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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五个圈
他们出来的地方很偏僻，没有人发现这里无声无息多出两个人。
谢薇拉往城中心方向走了几十米，遇到两个人在大声聊天。
“晚上好啊老伙计，要不要去喝一杯？”
“这主意不错，如果老汤姆提供蜂蜜酒就好了。”
“哈，你这贪心的家伙，大善人的餐馆可不是给你酒喝的。”
谢薇拉和西尔维斯对视一眼，决定去找老汤姆的餐馆，听对话这位餐馆老板应该很善良，说不定可以收留他们刷盘子。
两人四处打听，跟随路人指引来到老汤姆的餐馆。
餐馆里灯火通明，有很多人在吃晚饭。听这些人的讨论，他们得知老汤姆的餐馆是自助餐，一枚铜币就能吃到饱，非常实惠。
虽然价格便宜，但菜色一点也不含糊，该有的肉都有。肉酱面，炖牛肉，烤鱼，每样都散发出独属于肉类的诱人香气。
这位老板制定的价格毫无疑问是在做慈善，可问题是，魔神大人和他的大祭司连半个铜板都没有。
谢薇拉倒是想哄西尔维斯去打工，可就怕他笨手笨脚给老板添麻烦，老板本来就是赔本买卖，雪上加霜未免太过残忍。
不知道老板收不收童工。
没等谢薇拉去询问，有着灰白大胡子的和蔼老人先注意到这对“黑精灵混血父女”。
“孩子们，来这边坐。”老汤姆招呼道。
因为餐馆前厅人满，老汤姆在后厨给形容狼狈的两人摆张小桌子，盛来满满一大盘肉酱面和一小盆奶油蘑菇汤。
“可怜的孩子，你们一定很饿，快吃吧。”
“您的善心让神动容，汤姆爷爷。”谢薇拉用渔村学来的手势在胸口画个圈，表示向太阳神祷告。
“哈哈哈，承你吉言，小姑娘。”老汤姆哈哈大笑，去餐厅继续工作。
等老汤姆离开后厨，谢薇拉拿起叉子想吃饭，刚卷起一小卷面条想放入口中，就发觉空气中有什么不对劲。
有一道幽怨谴责的目光牢牢锁定她。
“薇拉，你为什么向太阳神祈祷？”西尔维斯抿着嘴，眼神让谢薇拉觉得自己是始乱终弃的渣男。
香喷喷的面条就在嘴边，但她不得不先放下叉子，把对方糊弄过去。
“大人，你看到肉酱面是不是动容了？我说的神就是你呀。至于手势……大人你的手势是什么呢？我肯定牢牢记住，只向你祈祷。”
这个问题把西尔维斯问住了，在他的时代，龙神在他光芒下都黯然失色，人们向神祈祷都默认是他，自然没什么手势。
太阳神是圆圈，黑夜女神是半个圆圈。他身为毁灭之神，别的神有的他也要有，还得要比这两个后辈强。
“以后我的手势就是五个圆圈。”
你搁这儿画蚊香呢老哥？
谢薇拉头都大了，想想以后不同信徒相见问好，别人利落画个圆，她直到问完好别人离开还没比划完手势，尴不尴尬。
“大人，我觉得吧，毁灭凌厉霸气，有角的图案最符合，正方形怎么样？”这样比划快了和圆圈差不多，不用担心被当成异教徒。
西尔维斯很满意，觉得意义深刻，便痛快地同意了。
谢薇拉着实不懂，这位神明怎么心态这么好，定个只有一个人用的符号有什么好乐呵的。
深夜，餐馆客人走光，老汤姆才腾出时间来关照这两位吃饱饭赖着不走的人。
“你们的家在哪？”他温声问道。
“汤姆爷爷，我们以前住在哈瓦那王国，听说这里对我们这种人很友好，就过来了。”谢薇拉早就想好合理的借口，娓娓道来，“我和父亲交了入城费，现在身无分文，无处可去。”
哈瓦那和坎贝尔是这个世界并立的两大王国，老汤姆很清楚，也听说过哈瓦那和精灵族交好，比较抵制黑精灵。
这两个可怜的混血想必是遇到极端人士，所以才想远远躲到本格拉来。
“孩子们，正好我的小孙子去了坎贝尔圣城，腾出一个房间，你们可以住下来。”
“真是太感谢了，汤姆爷爷。”
第二天一大早，西尔维斯迫不及待要去寻找历史记载，想看看自己留下的形象。
谢薇拉清楚，有原型的传说再怎么夸张也不会和历史差太多，只是西尔维斯不愿意相信。为了防止他犯傻坏事，她只好寸步不离跟着。
本格拉王国很小，小到没有自己的魔法学院。
国王的意思是，反正坎贝尔的城市离这不远，都去坎贝尔学习魔法吧，省得他花钱建造学院。
至于图书馆？他们没找到，也许国王懒得建造，毕竟连太阳神分教堂也就是座不太大的白石头房子。
书店里都是一些罗曼蒂克的小说，想想也是，卖历史资料怎么能赚钱呢？国王可是明文规定每个月要上缴多少钱的。
逛了半圈，西尔维斯闷闷不乐，沉默着回到餐馆。
谢薇拉估摸着他可能想掐死那个贪财鬼外加小气鬼国王。
赚钱养家这件事要提上日程，总住在老汤姆家也不是办法。想到这里，谢薇拉没搭理离开的西尔维斯，准备先好好溜达几圈，寻找商机。
只是她忘记了，她现在的小女孩形象很弱小，最讨一些人贩子喜欢。
经过一条小巷时，一直尾随她的男人忍不住拦住她，故作温和地咧嘴笑。
“小妹妹，你的家人呢？自己乱跑可不乖哦，哥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吧，有很多好吃的糖果哦。”
“滚。”谢薇拉知道自己碰到了人渣，压根不想多看他一眼，冷冷扔出一个字。
“呦呵，还挺凶。”男人嘿嘿笑，伸手去拽眼前的小孩，却被小女孩一个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男人试着甩开她，可手腕上传来的力量无法挣脱，他感觉到那铁钳一样的小手越收越紧，自己的骨头都要裂开。
谢薇拉甜甜地勾起嘴角，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把他往小巷里拖。
“哥哥不要叫嘛，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哦。”
男人手指痛到抽搐，惨叫冲不出喉咙，只能发出呜呜声，整个人挣扎得像条被扔在滚烫铁板上的活鱼，可依旧无法阻止自己被拖进小巷。
五分钟后，一个拖着双腿的男人用胳膊肘代替手掌，边哭边爬了出来。
谢薇拉小发一笔，用抢来的几枚铜板买了一小块奶油蛋糕犒劳自己，准备在回去前吃完，不让西尔维斯发现自己吃独食。
不多时，她啃着奶油蛋糕再次经过小教堂，看到白袍神父恭恭敬敬送出一名金发男子。
男子长相英俊，但他高挺的鹰钩鼻让他看起来有些不好接近。
谢薇拉总觉得，他的气质和那身绣金边的洁白长袍略有违和。
也许是她盯着看的时间太长，男子敏锐地扭头，视线和她对视。随后，目光又扫过她的头发色泽。
糟了，怎么就放松警惕没有绕路呢？亏她还想着要小心不要暴露魔种身份，这下子直接被神官逮个正着。
教堂前的道路并不宽阔，长袍男子几步就走到跟前。谢薇拉浑身紧绷，保持随时就能出手的状态，将最后一口蛋糕放进嘴里。
“真是个可爱的小女孩。”男子笑容温柔，指尖亮起白光，轻轻拂过她的鼻头，“这里沾上奶油了。”
谢薇拉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用小手提起裙摆，像模像样行了一个淑女礼。
“谢谢大哥哥，大哥哥真好看，叫什么名字呀？等我长大可以做你的妻子吗？”
男子失笑地看着她娇羞通红的小脸蛋，摇摇头转身离开。
“拉塞尔阁下真是温柔啊，阁下很喜欢小孩吗？我家正好有两个女儿，您看……”
谢薇拉听着逐渐远去的讨好声，脸上甜甜的笑容已然消失，她伸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红到几欲滴血的脸蛋，痛到表情扭曲。
男子的手靠近她的一瞬间，她就感到脸上发热，慢慢升温，就像有水在她的皮肤下逐渐烧到沸腾，现在居然发展成如同被灼伤的疼痛。
还好没再严重下去……否则脸可能毁掉。
谢薇拉低着头，快步向餐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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