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花

　　到了地点，在电梯里，李姗姗向赵春雨介绍:“我的公司也就是你以前的科技公司在36楼，我妈的公司在37楼。”进了公司，李姗姗直接带赵春雨到她自己的办公室，面积不大，很紧凑，办公家私走明快简洁风格。
　　姗姗让春雨在沙发上坐下，让前台接待自己忙去，亲自倒了杯水给他：“你先休息一下，我先处理一下公司事务。”
　　“不用管我，你先忙。”赵春雨依旧拿起旁边的报纸浏览起来。
　　李姗姗已进入公司，立刻恢复平常精明干练的OL气质，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立即打电话叫秘书进来，让其汇报工作，10分钟汇报完毕后，让秘书安排半个小时后召开部门经理会议。然后又叫进来几个部门经理，一一简要讯问工作进度和难题。那几个经理汇报工作的时候看见沙发上的赵春雨，都有些讶异。
　　姗姗最后叫进来财务经理，财务经理是一个中年女性，非常简洁地汇报财务上遇到的问题，姗姗听完，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赵春雨，后者有所感，站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眺望窗外天空的浮云。
　　李姗姗见状让财务经理先回去，然后走到赵春雨身旁，目光也望向窗外，内心纠结又安宁。
　　“知道吗？姗姗，其实我从开车到了这片写字楼开始，直到进入你的办公室，就有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心理没有半点波澜。可是要知道，半年前，我还在这样的环境同样与大家激情工作并甘之若饴、满怀憧憬。5年了，天天如此，可现在……”
　　姗姗直视春雨的眼眸，大眼睛忽闪忽闪眨了两下，赵春雨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要做什么？前面的方向又在哪里？”声音前所没有的平淡，平淡的仿佛能吞下一切。
　　“春雨哥！”李姗姗再也忍不住了，哭着抱着赵春雨的肩膀：“你何必这么为难自己？杨柳青早已结婚了啊！你不知道，我自己曾偷偷跑去她的学校，看她的生活过得很好啊！”
　　赵春雨拉着李姗姗在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上抽取纸巾替她擦眼泪，好在姗姗天生丽质，几乎不化妆，所以不存在妆花的问题。
　　“你看，我又把你惹哭了,怎么现在变得如此sentimental了呢？你的optimistic呢？在国内说话从来不夹带英文词汇的赵春雨罕见地说了两个词汇。
　　“你还记得我们在芝大礼堂初次见面给对方起的外号啊？”
　　“是啊，9年了，那时的你青春四射、光鲜亮丽、活力充沛，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自带光环，可是把很多人迷得五迷三道的啊。”
　　“那我现在呢？春雨哥。”姗姗沙哑地问。
　　“成熟优雅，魅力深厚，无人可挡啊。”
　　“就这些？”姗姗不满意。
　　“花见花开，车见车载？”
　　“老掉牙的词了，换个说法。”姗姗不过瘾。
　　“有一句诗可能很适合，但是怕你听了不乐意。”
　　“说。”
　　“你的美丽像一把脱鞘而出的锋利的钢刀。”
　　“哈哈，春雨哥，你也会说这些甜言蜜语啊！”
　　“还不是被你逼的？好了，我也去参加你们的部门经理会议吧。”

　　李姗姗有些高兴又有些不情愿，表情实在纠结，最后还是点点头。在去会议室的路上，赵春雨轻声地说：“你就介绍我是你们公司的顾问。”
　　会议室里其他人都已到位，李姗姗让赵春雨在左手第一位子坐下，然后对大家说：“今天正式开会前，首先向大家介绍公司新聘请的顾问，相信在座的大家大部分人都认识。”说到这里，她伸手一指：“就是这位赵春雨先生、赵总！大家欢迎！”大家都兴奋地鼓掌。
　　然后李姗姗让各位经理依次汇报手头上的工作进展。“情况不妙，形式不好。”各位经理的汇报总结起来就这八个字。但是经理们发现，这次会议有些与往日不同了。以前汇报完，李姗姗虽然脸色平常，但终有一丝焦虑，而今天的她自始至终都春风化雨，美丽惊人。经理们都不敢看她了。
　　各位经理汇报完毕，李姗姗没有总结发言，而是对赵春雨说：“赵总，你对大家说几句？”赵春雨点点头：“大家基本上都认识我，我也不多说，就一句话，下周咱们公司就会完全不一样！到时候大家就拼命完成订单，财务就忙着收款吧！”
　　大家听了，都激动地鼓掌。
　　最后，李姗姗啥也没讲，直接宣布散会。
　　大家纷纷离开会议室，李姗姗问赵谷雨：“我们现在去公安局？”
　　“不急，你先回办公室，我在这里打几个电话。”
　　“嗯。”李姗姗起身离去。

　　赵春雨的电话还没打，倒有电话先打进来了：“赵哥，是我，郑胖啊，他们告诉我说，你去了李姗姗的公司，那个美艳女老板的公司？她当初收购公司留我，我说，嫁给我我就留下来，她甩我一个白眼，直接说一声“哥屋恩”。还是你厉害啊，把她征服了！”
　　“别瞎说，我和她是留美老同学了，过来帮帮她。”
　　“好，先不说这个，你去上班了，我也要去。”
　　“随你。还有什么事吗？”
　　“有，你让我查的那个奥迪车主，就是那个医生有些新情况，不知道你感兴趣不？”
　　“说来听听？”
　　“他父亲生前是本阜有名的古玩鉴定和收藏家，所以给他留下丰厚财产，他还时不时地把他爸遗留的古玩拿到香港和澳门拍卖。尼玛，真搞不懂，这么有钱，还去当医生干什么！”
　　“我知道了，谢谢你，晚点再联系你。”
　　“谢啥啊，晚上，晚上咱一起吃饭啊。”
　　“现在还不确定晚上有没有其他安排，到时再说，先这样。”
　　挂完郑胖的电话，赵春雨开始一个一个拨打电话。

　　市区另一个地方，一个不起眼的茶馆，一个肤色白净气质和煦的30多岁男子从后门进来，随着他的到来，仿佛把外面的春天也带了进来，只是这春天更多的是冬的寒意。他稍稍环视四周，信步在一个男子身边坐下，这男子最显眼的是他一头如刚刷版铮铮竖起的寸头，一副生硬的脸庞上硬朗铮显，右眼正中一道浅疤从上而下划过，更增添一丝煞气。年龄应该在40岁左右。
　　“说说是怎么回事吧？”和煦男子平淡地问。
　　“翼虎出现了，他可不能招惹！”硬朗男子低声道。
　　“翼虎是谁？”
　　“十几年前岭南军区特种部队最有名的特殊兵！”
　　“你不也是出身岭南军区的特种部队吗？和他比怎么样？”
　　“不错，我们曾是战友，但我不能和他比，我属于千年老二那种，除个别科目外，其他几乎全方位被他压制。”硬朗男子苦笑。
　　“他真有那么厉害？”
　　“你不清楚，他服役的时候是传奇，退役这么多年依旧是传说，几茬新兵都拿他当偶像，如果不是他坚持退役，他现在应该是上校军衔了。”
　　“哦？人才啊，我倒想会会。”
　　“我劝你还是别动这个念头。你知道他为什么代号翼虎？就是迅猛、狠辣，我和他一起出过多次任务，他何止迅猛、狠辣？关键是神出鬼没，让对手防不胜防。”
　　“嗯，再说吧，这次行动失败也没有什么，本来就是玩个游戏嘛，我们后面接着玩！”
　　“任老板，我现在退出，不玩了。”
　　“侯明亮，记住我当初对你的帮助，还有你怎么欠的我以及你的承诺！” 任老板稍严厉又不是温和地说道。
　　叫侯明亮的男子沉默不语。
　　“你不会真的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吧？”任老板继续。
　　“唉。”长久，侯明亮叹了一口气说：“那几个呢？”
　　“你还关心他们？不都是从网上找的吗？也不认识我们。”
　　“哪能真不管？不怕他们乱说？”
　　“实话实说最好，我的方案无懈可击，天衣无缝！”任老板很自得地说。
　　“不过嘛，我这人很拎得清，只要为我出过力的人，我不会吝啬。”任老板说完递给侯明亮一张卡；“他们至少要在床上躺半个月。这是给他们的报酬，你拿去分给他们，记住不要暴露自己。不要给我打电话，有事还是在网上留下暗语联系就好。”俩人喝完杯中茶，分头离去。

　　打完七、八个电话，已经过去1个多小时。赵春雨看看手机，4点钟了，来到李姗姗的办公室。李姗姗早已准备好，立即和他起身出公司，在走廊上问：“先到楼上我妈那里打个招呼吧。”
　　“好。”赵春雨一切听安排。
　　走楼梯上楼，进入李姗姗妈妈的公司。姗姗妈一看两人进来，立马喜形于色，拉着二人坐下来，问：“都处理好了？”
　　“嗯，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这不正要去公安局正式报案吗？上来跟你打个招呼就去。”姗姗解释，春雨在一边没说话。
　　“这次真要感谢你了，春雨。你们去完公安局，就直接回家吧，我早已安排保姆买好菜。”
　　“真不用谢！晚上看看有没有其他安排吧。”
　　“好，那就先这么说，姗姗，你们赶紧去吧，这回儿不塞车，再晚点就不好说了。”
　　“好的，妈，那我们走了。”
　　“等等，你的车我开去修理厂修了，这是你车里的东西。”姗姗妈从茶几下拿起一个纸袋递给李姗姗。
　　李姗姗接过纸袋和春雨一起向姗姗妈道别。
　　电梯里，姗姗对春雨咬耳朵：“感觉到我妈喜欢你吧！”赵春雨摇摇头不回应。
　　姗姗也没继续纠缠这个话题，适可而止，享受这一刻也许只有自己懂得的小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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