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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气的直发抖,一众人都看到了退婚二字,连忙帮着她说话安抚起来。
“夫人不气不气——”
“是咱们瞧不上她一个落魄丫头——”
……
南绥就知道是这个场面。
“那绥儿承蒙不退婚之恩,这书写的也算替夫人排忧解难了。”她说完,暗示地补充一句,“最要紧的,乡下地方风景好。”
妾室暗啐一口:“什么人配什么地儿。”
她耸耸肩,无所顾忌。
随人怎么说了,张了张嘴还能给她缝住不成?
“南绥过来也没什么其他要紧事,家中行李多,就先回去了。”作揖后,潇洒地抬脚出门。
留下宋夫人哼哼唧唧,气的上头。
“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就是就是,夫人咱不受那下等人的气——”
“明哥儿哪里是她配得上的……”
以及宋夫人终于撕破了脸,阴沉着拍桌子,扯得面红脖子粗。
南绥听在耳朵里,痛快在心里,能驳宋家面子,就是一个字——爽!
清清爽爽地出了御史府大街,还拿了几两银子买酒。
一回到家,木桃迎出来就说:“出地契的人家来了,在正厅里等了有一会儿。”
小姐一出去就是两个时辰,华叔没醒,人家来叩门时,她慌乱的不知所措。
最后只好将人安置在前厅里,好茶好水地招待着。
南绥把酒递给木桃,只身跑去屋子里拿了地契,将有的没的一应取出来。
堂里等候的是一位精干老人家,别看人岁数大了,算账时一点不含糊。
他见到南绥,恭敬地拱手介绍:“鄙人是世子殿下做的中间人,相中了南府这一块地皮,复姓东方,大小姐随意称呼。”
东方先生,是晋阳城有名的富商,生意之所以能做大,不光靠行商的本领,更清楚守不住秘密的后果。
“不知先生提供的又是哪里的住处?”南家家宅太大,不是随便哪一块地都能相比的。
换地中间,肯定要补上差价。
东方先生不多废话,直接把卷轴往案几上摊开,上面画着晋阳城的巨幅图纸。
除了皇宫和一些军队禁地,在这上面都有批注。
其中就圈红了一处地皮,他指着那里说道:“这一处是为大小姐选出来的,靠近街坊却不是官家住地,形制上归属三进大院,当然是比不得南府这么大院落的,所以……价钱上,鄙人也愿意补价。”
不用他多说,地图上,那间院子还没南府十分之一大。
院落周边靠近集市,木桃早晚买菜很方便,也没有衙门官家造府,想来是个烟火气重些的地方。
“先生不用同我兜圈子,多少钱?”南绥直言不讳。
“……十万黄金。”
南府可以说是除了皇宫以外,最大的府邸,才十万黄金……实在少了些。
“十万?”她又确认一遍。
东方先生知道这个价格委实低了,起身拱手,解释道:“南府确实不止这个价,可是大小姐也清楚,纵观全城也不会有第二人愿意出这个价了。”
南府这个烫手的山芋,无论哪一个官宦买走当宅子住,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只有不占党派的商人肯出这个钱了。
她沉默了片刻,思忖着,卖了地契,就是卖了南家祖祖辈辈奋勇杀敌的功勋。
蓦然想起祠堂里上下近百块碑位,如果……兄长还活着,他会怎么办呢。
“大小姐急着找买家,必然是事急从权。不如做个人情,五年内这府中一景一物鄙人都不会动,大小姐若想回购祖宅,需要出三倍的价钱。”
确实,如果不卖,她连郊外一亩地都买不下。
挣扎着,一咬牙点头:“好,成交。”
东方先生将早早准备好的银票取出来递给她,说道:“黄金都放在钱庄里,这是票据。”
“谢过先生,过了午时我们便会收拾妥当离开。”把钱收好,南绥将人送至门口。
木桃看着两人相谈甚欢,不便打扰。
等老先生走后才匆匆跑过来喊小姐过去:“华叔醒了,小姐去看看吧。”
醒了?
南绥愣了一会儿,才说:“我这就去。”
厢房里,华叔坐起身依靠在床栏上,面色依旧苍白,艰难地朝小姐点点头。
木桃刚刚把热粥端过来给他喝下,才勉强打起精神。
南绥开口:“叔遇刺不是偶然,我拿了主意换一间宅院住。”
华叔也想到了,毕竟昨夜的刺客身手不凡,看得出是有组织有目的的,便点点头,表示认同。
“华叔,绥儿还有一事。您可知母亲写的那本《东台记》有何古怪?”昨晚上想了一夜,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其中隐秘,母亲从未提起。
听到书的名字,他目光停滞了片刻,虚着声音,问道:“就是一本夫人闲暇写的文字,有何不妥?”
“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南绥单刀直入。
华叔目光躲闪着,撇开头去:“没,夫人的东西,我也不清楚。”
军中之人不善说谎,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如果这本书没问题,为何母亲被抓前还要把它藏起来?为何江湖上还有人出高价买下这本书?”她缓了缓,又说,“华叔不必瞒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只有知道了《东台记》的秘密,才能分清利害关系,顺藤摸瓜抓住幕后出价之人。
而直觉也告诉她,只要顺着这条线走,就能查清楚南家灭门一案的全部真相。
“华叔,你就说吧。”
他犹豫了,最后叹了一口,架不住如今敌暗我明的局面,解释道:“我只知道,夫人所写虽有化名,但……大体是真的。”
什么叫真的?
“确实有一个皇子与大臣之女私奔了。”他说。
“这、这?”
南绥忽然脑子一片混乱,书中的场景一一浮现在脑中。书中写到,皇子小姐私奔不成反被追杀,赴死前将孩子托付给一对将军夫妇照料。
将军夫妇,那不就是……母亲和父亲?
“这怎么可能?我就算读书少,但我也知道宫里的皇子最大不过十五岁。”甚至比她还小!
再者说,孩子又在哪里,她能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是十多年前,彼时陛下也只是个皇子。”华叔解释。
“十多年前……旧账记到现在,叔,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与那位皇子有利益纠葛的人,要追当年就该追到底了。
谁有这闲工夫!
华叔苦笑着,指出:“还有那个孩子啊,我猜这件事之所以被捅出来,估摸着是有人知道了那孩子的身份。”
有人想利用皇子之子的身世做文章,往大了讲,这也可能是一次造反和谋逆。
“孩子呢?”所以,那个孩子呢?
“……不知道,夫人将军后来再没提过。”他知道的只有那么多了。
南绥一想,确实,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他的身份那就越安全。
“!”等等。
她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卖破烂一样卖给了公孙祺。
“不好。”浑身一颤,提着裙子夺门而出。
木桃端着茶盏进来,与小姐装了个满怀。没见她这般仓皇过,急急地问:“小姐去哪儿,一会儿可要收拾行礼了。”
南绥跑在前面,头也不回地冲出去,留下一句废话。
“你们先收拾着——”
屋子里木桃与华叔四目相对,愣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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