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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第二天去教室上课,一路上陈梳柳一善收获了一大批目光。
两个美女走一起本就引人瞩目,更别说其中还有个闻名全校的学霸,学霸此刻还吊着个绷带。
陈梳感觉自己像是被拉到聚光灯下的杂耍的猴子,浑身不自在。
柳一善倒是轻松自如,一下子被这么多人注视,腰杆都挺得比以往直些,抬手将额间的碎发别到耳后,小腹微收,很是注意形象。
柳一善:“诶,陈梳,你看他们是不是在看我们啊?”
陈梳眼皮一掀:“嗯。”
柳一善嘿嘿一笑:“你之前还不想和我一起走,现在知道我好了吧。”
陈梳没吱声,视线移向地面。
回到教室,顶着一大波目光,陈梳缓缓走向教室。
第一节课是富贵的数学课,他显然已经从别的渠道得知了陈梳骨折的消息,上课前又走到她位置边慰问一番,以表重视。
柳一善上数学课无异于听天书,她下巴搁在桌面上,吹了吹课桌上的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意识飘向外太空。
最开始还有新鲜感,坐得久了,柳一善才明白这个位置有多不好,上课吃粉笔灰,看黑板还脖子酸。
最最不好的事,转个头说闲话太容易被抓到了。
还好又要考试了,下次绝对不选这位置了,她暗暗想道。
富贵在台上讲得卖力,台下学生演得卖力。
一滴唾沫溅到柳一善桌上。
咦?
她暗戳戳嫌弃,面无表情的抽出一张纸摁在上面,手一收,把它丟到抽屉里,更加坚定要换位置的想法。
下课了,教室里比菜市场还热闹,有时又会传出屠宰场才会有的声音。
“啊哈哈哈。”
似哭似笑,柳一善抬眼望去,陈情徐文杰正腻歪得不行,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俩谈恋爱。
柳一善朝陈情扔了个纸团:“陈情你杀猪呢?”
徐文杰抬手一挡,纸团飞到一边,他满眼深情,柔声道:“情情你没受伤吧。”
柳一善简直没眼看,胃里一阵翻滚。
周围的同学倒是很乐意围观,尤其是邓艾琳同学。
自她放下织毛线这个爱好,她又疯狂爱上了嗑瓜子,上课嗑,下课嗑。回寝室嗑,在教室也嗑。
此时她正从保温杯了到出一小杯热水,喝口热水,嗑会瓜子,就差往脸上写个快活似神仙,她抬抬手:“情妹妹你们是在演情深深雨蒙蒙吗?怎么不继续了?”
陈情呸了一口,啐道:“你才演呢。”
她脉脉含情看向徐文杰,单手一撑,一屁股坐到桌上,拨高声音道:“嗯哼!大家都停一下,这周六我生日,徐文杰在花样年华定了个包厢,欢迎大家前来捧场。”
她又虚假的客套了一句。
“人来了就行,礼物就不要带了。”
庆平中学除了高三年级,每周六的晚上都不用上晚自习,算是一个小假期。
赵鹏性格大方爽朗,在班里人缘极好,当场应道:“嘿!又秀恩爱,去去去,班长请客,怎么也得给面子。”
陈情又将视线移向其他人,有人点头,有人直言有事。移向陈梳时,对方只给了她个高贵的后脑勺。像柳一善邓艾琳这种,连个余光都没给,一律默认去。她心里点点头,大概二分之一的会去。
回到寝室,陈梳正坐在桌前,左手不能压着课本,写字有些变扭。
今天一天都是柳一善帮她打包,她心情复杂,一方面她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帮助,另一方面,她又拒绝不了柳一善靠近。
而且现在面临一个更加尴尬的问题,她已经两天没洗头了。
医生建议最近不要碰水,以免牵动左手,天气凉,她暂时还能忍受不洗澡,可头发不洗就难受多了。
她无心写作业,干脆把笔放下。
这种事情,她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陈梳一脚踏在梯子上,正打算爬上去,没站稳,身形晃了一下。
“诶?陈梳你干嘛呢?爬上去也不叫我一下!”柳一善刚从厕所出来,急哄哄道。
陈情正在吃饼干,听到声音,也凑了过去:“是啊,陈梳你以后需要帮助的话直接和我们说就好了。你现在就好好养伤。”
邓艾琳走过去扶住陈梳,疯狂点头,“是啊是啊。”
隔着衣服被手压住的一小块皮肤瞬间烧起来,陈梳还是没忍住闪躲了一下。
动作过于明显,邓艾琳的手僵在空中,有些尴尬,这是嫌弃人还是怎么?
陈梳温和笑笑:“抱歉,我一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就浑身难受。”
沉默片刻,邓艾琳突然想起之前几次拍她肩膀时都感觉她有意无意的躲开。
邓艾琳:“好吧,可是你现在怎么办?”
陈梳:“这个我能爬上去,昨天晚上就是我自己爬上去的。”
柳一善咯噔一下,我就说昨天晚上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陈情突然出声,指着柳一善:“不对,那她怎么能碰你?”
柳一善点头,三人一同看向陈梳。
陈梳声音有丝干涩:“她之前也会,后来就慢慢好一些。”
邓艾琳总结道:“所以你的肢体接触障碍只对一善免疫?”
陈梳:“可以这样说吧。”
柳一善一脸惊喜,臭屁道:“梳儿,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
“啪!”
陈情出手在她屁股上猛的一拍:“你恶不恶心?”
柳一善委屈巴巴。
邓艾琳突然出手抓住陈梳的右手,陈梳浑身僵硬,汗毛竖起。
邓艾琳眼尖,她惊讶道:“我去,太神奇了。”
她把陈梳的手往上一提,又把袖子往上拢了拢,献宝似的:“你们快看,真的诶,她手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陈情柳一善把头凑过去,惊喜道:“是诶,好神奇啊。”
陈梳鹜的抽回手,声音透着一丝凉意:“看够了吗?”
三人看得心满意足,笑着点头:“够了够了。”
柳一善抬手抓住陈梳的手,果然陈梳手上汗毛渐渐软了回去。
陈梳皮肤白皙,手上的绒毛呈灰白色,不细看其实看不出。
三人眼睛瞪大,这是什么生理反应,太神奇了吧。
天空黑沉沉的,比天空更黑的,是陈梳的脸色。
三人尴尬笑笑。
柳一善双眼含泪,故作姿态:“梳儿,我很感动,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陈梳:“不需要。”
柳一善:“不要嘴硬,你的心意我懂。”
陈梳:“......”
话是玩笑话,但在这一刻,柳一善对陈梳有了莫名的责任感。
第二天,陈梳走在教师办公室的走廊,她停在一扇门前,抬手敲门。
“进。”
里面富贵的声音传出。
富贵视线移向陈梳的手臂,满脸肥肉挤出一个温和的笑:“是陈梳啊?手好些了吗?”
陈梳:“好多了,谢谢老师。”
“老师你能给我些请假条吗?医生说要去复查一下。”
大概是内心非常信任陈梳,富贵格外好说话,从抽屉里拿出一打请假条:“好,这些都给你,用完了我这还有,你好好休养。”
陈梳点头:“谢谢老师。”
用了张请假条,陈梳走出校门,庆平中学偏僻,不好打车,只有几辆摩托立在学校对面。
摩托司机一见有人出来,就像苍蝇看见破缝的蛋,争先恐后的按喇叭。
“滴......滴......”
“美女去哪?”
陈梳:“去县城。”
“县城8块。”来人用手势比了个八。
“我的便宜,我6块。”另一个摩托司机插声道。
陈梳被吵得头疼,赶紧上了一辆摩托。
走进理发店,陈梳躺在洗头用的床上,一个染着金色头发的女人正在放水。
她抬手捞了捞陈梳的头发,指间蹭过头皮,陈梳瞬间头皮发麻。
陈梳:“老板你可以戴手套吗?”
金发理发师一愣,有些意外,看在钱的份上,她套了双一次性手套:“好的。”
洗个头发下来,陈梳一动不动,像条躺在砧板上的死鱼,背脊冷汗连连。
现在才深刻感受到手受伤对生活的影响有多大。她低低叹了口气,算了,下次想别的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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