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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仇
依言睁开眼的时候,叶驹然便是这么一个与他零距离接触的状态。
(言OS:这……什么情况?)
好在叶驹然闭着眼,否则四目相对,这直接砸在脸上的尴尬,就没有这么好化解了。
(言OS:冷静冷静,我可是千年道行的妖精,什么场面没见过!)
依言在脑中过了一下此前发生的事,结合自己曾经的忽悠和叶驹然此刻这虔诚的、纯渡气式的吻,大致明白了叶少爷趁他昏迷,行此“不轨”之举的缘由。
(言OS:hh~这小子~)
于是,他重新闭上了眼,决定借坡下驴,等叶驹然渡完气,再找个合适的机会醒来,全了对方献身救己的心思。
(言OS:1,2,3~诶?这就起来了?这就渡完了?)
叶驹然的突然起身,让依言竟是有些意犹未尽。
(言OS:额……那现在,我是该醒还是不醒呢?)
依言琢磨着,这立刻就醒有点不真实,说不定还会被看穿自己早已醒来的事实。嗯,还是再等片刻,再搭配着眼睫微颤、眉头微皱慢慢地苏醒。
(言OS:对,这样戏才好。)
但戏精言还没来得及飙戏,舞台就垮了。
叶驹然抬头后盯着依言端详了半天,发现他的脸上多了些血色,紧闭的眼皮下,眼珠似乎还在微微颤动。
(叶OS:果然渡气有效啊!但……为什么还不醒呢?啊~还不够!!)
于是阳气少年然又一次吻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先是让依言有点懵,想明白缘由后又有点想笑,压着笑的嗓子眼,被吹了一口又一口轻轻的、热热的“阳气”,不对,根本就是“痒气”。
依言实在痒得受不了了,闷声咳了起来。
被呛回一口气的叶驹然先是一惊,然后发现竟是依言醒了,而且脸色比方才更加红润,心中大喜!
(叶OS:那些画本里说的原来还真是真的。嗯!明天就让丁丁把坊间所有关于妖的画本全部买回来,题材不限,我定要全方位地了解依言,这样才能更好地守护他!)
“你终于醒了。”叶驹然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嗯,你方才……”咳顺气儿的依言却躲闪着目光。
“给你渡气呀!不是你告诉我的嘛,你们妖,得靠吸人的阳气……”
叶驹然说得坦荡,依言却越发心虚,直接打断了他。
“以后别这样了。”
“为何?你不喜欢这样?”叶驹然疑惑,依言既也是妖,得了阳气应当是舒坦的呀。
这下,依言彻底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圆着自己当初的谎,“我……我没有……不……不喜欢,你……把阳气渡……渡给我……伤身。”
“原来是因为担心我呀。”叶驹然语气明朗,“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既是你也喜欢,便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办法。”
(言OS:???你又想干什么?)
隔日,丁丁便成了府中最忙的人。依言只见他进进出出的,每一次都是空手而出,满载而归,一个个匣子、包裹、箱子鱼贯入叶驹然的屋子。
依言着实不解,想拦住丁丁探听一二,丁丁却跑得更快了,只飘回了一句,“少爷有令,不让我跟雁先生说话。”
依言只得自己接着琢磨。他踱进叶驹然的屋子,眼前堆的东西太多了,脚都快没地儿落了。
依言往屋里看看,又向屋外张张,叶驹然不在。于是,他便蹑手蹑脚地打开了箱子,看看这究竟买的都是啥。
接着,他被眼前的东西惊呆了。
肉苁蓉、肉桂、淫羊藿、黄精、女贞子、菟丝子、鹿茸、红参……整整几大箱。
这些都是药材,博古通今的雁先生自然是识得的,这清一色,全是壮阳用的……
(言OS:他这是想……吃了我么……)
依言抹了把额头的汗,红着脸,又打开了右边的箱子。这下,雁先生脸上的红自上而下,烧到了全身。
#妖王陛下口下留情##磨人的小狐妖##与山鸡的一夜情#……
丁丁……这些画本他都是哪儿找来的,尤其是最后一本,封面上画的……赫然是俩男人!还山鸡……跟鸟倒是同族,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看什么呢?”远远一嗓子,让依言回了神,只见叶驹然大摇大摆穿堂而入,手上还抓着一只……鳖!
依言重重地咽下了口水。“这……都是你买的?”
“对啊~”叶驹然右手举着鳖,左手摁在那箱绘本上,认真地说,“这,是为了你吃的;这,是为了你看的。”
依言打了一个寒颤,他的里衣已经被汗透了。
“先不说这些。”叶驹然把手中的鳖交给了下人,待人退下后,关上了门,一脸严肃地凑向依言,一直凑到他的面前。
“你……要干什么?”依言的脖子向后仰了些许,错开了些距离。
“说正事儿啊,隔墙有耳。”叶驹然勾了勾手指头,“凑近了说。”
依言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多了,心虚地扯了扯衣襟,把耳朵凑到叶驹然的唇边。
“我一直在想,能在我房里放蛇、酒里下毒的,一定是这个院里的人。昨天你昏迷的时候,我便让丁丁去查了,他刚得了手,定是要伺机去向主子汇报的。”
叶驹然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每个字都带着热气,钻到依言的耳朵里,痒到心里。
“查到了?”依言努力让自己的心思放在正事上。
“嗯,司厨的一个老奴,私下是孔氏的人。”孔氏是叶驹然的继母,那个让依言如雷贯耳的“狐狸精”。
“你把他办了?”依言问。
“没有,会打草惊蛇。我让人暗中盯着,他掀不起浪了。”
叶驹然眼神狠戾,这个重伤了依言两次的老东西,等抓出主谋,第一个要办的就是你!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依言也认真了起来。
“我暂时还没有办法。孔氏是我们大府的主母,这么多年,对府里的控制,不是我能轻易撼动的。她之所以这么些年没有再动我,八成是像云婆一样,真信了当年是我母亲显灵护着我,心中有所忌惮。这,还多亏了你。”
提起往事,叶驹然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那她为何此时要动你?那杯酒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如果不是我先喝了,真死的就是你了。”
依言抽丝剥茧地分析,“孔氏嫁进来那么多年,一直无所出,你是大府的嫡子,她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死了,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哼,就凭她当年做的事,我活着,她也得不到好处。”叶驹然语气淡淡,他看向依言,“如今她突然动手,必是想好了后路。我探查不到,得靠你了。”
“我?”依言一时没能明白。
“你不是只鸟嘛,飞到她檐下去偷听不就得了。”叶驹然眼中狡黠。
(言吸气OS:嗯,是个好办法,但为什么感觉被冒犯了呢?)
鸟!鸟!鸟!自从变成人之后,提起自己的真身,叶驹然都是用的这个字。不是鸟人,就是鸟样!还是小时候,“小燕子、小燕子”叫的小驹然可爱。
“知道了,我今晚就去。”心中忿忿,但事关叶驹然的安危,依言还是不敢耽搁。
……
当天晚上,丁丁气呼呼地在院子里打树。“咚!咚!咚!”
“谁又惹着你了?”叶驹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啊~少爷!”丁丁弯腰作揖,“是小的打扰少爷休息了么?”
叶驹然扶他起来,“你不必如此,我一直视你为兄为友,你知道的。”
“那是少爷抬爱,小的不敢僭越。”丁丁乖顺地说。
叶驹然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臭小子,少来这套,背地里编排我还少嘛?只要你离依言远点儿,你就是我兄弟。”
丁丁讪讪,笑开了怀。
“刚才怎么了,生谁的气呢?”叶驹然还记着方才的事儿。
“回少爷,是二府的财叔。他自己走路不长眼,撞到的我,还反咬我一口,说我个下贱坯子,撞坏了他家爷新寻来的灵鸟赔不起。”说到这里,丁丁简直义愤填膺。
“竟然骂我下贱,他又比我高贵到哪里去?他爷还是庶出呢。不就是仗着老太爷喜欢二爷嘛,狠什么狠,狗仗人势!什么灵鸟,不就是只鹰嘛,难看得要命,能和我们依言公子比么……”
丁丁突然捂住了嘴,他知道当着叶驹然的面说大府不得宠没事儿,但他不确定自己这样夸依言,少爷听不听得。
但是少爷好像没注意到,他正皱眉想着什么。
财叔是二府的管家,二府当家的叫叶伟光,叶世忠的妾室给他生的第二个儿子,也是如今下人们之间盛传,要顶了叶伟国,袭爵的主儿。
这些叶驹然都不在意。让他忽然心慌的,是丁丁说,叶伟光养了一直鹰。
鹰,是燕的天敌。
今晚,依言……
(叶OS:不会有事吧?……今儿不是十五,而且依言去的是孔氏那里,应该不会有事。)
叶驹然按下了心头的不安,回房继续看他的画本,等消息。
……
另一头,依言正停在叶伟光屋外的檐下。
没错,他正身在二府。
本来,他是往孔氏那屋飞的,却刚巧看见“狐狸精”蒙头盖面,鬼鬼祟祟地出了门。于是,他便一路跟着,来到了二府。
“你的人是怎么办的事,不是说下的是砒|霜嘛,怎么一个个的,都没事儿。难道被发现了?”叶伟光的声音。
“怎么会呢~传话的人说,那天是得手了的~可惜喝下那酒的是那个雁先生~哼~那臭小子,命还真大~”听着这每一句尾音都上扬的回答,依言有些明白,为啥叶驹然那么执着管孔氏叫“狐狸精”了。
“可那雁先生,现在也好好的啊。”叶伟光十分不满。
“怪就怪在这儿了~砒|霜都喝下去了,竟还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就算喝得少,没死成,也至少应该大病一场~去了半条命吧~”狐狸精表示她也不明白。
“就你这妇道人家,除了床上的事儿,其他的能想明白啥?”
“你讨厌~~~”
(言OS:……嘶~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儿!)
依言差一点没抓住屋檐。但下一刻,他真的抓不住了,一只鹰扑着翅膀朝他冲来,利爪眼看就要抓住自己了。
依言尾翼侧转,在极小的缝隙中把身体急转了90度,躲过了一击。但鹰作为他的天敌,对于燕的反应来自本能,所以立刻便调转方向又攻了上来。
“谁?”门外的动静引起了叶伟光的注意。他示意孔氏回避,推开了门。
随着一声鹰啸,叶伟光看见自己的爱宠直直地摔在了地上,除此之外,周围不见一人。
叶伟光走上前去,捡起鹰,已经僵了。鹰的尸体边上,有一根蓝色的羽毛,闪着如玉的光泽。
此前种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怀疑,在叶伟光的脑中连成了线:活过十年的家燕、毒蛇伤不了的家燕、能弄死猛鹰的家燕,还有,砒|霜毒不死的雁先生……
(光OS:燕……先生……哼~)叶伟光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笑意。
……
为了脱身,依言用了法术,他知道鹰的死状蹊跷,叶伟光必定起疑,也必有后手。必须赶在这对奸夫淫|妇动手之前,想到应对的办法。
但是,此刻他不能去找叶驹然,因为自己方才也并非全身而退,伤势不轻。如果这样出现的话,驹然定会担心的。得先寻一处给自己疗伤。
……
依言回到叶驹然处,已是第二天的晚上。
叶驹然昨晚担心了一夜,今天一整天又遍寻不到依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自己找了一天,丁丁也没得闲,就差把荥城翻过来了。
依言进来的时候,丁丁正在屋里复命。
依言正想着怎么解释自己的失踪,却先被眼前的丁丁惊到了。只见丁丁嘴唇周围生了一圈水泡,肿得像两根香肠。
“你这是怎么了?”依言关切地问。
丁丁香肠翕动,不敢回依言的话,这是他命中不能承受的关心。
“被人气的,急火攻心。”叶驹然的语气,明明急火攻心的是他自己吧。
叶驹然冲丁丁挥挥手,丁丁便识趣地要退下。
“等一下。”依言叫住了他,伸手递给他一颗白色的药丸,“这个服下,明日便可大好了。”
丁丁求助般地看向叶驹然,(丁OS:少爷,这不能怪我啊!)
“要我亲自喂到你嘴里么?”依言说着,抬起手。
“不不不!!!多谢依言公子。”丁丁赶紧收下药丸,滚了出去。
依言回头,见叶驹然怒目圆睁,心道,哎,这是真生气了,该怎么解释今天的行踪呢?
“你……”叶驹然的语气中分明压着火。
(言OS:是啊……我今天都去哪儿了,该怎么编呢?)依言头疼。
“给他的是什么药?”这声音,听起来太吓人了!
“啊?”依言显然没有跟上叶驹然的思路。
“你刚刚给丁丁的,那颗白色的药丸。”叶驹然不理会依言的“装傻”,刨根问底。
“哦,那个啊。我身上的一味药材,滋阴去火的。”这个问题比起原以为的,好回答太多了。
“哪!一!味!?”叶驹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燕窝啊。”依言回得更自然了。
“你!……你!竟!然!”叶驹然甚至带着点咆哮。
依言忽闪着眼睛表示,我咋了?
“给他吃你的……口……水……”最后几个字,带着委屈的声音越来越小。
第一次有人对着自己,说出这么实的大实话,依言感觉非常奇妙。他先是尴尬地抽了抽嘴角,然后,便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的酸味。简直太酸了,酸得他想落泪。
(言OS:哈?哈哈哈~嗯,好)
明白了叶驹然心思的依言,决定要回应他。
“那……只是入药的,你若不喜欢,我以后便不轻易给旁人了。”讨好的声音。
“以前也不能给啊!”酸透了的声音,“你!……你都没喂过我!”
依言的心里几乎已经笑出了声,“上回,你给我渡气,未曾偷尝?”
“当然没有,那时候我是为了救你,我可什么其他的都没想!”听起来像欲盖弥彰。
“哦~那现在,你都想了什么?告诉我啊~”依言一步步地,朝叶驹然逼近。
“我……”都想了什么?叶驹然的脸唰地就红透了,恨不能埋进脖子里。
都怪丁丁啊!买的那是什么画本。最近补得太多了,叶驹然看那些画本时,鼻血都不知喷过几回了。他才是最需要依言滋阴去火的人呐。
依言已经走到了跟前,他抬起叶驹然的下巴,偏头点了点屋里堆着的箱子,“不是说,那些都是为了我吃,为了我看的嘛?”
叶驹然眼中充血,他一把拉过依言,压在了榻上。
是啊,他看那些画本的时候,想的都是依言,依言是不是也像画本里的妖那样爱上了人?那人是不是自己?依言看起来……和自己一样,是……男儿身……,但……会不会有所不同?……
叶驹然全身上下,都已经红透了,冒着欲|火。不管了,试了不就知道了!
他闭上眼,几乎是视死如归地吻了下去。
依言没有拒绝这个吻,他用樱花般柔软的唇化解了叶驹然的粗野和紧张,他用极品的燕窝滋润着叶驹然的口干舌燥。
屋子里升起了一丝旖旎的气氛。
但是,气氛刚起,却被一声振聋发聩的砸门声砸碎了。
“我的天呐~~看看你这乌糟糟的贱坯子,干得都是什么臊死人的事儿啊~~”是狐狸精千回百转的声音,“老太爷,您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叶驹然回过头,门外,叶世忠拄杖而立,身边一左一右是叶伟光和孔氏,门缝里,还可以看见一个唯唯诺诺的身影躲在一边,是他的父亲——叶伟国。
#小番外4: 画本#
丁:“老板,买画本。”
老板:“得嘞~客官您是想看哪方面的画本啊?小店应有尽有!”
丁:“老板,话别说得那么满,我要的画本可不好寻,你真能有?”
老板:“且说来听听。”
丁:“我要的,可是关于这天上飞的、湖里游的、地上跑的、地下钻的~”
老板:“怪力乱神啊,这不都是吗?”
丁:“啧~我还没说完呢,我要的是它们和!人!的!”
老板:“和!人!的!……什么?”
丁丁:眨眨眨眼
老板:眨眨眨眼?
丁丁:十指紧扣
老板:十指紧扣?
丁丁:“哎~~就那个!”
丁丁与老板咬耳朵:……%@#%%……&@!!男男#%…………&
老板:“哦哦哦哦~~~那个呀~~~~有有有,您等着。”
一炷香后,丁丁的手上:#妖王陛下口下留情#
丁丁:“额……老板,有没有主动权在人这边儿的?”
老板:“有有有,您等着。”
一炷香后,丁丁的手上:#磨人的小狐妖#
丁丁:“额……老板,有没有关于飞禽的?”
老板:“有有有,您等着。”
一炷香后,丁丁的手上:#与山鸡的一夜情#
丁丁:“额……老板,这是飞禽?”
老板:“害,我本来想画老鹰的,时间紧,画成山鸡了,您先凑合着看,构造都一样。”
丁丁:“啊?敢情你这都是刚才现画的?”
老板:“本店宗旨,只有客官想不到,没有老板画不了。期待您的再次光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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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打断他们的是孔氏,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