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盛久安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中午，一身汗让宣永觉得不大舒服。
　　“醒了。先洗漱吧。”贺必安端着碗白粥，放在床头柜上。
　　“三哥，我想洗澡。没有换洗的衣服。”
　　贺必安顿时一僵，“那我给你找找。”
　　“嗯。”
　　“先把粥喝了。”
　　“嗯。”
　　一会儿，贺必安拿了衣服过来：“这是我高中时候的衣服，你将就一下吧。”
　　宣永沉默结果，觉得有些被打击到了。高中时候，不就矮了十公分吗，欺负谁呢。这就很凭实力单身了。
　　“三哥，那个颜思昙你怎么处理了？”
　　“自然是放回去了。不过肯定帮你打回去出气了。”至于以后能不能在娱乐圈混，就不大可能了。
　　“那就好。三哥帮我查查她之前接触过什么人吧。我想找那种她不常联系，但在某些时间段经常出现的电话。要颜思昙单方面联系的那一类。”
　　贺必安也不多问，应了声好。
　　宣永下楼，正好撞上贺无忧，贺无忧见宣永身上依旧不大合身的衣服，又被自己丰富的内心世界刷屏。有一种总“自己昨天错过了一个世纪”的感觉。
　　宣永吃着早茶，问贺无忧今天有什么活动没有。贺无忧兴高采烈，打算刺探军情，于是立刻组织了活动。叫上了霍达和方仲，准备钓鱼去。
　　宣永纳闷道：“你们现在的兴趣爱好这么颐养天年了吗？”
　　贺无忧一脸菜色：“小宣，都是你的错。”
　　“我的？关我什么事。”
　　“不是你让祸害还狗去了吗。现在他的小姐姐的爷爷和爸爸喜欢钓鱼，祸害为了找共同语言，拉着我们钓鱼。”
　　宣永“哦”了一下，继续吃马蹄糕。
　　“一会儿再吃吧，小宣。走走走。”
　　于是宣永换了个地方再吃。
　　几人在鱼塘边支起钓竿，有一没一地聊着。贺无忧继续打探军情，以便上报。这可是有奖金的事，还能看热闹，超值大礼包啊。
　　“小宣，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来家里的呀？”
　　霍达和方仲悄悄支起耳朵。
　　宣永觉得贺无忧这话有问题，怎么好像自己去贺家和回家晚了一样。
　　“唔，不知道啊。我在车上睡着了，醒来就在你家了。”
　　贺无忧暗忖，什么我家，明明就是我哥房里，我哥床上，四舍五入，那就是睡过的关系了！
　　“哦”贺无忧觉得这个回答不太好：“小宣，你觉得我哥长得怎么样？”
　　宣永想起贺必安带笑的样子，自然是好模样。特别是贺必安并不常笑，但他看着自己温柔笑的时候，有种很专注的感觉。“三哥的模样自然是好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霍达方仲贺无忧：“哇，冲你笑了耶。”
　　“？？？”有病吧。
　　贺无忧：“小宣，你不知道。我哥笑起来就是算计你没商量。”
　　宣永仔细想了想，觉得并不是这样。“我觉得那定是你理解错了。你看你大哥不也经常笑吗。三哥笑笑怎么了。”
　　贺无忧见宣永提到了自家大哥，觉得笑容难以维持。三哥笑笑，你好歹知道他要算计你，而贺必成，你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想当初贺必成追华菱菱那阵子，被人家华爷爷嫌弃贺家爷爷是个大老粗，硬是给自己买了细边平光镜凹出一个知识分子人设来。结果就是自己每次出现都能看到眼镜反着贼光。贺必成心情一个不好，就开始整自己。
　　居然还他么开自己的家长会！高三的家长会啊！！简直有病啊。
　　贺无忧冲宣永艰难一笑，这个天就给聊死了。
　　“鱼竿动了。”宣永提醒贺无忧。
　　“今天运气真好。还钓到了。”霍达开心到。霍达提起鱼竿，把钩子摘下，将鱼放到水桶里。
　　“你们之前都钓不到？”
　　“哈哈，修身养性，修身养性。”
　　“哦。。。。”
　　宣永正纳闷，为什么他们都上钩了，自己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没忍住把钓竿提起来看了一眼，鱼饵没了。。。。
　　因为嫌弃蚯蚓，宣永让霍达换鱼饵。方仲问宣永：“小宣，你最近还去秋溟山吗？”
　　“去啊，怎么了？”
　　“我听说秋溟山那个开发项目出事了。从剪彩仪式开始到现在不过小半个月，不说工人出意外，那个开发商也是，听说父母妻儿都在医院呢。”
　　“秋溟山啊。”宣永一直知道，秋溟山上是有灵物的。但具体是什么没有太过在意。想了想：“那要是那个开发商找人，麻烦方大哥把我推介过去吧，秋溟山这件事，我不放心给别人。”
　　方仲点头：“山里有山神？不是有个半山寺，好像还供着像。”
　　宣永笑笑：“山神？我比较好奇你们对神的定义。”
　　“大概就是盘古女娲？”霍达。
　　宣永失笑，“神话故事啊。那请问霍小朋友，女娲上帝梵天都创造过人，那么问题来了，人到底是谁创造的呢？”
　　方仲失笑：“别逗他了。上帝造人太过荒谬，我们对神的定义也不是那些。就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名称。。。大概就是志怪故事和诗词里写的那种形象吧。”
　　“玄门对神的定义很多。但是我截教对神的定义就很少了。神也者，妙万物而为之言者。我教只定义神的作为，不定义神的出身。在截教，川陵山丘云雨风雷虫妖鬼狐，福泽生灵既为神。”
　　方仲有些震撼，众生平等，多少宗教的教义啊，能做到的没几个，更何况平等地拥有成神的权利。
　　宣永看几人多少被震到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其实你们没必要觉得了不起。因为我们一开始就已经否认了神的存在不是吗？”
　　“对啊！”霍达：“我怎么就忘了呢。”
　　“那也很了不起”方仲觉得，正是因为否认神的存在，才更显伟大。
　　“其实诗词也好，志怪也罢，写的都不是神，是灵。现在世人把神灵鬼怪妖混为一谈，其实不然。万物有灵，得道者甚少，或是人的信仰供奉，或是自身修行功德，或是天材地宝加持。你们说的山神，大概就是前两种。”
　　“懂了。其实好处是对双方的，而不是只是一方付出。”方仲。
　　“不过现在第一种已经很少了，我不觉得秋溟山的那个会是第一种。而且，我更喜欢称其为山鬼。”
　　“为什么？山神不是由信仰而生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叫山鬼？因为楚辞？”
　　宣永笑笑：“当然不是。神这个帽子扣得太大，欲壑难填，最后倒霉的可都是山灵而非人类，多少山灵逃得过消逝的结果？还不如叫山鬼，一听就不是善类。人不期待你，就不会有失望。如果能有敬畏，哪怕只有畏惧，也是好的。”
　　这一番话说完，气氛略显沉重。方仲觉得，这番话并不是无的放矢。
　　“小宣。我有时候觉得你都不把你自己当人看。”霍达低声说。
　　“以我的身份，本就很难只站在人的立场看待事物。何况太把自己当人看，也不是什么好事。”多少人自以为人是天地主宰，可事实证明并不是。宣永并不想盲目自大。至少不敢把自己同万物比肩。
　　方仲总算明白宣永身上的疏离感来自哪里，他觉得这样对天师来说或许是件好事，但对人本身而言却不是。
　　“三儿！你怎么在这儿？”
　　宣永转身就看见赵明康向自己奔来，恍惚间像是一只名种狗。
　　“三儿~我和你说啊。那个颜思昙我查到。。”
　　“你等等，我接个电话。”宣永一看，是贺必安的电话，“嗯，嗯嗯。好的我知道了三哥。”
　　“你继续。”宣永。
　　赵明康：“那个颜思昙，我让我哥查了一下。你猜我查到什么了。”
　　宣永默，四狗子够无聊的，不过还是三哥好，什么都查到了。“你查到什么了？”
　　“我查到颜思昙最后去的那个整形医院啦。业内很有名，有个整容顾问很厉害。”
　　“整容顾问啊。”果然是大隐隐于市，画皮师和整容顾问再默契不过。微信提示，宣永看了看手机，是贺必安查到的人物照片，宣永看了下，没有正面照，看不清楚，都是偷拍的。资料上说，这个人不露真容。不过看身形是个女人。该怎么说，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宣永抬头一看，赵明康兴奋地看着自己，“三儿，我们去看看吧。”
　　“。。。。。。”
　　隔天，几人两人就去了*美整形医院。
　　赵明康打扮地一副我很有钱的样子，宣永不想说话。
　　小护士接待两人，看两人相貌堂堂，问“是你们要整容吗？”
　　“是啊，我觉得我双眼皮不够大，鼻子不够挺，额头不饱满，颧骨太高了，嘴唇太薄了，发际线不好看。我把的妹子觉得我不够年轻。”赵明康张嘴就是一顿吧吧。
　　小护士艰难地笑笑，给两人倒了水，就走了出去。
　　赵明康一脸懵：“这就走了？”
　　“大概换个厉害的来对付你吧。”宣永对赵明康也是服气的。一天不搞事就闲的慌。不知道怎么念的历史。
　　结果进来一个男医生，赵明康很不配合，问人家是很好的那个整容顾问吗？不是。那不要。说自己是颜思昙推荐来的。
　　宣永来不及阻止他提颜思昙，怕说了更见不到人。结果男医生听到颜思昙的名字就走人了。留下两个人一脸懵逼。
　　宣永扶额。“颜思昙前两天把我绑了。脸不行了。”
　　“把你绑了！三儿，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
　　这时，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身量不高但较为瘦弱的女人，宣永眯眼，这个身形和照片上的极为相似。至于容貌，长刘海加上□□镜，一张脸遮了一半，还有一半口罩遮着。这个打扮真是比明星还明星了。进来了都看不出是整容顾问还是客户了。
　　出人意料的是，这人进来之后，就开始摘下墨镜，接着是口罩，等女人梳理头发，露出脸。宣永仔细看着这人的脸，没有画皮的痕迹。但化妆的痕迹就很重了。欧式挑眉加上烟熏妆，妆感太重。宣永努力从正面侧面的线条分辨哪些是侧影画的哪些是原本轮廓，有些吃力。
　　“是你。”宣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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