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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住手……住手……”
他看着滚滚而来的天雷苦笑着合上了双眼。
白光透过眼皮射入瞳孔，他张开嘴用力撕扯着紧张的喉咙，双手捂住隐隐作痛的伤口，总算是醒来。
江随抱着被子大口的喘着气，眼底尽是为消散的恐慌。
“茶。”
他抬眼看，是鬼君背着手端着茶立于床前，便笑着说，“方才真是紧急，我在荒山野岭里到处找不到水喝呢。”
实则江随正暗自腹诽，我出了一身冷汗你就站那看热闹。
“我刚到。”鬼君垂眼看着他因为梦中挣扎微微下垂的衣领，转而又说，“穿好衣服，一会儿出发。”
江随抿着茶的嘴突然停顿，低头看了看，“要不，鬼君您先……”
“嗯？”莫临渊一副见到大白鹅跳进锅里的表情，江随看了不禁心想，从前真未听说，鬼界民风是如此开放，真是司胜见了都流泪。
“您帮我把杯子放回去可以吗？”杯子被递到鬼君手里，江随眯着眼小声叨叨，“真感谢你全家。”
这边鬼君刚一转身就看到江随随意绾着头发向他走过来。
“你……真快。”
“哪里哪里，怎敢让鬼君大人久等。如此我们出发吧，今天是去北峰吗？”
“去人界。”
“诶？”
“苏长使，我记得我昨日住的是一阁，山岚宫里还有二阁、三阁吗？”江随用手挡着太阳倚在石柱上又一茬没一茬地和苏常语搭话。
苏长使无比端庄的站在太阳下答道，“除了一二三阁，还有四五六七八九十阁，各宫亭台楼阁皆由入主之人临时命名，没有什么限制。”
“都说鬼君不仅年少有为，所向披靡，还饱读诗书，是个能文能武的，没想到竟是个起名废，迟茗山那么多诗文卷宗，青山帝君竟被说是不学无术，哎，人心不古啊……”
江随本想着借着小事驳了他鬼君的颜面，没想到莫临渊竟笑着答，“他那藏书十之七八都是稗官野史，至于诗文、注解大多是当年他布置的作业，就连笔纸墨都是从对面长鸣松谭夫妇那讨来的，不过你倒是对我师父钦佩有加啊。”
江随哑口无言，抿抿嘴把话题岔到一边，“嗯……我们在这里许久了，是在等谁吗？”
苏常语看了看莫临渊说，“我们鬼君大人不识路，昨日忘记提前通知地仙过来了。”
江随恍然大悟，难怪刚才莫临渊遮遮掩掩地放了一只信鸽。
“可让老夫好找啊，这一块一大片云底下挨着几根废弃石柱……”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模样的小仙躬下身行礼，话说到一半被莫临渊打断，他扶着地仙的手臂说，“真是麻烦您了。”
四人叙旧的叙旧寒暄的寒暄，两前两后行走在乡野小路上。
“林翁近日可有听闻清文教之事？”
“哎，清文教在我们这温陆地兴盛了有些日子了，早些日子是有些欺骗百姓的事，不过这都是他们衙门该管的事，还用不着我来插手，鬼君提起这件事是……”地仙佝偻着腰摸着胡子抬起头看着鬼君。
莫临渊礼貌性地笑了笑说，“林翁说得有理，本君只是突然想起母亲生前与归山某个教派的道长交好，想着清文教也是从归山出来的，或许能见上一面问问情况。”
“如此说来，清文教的庙宇就在这长街的尽头，您要是想去，接风洗尘后我们一同前去。”
“那就麻烦林翁了。”鬼君微微颔首，含笑的眼中又添了一丝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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