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心×七（快穿）

　　叶驹然在离开憾心石的瞬间，就直奔10楼病房。

　　这次，他只在憾心石里待了3天不到。所以外面，过了10分钟左右。

　　他离开时，向依言……叶驹然不敢去想。

　　电梯到了10楼。门一开，就看到护士推着各种仪器从向依言的病房里出来。

　　（叶OS：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吧……不……会吧……）

　　“叶先生？你没事吧？”在叶驹然快被自己吓死之前，耳边传来了主治医生的声音。

　　叶驹然回过神来，“白大褂”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

　　叶驹然张了张嘴，嗓子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不过这并不影响“白大褂”与他的交流。因为他的整个表情，甚至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怕”字。

　　见多了这样场面的主治医师，当即慷慨地给了叶驹然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说到：

　　“刚才真的太凶险了。好在向先生的生命力很顽强。不但救回来了，就在刚才，脑电波还有了反应。这是我当医生那么多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按照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真的有希望醒过来。”

　　“真……真的吗？”此刻绝对是向依言出事以来，“白大褂”最让人顺眼的时刻了。

　　“嗯，有空的话，还是多陪他说说话，有帮助的……”

　　事关向依言的身体，叶驹然耐着性子听主治医师说完了感慨和嘱咐。从听到向依言没事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经飞到病房里去了。

　　终于又坐在病床前，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人，叶驹然百感交集。

　　他握起向依言的手，六世以来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依言，我又把一件重要的东西弄丢了——我的手机。

　　那里头记录了好多我知道，你却不知道的事。本来想用来好好敲诈你的，亲一下告诉你一张照片的故事，舌吻的话可以再展开讲讲，要是想看视频的话，你可要多拿出点诚意才行了。这下……便宜你了。”

　　一滴泪水落在了向依言的食指上。大概是因为忍久了，砸下来的时候很重，很冰。

　　向依言像是被砸疼了一般，微微动了一下食指。

　　如果不是叶驹然正握着他的手轻轻抚摸着的话，完全不会被发现。

　　“医生！医生！！他动了！！！”叶驹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争先恐后地从眼眶中涌出。

　　“白大褂”来检查的时候，向依言又恢复了原来的安静，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于是他只能继续说几句干巴巴的展望，没什么营养。叶驹然便用带着泪的微笑送客了。

　　之后，他又陪着依言待了一个多小时。絮絮叨叨地，像老太婆一样，说了很多。直到管家送来了新买的手机，是时候去最后一世了。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刚开机装上微信，就扎堆进来了几条消息。

　　【侦探：叶先生。刚才您电话里委托我们调查的瑶瑶，有线索了。】
　　【侦探：您看看，是不是这个女孩？】
　　【侦探：「发送照片」】
　　【叶：是！】

　　叶驹然立刻就回复了。刚才，他用医院的座机联系了侦探社，报了几个人名让他们查查，第五世的瑶瑶，第六世的陶明和卫德鑫。

　　因为这次都没有照片，所以，那边答复说可能会慢一些，尤其是瑶瑶，估计还是个小名，不好查。没想到，竟然是第一个找到的。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新手机还没设置铃声，经典的系统音响了起来，是侦探发来的语音请求。

　　叶：“喂。”
　　侦探：“叶先生，是我。”

　　叶：“瑶瑶什么情况？”
　　侦探：“真是巧了，这个瑶瑶是我们一个同事的邻居。两年前因为意外去世了，当时……”

　　叶：“两年前？！！！”
　　叶驹然惊讶地打断了对方。

　　侦探：“嗯，是的，还上过本地的社会新闻，回头发给您看看。不过，新闻稿用的是化名，照片也打了码。如果不是碰巧有人认识，真没这么快能查到。”

　　叶：“她家里人情况现在如何？有同期失踪的人口吗？”
　　侦探：“没有，同事说，她的直系亲属都在，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她母亲前不久还怀孕了。”

　　叶：“一天都没有失踪过？”
　　侦探：“这就不好说了，毕竟1天的话，家属也不会报警。”

　　叶：“有她们家地址吗？”
　　侦探：“有，稍后发给您。”

　　挂了电话，叶驹然的手还是忍不住地颤抖。

　　两年，700多天……那么瑶瑶，在憾心石里，竟然已经待了700多年了吗？700多年，却永远地困在7岁的那一年里，不断重复着那一刻的执念，然后化为别人故事里的一个配角……

　　“好呀。然叔…哥哥～”
　　“然哥哥，你这样看起来好像祝融哦。”
　　“然哥哥，可以吗？言哥哥说，他恐高，去那里怕是只能陪我坐旋转木马了。”
　　“然哥哥，然哥哥你快醒醒，出事了！言哥哥死掉了”
　　“然哥哥？你是来找言哥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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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瑶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天真烂漫的笑脸仿佛就在眼前。叶驹然伸出手，却穿过了那张笑脸。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卷进了时空的漩涡，消失不见。

　　这不是机会，是魔咒啊！

　　又有新消息进来，是当年的新闻报道和瑶瑶家的地址。

　　叶驹然决定，先去拜访一下瑶瑶的父母。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是他最后一次进憾心石前，必须弄清的。

　　两小时后，叶驹然出现在了通往第七世的门前。

　　他再没有犹豫，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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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儿子，儿子，快醒醒！！！”

　　脸被“啪啪”地打着，叶驹然是真疼醒的。但一睁眼，又给他吓得闭了回去。

　　叶伟国正跪在他的床上，一只手撑在他的头边，另一只则电动马达般地扇着他的脸。最过分的是老头子的脸，几乎凑到了叶驹然的脸上。

　　条件反射一般地将头上的人推开，叶驹然摸着被拍肿的脸，怨念地看着老爸。

　　子：“你再靠近一点，就亲上了！！”
　　父：“你小时候，我又不是没亲过～”

　　叶伟国答得理所当然。叶驹然竟无言以对。

　　子：“我有话跟你说。”
　　父：“我有话跟你说。”

　　父子俩异口同声。

　　子：“嗯……你先。”
　　叶驹然想了想，让出了先手。关于瑶瑶的事，要不要告诉叶伟国，该怎么说，他其实还没有想好。所以，还是先听听叶伟国要说什么吧。

　　父：“上一世，你去见丁丁之后，我便回到了拘留室。没过多久，老卫便和陶明一起来了。一进门，他就让我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知道，你出事了。

　　老卫告诉我，丁丁像疯了一样，在牢里不停地喊着「我杀了他，我终于杀光了他们」。但是你，却凭空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然后，陶明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ICU里躺着的依言也突然不见了。”

　　子：“emmm……我当时是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被丁丁杀死了。但突然，我就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依言也在那里。”

　　父：“另一个地方？是哪里？你们在那儿干……”
　　子：“没有，什么也没干！他……他……就是在那里说了，他……爱我。”

　　叶驹然心虚得很，脸臊得很。

　　父：“难怪，没过多久，大家就突然进入了各归各位的模式。”
　　子：“什么没过多久！很……久的好嘛……”

　　父：“嗯？”
　　叶伟国没明白，儿子这是在较真个啥。

　　子：“哎～反正就是很久！你接着说。”
　　叶驹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跟老头子讲理，直接跳过。

　　父：“嗯。后来，我就发现了一个和之前的变化。这一世，进入准休眠模式的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所以，我没有走回自己的家里睡觉。而是跟着丁丁，去了他家。”

　　子：“他让你跟？”
　　父：“让的，他当时没有意识了，完全不知道身边还多了一个我。”

　　子：“然后，你就跟着他回家，然后在他床上休的眠？”

　　父：“是的，我本以为，这样我们进入新的一世时，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直接就是认识的关系，甚至……也许还能再做父子。

　　没想到，一睁眼，我眼前只有我自己，然后隔壁是你。休眠之前明明在我身边的丁丁却不知所踪，甚至……我这一世的记忆里都没有他。”

　　叶驹然也是心中一紧，丁丁和瑶瑶一样，是作为已死之人出现在的憾心世界。

　　——
　　来之前，叶驹然拜访了瑶瑶家。两年的时间，并没有让这个家走出伤痛。听着叶驹然讲述憾心世界里瑶瑶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瑶瑶的妈妈近乎崩溃。

　　瑶瑶的爸爸下了逐客令。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你说的每一个细节都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认错的。但是她妈妈最近刚刚又怀孕了，实在是经不起这般的情绪波动。你还是先走吧。”

　　被轰出门的叶驹然并非一无所获。他从瑶瑶父母的口中确认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他们，没有见过憾心石，也从未进过憾心世界。

　　所以，不存在像叶伟国这样，因为进来偿憾，而被动地出现了一个丁丁这种情况。瑶瑶，是自己进来的，心中有憾的，就是她本人。

　　不知道这一世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她。也许，像池菲菲那样，了却了心中的憾，瑶瑶便能离开了。如果能再遇见，一定要帮帮她，这是叶驹然进来前便决定了的。
　　——

　　而现在，叶驹然突然意识到一个更棘手的问题。

　　如果……丁丁不是因为叶伟国而被动出现的……

　　如果丁丁也和瑶瑶一样，是一个主动进来成为别人故事中配角的憾心之人……

　　那，谁能保证这一世，他们就一定还会再遇见呢？

　　父：“你说，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他，嗯？”

　　——
　　上一世醒来后，叶伟国利用警察局长的职务之便，轻轻松松就找到了丁丁。然后在用天眼系统查看他近况的过程中发现了异常，实在放心不下，就偷偷地跟踪他，没想到，目击了他杀害倪焱的过程。

　　护子心切，就有了后续一系列的顶包操作。之所以能够轻松地篡改天眼的记录，技术实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本身就处于内网核心，拥有最高权限。

　　而这一世的叶伟国，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早年丧偶，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父子俩住在郊区一户2室1厅的老式住宅里，每天|朝九晚五地工作，糊口度日。

　　这个月叶伟国便能退休了。辛苦了一辈子，也该是时候坐享儿孙绕膝之天伦之乐了。只是这儿子太不让人省心，搞什么独身主义，30岁了，还孑然一身。这样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呐～

　　这便是叶伟国这一世的剧本。经过了整整六世的非富即贵，突然遇到个这么平凡的人设，还真有点不适应。但这都不重要，只要能再见到丁丁，金山银山给他，都不换。
　　——

　　看着叶伟国殷切的眼神，叶驹然决定，瑶瑶的事还是先不说了。他故作轻松地拍拍父亲的肩膀。

　　子：“你先别急嘛。你想想，我们这七世以来，大多数的时候一开始都是不认识丁丁的。后来，我见到依言了，丁丁就跟着他出现了，对吗？”

　　父：“没错没错，丁丁和依言的缘分，就像是天注定的一样，生生世世都缠绕在一起。”

　　子：“……老头子！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叶驹然横了一个冷冷冷冷冷的白眼。

　　父：“哈～哈哈哈～那也抵不过你和依言的缘分嘛。你快想想，这一世，你的依言在哪儿呢？”

　　（叶OS：哼～算你还有求生欲！）

　　子：“不知道，我之前的记忆里，也没有他。”

　　闻言，叶伟国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子：“不过你不用担心，不出半天，不对，1个小时，他一定会自己出现在我面前的。之前6世，都是这样。我醒来后什么都不用做，依言自己就会送上门来。”

　　父：“哦哦哦！”

　　于是，父子俩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直愣愣地盯着墙上的钟，滴答、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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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小时后，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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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小时后，父子俩从站着换成坐着，然后靠着、躺着、趴着，又爬起来站着……N次循环ing

　　父：“儿子，脸疼吗？”
　　子：“嗯？你刚刚打的吗？早不疼了。”
　　父：“不，是你自己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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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中午12点，父子俩的五脏庙唱起了交响二重奏。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于是俩人决定，改变策略，做点什么。

　　父：“点个外卖吧，没准依言是外卖小哥呢！”

　　子：“丁丁才是外卖小哥呢，我言翩翩公子，哪能受那样风里来雨里去的苦！”

　　父：“哎……我只要他来，是什么身份都不要紧。之前受过苦也没事，以后不让他再苦就是了。”

　　父亲的话就这样扎了两人的心。叶驹然苦笑了一声，掏出手机来点吃的。

　　虽然怼叶伟国怼得理直气壮，但真下单的时候，叶驹然心里却是非常地忐忑。如果真的是外卖小哥呢？那……要不要多点几份？这样，被依言接单的概率也能大一点啊。

　　1小时后，叶驹然家陆陆续续迎来了十几波快递小哥。

　　第N次开门的时候，隔壁家阿婆也开了门。

　　阿婆：“小叶啊，今天家里有客人啊？啊唷，我看你点了嘎西多*吃的呀。外卖多吃不好的。招待客人么，还是自己下厨的好呀。”

　　叶：“嗯（ta）嗯（ma），好（guan）的（ni）阿（pi）婆（shi）。”

　　看到送货的又不是依言，叶驹然心中本就一包火。为了这玻璃邻里情不至于碎成渣渣，他勉强挤出了礼貌的微笑，然后，拍上了门。

　　见叶驹然又拿起了手机，已经快吃吐了的叶伟国赶紧阻止。

　　父：“儿……儿……儿子～～呃～～这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可能出依言，咱别盯着一行啊。”

　　子：“呃～我知道，我就是想拿计算器～呃～算算，看看这个月的生活费～呃～还剩多少。”

　　叶驹然也是一串的饱嗝。

　　吃饱喝足，叶驹然决定再一次改变策略，主动出击。

　　他要出去找依言。为了防止他不在的时候，依言寻上门来，他便把坚守大本营的任务，交给了叶伟国。

　　傍晚，叶驹然回来了。
　　手里，拎着一只……鹦鹉。

　　父：“你买这玩意儿干嘛？”
　　叶伟国说着就要上手去薅鹦鹉毛。

　　子：“啧～动手动脚的干嘛呢？！别吓着依言了。”
　　叶驹然一把打开了这只猪蹄子。

　　父：“这……谁？”
　　叶伟国怀疑自己听错了。

　　子：“依言啊，你忘了，依言第二世的时候，就是只鸟。”
　　父：“可……那是只燕子啊，这……”

　　子：“这不花鸟市场里没有燕子卖嘛。我逛了整整一下午，附近有名的花鸟市场都跑遍了，就是没有。”

　　叶驹然表示，你以为我想，我也很无奈啊。

　　父：“那，你怎么又说它是……呢？”

　　叶伟国表示，虽然我很想理解你，但是我真不懂。

　　叶驹然朝叶伟国凑近了点，勾勾手指头。

　　子：“你看着啊～依言～”
　　鹦鹉：“你好～～”

　　子：“听见没～这是我今天下午对话的108只鸟中，唯一亲口承认自己身份的！”

　　嘎嘎嘎……叶伟国只觉得眼前的不是鹦鹉，而是一只乌鸦……

　　父：“儿子，你听着啊，叶驹然！”
　　子：“干嘛？”
　　鹦鹉：“你好～～”

　　父：“小王八”
　　鹦鹉：“你好～～”
　　子：……

　　子：“干什么呢？依言都让你给吓傻了！”

　　叶驹然盖上了鸟笼子上的黑布，小心翼翼地把“依言”挂在了阳台上。不让叶伟国再玷污它一分。

　　父：“这儿子……不是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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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叶驹然也已经接受了鹦鹉不是依言，只是一只鸟的现实。但他还是在每天出门上班前，下班回来后，都对着阳台上的小绿鸟喊。
　　“依言，我走了。”
　　“依言，我回来了。”

　　这一世，叶驹然醒来的那天是4月8日，周三，和离开的现实世界是同一个起点。

　　那天，他请了一天的假，寻找依言。第二天起，却还是得老老实实回公司打卡上班。谁让他这一世不再是什么叶少爷了呢。

　　就这样，白天上班，晚上和周末，就到处寻找依言的日子，一眨眼又过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叶驹然去过大学校园、电脑城、游乐园、古装影视基地、电竞比赛现场……

　　他还去过派出所找人，但他拿不出任何可以证明自己和依言关系的证件，警察不给查。

　　他还去报名了电视相亲节目。节目组让他回去等通知，一等，便是石沉大海。也是，背景如此普通的他，既没卖点、又没爆点，谁要看呢？

　　要说这半个月来最大的成就，就是阳台上的那只小鹦鹉，除了“你好”之外，学会了新话。

　　叶：“依言。”
　　鹦鹉：“我走了。”
　　叶：“依言。”
　　鹦鹉：“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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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就到了4月的尾巴。依言在哪里，还是毫无头绪。

　　4月28日晚，叶驹然身心俱疲地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电视里放的娱乐新闻。

　　画面上，在采访最近新冒头的一个流量小生，好像是出演了部大火的剧。

　　记者：“你是怎么会想到要参演这部剧的呢？”

　　小生：“应该是缘分吧，我其实是陪朋友去试镜的，没想到竟是我被选上了。”

　　记者：“那看来，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小生：“嗯，缘分，不都是这样的嘛～”

　　小生仰着漂亮的脸，这句话，就像是对着屏幕外的叶驹然说的一样。

　　叶驹然一下子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瞬间豁然开朗。

　　子：“爸！爸！！我知道要怎么找依言了！！！”

　　叶伟国被拖了过来，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对于叶驹然这样的信誓旦旦，叶伟国早已波澜不惊。最初只要叶驹然想到新的办法，他都会欢欣鼓舞一番；但失望的次数太多了，大喜大悲的，老爷子的心脏都有点受不住了。

　　这个月，对叶伟国来说，也是过得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子：“爸！这次是真的！我们之前，方向都错了。要找到依言，关键不是我，而是你！”
　　父：“什么？”

　　这番话倒真是别出心裁、意料之外。

　　子：“爸，你仔细想想，前六世，其实都是因为你，依言才会出现在我身边的。

　　第一世，你非得给我找个家教，依言就来了；
　　第二世，你给我娶了个倒霉催的后妈，所以依言来保护我了；
　　第三世，那个破节目是你给我报的名；
　　第四世，我去金晖，其实是去等出海回来的你；
　　第五世，那套公寓也是你给我买的……”

　　父：“那第六世呢？第六世我全程都扑在丁丁那儿，你遇到依言，和我也有关？”

　　子：“当然啦，我之所以会去做警察，不就是因为特别崇拜我爸爸嘛～”

　　父：“你……不是一直说，我只会做报告嘛？”

　　子：“嗨～这不是遗传了你的毒舌嘛～对哪个儿子来说，爸爸不是英雄呀～”

　　叶驹然无心的表白，却触动了叶伟国的心。看着他微微泛光的眼眸，叶驹然也知道，老爷子又想儿子了。

　　子：“爸，我们花了那么久，都没有遇到依言和丁丁。是因为我们醒来后做的事情，都不是这一世的叶驹然和叶伟国应该会做的事。是我们原本的记忆，扰乱了这里的生活。”

　　父：“你说的对，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叶伟国心中再一次燃起了希望。

　　子：“爸，好好想想，你不是别人，就是这个叶伟国，我是你儿子，你对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父：“我……”

　　叶伟国心情难以平复，一时竟想不起这一世自己是谁，最想干嘛来着。

　　子：“爸，你先别急，我还有一个线索。我第一次进憾心石的时候，它告诉我，我需要经历七世，体会七情。”

　　叶驹然拿出一张纸，左侧写上了“喜怒忧思悲恐惊”，右侧则是“一二三四五六七”，然后做连线游戏一般分析道。

　　子：“一开始，我以为每一世的关键词是按照这个顺序的，后来觉得也许并不是这样。比较明确对应的，有上一世，自己对自己的恐怖追杀，是恐。”

　　叶驹然在第六世和恐之间连了一条线。

　　子：“还有第三世，前防狼后防虎，就怕依言被别人惦记了，是忧。”

　　父：“这不就是这个顺序吗？”

　　“忧”和“恐”刚好在七情中就是排在第三和第六的位子。

　　子：“呃……是巧合吧。我觉得，所谓七情，是人们总结的。但对每个人而言，所感受到的情必然是因人而异的。所以，不应该存在什么铁板钉钉的先后顺序。

　　基于这个考虑，我觉得，第五世，是怒，水火不相容；

　　第四世，失去你，又失去依言的心情，是悲；

　　第二世，生死一线的家族纠葛，摄人心魂的聊斋志异，应该是惊；

　　至于第一世，在喜和思里面，我更倾向于思，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终不可谖兮*。”

　　（国OS：呃……怎么越说越不是人话了……）听到最后，叶伟国终于一脸懵逼。

　　父：“所以，剩下的这一世，是啥？”

　　子：“我觉得是喜，喜多吉利呀，大欢喜结局，喜闻乐见。所以爸，你就想想，怎么样你能特别欢喜，特别高兴，做梦都能笑出声儿来～不是你啊，是这里的叶伟国。”

　　父：“嗯，好！”

　　叶伟国按下心头纷乱的思绪，努力让自己回到这一世的生活。然后，答案太明显了。

　　父：“我想让你早点结婚，给我生个孙子。”

　　子：“……呃……爸……咱能不能换一个？”

　　父：“可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啊，换一个，会不会就不灵了？”

　　子：“呃……有道理，可……这要怎么实现啊？”

　　叶驹然真的是太南了！！！

　　父：“有了！我想要孙子，你就得有儿子，但是儿子，不一定非得是你生的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

　　子：“老爸，你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啊！”

　　父：“呵呵，这个，我有经验而已。”

　　叶伟国被夸得不好意思，要不是因为心里一直念着丁丁，他也想不到这个主意。

　　说干就干，叶驹然立刻上网查了市福利院的信息。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去看看。

　　结果第二天，鸡还没叫，老板就打来电话，让他们全体集合去加班。有一个大客户下了笔十万火急的订单。

　　叶驹然没办法，只能在工作的间隙，给福利院去了个电话，表示自己想领养一个孩子。

　　接电话的是一个听起来就很年轻的男人，叶驹然还特地问了他的名字。他有预感，在福利院，自己一定能遇到依言。说不定就是哪个工作人员。

　　对方问他，有没有什么要求，性别、年龄。

　　叶驹然答，男孩，年龄不限。

　　对方又了解了一下叶驹然的个人情况。然后告诉他，会整理一份符合条件的领养对象名单，再把基本信息一起发给他。如果有想要领养的，可以进一步来谈细节。

　　当天傍晚快下班时，叶驹然收到了福利院发来的邮件。但他没空看，就直接转给了叶伟国。

　　【子：爸，你自己在里头挑挑吧，反正是你要的孙子。】

　　发完邮件，叶驹然便继续埋头干活了。

　　1分钟后，电话响了起来，是叶伟国。

　　子：“怎么了？”
　　父：“儿子，那份名单，你自己看过没？”
　　子：“啊？没有啊，我没空啊。”
　　父：“呃……你最好，还是自己看一看。”

　　叶驹然不解地挂了电话，打开了邮件。

　　然：(д)b

　　在领养名单的第一行，赫然写着——「向依言」。

　　（然OS：这……这是……喜得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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