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当铺

作者:菜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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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荒终极对决


      天空被泼上了墨,路上的行人们纷纷居在家里,街道上没有一丝声响,放眼望去,只有无声的灯光。有人在家里点上几支蜡烛,拜完灶神后坐在窗前写字看书;有人戴上围布,正在灶台前制作着全家人的夜宵;有人身着单薄,借着灯光,在院子里蹲起马步,准备打一套拳。虽然这座城没有一点声音,街上也没有一个人,但在紧闭的大门后面,却是五味俱全的生活。

      白术和春三娘见了面,春三娘一身黑色,腰间插着一把剑和一把手枪,她的头发仍然和第一次见到白术时一样,整齐地向上盼着,他们一起向妓院走。在路上,他们看到了游行的学生和罢工的工人也正随着他们一起往那边走着。学生们素色打扮,手里拉着白色的横幅,上面用墨汁写着醒目的打字:袁世凯倒台在即,战士们行动起来。还有那些身着粗布的工人,他们的脸上被岁月烙下了深深的印迹,有些人的腰背微弓,也有些人蹒跚地前进,然而他们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数千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如同激光一般,向这深不见底的黑夜一齐射去。

      “这些人是做什么?”白术不解地看着春三娘。

      “袁世凯即将倒台,这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次运动,他们要向这个世界的所有黑暗宣战,你爹的监禁,估计与他们有关。”

      白术看着这群声势浩大的战士们,不禁打了个寒战,他的心间仿佛有一道墙,这边是看到他们的喜悦与敬佩,另一别却是因为他们监禁了父亲的无奈。让他庆幸的是,对于父亲的裁决没有落到他的头上,否则,他很难确定该如何行动,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毛小逆,他没有权利决定毛小逆父母的生死。

      春三娘走在白术的旁边,虽然她一袭黑色,但是她的眼睛却如此闪亮晶莹,她的右手一直放在腰上,以确保武器仍然安在。

      “三娘,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听到白术的请求后,春三娘有些惘然,她在心里已经将白术当作自己的朋友了,沉静了片刻后,春三娘转过头,冷艳的双眼在白术的脸上快速扫视了一番。

      “我和你不同,你出生在名门望族,从小就是掌上明珠,可以说是享尽了人间奢靡。我啊,却也时常觉得自己有些可怜。我娘生完我后,没几天就开始上吐下泻,大夫说她命已至此,而家里又没有银子,一直都是这顿饭巴不得留到明天继续吃地过活着,我们也就照着大夫说的做了,我娘没几天就去了,她是最后活活痛苦死的,死去的时候,她肚子里已经没有一点东西,全部吐掉拉掉了。爹养我养到15岁,我原本是不想和这个世界争夺什么的,我也没有这个资格,可是15岁那年,父亲被莫须有地安上了个叛国的罪名,那些士兵把他押走了。想想也是可笑,我爹一生恪守本分,两脚都驻扎在那几分地里了,哪里会有可能去叛国。后来我爹在闹市里被砍头了,他的双眼一直没有闭上,我知道他是有怨气,行刑那天我也去了,我强忍着泪水,只是听到旁边的人说我爹真是可怜的种,被抓来替死,我这才知道里面的缘由,原来爹是被抓来替死的,而被替的那个人则是在朝廷里有声望的权贵,那个时候皇上他们当然也知道他抓了个农夫来替死,可是内忧外患,哪里还有时间来考虑这等草民的性命,于是就没了后话。”

      “所以这件事让你开始想杀了他们吗?”

      “是的,在刑场听到那句话以后,我就决定要让那些所有逃脱的权贵,那些靠着几分财富声势为所欲为的人全部死在我的剑下,我还要把他们的头颅挂在他们家门口,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白术不禁笑了一下,“还好那天我躲过了你的杀生。”

      “不过,我决定收手了。”春三娘突然停了下来,她转过头,用暗淡的双眼望着白术。

      “我杀了太多人,我也要遭报应的,现在时局混乱,不用我来,那些人会被更多的人推翻的,还有这个时代。”

      “你决定什么时候收手?”白术同情地看着春三娘。

      “今天晚上之后。”春三娘拍了拍衣服,“我很庆幸能够遇到你,我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甘愿出来做这个事情,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不仅是我们这些草民,你们这种富贵人家的孩子也会对权贵对黑暗迫不及待地想撕碎,在这一点上,我是感激你的。”

      白术哀叹了一口气,“三娘,我也很高兴能够遇到你,以后你生活有什么困难的,尽管来找我,要不然,你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了。”

      春三娘征住了一会儿后,笑着拍了拍白术的肩膀。她上次听到这种话,还是在她爹没有被抓走的时候,在向前走的时候,她的眼睛有些呆呆的,她想她的爹娘了。

      她们来到了这座妓院的门口,这里和往常一样灯火通明,门前盘着两座硕大的石狮子,在楼前还搭着十几条红色丝带,将这座楼装扮得如同新娘般艳丽。

      女主人见到白术来了后,欣喜地向他跑来,“公子,你来了啊,上次真是让您担惊受怕了。”

      “让我担惊受怕了?我的那位同伴也是担惊受怕了啊。”白术故意加强了后半句话的音量。

      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怔住了一会后,赶忙拉上白术的手,“啊,公子,今儿怎么没看见你的那位朋友啊,快随我进来吧。”说着,便拉住白术的手往里走。

      白术向身后的春三娘示意地眨了一下眼睛,春三娘跟着她们向里走去。

      在大堂内坐下后,身边裸着身体的男人和女人拿着乐器和丝带小跑了出来,他们在白术和春三娘的眼前舞动着,春三娘看到这个场景后,眼睛里充满了鄙夷和愤怒,要是搁在以前,她早就拿着手上的那把剑朝着这个女人的头上砍去了。

      “妈妈,你可看到我前几天和我来的那位朋友?”白术微笑着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看到过他呢?”她尴尬地笑着,假装在欣赏着舞蹈。

      “哦~他昨天还跟我说他要来这儿寻欢。”

      “怎么可能,他一直......”她快速地回到,却突然意识到不对,赶紧住了口。

      “他一直什么?”白术抓着她的手,向前凑近了脸。

      “啊,没什么,公子你在这里吃好喝好啊。”说着,她便起身离开了。

      白术转过头来,“你看着女人慌慌张张的样子,一喆定是被她妈卖到这了。”

      春三娘凝视着白术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白术看了看窗户外的灯笼,“不急,再等等。”

      就在他们商谈的时候,楼里的灯光全熄灭了,只剩下舞台上的一束光亮。只听到一个尖锐的女生从楼上传来:“接下来,为大家带来困兽斗。”话音刚落,房间里的人们沸腾了一样,“好!
      好!”只听到轰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从背后传来,白术和胡三娘看着他们,心里充满了好奇。

      舞台上被搬上了一个大笼子,里面关着一直狮子,这只狮子体型巨大,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敌意,它在里面来回徘徊着,手掌有些等不及地来回摩挲着。

      这时只见到一个裸着上身的男人被驾了出来,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两旁的仆人打开笼子的铁门,将这个男人关了进去,只见这个男人全身抗拒着,可他越是抗拒,里面的那只狮子就越是兴奋,台下的掌声也越是热烈。

      看见那个男人紧紧地贴在铁栏杆上,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地望着正在向他走来的狮子,春三娘仿佛已经知道了这后面会发生的事情,她立马起身,“小逆,我们该行动了。”

      白术拉住春三娘的衣服,“没事,再等等。”春三娘只好愤怒地坐了下来。

      这只狮子向那个男人继续走去,它的脚步慢慢挪动着,仿佛在试探眼前的这个猎物。这个男人的嘴角疯狂地颤抖着,他的手死死地抓住栏杆,向前弓着站不稳的脚。

      “上呀!上呀!你怂什么?”只听见台下的人们开始起哄,嘈杂的响声让这只狮子开始有些急躁起来,它的脚步加快了。

      这个男人绝望地看着台下叫唤的人们,眼睛里的血丝仿佛都要裂开了一般,他的手开始松开,眼见着这个狮子向他冲来,他快速一转,那个狮子撞在了铁栏杆上。

      “好!好!好!”台下的人们站了起来,性情高涨地看着这一惊险的场景。

      春三娘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白术的眼里充满了愤怒,但是他仍然在等待着什么似的,他装过头去,看到那个妈妈正在二楼的走廊里,倚着前面的栏杆,得意地盯着台下的看客,白术心里一阵厌恶,他总算看清了眼前的这个女人——虚假、残忍、贪婪。

      那头狮子晃了晃头,发出了震天响的吼声,这声吼把台下的看客都吓了一跳,他们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这场决战。

      只见这头狮子向前冲去,一撞、二咬、三顶,那个原先避过了狮子的攻击还有些喜悦的男人,转眼间就成为了狮子的口中餐,流淌的鲜血仿佛洪水一般地流向台下,台下的人们看到这个场景,心里并没有什么同情,而是朝着台上,向下比着拇指,嘴里发出阵阵嘘声。

      白术目眦尽裂,他双手紧紧地握住椅子,背后的春三娘早已说不出话,她失望地盯着白术, “这就是你叫我来的意义吗?我们看着眼前的这个无辜的人,却无动于衷。”

      “再...再...等等。”白术有些迟疑地说着。

      “等什么?我们来了之后,你一直就在说再等等,再等等,他都死了!”春三娘抱怨地指着台上的笼子,“我们若再不出手,只会有更多的人丧命。”

      这时,那个妈妈走了下来,他看着台下的白术和春三娘,邪魅地说着:“今天毛家大少爷捧场,我们为您准备了特别的礼物。”说完,她将手指向后侧,只见第二个人被架了上来,这个人比第一个人瘦小,看起来年龄也并不大,他的头低垂着,□□的上身布满了红色的血迹,老旧的伤痕和新生的伤痕互相夹杂着,整个身子软绵绵地被架着,无力地向前走去。

      春三娘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不是你的那个朋友吗?”

      白术也马上站了起来,他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女人,“你要干什么?”

      只见那个女人冷冷一笑,示意旁边的人将他关了进去,“来啊,把门关上!”旁边的仆人们把这栋楼的门全都关上了,“都是你爹干的好事!说来他也是我们的恩人,他资助这家店有了现在的样子。”她有些疯了似的手脚乱舞,双眼睁得老大。

      “也是多亏了你爹,我们店里才能够存在这么久,我以前是多么地敬佩你爹啊,我甚至爱他慕他,可他到头来做了什么呢?”突然,她伤心邪魅地盯着前面,一动不动。

      “他竟然说不干就不干了,他还去警察局申请逮捕我们。”说完,她仰头长笑。

      “我说啊,要是我们被抓了,你爹也别想逃得出干系。还有你们所有人,全都别想逃。”这时,台下的人们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他们沸腾着。

      “那么,就让我们欣赏最后一个节目吧。”余一喆被关进了那个笼子中,那个狮子还在清理着上一个男人的尸体。

      突然,这栋楼的外面传来阵阵呼声,几个看客趴在缝隙上看,惊呼:“快看,是学生和工人!”
      话音刚落,全部的人站了起来,他们一起凑到那里,心潮澎怕地望着,仿佛看到了救星。那些学生和工人开始用石头向门砸去,边砸边喊:“把这勾当,扯碎!扯碎!”

      大门被砸开了,他们将手中烧得通红的木棍扔向屋内,那个女人惊恐万状,她赶紧跑进房间里收拾行囊,她将那些金银首饰全部包裹了起来,抽屉里的账目往来也被她扔进炉子中化为了灰烬。

      “时机到了!”白术激动地说着。

      只见春三娘奔向房门口,拔剑挥动了几下,又是几脚狠踢,门被打开了。

      人们开始攒动起来,他们纷纷仿佛老鼠一般拔腿向门口跑去,余一喆有些清醒了,他看着正向他走来的狮子被吓得一动不动,那只狮子的嘴角沾满了上一个人的鲜血,它长大着嘴巴,口水夹杂着血水向余一喆走去。

      余一喆绝望地看着外面,他看到白术站在笼外,心里满是欢喜,“小逆,快救我!”他赶紧爬到了笼边,边喊边害怕地向后看。

      “一喆你别怕,我马上救你,你先闭上眼睛。”白术看着那只狮子越来越近,心急如焚地说着。
      余一喆闭上了双眼,大堂里早已被人们弄得乌烟瘴气,那群人拼了命地向外跑,春三娘正在门口向外面看着。

      白术摆动着手掌,心中默念:“清幽上神,赐我力量!”突然,白术的眼睛变成了红色,他将手往前一推,笼子的门被撕碎了,那只狮子向他冲来,他将眼睛一瞪,那只狮子仿佛撞到了墙壁一样,突然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地抽搐着。

      白术赶紧将余一喆拉了出来,“小逆,你太厉害了!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招数!”白术望着眼前的这个满是伤痕却又开心地像个孩子的一喆,心中不禁满是怜爱,“我们快走。”说着,白术一把抓住余一喆的手掌,向门那边跑去。白术、余一喆、春三娘逃出了这个妓院,他们边跑边看着那座房子,那座房子燃烧着熊熊烈火,游行的人们激动地欢呼着。

      突然,他们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女人也和他们一样向前奔跑着,“小逆,那不是那个女人吗?”春三娘停了下来。

      “就是她!”说罢,春三娘几脚便跑到了她的跟前。

      见到眼前的春三娘,她赶紧跪了下来,“饶命啊!饶命啊!放我一条生路吧。”这个女人边哭边求饶,她突然停住,在行囊里拿出了金银首饰,“女侠,我给你这个,你放我一命吧。”

      这时,白术和余一喆走了上来,看到是他们,这个女人赶紧跑到白术的脚下,“念在我和你爹那份情谊的份上,你们就饶了我吧。”

      “饶了你?刚刚在那里面你可不是这样说的。”白术指着那座仍子燃烧的房子。

      “我......”

      “你看你把我朋友弄成什么样了。”白术撩开余一喆的袖子,将满是伤痕的手臂放到那个女人的眼前。

      “这......是她娘将他卖给我们了啊。”

      “然后你们就折磨他?你们也太狠毒了吧!”说完,白术示意春三娘动手。

      一丝温和的风吹过,天上的星宿闪烁着,那个女人倒在了泥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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