给老爸放办公室装装门面。可这幅真不喜欢啊，她心里直喊，出价！快出价啊！
　　赵春雨迅速回头瞅了一下郑东来，眨了一下眼睛。郑东来很明白，这是赵哥要他出价，可他没有号牌，出不了手啊。他前后左右看看，坐在他正前方的一个壮实的汉子抱着一个号牌在睡觉呢！鼾声不小。郑东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站起身就把号牌夺到手，抢在拍卖师喊完“第三次，有人加价没有”然后就要落槌前，高举号牌。
　　拍卖师立即手一指：“176号加价1万，现在是32万，还有出价的没有？”
　　陈超一直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但不等她松口气，赵春雨低声对她说：“再出手一次。”陈超“啊”了一声，下意识地把号牌举起。
　　“121号这位美女继续加价！33万，还有出价的没有？”这一刻陈超真的是恼火这个拍卖师，老喊他美女美女的，引得全场注意，尤其是金德文是频频回头看她。
　　陈超举牌，郑东来有些懵，赵哥这是玩哪样？咱们可不是拍卖公司的托啊！可这时，赵春雨随后又是回头冲他点了一下头，于是郑东来又举起号牌来。
　　“176号，34万，34万！还有人加价吗？”
　　拍卖师刚喊完，这时前面有人果断举牌！47号，任泽行。
　　“47号35万，还有人要加价吗？”
　　“87号36万，87号36万。”
　　“40万！”一个声音直接加了4万结束了这轮争夺。
　　赵春雨看了任泽行的背影一眼，心里暗道，这人这不简单。
　　陈超是彻底送了一口气。
　　陈超的问题解决了，可是郑东来的麻烦来了。
　　当郑东来从那个壮实的汉子的怀里夺走号牌的时候，这个汉子没醒，可坐在他身边的看起来像是随从的一个瘦高年轻人把他推醒，然后示意他朝后看。这男子猛然被人推醒，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尼玛，你让老子看人举牌子干吊啊？”
　　“他手上的号牌是我们的。”
　　“咦？”这壮实男子才发现自己手里的号牌不见了，在那个猥琐的矮胖子手上呢！
　　“呵呵。”他乐了，尼玛，举我的牌子拍东西，这拍下来了是我出钱啊还是你出钱啊！
　　郑东来结束任务，看这汉子正盯着他嘿嘿冷笑。只见这汉子容貌粗犷、肤色黝黑。郑东来心里发毛，递过号牌，满脸堆笑：“大哥，我急于竞拍，没有号牌，借用一下，实在抱歉！那啥，中午我请客。”
　　这汉子不接郑东来递过来的号牌，两颗大黑眼瞪了一下郑东来：“嘿嘿，玩得挺开心啊！你想抢就抢，想还就换，当我啥人呢！”
　　“大哥，大哥，这事是我做的不对。你有啥章程，尽管提，我都接下。”我接不下，还有赵哥！郑东来一点不担忧。
　　“好，还算说句人话。这会儿不方便，等会儿再说。”说完，这汉子转回身，不再理睬郑东来。
　　也就几分钟后，上午的第一场拍卖便顺利结束，休息半个小时，10点半开始第二场。
　　众人来到旁边的休憩区，里面早已摆好了各种茶点和水果。赵春雨、李姗姗、陈超各要了一杯鲜榨橙汁，两个美女实在是忍受不住点心的香味诱惑，各自吃了一块，赵春雨什么都没有吃，只是喝了一杯橙汁。
　　任泽行和金德文边和熟悉的人打招呼边向他们走来，朱大师不知道去哪儿了，并没有和他们一起。任泽行首先微笑着冲赵春雨打招呼：
　　“又碰面了，我记得你是赵春雨，对吧？”赵春雨点点头。
　　“我们算是扯平了，心里不会有芥蒂了吧！”任泽行依旧温文尔雅。
　　“哪来的芥蒂？任医生说笑了，不过我们很感谢任医生刚才的出手相助，反应果断，真是让我们佩服。”赵春雨半真半假地应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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