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阴界借贷一年阳寿之后

作者:晚凌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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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9日


      “孟星纬!乘现在!”拖着被子弹打得有些七零八落的身体,严学真转身对孟星纬大喊。

      “好——”孟星纬也不管那些人是不是会突然醒来对自己开枪,径直冲上前去挥舞手中的桃木剑将那些身着戏服的“人”通通斩首。看着他们的“尸体”逐渐飘散在空中留下一股腐败的气味,三人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孟星纬,你没事吧……”被枪子贯穿的手臂还在不停地流血,孟星纬的脸色即便被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映照也没办法掩盖其上的惨白。尚安赶紧撕下自己的一节衣服为其当做止血带,运用大学里面学到过的急救知识帮助他止血。

      “你们先走吧,警察要来了……发现你们这种黑户人口的话情况会变得很复杂。”他似乎听见了不远处警察正在谨慎靠近这艘海盗花车的脚步声。

      “那你呢?”尚安手中的手帕早已被猩红的血液染了色。

      “没事,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稍微调查一下就应该知道我这种人是不可能搞来那么多枪支弹药的。要是就此‘逃逸’的话,反而会引起警方的疑心吧。”似乎是为了安慰为此担心的尚安和严学真,孟星纬努力从脸上挣脱出一个笑容还用没中枪的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所以啊,没关系的。快走吧,他们似乎要来了。”

      “真是那你没办法……那,保重啊。阴界可没那么多好地段的房子挑了。好死真不如赖活着。”严学真一咬牙后对还蹲在原地的尚安道,“走吧,还是说你想一起去局子喝茶?”

      “嗯。”尚安点了点头,跟在严学真身后借助爆发性气流的力量迅速离开了发生枪击案的现场。不一会儿便听见花车当中传来孟星纬的求救声。

      “那是喊给警察听的啦。”尚安的头发又被严学真揉了揉。“那家伙吉人自有天相的。现在去找胥海是最重要的事情,要是我们离开的时间太长他也会起疑心的吧。”

      不在这里……

      “尚安,严学真!”胥海在人堆里面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尚安和严学真的名字,微信也好□□也罢都已经发了不下数十条短信都没有回音,当时真应该抓住他们两个的手的,肯定是当时情况太混乱被人潮冲散了。

      “你好,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头发黑色特别长,穿着绀色白花连衣裙,大概二十岁的女孩子啊。”胥海不断朝蹲坐在原地接受警方询问排查的人提问,但得到的却都是否定的答复。

      “都不描述一下我长什么样子吗?”

      “严学真——”见到严学真和尚安的胥海又惊又喜,“尚安,你们刚刚在哪里去了啊,我发了那么多消息你们都没有回我。”

      “可能是当时人太多把手机给弄掉了吧,唉——”严学真立刻做出丢失手机那副痛苦而苦恼的神色。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看着胥海身上或大或小的血点,尚安便忍不住关切道。

      “我倒是没有什么事,不过有两个人可能已经死定了……第一个是被直接打穿了脑袋,天灵盖都没有了,另外一个是被从身后射穿了心脏,这家游乐场上次就听说出现过山车事故,这次居然又出现这种事。”说道死伤的时候胥海神色痛苦,“这里好多都是终于迎来这个梦寐以求假期的人,怎么会这样……”

      严学真没有多语,右手上下晃动了一下后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到两个小时,#68游乐场枪击案#的热搜就占据了各大社交软件的榜首。最让众人担心的一点是虽然警方已经缴获大量枪支弹药,可是几大嫌疑人却已经“成功逃逸”,且没有目击者能够准确地描述其中任何一人的长相。

      “还真是炸了锅啊。”华藏坐在七月奶茶店里喝着几乎不会有什么人点的现磨咖啡,“素体的那些材料虽然我们已经不会使用了,但依旧是属于我们这个计划的财产,上面也没有给我们一个明确的交代,监控也被破坏了,看样子是早有预谋的事情。本来还想他们搞这个东西是想干什么,现在看来已经有答案了。”

      “犯事的已经被孟星纬当场处理掉了。最近孟星纬也要被好好保护起来,这个城市里面没入土,还能够不被人扶着走且愿意管事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干脆让他也搬到七月大楼里面来吧。”这场危机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华藏和严学真之间一直以来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解决两个人之间矛盾纷争最为有效的方法就是制造共同的敌人。

      “你们好。”一个身着公职人员制服的女子带着两个金属扫描仪走了进来。“昨天晚上游乐场的枪击案听说了吧。”

      “嗯。”在前台洗手做开店准备工作的尚安停住了手上的活。

      “这是上面连夜召开紧急会议下达的决定,每个客人进入公共场所之前都要经过金属扫描仪的检验。还有这个——”女子又熟练地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只有一个键外壳橙红极其醒目的,手机?“这是可以直接联系附近警局的快捷手机,按一下就会直接拨通,防水防高温防冲击,没事还请不要按到。每天都要保证它有电,要放在店面里面遇到危急情况随时可以拿到的位置。”

      “好。”

      “大致情况就是这些,近些日子还有多麻烦你们了。”说完后女子鞠了一躬,又到外面去从货车里拿了两个金属扫描仪和一个橙色手机走到了另一家服装店里。

      “居然连这玩意儿都用上了。”严学真从尚安手里接过那个可能还没有有的橡皮擦大的手机放在手里把玩,“有的人说着我们逆天而行,自己‘打破常规’倒是玩的挺溜的。”

      “还是希望不要有用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吧。”尚安将这个小手机放在操作台的台面上,“不过,他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谁知道呢。不过,反正目的肯定已经不仅仅有想要搞掉我们这么简单了。我倒是觉得他们并不是真的想搞掉我们,而是想用我们手上的东西来完成些什么事。”严学真几大口喝完杯中的珍珠奶茶后摇了摇空杯子示意尚安再给自己做一杯。

      “这都已经第五杯了,你把原料都给喝完了,下午开店怎么办嘛。”尚安没好气地接过奶茶杯又给他满上,哐一下子放在严学真面前。

      “就当是奖励我昨晚的英勇表现嘛。”

      “那你自己来这里对着龙头喝好了。”

      “安安——”

      “行了行了,有话好好说别撒娇。”那声安安听得尚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抖落一地。“诶?孟星纬……”

      “嗨。”右臂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孟星纬站在门口,对店里的三人腼腆地打了个招呼。

      “右臂没事吧,子弹取出来了吗?”严学真赶紧凑上前去将自己手中的奶茶递上前去。

      “没什么大碍,就是恢复周期比较长,要按时去医院换药罢了。”孟星纬做了个大力水手一般示意自己依旧很强壮的手势。

      “警察那边……”尚安依旧放不下心来。

      “没事啦,这里的局长也有阴阳眼,能力没我的强,但多少对阴界还有你们的业务有一定的了解,之前就知道严学真和华藏的事情,看你们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公民,对你们‘黑户’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把能够提供的情报都告诉他了。他说了不管是人是鬼都会把这件事给追究到底连根拔起。”

      “这样啊。”得到了警局的助力尚安感觉自己就和多了一个靠山一样安心。“不过,像昨晚发生的那种事,还会再发生吗……”

      “不是很确定,但是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华藏将报纸整理好过后放回奶茶店门口的书报架上。“那些人在底下卖素体多半也赚了不少钱,这些日子我再回阴界调查下黑市的情况。你们在上面把情况也给盯紧点。不能造成无辜的人员伤亡,更不能让人界的人知道‘死后世界’的存在。”

      “嗯。”

      自从游乐场枪击案发生过后,城镇里便弥漫着谜一样恐慌的情绪。即便是进入三十度的暑热天气也有人将市场上售卖的防弹衣穿在衣服内或者外。还有人带了头盔,起先人们会拍下来发社交软件作为调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全副武装。甚至好些小区门口都设立了齐备的安检程序。

      好些店面都关门了,为了避免躺枪,市民都自发选择减少出门聚集。过了将近半个月也没有任何抓住当时那几个“恐怖分子”的消息,质疑警方的办案效率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街上警笛长鸣的声音从未停止,不安的空气逐渐将这座繁华的城市包围。

      幸好自己并不是靠这个为生,不然生意简直没法做了。好些学生借期末考试为理由提前拿钱走人了,整个店面只剩下自己和严学真在支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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