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守也能当鸣柱

　　以人类为食？
　　现代人塔拉自然知道食人族的存在，不少影视作品也描绘过类似的东西，但眼前的老人明显指其他生物。

　　“不知道。”塔拉老实回道，“就算知道和您说的应该也不是同一种生物。”
　　桑岛慈悟郎席地而坐，看一眼塔拉略显瘦削的脸颊，重重叹一口气，忍不住想将她作为鬼杀队预备人员是不是过于自私了？
　　塔拉与之前的弟子不同，他们因为鬼失去了亲人、朋友、爱人，拥有哪怕豁出性命也要斩尽天下恶鬼的觉悟。
　　塔拉就像一张白纸，她连今夕何夕都不知道，又怎么能付出性命斩杀恶鬼呢？

　　“爷爷？”塔拉见老人出神，忍不住出声提醒。
　　“塔拉，”慈悟郎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嗓音中带着严肃与愧疚，“你有付出性命的觉悟吗？”

　　“这得看为什么事。”塔拉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指环，没有必死的觉悟她就不会成为加百罗涅的雾守了。
　　如若是为了家族，她自然能毫不犹豫的付出性命，如果是街上的杂鱼……免了免了。
　　“如果是为了保护人类呢？”
　　塔拉沉默了，她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不如说一切与家族无关的东西她都不在意，喊慈悟郎一声‘爷爷’也是因为寄人篱下的暂时变通。

　　慈悟郎了然，伸出手似是想摸摸她的头，看见她明显有些抗拒的神情后又收回手，笑道：“先和我学着，等你长大了，你做的一切决定我都不会反对。”
　　“那个以人类为食的东西是……？”
　　“鬼。”慈悟郎换了个姿势坐正，义肢与地板摩擦发出怪异的声响，“吃人的恶鬼。”
　　塔拉顿时警觉起来，不会是想拉她进什么奇怪的宗教吧？
　　老人并未发现她的异常自顾自的解释起来，从十二鬼月到鬼舞辻无惨，鬼杀队的选拔到成为柱的条件。
　　塔拉听的一愣一愣，这是什么民间怪谈吗？

　　“爷爷您年轻时是……？”
　　“鸣柱，使用雷之呼吸法。”慈悟郎眼中出现无限怀念，“后来与十二鬼月战斗时失去左腿，便成为培育师了。”
　　“可我是你的第一个弟子……”塔拉说完就后悔了，那么高的死亡率，之前的弟子肯定全都去世了啊！
　　“他们为了心中的信念而死，是我的骄傲。”慈悟郎只说了这么句话就离开了，义肢与木质地板接触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逐渐远去。

　　傍晚时分，乌云黑沉沉的，淅淅沥沥如牛毛一般的小雨顷刻就变成瓢盆大雨满头满脸的浇了下来，空气中散发着草木被大雨冲散的气味。
　　塔拉急匆匆的关上窗户，又在慈悟郎的指挥下东奔西跑关其他房间的窗户。
　　廊前聚满了躲雨的虫子，塔拉最讨厌小飞虫，不得不裹紧身上的羽织以免沾上奇怪的虫子。
　　窗户还没关完，大风又夸张的吹起，在走廊奔跑的塔拉半边肩膀都被打湿，越来越暗的天色让她心里莫名有些恐慌，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塔拉，窗户关好了就来吃饭吧。”慈悟郎的声音从前方的某个房间飘出，幽幽的，像是古国祭祀的哼唱，带着诱惑人心的意味。
　　塔拉微微拧眉，这声音有些奇怪。
　　“塔拉，快过来。”慈悟郎的声音迟缓起来，隐隐夹杂着柔媚的女声。

　　塔拉冷笑，指环上冒出一缕靛色的火焰，在漆黑的走廊中犹如索命的幽灵。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敢在专业幻术师面前搞把戏。

　　“乖孩子。”黑暗之中出现一道模糊的人影，因天色已黑，塔拉只能看清对方是个身姿姣好的女性，她的声音娇柔的不像话，能把人的骨头都给泡酥了，“过来给我看看。”

　　塔拉维持着脸上的微笑，走进之后借着指环火焰的光芒勉强看清对方的脸——脸蛋微圆，眼睛似有水盈在其中，鼻梁小巧秀气，典型的大和抚子型长相。
　　“乖孩子。”女人伸出手，爱怜的抚摸着塔拉的脸，“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的声音非常有迷惑性，稍不留神思绪便会跟着她飞走。
　　塔拉‘哦’了一声，笑的比她还温柔，声音比她还娇媚：“你好啊，我叫塔拉。”
　　女人还没察觉到不对，脚下的地板便陡然一空，身体不受控制下坠，四周的景色疯狂变幻，凭空出现的荆棘紧紧缠绕在她身上。
　　变成鬼后就没再也没经历过这种窒息的痛苦，女人发出痛苦的哀嚎，塔拉见时间差不多，停下一切幻象，目光冷淡：“你是谁？”

　　缓过劲来的女人看清塔拉的脸后心中涌起莫大的愤怒和屈辱，她是那位大人亲自认定的十二鬼月接班人，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给愚弄了！

　　攻击只在几秒内发生，塔拉打斗不行，反应却很快，直接用幻术变成一把武器把她的手砍了，众所周知，幻术强到一定程度时可以造成实际伤害——只要幻术师愿意。
　　女人的手应声落地，却没有流血，反而有股温热的腐臭味，塔拉下意识后退一步，亲眼看着那手渐渐长了回来。

　　“你……！”塔拉还未说完，对方就以极凌厉的攻势冲了上来，双手已经完全长好，落在地上的被塔拉砍断的手消散在空中。

　　雷鸣之声响起，灿烈的光亮自女人身后直直冲来，还夹杂着义肢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哒哒声。
　　爷爷像闪电似的冲到塔拉身边，她甚至没能看清他的出刀方式就被扛在肩上带走。
　　慈悟郎没把塔拉带的太远，只在她脑袋顶上按了一下，沉声道：“别怕。”
　　塔拉有些懵，摸摸脑袋，还残留着老人手掌的余温。

　　女人的尖叫声很快传来，黑夜之中塔拉看不清全貌，只能透过不甚清晰的剪影看见女人的脑袋与脖子分离，重重落在地上，还伴随着咒骂与不可置信的尖叫。

　　塔拉盯着看了一会儿，脑子里想的却是：把这一幕变成幻术可以在审讯中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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