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甜甜的恋爱吗

　　骁游第二天见到乔林就对上一双怨妇似的眼睛。

　　喵喵喵？

　　乔林悲伤:“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骁游不为所动:“为了学习。”

　　神他妈。
　　无情地败给学习的乔林内心悲愤。

　　“嘿！”赵浩洋突然鬼叫，“五班那傻逼上处分表了！”

　　赵浩洋口中五班的傻逼通常只有一个，就是李凯。

　　骁游探头一看，一串的人名后缀着他们的“罪行”:聚众吸烟并顶撞老师。

　　记大过。

　　记大过对于这群人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甚至学校到最后还会想办法给他们机会抹去这个污点。

　　但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校园暴力仿佛从来就不能出现在学校的字典里，尤其是这种优秀中学。
　　即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骁游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并没有太大的失望，但终归不太好受。

　　虽然说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但有些正义如果没能来得及时，对受害者来说跟缺席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不好受，也有人跟他一起不好受。

　　骁游看着不知道第几次堵在他前路的李凯，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李凯因为处分的事被他爸狠狠警告了一通，总想找一个发泄的出口，拐弯抹角打听到前一天是骁游进了政教处，也不管是不是他，气冲冲就来堵人。

　　骁游木着脸听对面骂娘，觉得自己最近脾气好了不少。
　　至少没什么想打人的冲动。

　　“骂完了？骂完我走了。”

　　李凯被下了面子，几乎恼羞成怒，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想给他一拳，被骁游反手制住了。

　　？！

　　骁游拧着他的胳膊嘲笑：“你再练练吧，不要每天靠着这张脸皮吓人了。”
　　说完一甩手回了教室。

　　李凯目光怨毒，突然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什么？！”
　　“别啊爸，我错了，扣三个月零花钱真的不行啊！”

　　对面没理会他的哀嚎径自挂了电话。

　　李凯看着显示通话结束的屏幕，怒起就想把手机往地上砸，猛地想起来自己后三个月即将到来的拮据生活又强忍住了，把账全都算在了骁游头上。

　　“操，给我等着！”

　　乔林连着两三天晚自习都呆在教室里，引起了同桌的好奇。

　　面对同桌的疑问他黑了黑脸。

　　前几天付千槐在他回宿舍的路上截住他，求他回教室。

　　因为方甜甜总借着补课的名头光明正大占他座位。

　　“你再不回教室待着甜甜和你同桌都能成了！”

　　乔林本来没打算听他的话，闻言却脚下转了个弯。

　　“不能在宿舍看见同桌，就只能勉为其难来教室凑合了。”乔林装出副深情女追负心汉的神情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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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骁游不想理这个戏精，戏精本人却跟着他回了宿舍。

　　两人间比六人间看着宽敞许多，乔林倚在桌边看他。

　　骁游脱了外套随手往床上一扔，解开了领口两颗扣子问他:“你这么闲的吗？”
　　乔林一脸无所谓:“反正回去也没事。”

　　骁游没理他，脱了上衣钻进浴室。

　　乔林在外面呆了呆。

　　今天下晚自习只顾着缠着同桌，忘了把眼镜放回去，这回看清了他白皙皮肤下看着违和的感觉来源。

　　骁游出来时乔林还在。
　　他头发湿乎乎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睡衣，头上敷衍地搭着块毛巾。

　　乔林上前两步，隔着睡衣划过他腰侧。

　　骁游缩着腰躲了躲:“你干什么？”

　　“你身上……哪来那么多疤？”

　　他擦着头发的手僵了片刻，随即又恢复自然。
　　“小时候太皮了，从楼梯上滚下来划的。”

　　乔林皱着眉，不是很想接受这个勉强的理由。

　　骁游满不在乎地一笑:“不然还能是怎么搞的？”

　　他盯着骁游乖巧的脸，确实想不到能干出什么事来，勉为其难点点头。

　　骁游突然松了一口气，开始疑惑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第二天教室险些被炸。

　　白琼林宣布不日将有秋游活动时机智地提前捂住了耳朵，笑着看着底下集体打鸡血的孩子们。

　　乔林却郁郁的像是有心事。

　　*

　　乔林周末又回了家，想着这几周可能是几年来回家回的最频繁的时间。

　　郑巧梅还是像往常一样，笑着看着儿子回家，没显出一点异常。

　　他去看乔鹏煊，正好碰上他撞过来的目光。
　　两人视线交错间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

　　草草吃完饭，乔鹏煊找了个理由把乔奶奶打发走，带着妻子和儿子去了精神医院。

　　乔林陪着郑巧梅坐在后座，目光抑制不住地往那边瞟。

　　郑巧梅抬起手揉了揉她已成人的孩子的头发。
　　“不怕啊。”

　　他的眼眶霎时有些酸涩。
　　母子俩多年隔阂仿佛在这一瞬消融。

　　检查结果不大乐观。

　　乔鹏煊听着医生的讲述，疲累地揉了揉眉心，看着不远处陪着坐在郑巧梅身边的乔林，觉得自己可真是失败。

　　回去的路上，他无意间提起郑巧梅的闺中密友，听说她就在临市，便打定主意让郑巧梅先去散散心。

　　送走郑巧梅后父子俩一人占据了书房一个角落，商量着之后的事情。

　　“要把奶奶送走吗？”

　　乔鹏煊低头沉思。

　　“让奶奶回去照顾爷爷，”乔林挫着手指突出的指节，也没有抬头，“给妈找个保姆吧。”
　　“找保姆……”乔鹏煊无力地撑住额头，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乔奶奶从外面推门进来，扯着大嗓门嚷嚷:“找保姆？找什么保姆！我来照顾她还不够吗？”
　　“不是，妈。”乔鹏煊试图跟她讲道理，但显然没被听进去。
　　“什么抑郁？不就是不高兴？咋这么矫情呢？！她拖累我儿子这么久我还帮着照顾她，还有脸不高兴？！”

　　乔鹏煊脸色变了。

　　乔林没有兴趣看这出闹剧，把摊子扔给了他爸，自己出了门。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劝的，乔奶奶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回了老家。

　　乔鹏煊看着儿子没什么表情的侧脸，疲惫感愈发浓重。

　　“乔林，以后你妈治疗，我也可能就没什么时间管你了，你要仔细想想今后的路啊。”

　　乔林扯出一抹讽刺的笑:“你有时间也没管过我。”

　　他低头搅了搅碗里的粥，声音微不可闻。
　　“我没有路，我的路早就被断了。”

　　为了向学校表示秋游是值得的，同学们的学习热情格外高涨。
　　然后用格外高涨的热情迎来了秋游。

　　骁游素来有点晕车，一向是个上车就睡的主。

　　他的头一点一点地磕在玻璃上，额角已经磕出了点点红色。
　　乔林在一旁看着有点心疼，伸手扒了一下，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

　　骁游正犯着迷糊，觉得这块新地方好歹比玻璃多了个肉垫子，也就没想着换地方，甚至往上蹭了蹭找了个凹槽放脑袋。

　　乔林僵着身子看着把脑袋埋在他颈窝的人。男生的呼吸清浅，带着点温热打在他的锁骨上。
　　当初为什么不把外套拉链拉到最上。

　　当事人表示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虽然但是，他还是没有动，任由骁游枕着他睡得安稳。等到了目的地，乔林的半边身体都麻了。

　　僵得。

　　他动了动胳膊，肩膀处传来一阵骨骼摩擦的声音。

　　骁游脸红了红，捏上他的肩膀。
　　“抱歉，我帮你捏捏。”
　　“诶不用……嘶”乔林被捏的差点没叫出声，等疼痛消退后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同桌手法可以啊。”

　　秋游地点是一成不变的大型公园，入眼满目郁郁葱葱，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同学们跟这辈子没出过门似的吵开了，连导游的大喇叭都难压制，他扯着嗓子喊了两句，终于把注意事项喊完了，也不管大家听没听进去就宣布了解散。

　　骁游对这个地方不能再熟，提不起一点去逛逛的兴致，打算找个地方耗一天。
　　他还没走就被人从后面勾住脸，乔林哪哪儿都在的声音响起。
　　“同桌别溜啊。”

　　骁游无奈地揉揉眉心，转了回去。

　　乔林拿着导游发的人手一份的地图瞎比划，前前后后指了一番后彻底放弃，递到骁游面前:“你看看这路要怎么走？”
　　骁游玩手机，头也没抬:“你要去哪？”
　　“这吧？”乔林点点地图上的动物园，“这公园还有动物园呐。”

　　骁游的表情一凝，闷头往前带路。

　　乔林看着同桌连思考都没有地在纠缠不清的道路间穿梭，略感惊讶:“你对这很熟？”
　　“我家就在这附近。”

　　乔林心里默默记下地点:“怪不得。”

　　他们兜兜转转来到目的地，乔林沉默下来。
　　“就这？”

　　眼前是一处用木质栅栏围成的门，几乎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敷衍，旁边立了块石头，用墨水写了三个大字“动物园”。

　　“失望吧，”骁游轻车熟路钻进去，“我第一次见也是这种感觉。”

　　古人有云：“来都来了。”
　　乔林也跟着钻了进去。

　　外面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里头的景象竟然还不错，鸡鸭猫狗鹅都聚齐了，还有几只雪团般的兔子散落在庭院各处。

　　骁游听完他的描述后陷入沉默。
　　这是动物园还是养殖场？

　　“鹅是天鹅，鸭子是鸳鸯，鸡是锦鸡……你是不是有病？”

　　乔林看着同桌明知他开玩笑还一个个给他介绍的认真样子笑出了声。
　　他的同桌是吃可爱长大的吗？

　　院子里有几只高贵冷艳的猫，对来人不理不睬，此时见了骁游却像见了亲娘，踩着妖娆的步子屁颠屁颠跑过来，歪着脖子用头顶去蹭他的裤脚。

　　引来周围一圈人羡煞的眼光。

　　骁游蹲下去抱起看着最小的那只放到膝盖上，挠了挠它的下巴，小奶猫抱着他的手发出阵阵舒服的呼噜声。

　　乔林摸出手机。
　　“阿游。”

　　一人一猫同时抬头。

　　阳光下少年被一群毛茸茸围着，睁着与怀中猫如出一辙的圆眼睛看着他，像不谙世事的精灵。

　　全身心地信任着他。

　　令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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