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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逗她
赵叶璧伸出手去擦吕辛荣脸上的血,但血干涸已久。她仔细看去,又发现他不止额角有伤,俊美无比的脸上也有数道擦伤。最严重的一处在肩上靠近脖颈,因她刚才动作太大,又开始汩汩冒血。
她的眼泪又开始扑簌而下,哭得止不住。
“呜呜……不是说好了不危险的吗,怎么浑身是血?”
吕辛荣用力把她按在胸前,小小的很暖很香,美好得与死亡无关。
赵叶璧头顶传来温淳的轻笑声,她艰难地在吕辛荣怀里挪起头,小手按在他冒血的肩头,有些恼他骗人,又不解他为什么伤成这样还能笑得出来,不痛的吗?
她生气时香软的两颊会轻微鼓起,一张檀口撅起一点。
吕辛荣嘴角的弧度更大,他目光停留在赵叶璧湿润的唇上。
他转动肩膀,低声叫唤了一声。
“痛......”
赵叶璧那一点点愠色立刻消失不见,手上送开一点,愧疚地说:“对不起,我......”
唔!赵叶璧感觉到唇上有冰凉湿润之意飞快掠过,瞬间脑海一片空白。
那是,吕辛荣的唇。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下意识咬了咬被吕辛荣啄过的地方,懵懵地回味。
吕辛荣笑得既得意又快意,赵叶璧红润的朱唇在一张净白的小脸上总是那么明显,翘起的好看的弧度无声地挑衅他男人的自尊。
惩罚她对自己“张牙舞爪”。
“将军怎么这样,怎么这样!”赵叶璧脸上绯红,又羞又气,偏又不敢对吕辛荣怎么样,生怕再弄开他的伤口。
吕辛荣松开搂她的手,从怀里拿出一月前赵叶璧送他的“安”字香囊。香囊的锦缎很干净,但不知被揉搓过多少遍,上面的红线有些毛躁。
他的手上有干涸的血,红暗暗一滩,掌心摊开,香囊在上面对比明显。
赵叶璧的气消了一大半,眼眶又热了起来。
吕辛荣笑得有点无奈,合拢手心把香囊握住收回,道:“怎么就这么爱哭。”
赵叶璧抽抽鼻子,红着眼眶,鼻音重时更显得娇憨,故意哼一声,要推开吕辛荣却被他捉住手。她抽出手,不讲理地乱说一通:“就是爱哭,反正我眼泪不值钱,不是金豆子。”
话音刚落,赵叶璧自己都吃惊起来,她不是向来乖巧温顺的吗,怎么胡搅蛮缠起来了。
吕辛荣哈哈哈大笑,粗糙的手指去刮她的眼下,柔软细腻的皮肤被泪弄得更加软嫩,一不小心老茧都能划破。
“弄痛我了。”赵叶璧推他的手,哼唧一声。
他这只手虎口处有特别丑陋的伤疤,赵叶璧之前不敢问,如今敢了。
吕辛荣漫不经心地说:“我把刀架在敌军主帅脖子上,被他们山顶的神射手一箭射穿了手。但是我立刻右手换左手,一刀砍下了主帅人头。”
说着,眼神凶狠地在赵叶璧脖子上比划一下。
赵叶璧缩缩脖子,瑟瑟发抖地双手捂住自己脖子。
胆小鬼,吕辛荣心里道。
赵叶璧架着吕辛荣回屋,他的腿上也挂了点伤,不过走路看不出不稳。但他却偏要把重心移到赵叶璧这边,搂在她肩上。
赵叶璧不到吕辛荣下巴高,这样有点吃力。
吕辛荣忽然说:“你好像我的拐杖。”
......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赵叶璧感觉胸口一阵翻腾,想立刻松手摔他在地。
罢了,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夫君。赵叶璧把脾气压下去。
吕辛荣低头侧看她脸上神色青白交织,蓦然找到乐子。他的乐子不多,无非逗逗踏雪和京巴狗。现在可以多一个了,逗赵叶璧。
回到了房间里,赵叶璧脱去他不知多久没洗的外衣,然后推他到床上,把被子紧紧盖好。
“我去叫宋大夫来,再打盆热水,你擦擦身子。”
宋大夫来时,赵叶璧在厨房蹲守着热水。
吕辛荣轻松愉悦的神情褪去,半坐在床上,客气地对宋大夫道:“宋太医,多谢。”
宋济带着伤药、绷带、棉布一类的东西,用大剪子把粘在伤口上的衣服剪开,再小心剥离,嘴上说着:“我早不是太医了,将军也知道为什么的。”
“我的伤不打紧,这个给你,劳烦宋太医给阿璧的爹爹,”吕辛荣顿了一下,声音变了变,“解毒。”
宋济接过一个小水袋,拔开塞子远远闻了一下,立刻大惊失色,赶紧塞回去。
“这是铁龙兰树的树血!你是采这个受伤的?你的伤口没有碰到吧。”
吕辛荣神色无常,“不是在千窟山受的伤,劳烦宋太医了,不要让阿璧知道是我。”
宋济神色复杂,收好树血,替吕辛荣换好药后,便提着箱子匆匆而去。
他在回廊遇见回来的赵叶璧。
赵叶璧自己捧着盘子,上面放了碗姜汤。身后跟着兰素,兰素端着热水盆。
宋济猜不透吕辛荣的用意,他来梧州后赵启就已经中毒了,所以没有和赵启聊过他究竟为何辞官。
但,赵启毕竟是前皇后母族邱氏荫下的官员,也算半个废太子的党羽。而吕辛荣是摄政王的养子,他为什么要帮赵启?难道真的因为赵叶璧吗。
宋济低头想事情,听到赵叶璧打招呼声,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数年前的皇宫,太子妃和红筠便是这样一前一后。
赵叶璧本想问他将军的伤势,结果宋济行色匆匆,不等她多问就离去。
“怪了,宋大夫今天怎么了。”
回到屋里,吕辛荣敞开着衣服露出精瘦的前胸,上面绷带交错,一只手撑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赵叶璧。
“宋大夫怎么说,我看他神色不太对。”
“皮肉伤。”
兰素没进来,屋里只有赵叶璧两人。她把毛巾投在热水里,拧干后递给吕辛荣。
“胳膊疼。”
吕辛荣看看包得跟粽子一样的肩,坦然自若地道。
赵叶璧狐疑地看他一眼,以防他又要做什么哄人的坏事。
“真的。”吕辛荣十分真诚。
赵叶璧拿着热毛巾,仔仔细细地擦去他脸上的血迹,从额头到脸颊,再从脸颊到脖子,擦到锁骨时,忽然被吕辛荣握住手。
吕辛荣声音微哑,道:“我自己来。”
赵叶璧十分不解,歪着头问他:“将军又行了?”
吕辛荣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咬牙切齿道:“行,一直很行。”
就知道将军又逗她,赵叶璧忿忿地拿着毛巾去盆里又投洗了一遍,洗着洗着后知后觉地脸红了。
“啪嗒。”她把毛巾扔给吕辛荣,背过身坐在桌边搅动姜汤。
吕辛荣擦干身子后,甩甩手腕把毛巾抛进热水盆里,溅起一点水花。
赵叶璧端着姜汤到床边,捏着细细的勺子炳,吹吹热气,递到吕辛荣嘴边。
吕辛荣刚要张嘴喝下,赵叶璧捏着勺子的手忽然向后一收。
他皱着眉看她。
赵叶璧生出一点报复心,笑嘻嘻地端起碗,下巴朝碗的方向驽了驽,道:“将军,姜汤是这样煮的。”
红色的汤里切成薄片的姜悬浮着,散发辛辣的气味。
吕辛荣臭着脸,被戳了痛处。
赵叶璧却很解气,笑得越发甜美动人,把勺子重新递到他嘴边,喂他喝下。
吕辛荣不情不愿地咽了几勺,但见她眉眼弯弯,被打击的自尊和熄灭的厨艺之火好像也不重要了。
他第一回喝姜汤小口小口的,按照平时习惯都是咕嘟咕嘟几下就没了,但就着赵叶璧的勺子,每一口都明显地尝到辛辣和回味的甜。
赵叶璧看着空了的碗底,又摆出哄孩子的满意表情。
吕辛荣的脸又拉长了。
赵叶璧笑眯眯地靠近一点,小声说:“将军上回那个我挺喜欢的,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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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吕辛荣:是么~我也很甜吧!
作者君:二更,稍微晚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