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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p.22
瞿麦心里发紧,确保防护罩万无一失后,就在地图上寻定了沿线刀剑部屋最少、最安全的一条路线,匆匆赶往房间内。一推开门,三日月仍在榻上歪着,加州清光和狐之助忙前忙后替换冷毛巾,石切丸神情紧张,双手扶着膝盖——一副瞿麦忽悠什么都会听的样子。
“我知道让你突然相信我很难。你如果不相信我,石切丸,”瞿麦直接落座,给自己倒了杯水,“你大可问问歌仙兼定和江雪左文字,我相信这两个人不至于对你说谎。”
“我知道,但是......”石切丸欲言又止,
“对不起。现在三日月正在昏迷,我单独在众目睽睽之下协助你......代价太大了。”
瞿麦端起杯子的手一顿。
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有了人类的躯体,有了生活的节奏,所谓“安全”,也成了他们需要考虑的因素。她一心只想修复刀剑,妄想着只要让众人的伙伴失而复得就可以解决仇恨,却并没有考虑到在这期间所有帮助她的刀剑男士们需要面对的压力。这压力不仅关乎于审神者的品行,关乎于取舍是否对等,更关乎于同伴之间的看法。
之前有歌仙兼定和江雪左文字的帮助,她本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但那毕竟是夜晚,行为隐蔽,他们的帮助,顶多算是铤而走险;青天白日,在没有三日月宗近保障的前提下,石切丸的帮助,却是孤注一掷!
“……”
“……算了,我能理解。”
本要递到唇边的茶杯被手的主人放回原处:
“今天有多打扰了。”
瞿麦起身,看向加州清光和狐之助:
“加州先生,狐之助,我们走吧。”
加州清光和狐之助都不是傻子,瞿麦一发话,一刀一狐自然点头称是,乖乖的跟着走了。
“石切丸先生,”瞿麦临行前停步,“世上所有的灾厄并不都是‘石切丸’应担负的责任。不必自责,我能体会到您的纠结。”
“带他去修复吧。”
房门一开一合,房间内只留石切丸与三日月宗近二人。
石切丸摇头苦笑。他不知道加州殿、狐之助以及醒来后的三日月会以什么样的目光看他。但他又能如何?举棋不定并不是他的初衷,他没有一刻不想让这些碍眼的黑气尽快散去。作为神刀,却碍于立场,不能在邪祟盛行之时尽到净化的责任,他这个在神社供奉千百年的刀也难免太名不副实了。
瞿麦的话虽然给了他些许安慰,但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只是一振被人制作出来的刀剑,因为存世够久而有了神格,也从未想过以一己之力让整个世界拔灾去厄。这并不足以终止他的自省。
他只是恨,恨自己身为刀剑却不敢果断出鞘的懦弱,更恨自己无能为力的狼狈样子。
难道三日月醒来,并同意帮助审神者,他能肯定自己就一定会施以援手?
他的内心十分煎熬。
……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两边的援助都没有得到……”狐之助跳上瞿麦肩头,一脸担忧道。
瞿麦摇头,没有对狐之助的话作出回应。
加州清光一直在观察。自打出了三条的部屋后,瞿麦就一直紧皱眉头不发一言。回到天守阁的路上,她的眼睛更是在众多刀剑的部屋里游移——她内心是没底的。不用问,加州清光都知道审神者在忌惮着谁。
“大人如果放心,至少就让我看住大和守安定吧。”
有了耍心眼的前科,尽管他不愿承认,事实是审神者虽然认他为近侍,但很明显,她无时无刻不提防着他这个住在隔壁房间的刀剑男士。在以礼相待的基础上,审神者从不会将近侍应负担的任务安心交给他,也从不会与他单独商议事情。这些他都清楚,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心里对现状感到难受。
至少,他可以尽自己所能,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像个外人。
瞿麦明显一愣,随即轻笑,“当然,如果加州先生愿意提供帮助,我自然心存感激。”
加州清光回以微笑,自此一路无话。
————————————
原本只是简单的中暑,但因为暗堕的反噬,三日月宗近的健康状态并没有因为沉睡而获得丝毫的好转。瞿麦回了天守阁就给正在修复中的三日月拍了张加速符,伤痕的标志不久就在系统界面上消失了。但瞿麦动用灵视,发现三日月仍旧没醒。
这是在装睡?
瞿麦想起三日月宗近的本体还在她这里,她就用手指对本体一阵试探性的敲敲弹弹,却没有换来刀剑男士丝毫的回应。
全身上下没有伤了,这要是还不醒,怕是明天也够呛了吧!
瞿麦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在悬浮键盘上敲打一阵,向老人发去一封邮件——
“迫切请求所派的人员有能力自保。”
—————————————
一闭眼,一睁眼,第二天了。
这一天将会过得无比非凡。
瞿麦起床洗漱,换上了一身利利索索的新衣服,一大早就蹲守在金色的传送装置边上等着政府的人来。
昨天晚上,瞿麦收到了老人肯定的回复,并告知她指派的人会在明早尽快过去。因为传送装置距离天守阁有一段距离,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混乱,瞿麦决定在传送装置那里等着人来。她有能力自保,因此狐之助与加州清光共同行动,一起在刀剑部屋周围注意着任何的风吹草动……
日头渐高,瞿麦等得都快要瞌睡了,突然装置上的时间轴开始飞速转动,金光灿烂,刺得瞿麦紧闭双眼。等到光芒散去,瞿麦睁眼,却又险些被一众洁白的神官制服亮瞎双眼——
来的人不少,乌泱乌泱一大片。瞿麦目力所及,尽是些彪形大汉,间或几个看起来干练凌厉的女人。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瞿麦印象中神官应持的礼榥,而看起来最高大的几个却每个人肩扛一个大麻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这、这阵仗有点大啊……
果然她选择蹲在装置旁边候着是对的。如果任由这些人在本丸活动,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
瞿麦内心腹诽间,人群有所动作,缓缓向两边散去,一个眉眼温柔的女性款款向她走来。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这个女人穿着和瞿麦一样红白相间的巫女服,应该也是一个审神者。她生有一双大而有神的杏眼,但眼角是下垂的,给人一种温顺之感;眉毛与嘴角始终是弯弯的,浑身上下漫布着温和的气质——让瞿麦轻易就联想到了大和抚子。
“初次见面,小妹妹,我们是委员长派来协助你的。”女人扬起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拍了拍瞿麦的肩头,“我是时之政府A级审神者,代号‘零’,你可以直接叫我姐姐哦~”
“呃……零…姐姐好,初次见面,我叫瞿——”
“嘘……”猝不及防,一根食指轻轻点在瞿麦的唇上,“我知道的。小心隔墙有耳。”
说罢,自称‘零’的审神者向不远处庞大错落的刀剑部屋努努嘴,示意瞿麦注意言辞。
瞿麦醒悟点头,嘴唇上的手指才缓缓放下。
“那么事不宜迟,现在带我们去看看情况吧,阿麦妹妹。”
审神者语毕,走上前来,竟轻轻拉起瞿麦的手,携着她一起向前走去。对方比瞿麦年长,身高也比瞿麦高了一头,现在又自来熟地像邻家姐姐一样挽着瞿麦,这让自小就是独生子女的瞿麦很不适应。这样的感觉虽然陌生,却并无关大雅,因此瞿麦也就顺势回握住了那只温暖柔软的手。二人一边走一边小声交流着情报,身着白衣的一行人自是在二人身后沉默跟着。
#这个大和抚子…有点热情?!#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需要我帮忙吗?”瞿麦压低声音,悄悄问道。这是瞿麦第一次进行这样的活动,激动与隐隐的不安占据着她的内心。不知何时,瞿麦的手心里已经起了薄薄的一层细汗。
零摇头,安抚着瞿麦紧张的心绪:“不必,我们来就好。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说罢,她转身指指那几个麻袋:“看到那些袋子了吗?里面装的是承载魂魄的容器,以防万一,我们带了三十个。”
“委员长是神官世家,这些人都是委员长麾下的门客和弟子,他们负责所有的净化活动,也帮忙收集魂魄。但遗憾的是,那些人毕竟不是这个本丸的审神者,他们无法辨别魂魄所属的刀剑男士是谁,具体得靠你自己——哎呀安啦安啦,不要这副表情——就算辨认不出也没关系的,等魂魄与本体一起归位,自然就知道谁是谁了嘛。”
“嗯……”
“……”
“……那零…姐姐是干什么的?”
“我?”零指着自己,杏目圆睁,脸上突然划过一丝紧张,握着瞿麦的手也变得有些僵硬,似乎没料想到瞿麦会这么问。
“哦呵呵…呃至于我嘛……就拭目以待吧~”
“咳咳…零姐姐的友情提示,千万不要小看我,我可是团队的压轴哦~”
#这个大和抚子…有点随意?!#
“算了,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自己闲的没事问这个干嘛!”瞿麦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几句多事,就将刚才的对话抛诸云端了。
……
不断蒸腾的黑气错综复杂,盘桓在本丸围墙四周。世界失语,似乎连天空都懒得给暗堕的气息一点供人辨别的色彩。
不远处,几双赤红的双眼,正暗暗窥视着瞿麦这边的一切。
“看来我们到了……站到我身后,小妹妹。”
望见气势汹汹的来人,团团的黑气也并不傻,知道这些人是来对付它们的。神官们一靠近,黑气就像发了疯一样的横冲直撞。有几个聪明的,似乎察觉到零是队伍的领袖,张扬着黑雾,直直便向她冲去。
零微微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褪去审神者的巫女服,紧而露出一套紧身的玄色战衣,腰间别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银色手.枪。刚才还披散着的头发不知何时被主人高高束起,眉目间的温柔早就被英气所取代。
#这个大和抚子…有点飒?!#
“那么,开始今日份的大扫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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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着收拾东西,好忙啊……
要开学了……唉……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