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暖

　　白桐将桃子从方寒兜里拿了出来，“谢啦，我带你去见小九，孙队允许的。”

　　方寒：“……”结果他走了几步，沉默半天才吭声说到，“还是算了，这个时候不合适，等到那一天到来，我再去见他，知道他安全就好。”

　　白桐停顿了一下，两眼短暂看了他一眼，接着挪开视线说到，“那直接去见孙队，他等着我们呢。”

　　“怎么，要去见‘家长’？”

　　白桐其实听见方寒说话的调侃意思，快走了几步，走到前面背对着方寒说，“快走吧，让孙队等太久，他会发脾气的！”方寒为此还有点小得意，笑着追了上去。

　　两人进去和孙队见面之前，又重新确认一下后面是否有人跟踪。他们先后进入一家酒吧，人多眼杂的不容易被发现。这家酒吧老板也曾经是孙队的线人，在这里再安全不过。

　　白桐先找到了孙队包间的位置，坐了下去。孙队身穿一件皮衣，脸上还能看到青色的话茬上面有些许的血丝，那双满是正气的眼睛，显得整个人与这里格格不入。

　　“师父，你干嘛那么严肃，酒不好喝？”白桐开玩笑的问到。

　　孙队有点不自在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认为捯饬的也还行，“是水不好喝。”他举着杯中的水吗，笑对白桐。

　　这个节骨眼，方寒也走进来。孙队看到他，缓缓站了起来，做着迎接的姿态。倒是白桐故意抻着没有动，心内合计想要看看面前这两个人究竟是谁先说话，他们还真是那种碰上火星撞地球都只会发出‘哇’，仅此而已的人。

　　“方寒你好，我是孙毅军。”

　　面对孙毅军一副很诚恳的样子，方寒暂时放下一点提防，准确的说是抵触和不屑，在他印象中所谓警/察的形象刻板，假正经，总喜欢装出一副坏人勿近的姿态，看着就让人恶心。

　　“你好，我是方寒。”

　　看到这里的白桐忍不住笑了一下，心想：这两个家伙果然还是惜字如金，我倒要看看你们接下来怎么继续。

　　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她等了十秒钟时间，结果……

　　虽然自从孙队从警校出来，后来上了一线，白桐好久没有见到过他这么两眼放光的看一个人，她不小心又笑出声。

　　“哎？我说你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成心的你！”

　　方寒从孙队看似责备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个父亲对于女人的宠爱。他不经意的看向白桐，只见她嘴角还没完全收起，眉眼间笑意满满的看向孙队。

　　“我是看您今天太帅了，忍不住笑的。”

　　听到白桐这样说，孙队也是高兴今天没白捯饬一番。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坐在对面位置的方寒，转念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接着竟然也笑了，心想：我是真的不赖。

　　这一来二去的，方寒对于眼前的孙队大概了解。终于表情上有了变化，暗暗的拿起杯子喝了起来。自打方寒进到这里，孙队和他都互相观察着对方，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方寒的这一个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孙队的眼睛，于是他开门见山到，“我也不兜圈子了，我们长话短说，这里人多眼杂的。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瞧着方寒的神情，他问到，“你和刘慧梅什么关系？”

　　听到他这样问，方寒右边眉毛微微动了一下，抽动着嘴角，缓缓开口说道，“您都知道的事，何必又来问我？”他的脸上写满了问问题的孙队的质疑。

　　“你不要误会，我们自然是相信你。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这样也方便以后做事。我不想因为任何事影响你的判断，到时候影响行动或是你的安全，那就得不偿失。”

　　孙队一股脑的说出自己的顾虑，方寒也感受迎面而来的善意。沉默了一小会儿，“在这件事情之前，我都没想过能和她再有什么瓜葛。说实话，一开始我是因为方连庆才接近的她。”

　　孙队打断他的话问到，“你是说你父亲？”

　　方寒没有理会这个问题，继续，“我就想知道贩/毒的事情她参没参与，至于方连庆的事情，我也会找查清楚。”他满眼笃定，却隐藏了内心真实的想法。看似成熟的借口，连孙队都骗不过去，更何况白桐呢。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了一下对方，又都装作无事的样子。孙队接着话茬继续说到，“这虽然是你的私事，我还是希望你先放一放。至于你父亲的案子，我们也调查清楚了，和刘慧梅没关系。”

　　方寒没有说话，只是露出进来之后第一次的笑容，看着很不情愿。看他这样子，孙队重新说到，“这几天跟着叶眉和徐钱两人，有什么收获？”

　　“徐钱倒是一门心思跟着孙有斌干，他什么都听她老婆的。也不会有心思怀疑到我身上，至于叶眉看不透。”说到这，方寒停顿了一下，不经意余光扫了眼白桐。

　　“你是说她在孙有斌面前帮你的事情？”孙队主动问。

　　“嗯。”

　　“这也是我们担心的问题，孙有斌这个人心狠手辣，你现在暂时得到他的信任，千万不能大意。”

　　白桐看向方寒，碍于孙队在旁边，又赶紧收回了目光。孙队这个老江湖，从白桐一进警校那时候开始，他就把她当做女儿看待。于是便开口说，“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找白桐说。她这方面经验丰富，能给你一些诚恳的建议。”

　　这一回，方寒大方的看着白桐，但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很久。因为他怕自己看出她卧底那些年的不易和艰辛。孙队虽然对两人的情感讳莫如深，但是却丝毫不担心，他们会影响行动计划。

　　接着孙队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便起身要离开。方寒趁机问，“刘白也是你们的人吧？”

　　孙队笑了一下，回说，“你说是就是。”

　　看着孙队走出去，白桐赶紧生前问方寒，“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对了，孙队安排下次见面的地方在叶眉家附近，为了你的安全。还有每次行动之前，都要汇报的。你……”

　　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全在里面了。“放心，我现在是有‘组织’的人。”方寒笑着看向她。

　　“不早了，那散吧，你先走。”白桐轻松的说到。

　　“你先，我看着你走。”

　　白桐下意识耸了一下肩膀，走前还对方寒翻了一个白眼。直到白桐没了踪影，方寒都一直用着宠溺的眼光目送。

　　…

　　白桐走了不就，方寒也往叶眉家走，离那栋房子越近，脚步就越沉重。一想起叶眉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由得头疼。让他感到有些无力应对，面对她所谓的信任，总有一种背叛感。

　　可是向来这种事情，也只会烦一时。于是便加快脚步，朝它走去。隐隐约约看到了白天那个老太还在路边，旁边还站了一位差不多年纪的老人。

　　只能听到二位在讨论着什么，但也听不太真切。方寒慢慢靠近，只听老太，“冷不冷？都叫你不要等我了，膝盖受得住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去碰老伴的膝盖。“没事，我陪你。”

　　在方寒驻足的一分钟里，都是老太在不停的说，旁边的老人就静静的等在那。来往的人有想买桃子的，老太果断的拒绝说有人早已经买下来了。

　　原来自从方寒留下钱之后，老太一直就没离开过那个地方，一直在等方寒回来。这一幕对于方寒来说犹如春日里的暖阳，直照心内。不由得嘴角也跟着上扬，这样特殊的时刻似乎可以成为他人生中的第二缕阳光。

　　他不自觉带着方才的微笑，朝着两位老人走去，“桃子还卖不卖？大爷大娘。”

　　老太瞧见是他，激动的说，“小伙子，是你！”老伴见是老太做着许久的身体，摇晃的站了起来，还不忘埋怨她慢点，一把扶了过去。

　　面对二位老人的厚意，方寒只得拿着一筐的桃子。老人还一再说要退给他一些钱，方寒执意不肯，只好要求说把篮子送他。

　　…

　　进了叶眉家，一楼的大厅内没有人，方寒蹑手蹑脚的将桃子放在了一处桌子上。楼上卧房的叶眉轻轻抬起眼皮，她蜷缩在偌大的一张床上，显得身材很娇小，与她往日那副很强的样子判若两人。

　　可是她的心不安分了，砰砰的跳个不停，她努力捂住胸口，只会越跳越快，热不住翻了一下身体。又再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克制早已经不再理智的意识，哎，怎么办……

　　房子这样安静，方寒知道徐钱肯定事不在，看着一篮子的桃，笑着摇头。索性去洗了两个，拿起一个吃起来。可能是自己太沉浸吃桃子了，还是嚼的太大声，他听到了脚步声。

　　这个时候，叶眉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她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可是妆容却还在，开口问，“你没吃晚饭吗？正好我也有些饿了，要不我做一些？”

　　突然的问候，弄得方寒措手不及，下意识的使劲嚼了几下。又忙不迭的咽下去，“我吃过了，你要不要来一个？”

　　朝着方寒走过来的叶眉，步步生香，方寒心想：这是喷了多少香水，然后又闻了闻手中的桃子，接着他将桃子默默放在了一边。

　　叶眉欣然拿起桃子，缓缓放在嘴边。此时她已经全然忘记晚上不吃水果的定律，更不会去想，此时的她到底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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