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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血—火焰杯 【GGAD前篇】纽蒙迦德的月
FOR THE GREATER GOOD
被囚禁上将近一个世纪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孤独?不甘?悔恨?还是时间已足够漫长到让一个人渐渐放下了执念,叹息了一声“算了。”
格林德沃近日以来总是做着同一个梦。
他一向是少梦的,清醒时都不愿为其他人多费上一点心思的人,怎么会在梦里想一些虚幻的事情。
但孤独似乎让这位昔日的魔王愈发清醒,当一个念头在头脑中生根发芽,那么逐渐地、便开始一日一日的蔓延滋长,最终——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里十六岁的盖勒特·格林德沃站在阿不思·邓布利多面前,表情淡漠地甚至有些不耐烦。
但格林德沃知道,他在期待,期待会造成恐慌,恐慌则会证明……他在乎。
“无须强求自己。”年少的他冰冷地说道:“如果你不想订下血盟,那么我们就此作罢。”
“不……我愿意的。”对面的红发青年听到自己的话后,有些心急地说道,之后他似乎是有些害羞了,脸颊上泛起了些许的红晕。
大概除了领略魔法带给自己强大的力量时能让自己喜悦之外,格林德沃不得不承认,自己那时是真切地感觉到快乐的。
“你明白,缔结血盟的意义……”年少的他依旧不死心地问道,目光中似乎有一团火:“就算和全世界为敌,你也只能和我站在一起。”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头,少年清澈的蓝眼睛露出一丝游移,“盖勒特……别说的那么严重,”他轻声说道:“这只是我们对于彼此的承诺,对吗?”
年少的格林德沃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你只能站在我这边。”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盖勒特说道:“同样,我也会忠于你,即使你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我都会支持你。”
“如果你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少年用那只有些诡异的异色瞳孔看向邓布利多:“那么,就当我从没有做过这个提议。”
年少时的自己一向是玩弄人心的大师,盖勒特·格林德沃再清楚不过,自己越是这样说,对面的少年便会越快就范。他心里毫无愧疚,对于阿不思·邓布利多,格林德沃一向是个强盗。
“别这么说。”邓布利多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痛苦:“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你不能这样污蔑与糟践我对你……”
“那么,证明给我看。”
像是一句蛊惑人心的魔咒,盖勒特·格林德沃抛下了饵料,等待着这个可怜的猎物走向自己编织的密不透风的陷阱。
红发少年毫不犹豫地抽出魔杖,他在自己的手心划下了一个创口,鲜红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
“我永远忠于你,盖勒特。”少年笑着说道。
而暮年的格林德沃却在那一刻突然像是掉进了冰窟中,他惊醒了。
十六岁……
那样久远的时间,记忆却残忍地越来越深刻了。
全世界大概鲜有人知,位于奥地利崇山峻岭之中的纽蒙迦德,能够看到这世间最美的月光。
即使作为这座监狱的缔造者,格林德沃也没有想到自己随意选择的地点,反而会受到造物主这样的眷顾。
纽蒙迦德的月光,晴朗时皎洁,阴雨时清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不尽相同却无一不美丽。
白发苍苍的老人顺着冰冷的石阶走向了城堡的顶层阁楼。
在这样一座巨大的,仅仅关押着他一个人的监牢之中,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漫步,却永远逃不出这座牢笼。
格林德沃坐在扶手椅上,他忽然在想,似乎在另一个被月光笼罩的地方,那个人究竟是同自己一样辗转反侧还是正在一夜好眠。
那个时候,他终究还是隐瞒了……
就在他们即将签下血盟的一刹那,自己便看到了未来的画面。
他早就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分道扬镳,异瞳的预言不会说谎,但即便是这样,他依旧选择赌一把,依旧选择把那个永远温和地笑着的少年一起拖进深渊。
自己的的确确是个残忍到了极点的人。
不枉在倒台之后,那些或仇恨或惧怕的人还是要称自己一声魔王。
面对阿不思·邓布利多,格林德沃总是有千百种方法让他痛彻心扉,或许只有这样,大概才能证明,那个人真的爱过自己,他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蛊惑或是玩弄人心的招数而立下那个誓言。
垂垂老矣的格林德沃叹了口气。
后悔吗?
既后悔……也是不后悔的。
盖勒特·格林德沃——孤独的纽蒙迦德国王,在这个城堡中他依旧可以用强大的咒语让自己极尽可能地享受生活。
他无法打开这座监牢的大门,就算被打开了,只要格林德沃踏出城堡,不出多日他就会散去所有法力,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麻瓜。
邓布利多的好招数——
即使是格林德沃也不得不称赞,这是禁锢他最有效的方法。
似乎许给他了后半生的安稳却又残酷地剥夺了他从此之后的自由。
盖勒特笑了,他站起身来,向楼下走去。
而就在下一刻,他停住了脚步。
通过那只可以预言未来的眼睛,格林德沃看到了同样年迈的邓布利多站在塔楼上,他无比坦然地露出一个笑容。
而后,在一阵绿色的光芒中,这位整个巫师界中最伟大的白巫师,像一只忽然失去飞行能力的鸟,仰面从围墙的垛口跌落了下去……
格林德沃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老人不得不扶住墙壁让自己努力振作一点。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未来……死了。
死了。
寂灭。
也就是说,无论自己怀着怎样的恨意,那个安放情感的尽头都消失了。
格林德沃忽然觉得自己干涩的眼睛有什么东西滑落了出来。
自己一定是弄错了,仅仅是片刻,这位昔日的黑魔王面色如常地站起身来,扶着石壁,他顺着阶梯缓缓向下走去。
奥地利的七月,阳光和煦,草木葱茏。
一对麻瓜夫妇带着青少年的儿子将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
对于他们来说,魔法不过是写在书中的幻术,与那些街头自称“魔术师”的人用纸牌变出来的没什么两样。
“奥利弗,别跑太远。”女人叮嘱道。
“没事儿妈妈,这里除了蝴蝶和野兔什么都没有。”男孩脖子上挎着相机,他一边向远方跑去一边说道。
难得的暑假让这些在学校里关了几个月的孩子们像是出闸的小兽一般停不下来,男孩不断走走停停地拍着照,他似乎离父母走得过于远了。
回过头去,这个叫奥利弗少年已经看不到父母的身影了。
男孩准备启程原路返回,但有些奇怪地,他似乎总是跑不回之前的地点。
一阵雾气从山谷中浮起,男孩开始有些慌张了,他开始拼命地奔跑起来。
而令他惊讶地,不知何时,一座看起来久经风霜的城堡出现在了他面前。
城堡的门口亮着一盏灯,在这样的白昼里显得十分突兀,但却穿破了厚重的雾气引着男孩走过去。
难以想象这里竟然会有人住,奥利弗走到了门前,不知为什么,他一丝恐惧的情绪都没有。
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男孩踏上了城堡的台阶,他站在高大的木门边犹豫了片刻,之后用手缓缓地推开了这扇被尘封了近百年的大门。
==========【前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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