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美颜

作者:燃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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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遇刺


      相比第一天,周非已经知道怎么向太上皇行礼,她袖子里空空荡荡的,汗毛都竖起来,结合宫中传得流言蜚语,哪能让她淡定。

      最大的疑点,之前的明帝和她字迹不同,就算一个人失忆身体某些习惯会保存下来。二是身高不同。三是刚回来的皇帝后宫连个面都不照。

      既然她失忆又怎么会认出太上皇,完全不合理。

      周非没想到会传得这么迅速,她才回宫第二天,该怎么办?挺死?

      太上皇还是和前天下午一样坐在廊下,仿佛时光停留不动,只不过这会给周非留个背影。

      迟迟没有命令,周非不想跪自己站起,她就算要杀头也得有个过渡期,最起码坦白从宽。

      周非走垂暮的老人身边。

      “母后,你找我?”

      太上皇迟钝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啊。”她拉着过周非手交叠两手中间,“我一会觉得你是周启一会觉得不是?”她说话断断续续,似乎要想半天,保持清醒。

      “你不是周启?那她又在哪?”她此刻就像是挂念子女的老人,没有以朕自称。

      周非多少听着瘆人,皇家亲情历来淡薄,历史上为皇位父子相残、兄弟篡位比比皆是,不如说是权利把人性的劣质暴露了,都是野兽罢了。

      周非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选择沉默。

      太上皇没追问,她省事了。

      周非从太上皇那回大明宫,始终不安宁,整个皇城把她的异样传得沸沸扬扬,这会太上皇叫她过来绝对不是单纯的问候,再这样愈演愈烈下去迟早会传出宫,到时候她该如何是好?

      现在下令不准议论?

      管天管地管不着人家说话,弄得太过上面有太上皇压着。

      说白了周非这个皇帝并没有太大实权。

      陈公公又问她要不要去后宫。

      周非哪有心情应付那帮男人调情。

      睡得也不安稳,周非总担心她假女帝的事情被揭穿,好想和君漠在一起,如今看来那真是段平静的日子弥足珍贵。

      她觉得脖子里痒伸手抓了抓,又燥热的不行,眼睛张了个缝隙,锋利的剑刃悬她头顶,眉宇之间往下冲。

      周非全身的肌肉抖动,迫切求生欲往里面滚,面色灰白扯开喉咙大喊:“救命,抓刺客,抓刺客。”

      换做平时她指不定发不出声,这要多感谢何今屡次让她在刀尖行走。

      刺客剑法高明,周非跑了他立刻调转匕首,形势不妙她一个劲的翻滚,很快到边缘摔下床,着实把周非三十岁老骨头摔得不轻。

      时不时尽最大声贝喊着,“抓刺客。”最起码有火把影子,侍卫赶来,丝毫没有动静,周非心冷。

      刺客的利刃滑下来,割破周非手臂的衣服,她情急之间往床底钻,刺客不一定能进来,她察看伤口不深划道血痕,幸亏躲得快,看来刺客是想要她命。

      周非歪打正往床底钻她进去只能平躺,看到刺客的靴子挪动似乎是进不来,暂时得以安全,她注意刺客个头应该是男的,他爬床底动作不好开展,反而容易进一半卡住。

      周非得以喘息,手臂深入骨髓的疼,插了把短刀,她龇牙咧嘴的想骂人了,大意,原来刺客是在寻找机会。

      紧接着刺客的长腿像把剪刀缠住她脖颈,拽东西一样往外拖。

      周非知道被拖出去她可完蛋了,心一横,拔出短刀没入他小腿肚割开血肉往后划,她都嫌疼,刺客愣是没吭声。

      刺客不忘临门一脚,踹得周非胸口闷疼借着光滑的地板踢飞出床底。她又姿势难看爬着往床底钻,没办法要活命,因为下一秒刺客的剑可能落她头顶,不忘高呼救命。

      宫殿外定时有每班次巡逻的侍卫。

      眼看周非又钻进去,刺客一双锐利的眼懊恼,门外火把晃动,糟杂的脚步声,他一看再耽搁下去有暴露的危险,果断轻步撤退。

      周非不忘自嘲,她这个皇帝做得

      窝囊废之一,被人追着赶床底不敢回来,救驾的侍卫半天不来。

      确定紫宸殿灯火通明,太监有些尖锐的嗓子声声呼喊着陛下,周非狼狈得从床底爬出来。

      绝对可以载入史册。

      “你特、、、你们,是要等朕死才来?”周非脑袋嗡嗡只响,手颤抖指着他们一口老气没喘上来。

      侍卫惶恐齐齐跪倒一片:“属下救驾来迟。”

      陈公公磕头磕得额头中间一个血印,每次都恨不得把地板砖磕破,嘴里絮絮叨叨喊着:“老奴该死。”

      对自己下手真狠,周非不忍心看,别过脸去,烦得想把房顶掀了,加之手臂受伤现在还流着血她单手捂住。

      “刺客被我捅了一刀,有没有顺着痕迹追?”周非发问为首跪地的侍卫。

      “回禀陛下,已经派人追了。”

      周非稍微有点安慰,又指着他们怒斥:“你们都是死人,快去请御医。”她看了眼自己血痕累累的半条袖子,疼得呲牙。

      周非忍不住在心里声嘶力竭的文明用语。她做得是什么皇帝,底下的人都是工具人吗?说一步走一步。

      小太监忙不迭是的往宫殿外跑。

      陈公公这会不磕头了,颤颤巍巍。

      “陛下要不要禀告太上皇?”

      周非略微沉思:“先不要打扰母后。”另外她又补充:“封锁消息,今晚紫宸殿的事我不希望外泄。”

      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常见电视剧就是这种做法,周非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你想如果皇帝遭受刺杀的事传出来会怎样?

      周非没发预计后果,她确实不知道,尤其在流言漫天飞的节骨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太医署的人很快赶到,处理周非伤口。

      她在想究竟是谁要杀她?应该是她头上顶的身份明帝启。周非脑袋壳疼,眉宇间皱出两条沟壑,该不会太上皇识破她是假的要秘密除掉。

      周非今晚的行刺也很古怪,她大喊救命为什么迟迟没人来,能在大明宫只手遮天的人又有谁?

      她下午刚去过庆幸殿,越想越有可能是太上皇,太上皇在宫中浸淫几十年,心思深沉哪里又是她能轻易看得出来。

      周非瞬间面如死灰,骤然握紧拳头。

      周非又细细询问陈秉忠值夜班的人是谁?

      陈秉忠说:是两个人,一个内急上茅厕,另外一个被杀害,尸体给周非拖过来。

      周非不想看闭着眼睛,摆摆手让赶紧拖走。

      那也不合理,她叫喊的声音不小,总之刺客的事和太上皇难脱干系。

      进宫前便有人追杀她,难道说太上皇手眼通天,未免太过离谱。

      明帝死对太上皇有多少好处,除非她能确定周非是假的。

      周非深感不安全,她摸摸手腕处君漠给她系的骨哨,要不要喊君漠来,她总不能死这。

      衡芷送她的九玉珏周非找不到,宫人也说没有见过,她一想糟糕估计何今挟持她弄丢了,高空坠物,还有可能是落客栈。

      总之找不到。

      周非想起九月珏是因为衡芷答应过要带她去十九州,结果如同镜花水月,现下困境她只有靠自己。

      宫殿内守两队侍卫,宫殿外侍卫守得水泄不通,她床外边站着两名宫女。

      周非照样失眠,她始终处于被动,敌人在暗处,而她等着挨打,真是快受够了。

      不行,她是周非不会被打倒,激励过后是满满的无望,总得活下去吧。

      侍卫来请责没有抓到刺客,周非并不意外,大内之中多少高手让刺客跑了,定是有人接应,或者本来就在宫中蛰伏。

      她撑到天亮,天亮应该不会有刺客明目张胆敢来,安排陈秉忠休朝,她没有那么拼命,她这个情况可以休假。周非稍微眯会,进入沉睡。

      洪亮钟声穿透,厚重的宫墙,“哐”“哐”一声声的回荡。

      “太上皇驾崩了!”内侍官连滚带爬跑来紫宸殿通报。

      周非惊得从床上坐起,太上皇怎么会死了?一想也是她年时已高,总会有那么天。

      又觉得荒唐得很,昨晚周非还信誓旦旦的确定,太上皇是凶手。

      为什么偏偏是昨夜太上皇去世,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周非思考不出头绪。

      太上皇驾鹤西去,举国哀痛三日,丝乐歌舞暂停三月。

      春和日丽,清晨得空气格外新鲜,太上皇离世的消息还没传达各宫。

      他们对坐软塌,通风亮堂的房内,外面是亭台,远处的楼阁露尖塔部分,干枯树杈抽出嫩绿的叶斜影衬托着,以及叽叽喳喳的鸟鸣,构成安详宁静的生活画卷。

      “啧,太上皇死的不是时候啊。”他语气里满是叹息,指望太上皇把冒牌皇帝拉下马的事成泡影。

      太上皇死得确实不是时候,只能说那个人侥幸逃过一劫。

      对面的人给他倒续杯茶,显得不急不躁。

      “如果不是你要等流言鼎沸。”

      对面人心道:他已经够快了。

      “这么多年都过来,何必急于一时那。”

      “正是因为等这么多年,离成功就差一点,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按照原计划进行,你做你的事。”对面的男子淡然,端起小茶盏吹了吹。

      庆兴殿里里外外挂着白布,周非以及诸位王子、殿下、后妃跪在灵前。

      王富海公公在她身后低声说:“太上皇是昨天夜里离世,走得很安详。”

      周非心里梗块大石头,一句话没说,笔直的跪着。

      她后面传来成片的哀哭,一声压过一声,周非配合着挤两滴眼泪,也不知道是因为气氛渲染的原因,她痛哭不止,还是这些天太过提心吊胆。

      从小到大周非都很少哭过,这是懦弱的表现,会让别人看笑话,哭泣也没法改变现实。

      周非没有母亲,明帝启长得和她粘贴复制似的,指不定是她前世,不如替明帝尽尽孝道。

      周非一痛哭后面的人哭得声音更响,不知有多少真心。

      她手臂受伤,意思意思跪足一个时辰回宫,这样来周非昨晚遇刺的事瞒不住。

      弄得整个皇城人心惶惶,连国君移位的疯言疯语都传出来。周非身为上位者感觉无力,她该怎么办?

      皇贵妃便是大司马的哥哥,长相很正,一看就是那种世家教养出来公子,气质极好,知书达理、近年来又协力六宫,此时他也是一身素白,高额头高鼻梁,相貌很是端庄美丽给人种高不可攀,在男人中很能抢风头,内敛成熟,三十岁也保养得像二十。

      轻言细语得嘘寒问暖,声音霎时好听。

      “臣妾会整理好后宫不给陛下添麻烦,太上皇驾崩你不要太伤心,逝者亦逝,前朝的事我不懂,不过你放心,杨家永远是支持陛下的。”皇贵妃的手是男人的手,不过一看就是名门之后没干过粗活,整日舞文弄墨,五指漂亮细腻,轻轻得抚在周非撑地的手上。

      周非好多了,她突然懂得明帝的快乐。

      她拿捏不准之前明帝对皇贵妃的态度,加之他又是太子生父,周非不想费心思琢磨,“谢谢!”她低头又落一滴泪。

      皇贵妃看着心疼,恨不得替她承担,最初认识她时意气风发,诸位殿下中独觉得她与众不同。

      “陛下今晚来未央宫歇息可好?”

      周非想都没想就点头,又觉得后悔,不会拉着她干那事吧?她在想什么太上皇灵前,妈的,她这人不纯洁行了吧。

      陈公公搀扶起周非离开,皇贵妃的目光跟随着直到消失,又叹息,妹妹让他找陛下的破绽,一个是他妻子一个是他亲人,两边为难,他和陛下有肌肤之亲,方才闻过味道都是相同的。

      关于那些流言他也听了,周启只是矮点,字迹不同,她已经说过失忆,怎么会有长得和周启一模一样?估计是有心人利用。

      他又想:如果她不是周启,周启又在哪?死了吗?杨柏礼没法接受他妻子这么悄无声息的离世,体香相同不会有错。

      周启在王府时一贯不爱用调配的香,都是自己干干净净,偏偏他爱得不得了。

      常小贵妃冷言冷语呛他几句。

      皇贵妃有协力六宫之责,在先帝灵前失言,扇耳光。

      周非回紫宸殿躺倒软塌上歇着,手臂处还隐隐作疼,她多少年没受过这种罪。

      待中午时,周非开始吃御膳,两边都用银针试过毒,全素宴共整了二十多盘菜,服丧期间戒荤腥,戒侍寝,总要意思意思。

      周非夹了块豆腐送嘴边要吃,觉得不对停下每道菜都夹一点,又拨两勺白米饭,她宫殿后面有个小花园专门养些奇花异草,还有些动物,白孔雀、蓝孔雀、大熊猫、、、

      周非正要把饭菜倒给大熊猫,陈公公过来阻止:“陛下万万使不得,御膳不能给畜生吃,再说它也不吃这东西。”殷勤得笑着。

      她不理直接扣食槽里,两只大熊猫圆滚滚的脑袋凑里面吃,周非松了口气看来她多心了。

      紧接着两只大熊猫不停的抽搐,翻滚几圈,口吐白沫,僵硬死了。

      如果不是她提前试毒,死相难看的可就是她,周非腿软后面有两个小太监扶住,其他人均是大吃一惊。

      陈公公扯着尖锐的嗓子大喊:“不得了,有人给陛下投毒。”

      周非脑门冷汗直冒,整个皇宫都是众矢之的,哪都不安全。

      她弯腰就是吐,没吃东西吐得全是酸水,先是刺杀、又是死老妈、再然后投毒,皇帝真是高危职业!

      宫人们惊恐乱成一团,场面失控,陈公公尖细的嗓音叫喊:“快传御医,传御医!”

      周非擦擦唇边,眼前一黑,头重脚轻想晕,猛地迈出四五步,脱离他们所有人,一群太监宫女又想上前,她指着严词:“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离我三米,互相监督,有可疑人员行动不轨及时检举,揪出刺客连带升三级,赏黄金百两。”说这么长段话,她捂住嘴又想吐。

      宫人们瞬间沸腾,谁不喜欢白花花得银子和权利,立竿见影真的和周非保持三米。

      人群中一个小太监原本宽袖中露出的利刃瞬间没入其中,狠毒的眼神稍纵即逝,小太监转头悄悄离开。

      司马羽眼尖:“你去哪?”

      “我内急。”小太监急匆匆得小步走。

      周非被弄得风声鹤唳,盯着小太监的背影,大喝:“你站住!”

      小太监驻足转过身,袖子里露出利刃,打开旁边挡的几人,冲她来。周非花容失色,护住脑袋往一边跑不忘吆喝着:“救驾!”

      宫人又多还没等侍卫赶到,刺客已经被制服。

      周非恨极千方百计要她命的人,蹲下来,阴冷发问:“说你的幕后主使是谁?”

      那个小太监痛骂她“狗皇帝”唇边流出黑血便气绝身亡。

      这些天周非已经克服死人的问题,她懒得碰嫌脏手,站起来时胃里一阵恶心想吐最终还是忍住了。

      真是总有人要杀她。

      如果方才她没有下达保持距离的命令,趁其不备往她要害捅一刀,青天白日周非浑身发冷,该庆幸自己侥幸还是脑袋反应迅速。

      侍卫长检查过尸体回禀周非:“陛下,刺客是含毒自杀。”

      明显是有预谋、有组织,周非判断出一个模糊的概念,接着下令。

      “把他裤子脱了,检查。”

      侍卫们迟疑下还是照做,周非转过去。

      回禀说是太监。

      周非皱眉不展,一个因素根本无从考量,唯一值得肯定的是皇宫已经不安全,她想到君漠。

      昨日太上皇驾崩,朝局不稳,她再一跑算什么样子,她头上顶的是明帝启的身份,到时史书会怎么写?总得来讲就是不负责任,太子年幼难堪大任,朝局党政会有更多的人流血。

      君漠那边,要是招惹他来肯定抓她走,估计到时候周非劝他两句,死皮赖脸的拖着,他人好也就心软了。

      可能吗?

      别忘了她在客栈那时候已经和君漠讲得够清楚,兴许他伤透心那,还想着她?周非自己也不想和君漠过多牵扯。

      周非又忍不住抱怨,关键时刻人啊还得靠自己。

      再者言留下来,也不是丝毫没好处,如今太上皇驾崩,她便是最大的。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不就是想她死,说白为权利。

      周非也来气三番两次置她于死地,不怂直接干,坚持过这段时间剩下可都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和锦衣玉食。皇帝可不是谁想坐就坐,错过这村就没有那店了。

      不能被吓倒,所谓富贵险中求,正是这个道理。

      经历那么多次凶险都没事,说明她福大命大。

      按照直接说的,周非连升司马羽三级黄金百两,欣慰拍拍他肩膀,管她反正钱不是自己的,如此一来调动大家得积极性。

      宫人们看眼红,纷纷羡慕,谁能想到平日没有存在感的小史官,突如其来的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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