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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费佳你怎么在……呃？抱、抱歉？”
山崎遥气势汹汹地掰过那人的肩膀，在看清他的长相时又猛地吞回了后半句话，支支吾吾地说了句抱歉。
不是费佳。
不是好心的俄罗斯人。
不是半路夜跑路把她一个人扔下的无良老板。
虽说身高站姿以及某个角度的侧脸都很像，但是正脸还是完完全全的不一样的。
毕竟，费佳是永远不会把眉毛剃掉一半再染成红色的。
他顶多会因为熬夜过多导致眉毛脱落，然后再因为基因突变眉毛变红罢了。
那人表情恹恹的，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他举起藏在身侧的手，掏出了一顶跟他头上那顶一模一样的毛绒帽子。
“小姐，请问你买帽子吗？”
山崎遥：……
青年侧过身来，她才看见旁边那张写着‘特大促销’的纸板，以及那张摆满绒毛帽子的桌子。
原、原来是在卖帽子啊。
......
完成采购的山崎遥戴着‘前老板同款’的毛绒帽子，一边啃着冰棍一边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果然，冬天吃冰棍最爽了！
虽说山崎遥一月一次的生理期不允许她在这样的天气吃冰，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作死。
#吃冰一时爽，姨妈火葬场#
每次火葬场的山崎遥就像是那些暑假最后一天半夜还在疯狂补作业的学生一样。
‘下次，下次一定！’之类的话她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可是她每次还都是会忍不住去吃上两口。
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反复地立flag。
周日山崎遥在宿舍里舒舒服服地窝了一整天，临川下来邀请她去锻炼的时候她突然之间想到了曾经自己训练时的惨状、立原道造嫌弃的眼神、以及其他人不加掩饰的嘲笑。
不行，山崎遥，就算是来卧底也要努力工作呀！毕竟，你可是一名黑手/党啊！再说了，不努力工作怎么能和亲爱的中也肩并肩呢！
被自己脑补的‘脚踩立原道造，拳打港口Mafiaboss，坐拥中也娇妻走上横滨巅峰’的画面感染得不得了，于是热血沸腾的她为了离自己的梦想更进一步，决定在床上翻了个身，并且坚定地拒绝了临川。
咸鱼定律其一：离梦想最近的时刻就是在做梦的时候。
山崎遥身为一条资深老咸鱼，自然深谙其道。
……
……
周一。
之前一起被训练的新人都聚集在训练室内，山崎遥依旧跟临川一起站在队伍的末尾，她眼观鼻鼻观心，试图忽略掉房间内凝重的气氛。
前一个礼拜她连中原中也的头发丝都没看见，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了一下立原道造，还被他劈头盖脸地怼了回来。
【干部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闲的没事干就去跑4千米好了！】
如果不是临川有个好人缘，恐怕山崎遥直到今天才会意识到中也上个礼拜去出差了。
刚刚进训练室的时候立原道造还不在，她听见几个新人在悄悄地说着一些‘中原干部今天回来了’‘中原大人心情很不好’之类的话。
山崎遥本来想稍微多打听几句，毕竟‘中原大人很生气’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稀奇了。
中原中也不是一个温柔没脾气的人，但是他也绝对不是一个容易乱发脾气的人。
她想知道中也是不是在出差做任务的时候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或者说是遇到了困难。
虽说以她现在的身份去关心中也可能会有点奇怪，但是……
不管怎么说，到底还是未分手的恋人，中原中也对这件事的态度也没有那么决绝。
山崎遥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再仰卧起坐苟一波。
只可惜这个想法因为破门而入的立原道造被迫流产了。
红发的青年紧皱眉头冲进来，踢门的动静比以往要更加吓人。闲聊的新人们见势不妙，全都非常有眼色地排好了队。
立原道造拧着眉头扫视了一圈排列整齐地新人们。
这还真是……整齐得令他没有挑刺的余地。
他偏偏头，轻而易举地看到了站在角落的山崎遥。
扎着高马尾的少女似乎是感觉到自己在被人注视着，她不安地眨了眨眼，垂落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捏住了裤子的边缘。然而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选择抬起眼来看一眼。
山崎遥疯狂地转动着眼珠，差点没忍住抬头去看。
忍、要忍耐。
万一抬起头来跟立原道造尴尬地对视了，他肯定又要生气了。
已经被这位教练多次摁在地上摩擦的少女在心中暗暗说道，就在她快要忍不住那段视线的注视时，立原道造终于是放过她这条小咸鱼。
青年往一旁走了两步，然后像是在安排今天的训练内容一样，语气平常地宣布到：“由于一些事故，你们这些新人都要参与到一个任务之中。一会儿会给你们分配具体的职责，除了任务内容之外，别的你们都不要管。”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剩下两个跟班一样的西装大汉上前，动作熟练地支起了简易桌板又摊开了一些资料。
其他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视线，然后纷纷一拥而上，挤在了原本就不怎么大的桌子旁。
完全没有从立原道造的命令中缓过来的山崎遥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临川拉着她的手，带她凭借着身量优势挤进人群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等、等等——
怎么训练了一个礼拜的体能就要出任务了啊喂！
真的没有搞错什么吗？！
真的，没有搞错什么吗——
山崎遥绝望，山崎遥惊慌，山崎遥自闭。
她明明只是一个卧底了不过一个礼拜的萌新而已啊！
该不会……她会在获得有用的情报前就在任务中牺牲掉了吧？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焦虑感，临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山崎遥抬头去看，正好对上了青年那双如同银月一般的眸子。明明这是一种非常冰冷的金属色，然而当它嵌在临川的眼睛里时，她却觉得这个颜色温柔得如同透过薄纱月光一样。
“根据情报，这个组织偷走了港口Mafia最新进的一批武器，我们已经打探到了他们组织的所在地。”
“需要你们做的，就是负责为干部清缴杂鱼。”
那人摊开图纸指了几个地方，然后又说道：“——这次任务并不难，但是如果表现突出的话，可以考虑晋升到游击部队去当十人长。”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氛围一下子就变了。
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有几个人的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色。
领头的人刚说了一句‘接下来来分配任务’，有几个看起来很是棘手的任务就立刻被抢走了。留给山崎遥和临川的，就剩下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查后山仓库。
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领头人很快就收拾东西打算离开。在临出门前他回头说了一句：“山崎遥，临川是谁？记得去楼上，中原干部找。”
嗯？！
中也找她和临川？
唔，不过想想也是。他们两个人身为他未来的下属，随叫随到应该是最基本的品质才对。
周围的人早就已经四散而去去研究这次的任务了，山崎遥跟临川也是不敢耽误地赶紧上了电梯，直奔高层。
“啊哈哈，好的任务都被他们都抢走了呢。”
电梯走到一半的时候临川突然出声，山崎遥偏头看向他挂着笑容的面庞，出声问道：“好的任务？”
“对啊，好的任务。”瘦瘦高高的青年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解释道：“出色完成这个任务的话就可能会得到晋升的机会，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我们这些新人能够得上的最好的跳板了。”
他话说了一半，山崎遥就自动地把后半句给补齐了：“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任务越有难度其实就越好？”
临川点点头，微笑着比了个手势：“正解。”
从这个角度思考的话倒也不是很难理解。
任务有难度，实际上更能衬托出他们的能力来。除了山崎遥这种咸鱼，大概人人都会抢着要那些看似难解决的任务才对。
想到这里，她歪过头去看向临川，语气中微微带了点调侃：“那你怎么没抢啊？”
按照临川一如既往的好胜性子来看，他这次居然没有笑眯眯地抢走最好的任务也真是奇了怪了。
山崎遥问完这句话，他脸上的笑容莫名又扩大了几分，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带上了满满的恶意。临川压低了声音，音调抑扬顿挫得像是平安时期的贵公子一样：“我这不是已经在中原大人的部门下了嘛，当然不用着急了。”
啊哈。
她差点儿把这个事儿忘了。
这一个礼拜以来，他们虽然一直跟着那些人训练，但是本质上他们之间并不是平级。
毕竟，她和临川可是中也的直系下属啊。
咳，不知道为什么，山崎遥现在突然之间生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错觉，就好像她自己是在抱中原中也的大腿一样。
叮——
电梯发出轻响，缓缓停在了他们要去的楼层。山崎遥和临川两个人立刻识相地闭上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径直走到了中原中也办公室的门口。
……
……
山崎遥进到办公室的时候，刚好看见中原中也整个人焦头烂额地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一堆文件。
他听见动静后飞快地抬起眼来看了一眼，然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中原中也伸手揉了揉眉心，语气疲惫地说道：“来了？”
自从进了这个房间开始，山崎遥的视线就一直粘在了中原中也的身上。
啊真是的。
明明之前三个月不见她都没有这么难受，现在两个人在一栋楼里干活，只不过是一个礼拜没见面却反而让她有一种非常孤单难捱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距离近了却无法见面，所以才这样的吗？
中原中也注意到了山崎遥炙热的视线，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
少女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却让他莫名觉得有点……无辜？
或、或者说是无辜且真挚？
这可糟糕了。
明明决定要横眉冷对的！
这次去欧洲出差自己也是默默地下定了决心，态度一定要坚决、要让她知道错误的！
更何况新手机给她买了这么久，山崎遥居然连一个电话都不给他打、一条短信都不给他发？
他都在通讯录里写进自己的名字了，这个暗示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短短几秒钟之内思考了诸多事情的中原大人越想越气，于是他决定要好好履行自己之前的承诺。
山崎遥看着中原中也跟她对上了视线，内心开始忍不住地雀跃起来，期待着中也会跟她说点什么。
然而下一秒，赭发的青年原本微微松动的表情瞬间变得冷硬起来，他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若无其事地说道：“为了最近的那个任务，这两天由我来专门训练你们两个的异能力。”
“一对一，一人一天。”
“谁都别想偷懒。”
貌美如花的中原干部板着一张脸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山崎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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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中也：我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是我站的不够高吗！
山崎遥（什么都不知道）：嗯？什么暗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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