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回宫
父子几人在那里说话之时,诸位王公大臣也到了。秦王他们几个皇子对视一眼,退了一步,给各位大臣留出了空间。启元帝现在更想知道京中的状况,他们就不讨嫌了。
果不其然,那些大臣一进来,启元帝就问京中如何。大臣们如实向他禀告。慢慢的,启元帝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问淮南平叛没有,楚恒说平叛了。太子也不知道哪里找的人,将他任命为平叛将领。那个将领也有两把刷子,带兵有一套,过去没多久,就平定了淮南的叛乱,太子还高兴地夸那个将领国士无双。
问北朔那边发了国书警告没有,陈镇长期驻守在边关对这个最了解,他说发了国书警告,太子为了避免北朔人不认账,还专门调动了大兵压境。把北朔可汗吓得,接连发了几封国书,都是在说他们北朔与这次叛乱无关,而且还将那些使团的家眷都送了过来,任由大齐处置,姿态谦卑得不行。
启元帝还不死心,又问该给那受灾百姓发放的赈灾粮款发放下去没有。前面两件事都是军事,后面这件事情是民生,启元帝本来以为太子在军事方面擅长,那么在民生上面就有所短缺。
却没想到,户部尚书面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太子在那个将领平叛以后就命人将赈灾粮款发放了下去,甚至还下旨免了当地百姓的赋税,当地百姓都感念太子的恩德。
太子这几件事情办的都相当的完美,和太子以往的作风并不相同,户部尚书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也非常的奇怪,太子以往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要不是知道皇宫戒备森严,他们都要怀疑太子是被人换了。
启元帝的眼眸中墨色翻涌,本来他被人下了毒,身体还没有缓过来,面容看上去就颇为憔悴,现在脸色又这么难看,那张脸简直就没法看。几位大臣看见启元帝这个样子,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万一捅到启元帝那根肺管子就不好了。
营帐突然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之中。到底还是怀恩机灵,他小心翼翼地对启元帝禀告说:“皇上,几位娘娘来了。”
大臣们纷纷借机告辞,秦王他们几个皇子也起身离开了。他们离开时,一群莺莺燕燕和他们擦身而过。
几位妃嫔打扮的花枝招展,服色靓丽,莺声燕语的,可惜啊,就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启元帝不但没有感受到她们的好,反而被她们身上的那股脂粉味呛的直打喷嚏。再想想这些女人在他中毒时干的好事,启元帝就怒从心来,直接让怀恩将她们赶了出去。
怀恩回来复命时,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启元帝就着怀恩的手,将这碗药喝了下去。
启元帝喝了一杯茶水,压下了嘴中的苦涩。他不解地问怀恩:“皇后和贵妃呢?她们两个为什么没有来看朕?”
怀恩弯腰给启元帝擦嘴:“皇上,二位娘娘在听说您醒了后,就强拖病体过来了,但是来的时候,您正在和几位大臣议事。二位娘娘从帐外看到您醒了以后,大喜之下,就病情复发了。临走时,她们还吩咐奴才按时喂您喝药。”
启元帝心里相当的慰贴,他责怪着怀恩:“你这奴才,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皇后她们来了,你也应该告诉朕一声,非要朕问,你才说!”
怀恩被启元帝骂了以后,也不担心,而是继续舔着脸说道:“皇上,不是奴才不想说。而是皇后娘娘不让奴才说,娘娘说国事为重,她们不要紧的,就不让奴才打扰皇上。”
“哎,皇后和贵妃就是太懂事了。”,启元帝越想越觉得皇后和楚贵妃好,处处都符合他的心意。
皇后就不说了,她进宫以来,对皇子公主视如己出,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皇子公主莫名其妙的夭折。楚贵妃也好,虽然有些小任性,但是对他也是掏心掏肺的,在他面前从来就是体贴温和。
怀恩就陪着笑,也不说话,任由启元帝自我感动。
启元帝解了毒以后,就要考虑回京的事情了。这次他出来围猎,是一波三折,楚昭估计启元帝有生之年再想出来,这些成为了惊弓之鸟的大臣也会拦住他,不让他出来了。
启元帝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又有皇后和楚贵妃两个病号,因此他们回去之时就没有来的时候动作快,慢悠悠的,深怕启元帝再出什么幺蛾子。
就这样,启元帝的銮驾在八月上旬回到了京城,太子率京城留守官员前来迎接,张太后也带领一众妃嫔在宫门前等候启元帝。
启元帝看到了太子以后,没有给他任何好脸色,反而在各位大臣面前夸秦王勇武、楚王稳重、晋王仁孝,启元帝将此次伴驾的几个儿子夸得天花乱坠,唯独对太子只字未提。
太子当时就变了脸,意欲发作,但是他被张丞相使了一个眼色,又不得不强行按捺下来。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是总算面上过得去。
到了皇宫,启元帝看着自己面前如花似玉的妃嫔们,心情不由大好,总算是回来,下次再也不出去围猎了。
但是启元帝看着张太后那张脸,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他耐着性子和张太后应酬,又压住不满到了张太后的仁寿宫。
出于孝道,启元帝让张太后坐到了主位,自己则是坐在了张太后的旁边,其余人则是依次入座。
皇子们单独和自己的王妃坐在了左边,太子坐在首位,太子妃在他后面,剩下的皇子坐成一列,按长幼顺序依次排列,秦王妃她们和太子妃一样,坐在自己夫君的后面,同样挨在一起坐。
为了避嫌,以皇后为代表的后妃们坐在了右边,和太子他们隔了中间那一大块空隙。有资格来仁寿宫的后妃就只有四妃,所以这位置也算是勉强对应。
至于公主们,启元帝直接让她们回去好好休息,压根就没打算让她们掺和这件事情。
启元帝坐在上位,把玩着茶盏,由张太后慢慢地给他讲宫里发生的事情。
张太后用深恶痛绝的语气说:“皇帝,你不在宫里的时候,宫里是什么魑魅魍魉都出来了!尤其是王昭仪,平时看上去挺本分老实的,结果竟然在宫中实行巫蛊之术!也就是这罪妇聪明,见事不好,自己自尽了,不然哀家饶不了她!”
姬玥听到这一句话,心中暗恨,但他还是和楚昭跪下请罪,“孙儿/孙媳有罪!请父皇责罚。”
不过启元帝却出乎意料地让怀恩扶起了姬玥:“怀恩,你把老七扶起来。”
他对姬玥说:“老七,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关系,你没必要太过自责。更何况你母妃之事尚有种种疑点,真相如何尚未可知,你母妃称不上是罪妇。”
张太后用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望着启元帝,语气听不出来喜怒:“皇帝,你这是在质疑哀家?”
启元帝转动着他的扳指,不紧不慢地对张太后说:“太后息怒,只是王昭仪一案确实疑点重重,朕正是不想毁了太后清誉,所以才想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若是太后误会了,那就不好了。”
启元帝公然不给张太后面子,张太后却没有发怒,而是冷笑着:“人证物证具在,有何隐情?王昭仪就是意图不轨,死不足惜!至于说疑点重重,更是子虚乌有之事,若是真有隐情,怎么不见人拿出证据和哀家对峙!”
本来正在低头喝茶的陈淑妃和余德妃对了个眼色,陈淑妃微微颔首,站了出来。
她娇笑一声,向启元帝行礼:“启禀皇上、太后,臣妾和余妹妹前几日在祭拜王昭仪之时,发现王昭仪巫蛊一案有些不妥的地方。
臣妾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因此就顺着线索查了下去,结果臣妾们找到了要被人灭口的初云。初云那丫头见着臣妾,立刻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招了,她承认是她诬陷的王昭仪,而且......”
陈淑妃看了一眼张太后,故意吞吞吐吐地不说话,仿佛是在害怕什么。
启元帝把手一扬:“朕恕你无罪,你尽管说。”
陈淑妃这才继续说了下去:“初云说是张才人指使的她,而且还招了别的东西,例如王昭仪那个玉枕的来由。余妹妹立刻派人顺藤摸瓜,拿下了相关人等。经过审问,臣妾们已经将一应口供和物证整理出来了,还请皇上允许臣妾将证据呈上。”
启元帝沉声说道:“准。”
陈淑妃起身,向后面一招手,立刻就有一些宫娥太监,将一些资料摆在了启元帝的面前。启元帝拿起其中的一份状纸在那里慢慢翻阅起来。
张太后却质问陈淑妃和余德妃:“淑妃、德妃,你们这是在质疑哀家处事不公吗?不然你们怎么会不把这件事情报上来?
而且哀家怎么不知道你们俩与王昭仪的关系这么好,好到你们居然愿意去祭拜王昭仪这个罪妇,甚至愿意为她翻案?”
余德妃接过话柄:“太后,臣妾们那里敢质疑太后呢?只是公道自在人心,臣妾们只是不愿意让王昭仪无辜冤死罢了。不给太后您上报,也是因为臣妾们想要将事情彻底查清后,再向您禀告,不然打扰到您,岂不是臣妾们的罪过了。
至于说臣妾们和王昭仪关系好,这本来就是应该的。臣妾们和王昭仪同为皇上妃嫔,同气连枝,自然关系好了。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顾贤妃在旁边幽幽地说:“二位姐姐,先帝妃嫔皆早逝,太后不理解咱们姐妹情深也是常事。”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