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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二天,陈之旭依旧起的很早。
厨房里,王翠玲正在准备一家人的早饭,“妈,我来生火吧。”陈之旭闻声赶来。
“旭儿,”王翠玲看着陈之旭熟练的接过她手里的柴火,生起了火,“昨天赶了一天的路,你今天怎么不多睡会儿。”她问。
“习惯了。”陈之旭答。
王翠玲知道他懂事,也不再说别的,麻利的淘好米下锅。
饭后,“妈,我见咋们家里柴火不多了,我上山拾点来。”陈之旭背起家里的背篓就出了门。
等到木柴将背篓装满,陈之旭才起身折返。
回来的路上,他看见一位老人家倒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手肘怎么也撑不起她的身子。
陈之旭没有犹豫的疾步走上前查看。
“夏瓷她奶奶,你这是怎么了?”陈之旭认清人后,出声询问。
“不小心摔了一跤,老了不中用了,半天没起来。”老人家见是陈之旭,便缓缓道。
陈之旭把背上的柴火往地上一放,蹲下身,拉过老人家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我背您回去。”他说着勾起老人家的腿稳当的站了起来,直直的往夏家走去。
“谢谢你,这次多亏你了。”老人家用手轻轻的拍拍少年的肩。
“没事,这是应该的。”陈之旭应。
“妈,你这是怎么了。”夏庆舒见出门前还行动自如的老人,现在被陈之旭背回,忙上前帮忙。
“摔的,不打紧。”老人家被安置在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一下子聚集了不少人,而这些人中独独缺了夏瓷,陈之旭想是她有事出去了,便悄悄退出房间,给人腾出位置。
老人家被一家子人好好的检查了一下伤势,确定无碍后,她注意到仍然伫立在门边的少年,她道:“好孩子,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陈之旭这才去捡回柴火,回了家。
但他刚到家门口,就听见小妹欢欢喜喜的声音,“姐姐,你在这儿和我玩吧?”
原来夏瓷一早来了他家,想来弟弟妹妹们和她的关系向来不错。
“不可以,姐姐有事。”没等夏瓷答应,陈之旭先开口回绝了。
接着他对一脸惊讶的夏瓷道,“夏瓷,你快回家吧,你奶奶早上摔了一跤,歪了脚。”
语音刚落,夏瓷就匆匆忙忙往外赶去。
陈之旭见她莽撞,慌不择路的模样,连背篓都没卸下就追了出去。
山里的路不好走,夏瓷脚下慌乱,不留神就会这边磕一下,那边绊一下,陈之旭每每在她快跌倒时伸手扶一把。
他知道夏瓷担心奶奶,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陈之旭就这样一直默默的跟她回到夏家。
就在只差推门进入之际,夏瓷搁在门上的手微微颤了颤,“陈之旭,我奶奶没事吧。”她最终还是向他确认。
陈之旭认真的回视她,“没事。”说着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手边,稍稍用点力,把门推开。
“你别自责,快去看看她吧。”陈之旭猜到夏瓷可能因为没有第一时间守在奶奶身边,心下懊悔,便出声安慰道。
门内,夏庆舒见陈之旭去而又回,同时女儿也回来了,下意识认为是陈之旭带人回来的,“之旭啊,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他道。
少年摆摆手,顺带卸下肩上背篓里的柴火,“叔,这是我上午拾的柴火,您这些天可能需要,我给您留下了。”
山里的厨房大多用的都是老式的灶台,需要用柴生火,夏家也不另外。
如今夏瓷奶奶歪到了脚需要照顾,他们家在料理其他事上就没有多余的精力了,陈之旭正是考虑到这件事,才留下的柴。
正当夏庆舒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少年又快速的背上背篓,冲夏庆舒挥了挥手,“叔,这是我该做的,“说罢,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数天里,陈之旭捡柴火的时候会多捡一捆,用麻绳扎起来送到夏家。
时间流逝,夏瓷奶奶的脚伤未愈,而新的一年却悄然来临。
除夕那晚,夏瓷约来陈家的孩子一起放烟花,以图个喜庆。
这次陈之旭同他们一道来了。
“夏瓷,你去仓库取一下烟花。”夏庆舒正在为母亲上药,就让夏瓷去拿年前买好的烟花。
“好。”夏瓷跑向仓库。
打开仓库大门,里面黑黝黝的,为了能快速拿到,夏瓷并没有开灯,借着室外微弱的光线就往里快步走去。
哪知竟被东西绊倒,夏瓷差点惊呼出声,但想到大家伙在不远处,还是不要吓到别人的好,她生生收住尖叫。
陈之旭在夏瓷跑进仓库就开始注意着里面的动静,虽然夏瓷没有叫,但陈之旭还是听到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夏瓷。”他随即走进仓库。
幽暗的光线下,他看到少女此时正坐在地上,脸上衣服上沾满了灰尘,眼里泪光闪烁,很是狼狈。
这一摔,夏瓷是正面朝地的,即使穿着棉服,她还是磕的全身都疼,正打算坐地上缓缓,却见到陈之旭进来。
少年走到她面前蹲下,拿起自己的衣袖小心的擦去她脸上的灰尘,他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轻轻的一句话,而其中的一字一句就像凿进夏瓷的心里一般,她眼里的泪最终还是划了出来。
她隔着眼前由泪水生起的雾气,低声说:“陈之旭,我疼。”
少女的声音绵软,其中夹着少许委屈。
陈之旭用指腹无措的抹去她的眼泪,“别哭,哪疼,我帮你揉揉?”
夏瓷见他难得的不知所措,竟破涕为笑道:“不用,拉我一把。”
陈之旭将人从地上拉起,他们拿上烟花走出仓库,夏瓷回屋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那晚,烟花下,夏瓷冲少年喊道:“陈之旭。”
少年应声回头,只见身旁的姑娘眼里倒映着满天的绚丽,她的声音很轻,“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陈之旭明显感觉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开始失衡,如果夏瓷仔细看,不难发现他的耳根渐红。
只是现在的夏瓷羞赧的垂下了头。
慌乱下,陈之旭皱起眉头喊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最后,夏瓷没有再说一遍,只是懊恼的摇摇头,不再看他。
而很久以后,夏瓷在年夜的烟花下再次说起往事,提至于此,她的丈夫便从身后拥住她,贴着她的耳边说道:“其实我知道,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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