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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二日，阮秋水的婚礼开始了。
晨光初现之时，府内鼓乐作响，将还在睡梦中的季瑶吵醒了，她坐在床上好一会儿，发了一会呆。
外面很热闹很喜庆，在彭彭彭的鞭炮声中，丢出去的烦恼偷偷地潜进了脑海。
鸵鸟把头伸了出来，危机感从心底里萌生。
总觉得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这种强烈的直觉，使得季瑶心口直跳。
太令人难受了。
过了一会儿，瘫在床上双目无神的样子被容袖瞧见了。
他走进房间，坐在身边，也不见她恍神回来，用一只纤长的手指抵在她的额头上，声音低低的好似歌声，流进了她的耳中。
“不想起床了？”
季瑶回神，强作笑容，笑得仿佛在哭：“没有，我这就起来。”
容袖收回手指，拧眉说：“不起来就不起来，也不要哭。”
季瑶面无表情，眼泪哗啦啦像开了闸了水龙头流：“我太难了呜呜呜呜。”
容袖把腰中的时镜拿了下来，摆在她的面前。
透过泪水模糊地看到，镜中的女子头发乱糟糟地翘着，眼泪水糊了整一张脸，惨不忍睹，白瞎了这一张好看的脸。
季瑶“咯”了一声，顿时止住了哭声，动作迅疾地将自己藏在被窝里。
突出一团小山包。
只听得被窝外，容袖“噗嗤”笑出声：“这时觉得难堪了？”
被窝里闷闷的响：“你快走。”
容袖好整以暇，轻轻拍了拍被窝：“我与你一块儿走吧。”
“不要。”被窝继续响，“快走快走。”
这副模样怎么能让他看到，还要让他看自己洗漱，太尴尬了。
容袖把她从被窝里揪出来，用自己衣袖擦掉了刚才的眼泪，轻声说：“不哭了吧。不哭了我就走。”
季瑶闷闷地说：“嗯，我很快就来。”
虽然眼泪不流了，却仍是垂头丧气的样子。
容袖不知道为什么她失去了往日的欢快，又琢磨着她一向不喜欢说自己的事情，藏着很多小秘密，也不会告诉他。
只得哄道：“阮秋水的事情我已经清楚了，今日便能解决，你只需在一旁看着，无须担心。”
然而他猜错了，季瑶并不是因为阮秋水担心。
她也不多言，终是抬起头笑：“我知道了。”
容袖叹了一口气，有点放心不下，迟迟不愿走，季瑶捂着一张花脸，抬头看他踌躇不定的动作，心下觉得惊奇，什么时候面对生死之际这种大场面都面不改色的他，也会有这种神情了。
他好像变得越来越多了，和书中那个心狠手辣的形象，相差得如同两个人。
起码，在她面前，是这样的。
季瑶发觉，穿越至今，都没见过容袖真的害过她，也没见他冷漠地对待过自己。
除了山洞那次，不过那次也很快地敛去，替她解除危机了。
或许，以后说不定也会依然保持住，不会再伤害她了？
季瑶暗自琢磨，心里的情绪渐渐地平静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嗓子还带着鼻音：“你怎么还不走呀。”
容袖倾身，手中多了一张脸帕，温温热热的覆盖在她的脸上。
面前一片灰暗，被帕子遮住了视线，只有容袖如潺潺流水般清澈的声音：“先擦个脸。”
帕子的质感十分地柔软，再加上容袖的动作轻轻的，舒适得很，她自己洗脸糙得多，两手抹几下，脸帕抹几下就可以了，有时还会把自己的脸擦得红红的。
不过皮肤厚，没什么事，再加上古代的清水水质极佳，不管怎么折腾都要比现代的皮肤好得多了。
她仰着脸，很享受的样子，刚才拒绝他的态度都忘在了脑后。
偶尔被他凉凉的手指碰到，她纳闷地问：“你的手怎么总是冰冰的。”
“冷到了吗？”容袖关怀地问，“很快就热了。”
嗯？？
他的手指果然渐渐地暖和了起来，居然还能改变自己身体的温度？
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季瑶被这操作秀到了，掀开半张帕子，露出两只眼睛。
“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吗啊？？”
“没有。”容袖淡定回，“这世间没有我不会的。”
“你会做好吃的美食吗？”
“会。”
“你会医术吗？”
“会。”
“那你会刺绣吗？”
“……会”
季瑶顿时张大了嘴巴，惊喜地说：“那你能给我做好吃的吗？”
容袖见她眼睛亮闪闪，很期待的样子，嘴角微翘：“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季瑶喜上眉梢：“师兄，你可太好了。”
容袖仍在细致地擦着她的脸：“当然，世间大抵只有我才会对你这般好了。”
季瑶忽而问：“以后也会吗？”
容袖言笑晏晏：“会的。”
季瑶不确定地再问：“一直如此？”
容袖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一直如此。”
脸上的这股暖意好似流进了全身，整个人像躺在了温暖的泉水之中。
他的语气让人不容置疑。
季瑶心想，我真的要当真了。如果以后你变了，那该会多难过呀。
将他新月般的眉眼，挺翘的鼻尖，微勾的红唇，一遍遍的在心里描绘，她要记得他现在的模样，等以后看看，是否会有一分一毫的变化。
他花了许久才擦完脸，又细细地给她画了眉，涂了胭脂。
镜中的女子，比往日更加鲜艳了些。
至于身上的衣服。
等容袖走后，季瑶给自己穿上了往日的蓝衣，深呼吸了一口，踏步走出门外，去迎接未知的未来。
一路上到处都是鲜艳的红色，明明府邸内冷冷清清没有人影，偏因为这四处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唢呐鼓声，倒显出一分热闹感。
只是这热闹有点诡异罢了。
穿过没有人的水榭楼台，来到即将拜堂的厅堂之处。
坐落的有四人，容袖，楚清池、落沉和掠影。
远远地看见，容袖身上的衣服和刚才见到的有了变化，第一次见他没有穿红衣，而是穿了一件比她身上略深一点的蓝衣。
季瑶刚踏进台阶，就不由自主地被一股吹来的风往容袖的方向推。
行行行，我自己能走。
容袖好似看懂了她眼中的含义，止住了这一道风。
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端坐了片刻后，厅堂里谁也没说话，静默地等着新娘新郎的到来。
季瑶忍不住问：“杜行予还没醒吗？”
楚清池、落沉和掠影僵着身子，低着头嘻嘻地笑，谁也没回到她的话。
她也没期待他们能给回应，望向容袖。
容袖凑身过来，在耳边说：“他来与不来都是一样的，估计阮秋水也不想看见他，所以还是让他昏迷着。”
原书男主有点惨，自己的女主要和别人成亲了，还昏着不省人事。
不过谁让他脾气这么差呢。
季瑶一点也不心疼他，哼了一声说道：“活该！”
容袖也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两人对视一眼，从各自的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情绪。
明明是同处一个屋子，也一同在笑，但和楚清池掠影落沉他们就像身处两个世界。
相隔不远，划出了大相庭径的界限。
在和容袖悄悄说话间，阮秋水和闻郎已经到门口了。
两人穿喜庆的红衣，阮秋水头顶上盖着一块红布，将往日清雅的容颜遮住了，这鲜艳的红衣，却使闻郎的脸色略显苍白，瘦弱的身躯像要被风吹走。
一进门，时间就停止了。
楚清池和掠影止住了笑声。
阮秋水和闻郎停住了脚步，如同两尊红色的雕像，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季瑶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跟个阴魂似的躲也躲不掉。
系统的声音在空中飘荡：“待会儿等阮秋水拜完堂，即刻说出容袖未被蛊惑的真相，还有他发现阮秋水的真面目，想要杀掉她的事实。”
相比之前，居然还有补充内容。
曾经容袖能发觉时间停止，听到系统的声音，如今也是一样吗？
他听到了系统让她背叛他吗？
如果被他发觉，刚才说的那些话会立刻作废吗？
这一可能性令季瑶瞬间慌乱得不知所措。
等系统话毕，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倏然回头，盯着容袖看。
映入眼帘的是，容袖撑着下巴看她，身子纹丝不动，唯有一双星辰般的眸子，比刚才显得更加深邃暗沉。
在紧张的呼吸中，系统消失了，静止的场面重新活了过来。
容袖没说话，气氛变得压抑静寂。
季瑶咽了咽口水，转过头把视线落在新娘和新郎身上，根本不敢再看他的神色。
席上并没有长辈，但凭空出现了老人的声音。
“一拜天地。”
季瑶心中“砰砰”作响，紧张地吸了口气，终于又再次忍不住侧首看他。
“二拜高堂。”
容袖神情依然莫测，一汪泉水般的黑眸中映出她不安的面容。他的眼睛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与刚才一致的姿态仿佛仍是停滞的，只有他略微深重的眼眸透露出此刻的情绪。
“夫妻对拜。”
季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还没有说出口，仿佛电击的痛感击中了她，令她当场叫出了痛声。
捂着脑袋，缩在椅子上。
痛，比之前的任何惩罚都痛。
季瑶却没有立刻躲进自己的灵识中，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容袖。
大概是想期待什么。
可是，她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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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新文《这只人鱼又凶又萌》正在连载，男主是人鱼，戳专栏求收藏~
文案：
宴清捡到一只好看的小鱼。
他看上去很无辜无害的样子，却是一脸凶巴巴：别碰我的肚子，滚开，愚蠢的人类！
初见时他浑身防备警惕，一口咬住她，顿时手腕鲜血汩汩流出，再往上一点，就是大动脉的位置。
宴清：害，还挺凶的。
当他喜欢上她，每天都要求抱抱求摸摸，翻开肚皮让她尽情抚摸，有时候宴清太忙忘记，他委屈地说：今天你一整天都忽视我，是不是外面有鱼了！
宴清：？我没有。
小鱼凑过来在她身上嗅啊嗅。
宴清趁机在他的脸上mua了一大口。
他的脸顿时红了，双眸如水，湿漉漉地看着她。
宴清：可爱，想……
第二个文案：
第一次相遇时，晏清不小心害惨了小鱼。
他误以为她想要害他，从此对所有人类产生了紧惕和厌恶。
晏清：我的锅！
第二次相遇被她捡回家，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克制不住地喜欢上了这个人类，每次见到她，喜欢的心思忍不住从眼睛里溢出来，从嘴巴里说出来。
小鱼：你和我第一次见到的人类不一样，那人阴险，恶毒又丑陋。而清清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漂亮的。
他眼睛弯弯的，甜甜地说：我最喜欢清清了。
晏清：……其实你说的那人——就是我。
PS：
1.男主有三种形态，人形态，鱼形态，半人半鱼形态（美人鱼）。
2.是个小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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