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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此时，晋城另外三面分别燃起簪蓝烟花。
小二看见，迎着笑脸对着外围一圈人拱手：“诸位，晋阳城四座沁香小楼眼下都选出了两位客人，一炷香时间后，便开始这下一轮的比试——”
全城确实有四座沁香小楼，但联动起来操办花灯盛会，那还是头一次。
“要我说这回，那可是大事！”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另外胜出的是什么人。”
“要我看，这两位，也是不简单啊。”
“瞧你说的，南家大小姐你不认识？”
“哦这位就是……”
这些话南绥都听在耳朵里，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没过一炷香时间，人群自动分开三道，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争着张望那六名其余人选。
“来了来了，人来了。”
分开的道上，打头的也是灰白粗衣的酒楼小二，他身后跟着的是南绥最没料想之人。
来人衣着不奢，面容清瘦俊雅，一双杏眼流连过四周百姓，笑得高高在上，里子面子都有，他身侧伴着鹅黄衣衫的宋迎含。
宋家嫡子，宋成明。
南绥与他目光相触一瞬，尘封了半年之余，昔日过往再次浮现眼前。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恍若是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公孙祺同样看见了宋成明，察觉出她一丝微弱的情绪波动：“大小姐？”
“无妨。”语调听起来毫无破绽。
那六人于台前站定，小二在上面解释：“这一场甚是简单，论一个字，那就是武。那就东家坐擂，有请另三方上台比武斗擂！”
东家就是南绥和公孙祺，出人意料，竟然真的是用武。
公孙祺是个滑头，煞有介事地朝南绥一拜手：“在下不才，想拿银子还得仰仗大小姐风采。”
南绥真想揍他一顿。
“一会儿你可小心些，上台。”
她深深吸了口气，步伐沉稳踏上台阶。
西面赢的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两人肝火气重，率先飞身上台：“我等城西傅家双生子，请攻
擂。”
傅家两子生的孔武，全然不像传的动飞花令之辈，两人握拳架起招式。
“好家伙，两个都会武功。”公孙祺一边说，人已经躲到了南绥身后，嬉皮笑脸地指指对面那俩，“大小姐可要小心了。”
旁边的小二一敲锣镲，比试正式开始。
南绥一打二并不占优势，当即选择了快攻。她栖身袭上去，一下摸上右边黑一些的傅家双胞弟弟脖颈穴位。
右手两指勾成爪子，猛往穴上戳下去。
傅家弟弟尚未来得及反应，便感到肩背一麻，眨眼间就被南绥飞起一脚踹下擂台。
“好！”
底下人连连叫好。
抛却乱臣之女的身份，南家大小姐实为不可多得的武技天才。
傅家兄长看见弟弟被轻松打下擂台，心下一怔，连忙往后一退，重新摆开架势。
“得罪了！”
南绥仅仅是口中谦虚了些，手里的动作却丝毫没有缓下来。
两人之间游走了七八招，她借力打力，善用太极功法，轻松化解了傅家兄长凌厉的拳头。
台上，小二目瞪口呆地看她动作奇快，将两人全数打落擂台。
“下一场——”
一众人都没想到，这姑娘与两个壮汉体型相差甚大，竟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打赢。
“好！南姑娘干得漂亮！”
宋成明看在眼里，面色不变，同身侧的三妹相谈甚欢，毫不在乎台上人如何娴熟比试。
略为聒噪的是，他这位四妹妹宋千千，非跟在他二人后头，尖酸刻薄地嘲讽。
“天底下还有如此不知廉耻的人，真真是大哥心宽。”一句话戳破了那层窗户纸。
花灯节是什么节，南绥尚有婚约，和一个不相干的男子眉来眼去同台斗法，怎么想都是在打御史家的脸。
更何况，她的未婚夫婿正好在场。
宋成明的确看不上落魄的南绥，也容不得她这般肆意妄为，脑子一转——这可不就是个退婚的好机会么？
那么多双眼睛瞧着，是她南大小姐不管不顾，便休要说他不义了。
“人心隔肚皮，这女人要是过了门，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儿呢。”宋千千继续道。
“妹妹何必着急，大哥哥想来也是心中有打算的。”再说下去，宋成明脸色都不好看了。
宋迎含暗想，她这妹妹蠢是真的蠢了些，那么明显的事不用她提，早晚得传到母亲耳朵里。
前日在甬王府被放了鸽子，母亲查下去才发现，好一个南绥！也不知谁牵的线勾搭上了姜衍这块宝贝疙瘩。
若非御史家嫡长女的身份，她真想撕烂南绥的狐媚脸。
“最后一场——”小二喊道。
台上，南绥又一次轻松将人放倒，赢得一片夸耀。
宋迎含朝哥哥作揖，说道：“大哥哥武艺超群，小妹在旁边反倒碍手碍脚。”
“嗯，你站的远些便好，他们二人我来对付。”宋成明应下。
巧了，另一头的南绥喘着粗气，看着身后躲来躲去毫无章法的公孙祺一阵无语。
“公孙，你好歹也给我搭把手？”
对方脸皮奇厚，坦坦荡荡：“在下学艺不精，伤着一下两下的，可就给大小姐拖后腿了。”
什么人才能把这么不要脸的话讲的有理有据。
“你……下一场宋成明啊大哥，春闱应武考的人。”文武两科，晋国重武自然武考更难。
他敢考，至少武艺了得。
南绥说到底也就三脚猫功夫。
“大小姐将门后人，怎可这般没了信心。”公孙祺见宋成明率先踏上擂台，立马转到南绥身后，指指一边的宋迎含。
宋三小姐施施然朝众人欠身，带着笑意站在擂台一侧，时刻不忘彰显世家小姐仪态。
公孙祺一笑：“那位姑娘也不打算出手，一打二传出去多不好听。”
鸡贼得很，南绥辩不过他。
正面，宋成明一手负于身后，侧身摆出一个请的动作。
“南小姐，宋某出手没个轻重，你认输也不算丢人。”他说道。
实在不想跟一个女子争斗，打赢了说出去都没面子——何况她身后还躲着个情郎。
南绥神色不变，身子微微低下：“可惜……银子我看上了。”
“哐哐哐——”
“攻擂开始——”
小二的话音落下，她身法诡谲，与之前交手的速度大不相同，立马摸到宋成明背后。
相对，宋成明反应更快，一个回身立马牵制住她袭过来手，游走不过三个招式，主动权就落到了自己手里。
南绥同样看出交手的失误，虚晃一招后飞身急急要退，却被宋成明打出的力道击中，落地时险些稳不住身形。
“大小姐小心。”公孙祺是个帮倒忙的，正欲从后面扶住她。
奈何两个动作不一，南绥被他带着往后跌倒，仰面摔在地上。
……还被公孙祺压住了半条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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