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花

　　两人出大楼来到停车场沃尔沃s90前，正当赵春雨习惯性地用右手去拉驾驶座的前门时，右手却莫名的轻微地抖了一下。“又来了。”赵春雨心中暗道。随即换左手拉开车门，然后抬头对正绕过车头向另一侧开车门的李姗姗说：“姗姗，你来开车吧！”
　　“好。”李姗姗随即绕过来发动车子，赵春雨坐上副驾驶位。
　　李姗姗驾驶车缓缓驶出停车场，然后驶上主道开始加速。赵春雨先用左手握住右手，左手大拇指用力按压右手掌中心位置，5秒钟后，左手大拇指又按压右手虎口位置，如此反复交替几次，似乎感觉好一点，赵春雨心中暗呼一口气。双手松开，右手垂在身侧反复紧握拳头再松开。
　　“姗姗。”赵春雨出声。
　　“嗯。”
　　“你为什么不问我绑架你的人是谁？”
　　李姗姗迅速转头望了赵春雨一眼又迅速转回去，目视前方，没有啃声。
　　“不是你猜测的那么回事。”
　　“哦。”
　　“不是钱阿宝或者钱多宝。”赵春雨稍稍加重了一点语气。
　　“哦。”李姗姗又只是简单地应答了一声。
　　“不相信我的话？”赵春雨这次有些轻描淡写地问。
　　“呵呵。”李姗姗出声笑了：“春雨哥，没必要向我解释啊！我信你，这会儿我的脑子都是乱的，你懂的。压根没去想你说的这些。”
　　“好吧。”赵春雨也不言语了。
　　在一个路口遇到红灯停下车时，李姗姗问赵春雨：“春雨哥，想听什么歌？”
　　“随便。”赵春雨下意识地回答，马上像醒悟过来似的又像没话找话似的对李姗姗说：“姗姗，能不能不叫我春雨哥，搞得像韩剧似的。”
　　“那叫你什么？春雨？”忙着翻找歌曲的李姗姗问。
　　“像以前一样直接叫我名字吧！”
　　“这个就由不得你了，叫你什么决定权在我。再说了，我从小就想有个哥哥。”
　　“那随你吧！”赵春雨看似无所谓内心却仿佛送了一口气地回答。
　　李姗姗撇了一眼赵春雨，稍后又盯着车载音乐说到：“我妈那辈人听的都是老歌，不过老歌我也喜欢听，这首《春光美》怎么样？”
　　“行。”
　　音乐缓缓响起，张德兰的歌声似乎像一座温柔的港湾迅速地把两个游子拉入怀中：

　　我们在回忆，说着那冬天，
　　在冬天的山巅，露出春的生机，
　　我们的故事，说着那春天，
　　在春天的好时光，留在我们心里，
　　我们慢慢说着过去，微风吹过冬的寒意，
　　我们眼里的春天，有一种神奇。
　　啊，啊，这就是春天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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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回忆，说着那冬天，
　　在冬天的山巅，露出春的生机，
　　我们的故事，说着那春天，
　　在春天的好时光，留在我们心里，
　　一遍一遍深情回忆，春天带来真诚友谊，
　　我们眼里的春天，有一种欢喜。
　　啊，啊，这就是春天的美丽。

　　缓缓流淌的音乐一直循环播放着，李姗姗的脑海里不断回闪着她和赵春雨相遇相识的片段：“在校园春季开学季见面打招呼，在新生晚会上不多的交谈，和女同学逛街拉赵春雨做保镖……”要不是赵春雨及时提醒，沉浸在音乐与回忆中的李姗姗就要从公安分局门口驶过。
　　慢慢围着公安分局所在的独栋楼转了快一圈时，才在一个刚离开的车辆留下的位置停好车，放下手闸时，李姗姗顺手拿起放在上车时就放在脚边的纸袋：“春雨哥，这个给你。”赵春雨之前早就留意到这是一个手表的品牌纸袋，但还是明知故问：“是什么？”
　　“TISSOT表。”“你之前的SWOCTH手表还回来的时候没电池了，我懒得给你换电池，直接给你买一块新的了，旧的也在纸袋里。”
　　“嗯。”赵春雨接过纸袋，拿出手表包装盒。看着赵春雨拆开手表包装盒，说：“知道你不喜欢奢侈品，所以就买了一个5000多的，不贵。”
　　“还不贵啊，我那块表才1000块。”
　　“男人应该戴一个好一点的表，你看你那个SWOCTH，电子的就不说了，表盘外围的漆都掉了几块。”李姗姗不客气地说。
　　这时，赵春雨已经把新表拿在手上，端详了一下：传统的机械表，无任何花里胡哨。然后边把手表扣到左手碗边说：“挺好看的，谢谢你了，姗姗。”
　　“还跟我客气！赶紧带上看看。”
　　赵春雨的右手正要扣紧表环时，右手却又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这次不是一次，而是接连抖了两下。赵春雨心里暗呼：“糟糕！”用左手遮挡住右手，不让眼前的女孩发现什么，然后试图再扣紧表环，发现依旧是徒劳。
　　“姗姗。”
　　“嗯。
　　“你帮我戴上吧！”
　　“啊，好啊。”李姗姗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赵春雨口里说出来的，在美国同学几年，她可太了解赵春雨了，虽然不是大男子主义，但是自己的事情向来不假手于人。她赶紧一手握住赵春雨的手腕，一手调整表带的松紧然后温柔细致地帮赵春雨戴好。莫名紧张，有一丝慌乱地说：“这表是防水的，洗澡也不用摘下来的。我多买了一条表带，坏了可以换。”
　　赵春雨拿出手机，调好手表的时间：4点37分。然后点点头：“挺漂亮的，谢谢啊，姗姗。”
　　“又来了。”李姗姗故作没好气地说。

　　进公安局大门时，赵春雨习惯性地看了一下门口的招牌：金海市南城区公安分局。
　　询问门口值班保安刑警大队的办公室位置：“就在一楼左拐顶头右手大房间就是。”
　　两人径直走到刑警大队门口，门敞开着，两人望里看了一眼，偌大的办公室足有2、30张办公卡位，但这会儿只有寥寥几个人在办公。还好，坐在门口附近的一个看起来应该是文员的年轻女警正在紧张地忙碌着什么。
　　李姗姗开口询问：“警官，你好，我们找陆警官做报案记录的。”
　　女警官抬头：“找陆警官啊。”回头看了一眼说：“稍等，这回儿陆队在忙着。”
　　其实两人也已顺着女警的目光看到里屋靠墙的位置，一个中年警官正站着训着一个坐在位置上的年轻男警官，那个年轻男警官被训的不断低头，头都要快挨到键盘上了。
　　“从一开始我就提醒你要细心、多用心，可你做事总是蜻蜓点水，浮在面上！”中年男警官的声音和语气可不好听。
　　赵春雨和李姗姗相视一笑，退出办公室，站在门口。
　　又过了两三分钟，估计这个陆警官也是训累了，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喝了一口茶水，平复了一下心情，一直留意这边动静的女警官赶紧走过去汇报有人找。
　　不一会儿，女警官来到门口请两人进去。来到陆警官的座位前，陆警官分别和二人握了一下手，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你们是早上劫持案的事主？”
　　李姗姗连忙回应：“是的。”
　　“二位大驾，这回儿才来啊！”陆警官的语气听起来不善。
　　赵春雨依旧有些轻飘的声音：“不好意思，陆警官，中午我们才从医院出来，然后赶到公司处理了一下急事，就连忙过来了。打扰了。”
　　似乎是被赵春雨独特的声音引起注意了，陆警官职业性地瞟了一眼赵春雨，没说话，翻出一个文件夹，不咸不淡地说道：“打扰什么，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跟我来。”说完陆警官领头朝旁边一个小会议室走去。
　　分坐两边后，陆警官首先打开文件夹看了2、3秒上面的内容，然后就例行公事地开口问到：“谁报案的？”
　　“我。”赵春雨回答。
　　“姓名、职业、经过。”陆警官说完又补充：“尽量详细一点。”
　　赵春雨说着经过，飘忽的声音缓慢但是清楚，一开始不太习惯赵春雨说话风格的陆警官几分钟过后慢慢适应，专心做着记录。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当赵春雨说完最后一句话，陆警官也记录下最后一个字。陆警官没接着询问李姗姗，而是从头到尾重新看一遍记录，不由心中暗暗赞叹：“地点、时间、人物、经过交待的一清二楚，没有一句多余废话。”面色好看了一些，然后说：“赵先生，关于案情你陈述的非常清楚了，我没什么要再问的了。”你还有什么其他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赵春雨简洁回答。
　　“那我问个其他问题，你不介意吧？”
　　“可以。”
　　“你刚才说你的职业是企业高管？”
　　“是的。”
　　“在这之前呢？”
　　“国外留学。”
　　“在这之前呢？”
　　“部队服役。”
　　“几年？”
　　“8年。”
　　“特种兵？”
　　“是的。”
　　陆警官肃然起敬，摸出一张名片递过去：“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陆正声。”然后又递一张给李姗姗。
　　“我没有名片。”赵春雨接过名片，发现对方是刑警大队下面的一个中队的副队长。
　　陆警官让赵春雨看一遍笔录，确认无误后按完手印，再签字确认。
　　然后接着询问李姗姗，经过赵春雨的陈述，李姗姗的笔录就简单多了，几分钟就询问完毕。中间公司打来一个电话，李姗姗迅速接听电话，说待会儿回过去，然后继续陈述。
　　最后，陆警官家里完毕，问李姗姗：“作为受害人，你有嫌疑对象或者嫌疑范围吗？”
　　“没有。”
　　“完全没有？”
　　“完全没有。”
　　“那赵先生，你呢？”
　　“目前没有。”
　　“那现在只能这样了。这个案子线索极少，明显是高智商犯罪，反侦查意识极强。车都是租的，车牌也是外地套牌。三个劫匪是从网上接的单，接下来我们也只能从网上和车这两个方面查找线索了。你想起来什么或发现新的线索随时打电话给我。”陆警官一口气总结着案情和下一步侦查方向。
　　李姗姗和赵春雨站起身来准备告别离开。
　　“别急，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李小姐。”
　　李姗姗疑惑地玩着陆警官。
　　“你把你回国一年来的接触的人按着时间顺序列个表给我们，特别是和你有冲突、矛盾的人。”
　　“好，我晚上就列，发您邮箱。”
　　陆警官点点头：“那就好，我送你们到门口。”

　　在门口和赵春雨告别时，陆警官对赵春雨说：“你下手可不轻啊！若残废了，人家可要告你一个故意伤害罪。”
　　“没事，顶多躺大半个月，多受些痛苦。”
　　“那就好。再见。”
　　“再见。”
　　“再见。”
　　两人分别向陆警官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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