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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4
Chapter 44
独白-三周目波鲁萨利诺的场合
——我曾一意孤行，傲慢偏执
但当那一刻我遇见你眼里的星辰时
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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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这两个字眼是至今都没出现在波鲁萨利诺字典里的词
人啊，总是在做了一件自己当时觉得正确，后来回首却发现是错误的事时而产生这种情绪
但什么是正确什么又是错误？
明明一切都是有对照的标准而言的，何必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去钻那个毫无疑义的牛角尖
绝对这个词本身就是不绝对的，只要保持模棱两可，保持着那份模糊
无论在哪一边，我都是符合标准和常理的
这样，就不会有所谓的后悔产生
这当真是个完美的，适用于任何情况下的理论
萨卡斯基家的小姑娘又来了
波鲁萨利诺插着兜，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着，丝毫没在意天上倾泻下来的雨点
全马林梵多都知道，萨卡斯基出了一趟任务，带回来了一个孱弱娇柔的金发小姑娘
当时波鲁萨利诺就一阵鄙夷，受这个世界迫害的孩子还少么？难道他还能看见一个就捡回来一个养着？
那他家怕不是要成托儿所了
他不是冷血，只是觉得萨卡斯基这行为着实没什么必要，担心这孩子的话完全可以把她送到孤儿院或者儿童收养机构去，带回自己家里养着这种行为与给自己添麻烦无异
不过那女孩倒是乖巧，听说很是听话，因为平时萨卡斯基不怎么让她出门的缘故，自己也很少与她碰面
唯独有过两次，全是在这样风雨交加的傍晚
看着她怀里抱着一把伞，急切的赶往总部，波鲁萨利诺知道她应该是去给萨卡斯基送伞的
他可不会用“接萨卡斯基回家”这样矫情的字眼，那个堪称工作狂的男人会把上面发给他的房子称作家？快别开玩笑了
还是去送伞听着更顺耳
这么想着，波鲁萨利诺准备和小姑娘擦肩而过，她却突然在自己身前停下了脚步
“那个，这位先生”
那声音细细弱弱的，在磅礴的大雨里微不可闻，但波鲁萨利诺仗着优秀的听力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在这一片雨滴落地声中的，属于小姑娘的声线
于是他也停下了脚步，垂头看着那个矮矮小小的身影，挑了挑眉
“如果可以的话，请用这把伞吧”
她把自己头顶的伞递过来，细密的雨滴在那伞面离开她头顶的一瞬间，就将小姑娘全身的衣服都给打湿了
喂喂，我可不需要小孩子来给自己让伞啊
他没有接那把伞，只是摇了摇头
“这位…先生”
看她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样子，波鲁萨利诺想了想，还是觉得把名字告诉她比较好
毕竟作为好同僚家养着的孩子，他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不是么？
“我是波鲁萨利诺哟，小姑娘”
似乎是因为他太高了，又或者是因为雨声实在太大了，金发的小女孩没有听真切他的名字
她只是坚持的把伞递过来，踮着脚尖的样子还是让波鲁萨利诺默默的弯腰接过了那把伞
“别再淋雨了”
她笑了，雨水打湿了她一头灿烂的金发，那双漂亮的蓝色的大眼睛愉快的眯起
“萨利”
然后就这样快步朝着总部大楼的位置跑去了
波鲁萨利诺直起身，举着那把对他来说有点小的伞，在雨幕中默然不语
搞不好是他想错了呢
这小姑娘看起来一点也不麻烦，萨卡斯基那家伙说不定
占了个大便宜
库赞翘班的次数开始明显增多了，萨卡斯基也每天按时的下班，雷打不动
而令这两人发生如此变化的人，正是那个叫错自己名字的小姑娘
这回波鲁萨利诺知道了她的名字
她说她叫塞琉斯汀，好像不是本名，应该是后来自己给自己起的新名字
去看看她吧，难得今天没什么工作
这么想着，他优哉游哉的来到了萨卡斯基家门口
鉴于他那个勤奋的好同僚应该还在办公室里看文书的份上，不用通报也没什么、
于是波鲁萨利诺直接就走进了大门，来到了庭院
那个金色的小身影正靠坐在大树下，摆弄着手里的茶具，看见门口传来响动以后脸上带着高兴的笑容朝波鲁萨利诺看过来
看清来人是谁以后，那张精致脸蛋上的笑容微微变了
不是不笑了，而是代表着的情绪不一样了
就像是一团炽烈燃烧的火，突然熄灭后仍留有余温一样
刚才那笑容里就带着那样的一团火，现在对着自己的笑容就连余温都在逐渐退却
不是萨卡斯基，很失望吗
他莫名有些恼火，脸上却带着笑容，靠近了这个小姑娘
“…萨利？”
随着那个柔软的声音这样亲昵的叫出自己的名字，波鲁萨利诺新建的那股莫名的躁郁，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轻轻抚平
他点点头，在小姑娘身旁的茶几边坐下，任由她为他斟上一杯茶
“我还在学习中，如果味道不好的话我就去给你准备别的饮品”
小姑娘微微垂下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波鲁萨利诺却对她所说的这件事早有耳闻
萨卡斯基家的小姑娘勤奋又刻苦，为了迎合萨卡斯基的爱好整日在家钻研茶道
他抿了一口茶，入口时一阵清香弥漫在整个口鼻间，回味时却是苦的
喂喂，太苦了啊
他这么想着，也不知道是在说茶还是在说其他的什么事情
“很好喝”
他笑着回应了金发小姑娘期待的眼神，这样简单的一句认可的话却让小姑娘高兴的笑了起来
那团火，又重新燃了起来，却依旧不是为他
波鲁萨利诺又抿了一口茶，果然，太苦了
他手指搓了搓茶杯，装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
“很漂亮的树呢，在那边挂个秋千怎么样”
他也想啊，想让那团火为他燃起来一次
萨卡斯基还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得知塞琉斯汀奇妙能力的当天，波鲁萨利诺同时也知晓了她的这具身体所带来的副作用
“药物类的东西代谢过慢么…”
一年前库赞抱着烧红了脸的小姑娘急匆匆的跑到医院，一路上惊动了不少人
波鲁萨利诺在知道了她与寻常人不同的能力时，即刻就去查看了当时医生的诊断记录，几经推算确认了这个事实
这样的弱点对于她来说可是致命的
毕竟那操控血液的能力会损坏机体，表面看起来无事也不过是靠着她极强的治愈能力而勉强维持
想起了她坐在那个自己送的秋千上，摇摇晃晃笑得十分开心的样子，波鲁萨利诺捏了捏指尖
总会有办法的，他会帮那个漂亮的小姑娘解决这个弱点，让她真正的不再受到任何危险的侵蚀
谁让她一天一天的，总是那样亲昵的称呼自己的名字
“萨利…”
耳边好像又出现了那个温柔多情的声音，唤了一声那个全世界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名字
那温柔的笑脸好像就在离自己不远处，触手可及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又会想起那种自己无比渴望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饱含在她的笑靥里，炽热得仿佛能将人灼烧的感情
萨卡斯基那个家伙，真是令人不快
她是杰尔玛的人，世界政府正琢磨着怎么对杰尔玛下手
当这两个消息凑到一起出现在波鲁萨利诺脑海中的时候，一根弦猛地绷紧
他极速的下令撤回了研究小姑娘能力的命令，遣散了得知这件事的队员，一番大动作让不少人都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但是他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拼尽全力也要保护着她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又是三年，世界政府迟迟没有动作，逐渐让波鲁萨利诺放松了警惕
塞琉斯汀也在萨卡斯基的期望下加入了海军，军衔与实力都上涨的飞快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到底是哪里违和感这么严重呢
是速度，这样的速度太快了
他在金发的小姑娘这么大的年纪还没拜入泽法门下呢，此时的塞琉斯汀已经是一名少校了
爬的太快了，快到不正常
虽说她现在备受瞩目，他们三人也时刻都在明里暗里的保护她，按理说应当是十分安全的，但这股危机感还是没能消失
波鲁萨利诺把整件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实在想不出来上面这样提拔她的目的是什么
等她这次出完任务回来，科学部队里通风报信的杂碎应该也就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到时候再为她研究能力的副作用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没有阻止塞琉斯汀去给天龙人做护卫的这个外派任务
没想到，他一时的放松和疏忽，害死了自己最为珍视的那个人
当萨卡斯基抱着遍体鳞伤，仿佛被鲜血浸透了的塞琉斯汀，出现在波鲁萨利诺身前的时候
那根弦断了
她就连最后闭上眼睛，都是在萨卡斯基的怀里
那团从未因他而燃起的火，永远的熄灭了
波鲁萨利诺想抬手为她擦拭掉脸上的血污与泪痕，伸到一半的手却被猛地打掉了
“别碰她！”
一旁的库赞红了眼睛
喂喂，你是要哭么？
很丢人啊
他没有再去试图触碰那个已经冰冷僵硬了的人，只是背对着人群，逐渐离去了
好像有几滴晶莹的泪，随着他的步伐从脸庞滑落下来
哭什么啊，真的是
太丢人了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如果还能让他重新来过的话
他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住她，把她藏到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谁也发现不了她，谁也不会知晓她的秘密
谁也不能再伤害她
就连他自己也不能
如果重来一次的话……
啊，原来这就是后悔啊
多么可笑，他终于感受到了这种情绪，却是因为失去了一个无可替代的人
至此，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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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波鲁萨利诺最开始的目根本就不是利用塞琉斯汀当诱饵去抓出那些眼线
但是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利用她，自然也会把她的死怪到他头上
到后来，就连萨利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是他害死了她
他永远怀抱着再也说不出口的愧疚和痛苦，在没有她的世界里孤独地活
直至再次与她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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