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我不想和你沾染
周非脸色缓和点:“那没有你走吧。”指着门外,神情决然:“我不想和你沾染分毫。”
她的意思就是难关都杠过来了,轮到她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他来干嘛。
“我不走,你和我说清楚。”君漠气恼,眼圈泛红,挡不住半个月来的憔悴,去拉扯她袖子。
周非惶恐躲开,高呼抓刺客。
这回效率高,呼啦来干侍卫围住君漠。
十几把利刃朝向他时,看着周非,心绪翻涌他感觉委屈,再待下去不妙,长袖一甩踹开挡的几人跌出去三米远,趁机这个空档跳出包围圈,纵身飞上房顶。
周非算准了他不会伤害凡人,暂时得以松气,眼下她不需要君漠来,偏找来,啧!麻烦。
一队队侍卫在搜查他的影踪,君漠念个隐身口诀在他们身边走过,越发觉得身上寒冷。
衡芷把她带走,他无时无刻不在惶恐,他打不过衡芷,很自责觉得自己没用,现在找到,他有很多话想同她说,最终换来句不想和他沾染分毫。
如今的周非无比陌生,还是他从来就没有认清过她,睡了三年他看不清一个人?传出去真要沦为笑柄。
客栈时她着急和他撇清关系,最初君漠就知道她人性有瑕疵,凉薄,后来还不是、、、他像是步步踏入水里,任由河水瞒过头顶,窒息得疼。
君漠还想她,他还有许多话要问她,他这样走了算怎么回事?
周非烦躁不已,折子一个字看不进去,索性啪得合住扔桌面。
君漠悄无声息的进来,默默注视她,容貌并不算美丽,却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他愣手愣脚得站好一会,就这么看着她心境也平静,真是神奇啊!
“非非。”
那人的语调温柔,周非听着浑身像过电击似得,回头果然是他,撂下折子:“你干嘛?你特么到底想干嘛?”
君漠眼眸蕴开忧伤,他不过是想她了。
伺候的小太监不知所措东张西望,周非意识仅她一个人能看见君漠:“都退下,这点小事用不着和关宁汇报。”
宫人们齐声答是,实际周非不指望他们嘴严。
“你不是女帝对不对,真正的女帝已经死了,周非你在假冒!”君漠忍不住拔高音量。
那时候他和周非埋葬了和她相似的那人,她还害怕躲在他怀里寻安慰,如果没错那就是真正的女帝。
暮地周非站起来:“我就是女帝,我是周启。”她属于死鸭子嘴硬打死不承认。
君漠真的被她给气笑:“尸体都摆那,非非别撒谎,不是就不是。”
“我不是又怎么样,有能耐你去揭发我。”
她张牙舞爪的态度,君漠寒了心。
“我们离开,我带你走,这次没有那些人阻止,你想享受荣华富贵我给的起。”
“闭嘴吧,你以为你很有能耐是不是,整天就会上山踩些破草药,我在这坐拥大齐整个江山,后宫佳丽三千,实话告诉你我早和那些男人睡了,不比你差,滚行不行,有点你妖怪的自尊。”周非哼笑声,轻蔑撇他一眼。
君漠真的气得直抖,孤苦伶仃站在原地,双眸骇人充着红血丝。
他没做错,只是不该喜欢她,周非必须得给他下记猛药,人妖殊途,他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客栈她讲得已经够清楚了,但凡有点自尊心就不该吃回头草。
哪段感情,周非不是抽身得干干净净,从不拖泥带水,既然没有感情就分手。
他们只应该做一个路人。
周非不可能和他僵持着,她并不想看君漠伤心欲绝的样子,转过身的时候。
君漠拉住她,讲得很吃力,就像喉咙里卡根刺:“你真的和他们做了?”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周非叹息,拿开他的手。
君漠推着她,周非背面猛烈磕着后面的书架,咯咯作响,瓷器摇摇晃晃滚落地上,他钳制住她衣领:“你说我哪里不如他们?哪里不如说出来?”
周非脖颈被勒得极不舒服,对视上君漠怒极的双眸,心中咯噔一声,这是紧要关头,撑过去掉层皮也值得,脸侧一边沉默。
君漠看她这个样子心寒入谷底。
周非双脚一离地被人扛了起来,她想大喊大叫又不敢,旁人看不见君漠她凌空浮起来像什么样子,拼命扭动。
把她往床上一扔,还没来得及起来,君漠以压倒性的姿态膝盖抵她上身,抓住乱动的手腕。
“我们都成亲了,你能不能有点自觉?”君漠尾音忍不住发颤,压着她。
周非冷笑出声:“那叫什么成亲,没有父母姐妹,只是你一个人一厢情愿。”随便哄他玩玩,谁能想到他当真了。
她不能和他在一起,周非再补刀:“你是妖怪我是人,死了这条心吧。”
绕来绕去还是回到原来的问题。
君漠觉得自己很难堪,心烧着疼。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他不明白。
“我没有说清楚过?”周非哼笑:“我最开始就让你送我走,你自己不想的。”她提过解决办法让他找别的女人,不就是生理需求。
她的话让君漠难受,拉着她手放他心脏的位置,一字一字清晰的说:“这里有你的位置。”
触碰肌肤的温度隔着丝绸衣料传递她手面,心脏一下一下铿锵有力的跳动,周非脸色涨红,觉得她受侮辱。
“你特么不就是生理需求,找女人是吧?我后宫里的宫女多了,随便挑两个标致的服侍你。”她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低低头稍微暗悔。
“你就这么想这段感情,在你心里轻贱至此,不要把人人想得和你一样肮脏,龌龊。”
周非突然冒出来,难道不是吗?人人都如此。她望向他,无瑕白玉的肌肤,微微起伏的喉结,君漠抬抬下巴,越发的清冷,保留了他最后的自尊,她触及那双美丽澄澈的眼眸蕴含了无尽的悲伤,就是悲伤。
她心头猛地一震,她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就算君漠是妖,也比大多数人好太多。
周非别过脸不想看他伤心欲绝的德性,刚才她反应激动可能是作为人,被妖怪喜欢很耻辱,真的,她乏力躺在床上望着精美的纱帐,想着和君漠的关系就应该是普通的床伴,无论他们谁先走就是走了,斩得干干净净。
“那你为何、、、在相处的三年里待我好。”君漠沙哑出声,为什么给他营造种两厢情愿的氛围。
“那时候我在你管辖区域内,我这个人没你想得那么好,自私自利也不要脸,能顺着你让我好过点,我没理由不去做,你人也蛮不错的。”
君漠悲痛捂住脸:“我们的那段时光算什么?你告诉我算什么?”
他万年的时间,三年对他来说就像是三天,为何这么难过,三年仿佛包含他大半辈子,不,乃至整个人生。
周非鄙视他怎么和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她烦他纠缠不清:“那你想怎么样?让你误会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对不起,从今以后我们两清了。”她叹息:“君漠我也是为你好,人妖殊途,你这样痴痴着有什么意思,你要点脸吧,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她说得头头是道,君漠眼中茫然,薄薄的水雾蕴含着,他不由主摸着胸口处,哪里四分五裂,为他考虑,还让他要点脸,他这样很不要脸?很难堪吗?
君漠在想是她变了,还是她从未踏入这段感情,自娱自乐的始终只有他一个人。
早该明白周非是匹狼,如今的她什么都不缺,高高在上的女帝,君漠能给的远远比不上她拥有的,她变好了理所应当要踹开他,控制不住的愤怒,他恨又极力压制。
“你把我当什么,垃圾吗?说踹开不要便踹开?”
面对质问她沉默,君漠更心凉,显得他卑微什么都不是,他再怎么声嘶力竭在她眼里就像是个挑梁小丑,人家已经说得够清楚。
他心中滋生出来个野兽,拼命的嘶吼撞击着,君漠极力压制,额角青筋鼓鼓的。
君漠知道,她有他见过所有人类的缺陷,世俗爱占小便宜、贪财、凉薄、正如她承认的自私自利,她身上也闪光点,君漠知道她有底线。
该走了,心底理智的声音告诉君漠,周非说得没错,现在放弃是最好的。
一闭眼过往的美好不要命的涌入脑海,有她山花中起舞,一山的花都比不过她绚丽,她欢快的笑着,樱唇印他侧脸的触感仿佛昨日,他很不好意思,却也不阻止,心里欢喜的紧。
他们在山花漫烂处相拥,亲吻彼此,天地之大只有他们两个,没有谁比他们快活,因为喜欢。
现在让他放手不舍得。看吧,舍不下。
与此同时,他心里一根线咔嚓断掉了。
昨晚折腾半宿,周非刚眯着眼才进入深眠,就听上朝的钟声,一下下沉重又洪亮的敲响,她勉强支着精神起床,都怪那个死人。
梳妆时多占用点时间,来遮盖周非浓重的黑眼圈。
“无事,退朝吧。”周非累得紧,实在没精力应付这帮臣子。
吏部有几件大案要报,有些地区发生干旱,恐怕要提前做准备,那个地方已经干旱三年。
吏部汇报几个大案,周非神情倦怠,疲惫不堪,手肘放在龙椅上往后靠。关于皇帝上朝的坐姿也是有规定的,要得端正,以天下之表率,儒家治世。
青州地区连年干旱。
“你跟朕说有什么用?挖河道,修河渠灌溉良田啊。”
“陛下圣明。”
户部尚书颤颤巍巍的站出来:“近年来国库空虚,后续还有诸多事宜需要用钱,修河渠没问题,现今四月份青州地区颗粒无收,需要救济灾民等等,防止那些难民往金陵涌,陛下您又减免了赋税。”越说声音越小。
周非真的是让他气清醒了。
“往金陵涌,便开设救济点,戴尚书的意思是要把他们往外赶?”
“臣惶恐。”
你惶恐个屁,周非面上不快,一夜没睡好脑袋昏昏沉沉的。
“常年干旱,为何不修建河渠?国库为什么空虚?朕要你们何用!”
底下的臣子全部站出来,跪倒在地:“臣等无用,陛下赎罪。”
周非真是烦透了,下了龙椅走来走去,这帮老家伙。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从今天开始筹集善款,主要针对富豪地主,朕以天下做表率,缩衣节食,王权公卿也要捐,民间自愿为主,重要的事情重复三遍,民间多少无所谓以自愿为主,那个萧定远,萧侍郎全权负责,捐款过程全公开透明,前十名无论是富商还是谁予以嘉奖,表彰,这事丞相负责。”
“大理寺,对就是那个谁来着,上官云礼青州灾后重建,无论是修河渠也好,你去视察看看土壤适合种那些农作物,二王子即将年满十六,代朕监管此事。”周非有打算,找谁监管都没有找自己儿子方便,且看看他的能耐如何,不行再换掉。
其实周非急需培养自己的势力,经过这段时间朝堂事大部分都熟悉了。
大臣们心里都明白,陛下走得这招高,暂时舒缓国库又安定民生,钱拿了堵住那些王公贵卿的嘴,走得越高越想要名声,有了名扬天下的机会谁不想,这又是利国利民好事,周非直接站在道德制高点压制,捐得少搞不好会被骂。
“臣等谨遵陛下敕书。”
周非满意的颔首:“丞相代朕拟敕书吧,整个善款的过程,每一纹钱朕都希望是干干净净的,如果出现徇私舞弊的事,直接严惩查办。”
先帝给她留的领导班子还是不错的,接手容易,最大权臣杨家也被砍得差不多。
周非下朝回紫宸殿,小太监通报皇贵妃来了。
她眉心一皱,迈步进入主殿,看见一个花团锦簇的俏丽公子,他有世家公子的矜持和高贵,含蓄优雅,满眼温柔的注视着她。
“你来干什么?赶快回去吧。”周非烦躁得捏捏眉心,她可不敢忘,这边还有个瘟神。
皇贵妃一愣,神色渐渐暗淡:“臣妾想着陛下昨夜遇刺,不放心前来看看,我炖了粥,你刚下早朝还饿着,先吃吧。”
“啊,不是、、、”
周非看着他忙的背影,心柔软下来,如果他们是寻常夫妻便好了,厮守着彼此也是美好的。
“你也坐下来一同吃。”
皇贵妃小欢喜温婉的坐下来,他为她舀汤,轻轻启唇:“陛下可知多久没有来未央宫了?”他的声音带丝哀怨,像撒娇。
“我这不是忙嘛!”周非嘴不对心的应付。她总不能说你没有皇后漂亮,所以我不来,容易拉仇恨,“我有空会常去瞧你。”
皇贵妃欣喜笑着,脸上的笑容凝固,手指去碰她脖颈处,分明是个咬痕,他太熟悉倒吸口凉气:“陛下你这?”他慌张找出镜子给周非看。
周非不解,镜子清晰映出来红咬痕,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都知道服丧期间不能XX,今天她还在朝堂上气宇轩昂的发表政见,满朝的臣子看见她的红咬痕私底下该作何议论?
她伸着脑袋瞧见司马羽,笔墨一挥快速的写上几字,她脸色憋成茄子紫。皇贵妃又从腰带间拿出个玲珑的小盒,点了白脂粉手指一点点蕴开,周非照着镜子也是愁。
他帮忙遮掩,透过衣领之下窥见更多深红的印记,一看就是欢爱的痕迹,他抿紧住嘴唇:“陛下不是同意三月服丧后第一个和我的吗?是谁敢在陛下身上留下这么多痕迹?”他气急了,怒声质问。
周非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身边伸过一掌打他身上,快得来不及阻止,她知道是君漠,也赶紧伸出手掌去。
皇贵妃不在乎多疼,他在乎周启推他,慢慢抬起头:“陛下?”
皇贵妃很受伤的样子,周非懊恼看了看她那只手,肯定是君漠使力重,指不定他误会她和杨柏林有染,能不杀已经算客气。
“你走,赶紧走,我这里不需要你。”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