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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容袖走后,季瑶惬意地睡了个午觉。
醒来后,日光仍然高照,斜斜地映在她的脸上。
她捂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才走出房门外头。
庭园有一颗槐树,几朵鲜艳的说不名字的杂花,一池碧色的湖水,她坐在湖水边的阑干上,边吃小食边低头看湖水中游动的鱼。
金灿灿的,黑色的,银白色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可是捉上来处理挺麻烦的,她颇遗憾地看了一眼,撑着下巴想这几日做些什么打法时间好。
想到屋子外头山脚下有一处温泉,不由得心动了。
一直想体验一番泡温泉,本来碍于容袖在场,拉不下脸来。
如今他走了,就不会觉得尴尬了。
温泉外就用仙术画个结界,将里头完完全全遮盖住。
这对于筑基境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
做完准备工作后,她钻进了结界里面,把衣服放在了不远处,一伸手就能拿到手。
季瑶下水,闭着眼睛享受温暖又舒适的温泉,觉得这是近几个月最美好的时刻了。
正哼着小曲,把整个身子压在水中时,有一樵夫路过此处。
樵夫平日上山砍树,经常路过山脚下,是十分熟悉这里的环境的。
所以很快地就发现,此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温泉消失了,大片的草地上竟然有一奢华的像是富人家的府邸。
昨天还只是一片空地而已。
樵夫走近原本温泉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有女人的衣服,黝黑的脸上顿时迸发出激动的光彩。
他想到民间仙女与农夫的传说。
仙女在水中嬉戏玩耍时,农夫拿走了她的衣服,将仙女束缚在人间,仙女因此没有办法回到仙界,后来二人生儿育女成为一段美好佳话。
这段故事流传甚光,即使见识短浅不识一个大字的樵夫也略有耳闻。
或许是碰到了仙女洗澡的场面。
他握紧手,猜测。
若是能留下仙女,替他生孩子,后半辈子都能挺直腰背在村中走路。
他想到村里人艳羡的目光,想到未来还不存在的孩子,提着胆子往那堆蓝衣服的方向走去。
樵夫靠近后,脚步声,压抑的呼吸声,使季瑶很快察觉有一陌生人正在接近。
她不担心是凡人,就怕是修士,能破坏结界,看见里面正在洗澡的她。
季瑶把下半脸埋在温泉之中,吐气时噗噗地冒着泡。
手指在空中划动。
结界在季瑶的仙术下,变换成单面遮盖了温泉里头的场景,能让她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如同现代的光学玻璃,一面看得到,另一面看不到。
一个凡人鬼鬼祟祟地拿起她的衣服,抓成一团往自己背篓上放。
季瑶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毫不怜惜地作乱,凡人似乎是个樵夫,刚从山上砍柴下来,手又糙又脏,蓝衣上有几处显眼的灰色。
她很生气,板着一张小脸,迅速给自己变出一套一模一样的蓝衣,从温泉中一跃而起。
飞起的瞬间,结界“咔嚓”一声碎裂。
樵夫听到声音惊得一跳,抬头看一蓝衣女子从空中飞下。
逆光的脸美若天仙,衣摆在空中转了几圈,跟着她站立后稳稳落下。
果然是个仙女,樵夫半生都呆在村子里,哪里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不由得看呆了。
直勾勾地由上至下打量,目光炯炯有神,像要将仙女的衣服盯着一个洞来。
季瑶被盯着浑身发毛,渐渐生了怒气。
樵夫欣喜地说:“仙女还能回天上去吗?”
季瑶先是懵了一秒,恍然间明白了樵夫的意图,怒气达到最大值,并且还在蹭蹭蹭往上涨。
现代耳闻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异界或许也有同样的传说,樵夫竟想有样学样,偷衣服,困住他自认为的“仙女”。
她差点当场表演个气得爆炸。
一天的好心情被毁得一干二净。季瑶的神色愈发冰冷,发动仙术,将还在期待回应中的樵夫五花大绑,锁在陡峭不平的山壁上。
樵夫犹如被冷水泼面,楞了好一会,才不停挣扎,大声喊叫:“放我下来!你是仙女,怎么能欺负我一个凡人?”
季瑶冷冷地“哼”了一声:“谁说我是仙女?谁说我不能欺负一个凡人?”
她又恶狠狠地说:“你就在这面壁思过,好好想想做错什么,直到忏悔完毕。”
说完季瑶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三日樵夫风吹雨淋,又渴又饿,原本黝黑的皮肤晒得脱皮,嘴唇干涸仿佛糙土,眼睛灰浊地盯着精致又奢华的房屋,满心的恨意快要淹灭了他。
从最开始的求饶,到后来竟然破口大骂。
季瑶暴躁地听了一天一夜,感觉自己忍耐值已经达到上限,快要爆破了。
在樵夫又一次的辱骂声中。
她终于忍不住出房门,走到山脚下,面无表情地盯着樵夫看了几秒钟,后抿着嘴巴笑出声,眼里有幸灾乐祸。
她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惩戒法子。
樵夫还不清楚即将发生什么事,见她出现后,脸色愈发狰狞,横地摆着一张脸说道:“你快将我放走,否则我要将你欺辱凡人的事情告上天庭。”
季瑶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别是个傻子吧。”
樵夫涨红了一张脸,看到蓝衣女子嘻嘻笑着,在空中化出一道交叉的蓝色光芒。
在樵夫惊愕的神色下,蓝光快速转动,朝他下ti飞去,眨眼间消失无踪。
樵夫只感觉下方一凉,浑身一颤,以为会有剧烈的疼痛,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有凉凉的感觉。
他以为仙女不过是恐吓而已,舒了一口气,得意了一会儿,却听仙女满怀恶意地,慢悠悠地说:“以后你杨魏了,这就是妄想偷衣服拐骗我的惩罚。”
樵夫惊恐地看着她,不敢置信,见季瑶的脸色才觉得事情可能是真的。
他真的不行了?那他以后怎么传宗接代?
他哭天抢地:“仙女,饶了我吧,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哀嚎声震天响,季瑶苦恼地揉了揉耳朵,又在空中划出一道结界,屏蔽了他的声音后,满意地回房了。
她在屋中看书,学画画,樵夫在山壁上哭叫。
季瑶虽是听不到的,但那人的声音还是在山中回荡。
容袖回到温泉的时候,樵夫仍然被捆在山壁上痛哭流涕。
他瞥了一眼若无其事地翩然经过,像是没看到似的,走进房屋中。
目光停在季瑶身上。
季瑶趴在桌子上画画,握着画笔低头苦思冥想,对于容袖的归来毫无察觉。
他呼唤了一声“小师妹”,她才猛地抬头,绽放笑意:“师兄你回来了,给我的惊喜准备好了吗?”
她都期待三日了,每日都在想是什么样的惊喜。
容袖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刻说出来,随口问了句:“外面是什么情况?”
季瑶放下画笔,搁在书桌的笔架上,将这三日发生的事情大概地描述了一遍,刚提及樵夫打算偷衣服时,容袖脸上清雅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他压抑住冲天的杀意,平淡地问:“你只是将他绑着?”
季瑶一点儿也没法发现他的失态,提到如何解决时,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当然不是,他想骗人回家生孩子,我就使了个术法,令他不举了,以后再也不会祸害其他女孩子。”
容袖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未在此事上有过多的谈论。
季瑶见到他冷淡不语,以为是对此事不在乎,心想,果然之前都是做戏的,还差点以为反派喜欢上了她。
挺好的,她和他就保持一种和睦的师兄妹状态,不需要任何改变。
季瑶继续趴在书桌上画画时,容袖悄已经然离开,身形迅捷,如一道剑光瞬间移至山脚下。
他周身迸发出压抑的杀气,山中鸟兽虫鱼东逃西窜,天上大片黑压压的飞鸟朝相反的方向慌张逃走,鱼儿吓得翻白了肚子,溪流中到处都是白色。
一步又一步,恍如鬼魅。
樵夫发觉周围静得出奇,鸟叫声,虫鸣声都消失了。
他觉得奇怪,抬头一看。
一个陌生的红衣男子站在不远处,长得很白又很好看,不像是个危险的人,但莫名地让他悚得一哆嗦。
气氛变得又冷又紧张,空气仿佛有上百斤重量。
压得樵夫心口直跳,不敢动作。
虽然男子在笑,却笑得他毛骨悚然。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樵夫话都说不出来了, “啊啊啊”地从喉咙中哭出声音。
容袖嘴唇极其轻蔑地撇了撇:“你胆子很大,不如剖开来看看是不是名副其实。”
这一个粗俗鄙陋的凡人竟然妄想染指他的小师妹。
他抬眼,神情漠然:“死一次怕是便宜你了。”
樵夫听到他的话,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起来,天地间仿佛只有他的呼吸声。
容袖嫌弃站得远远的,周身凝结一团灰雾,缓慢地用一种磨人的速度往樵夫的方向移动。
期间樵夫吓得屁滚尿流,裤子明显得湿了一大片,但灰雾仍然不停止地滚动,终于来到他的身上。
樵夫亲眼见到自己的心脏被掏出来,仍然活着,心口剧痛无比。
不止如此,身体从下往上被灰雾吞吃,吃完下身,腰部吃到一半,地上已是鲜血淋漓,汇成一股令人作呕的血河。
尖锐的疼痛更令他清醒,直到脑袋被彻底吞没。
他以为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了。
眼一闭一睁,眼前还是那个红衣男子,地上的血流昭示着刚才并不是梦境。
樵夫大哭:“放过我……”
灰雾又出现在身边,继续沉默地吞吃,重复死亡了几遍,他的声音逐渐微弱,最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脸色青白,眼中死灰,好像活着,又好像死去了,
天色渐黑,罪恶的一幕直到季瑶出现在门外,方才忽然停止。
地上肮脏的血流被灰雾清扫干净,唯有一股腥气弥漫。
季瑶走到容袖身边后,这股腥气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她发现山壁上的樵夫不见了,奇怪地问:“人呢?”
容袖垂眸:“不知。恐怕是逃走了吧。”
季瑶没有怀疑,因为她的灵力本身就不是特别强大,束缚的力量也会因为时间的增加愈发微弱,能绑上三日,都使她对自己刮目相看了。
季瑶:“罢了。反正我也惩罚过他了。”
容袖温和地笑:“嗯。他已经受过他该受的。”
最后几个字说得格外重。
季瑶不疑有他,眼中亮闪闪:“你说的惊喜呢?”
她都等了好久,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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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