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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城市间呼啸的风卷着细雨吹进包子铺没关紧的窗户里,不真实的打在胖老板身上,电动马达大包子在放空自己后终于掉落在地上,与他的臣民馅料们融为一体。
贺沅侵略的目光在胖老板脸上停留了许久,胖老板终于不堪重负,低着头避开贺沅的视线,硬生生压着微微颤抖的声音:
“那个本子我藏在我床底了……我就是想看看上面有没有我的名字……贺队长我都配合我配合……能不能从轻发落。”
贺沅得意洋洋的宠苗邈扬了扬下巴,后者微妙的表情似笑非笑,只有高晨终于反应过来,悄声鼓掌拍了许久贺沅的马屁。
胡艳宿舍里,胖老板被贺沅几人围在床边,神色紧张额角渗汗。
许久后胖老板终于开口,可以听出他声线中的颤抖:
“我就是……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您相信我,我就负责提供个地方给他们销货……其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贺队长,那本子我是害怕,我害怕你们来搜查时候上面有我名字……从胡艳失踪我就藏起来了。”
贺沅嘴中叼着烟,接过警员递上的执法记录仪,坐在胖老板旁边,说:“你这表情可不像是单纯的害怕啊。”
画面里是米月从储物柜拿出纸张时,胖老板的脸上惊恐万分,本身眯成缝的小眼睛都快瞪成卡姿兰大眼,整个身体向后微倾深吸一口气,随后眼神飘向窗外不敢再看镜头。
“给你一分钟,想好再说,我们警员的搜查能力可是一流的,等会那本子拿来了,你可就跑不掉了,搞不好刚才吃的包子是你的最后一顿饭,再等到局里,咱的技侦会把你所有的通话记录聊天记录全调出来,到时候你可就跟扒光没两样了。”
贺沅露出殷勤真切的笑容,配上一身奢侈行头一点不像一个市局刑侦队长,倒像一个来体验生活的富家小生,浪荡且无耻。
一旁的高晨立马接话:“要不我说不能犯罪呢,我可不想被扒的干干净净在众人面前,别说活着,枪毙了以后我都觉得我的小魂魄后脑勺发凉。”
胖老板声音是真的颤抖了,“我……警察同志……我……知道的不多,我就负责帮胡艳存货,其他的环节我都没参与,我甚至连买家是谁我都不知道啊。”
一直不语的苗邈突然开口:“你在撒谎。”
“高晨,把这胖孙子带回去喝茶,其他的都带上,外勤组留在这,回市局。”贺沅吩咐。
一行警车响着警笛向市局出发,最后的警车里,贺沅把烟头扔进半瓶矿泉水里,斜过脸问:“大爷,你怎么知道那老板在撒谎,又是直觉吗?”
“不,我刚进‘羊群’时候,见过他,那时候他就经常拿货。”苗邈轻描淡写的回答。
贺沅差点把搀着烟头的水挤出瓶,半晌没蹦出一个字,挪开目光抬手捂住了脸,警车行驶了两个路口,才憋出几个字“……早不说。”
苗邈:“刚想起了。”
“他在‘羊群’什么地位。”
“不高,普通销货的,‘羊群’高层他没进去过。”苗邈说。
车厢内安静许久,只有车窗外呼啸的风声,贺沅突然想起了什么:“哎,他怎么没认出你了来?”
“我不是他的手下,就见过几面。”苗邈阖上眼皮双手抱在胸前。
临港市市公安局审讯室内胖老板不停的兜圈子,审讯员软硬兼施,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艺,终于撬开了胖老板的嘴。
“李诚,男37岁,花架酒吧老板,私下贩卖毒品容留□□等,目前已拘留,据他透露,胡艳和胡兵都是他的下线,周康明死后胡兵来找过他,让他准备3w现金用来跑路,不然就指证他贩毒和容留□□。”审讯员一本正经的给贺沅报告。
“据李诚交代,胡兵拿走的那包卫生巾其实是3w现金。”
贺沅低头点烟,未及抬头问:“他有没有说见过苗邈。”
“没有。”
“上线下线的人都审出来,整理好给花无余送一份,让他去抓。”贺沅坐在转椅上,脚尖稍一用力,转椅背对审讯员,审讯员啪的敬了个礼,退出办公室。
刑侦办公室楼层的走廊拐角洗手间里,苗邈靠在隔间墙上神情萎靡,除了警方需要苗邈极不愿意去回忆卧室时期的事,今天见到李诚时,所有卧底时的回忆如泉水般全部涌了出来,一点点溉满苗邈的思想。
另一方贺沅发现苗邈没有出现依照惯例站在窗前装雕像,狐疑的拨通了苗邈的手机,紧跟着沙发上响起了“苗大爷!接电话!我是你最亲爱的小沅沅啊!苗大爷!你看看我!快接……”
贺沅一个激灵摁死了通话,思索片刻走出了办公室。
洗手间的苗邈刚从隔间出来,突然旁边嘭的一声,贺沅直接踹门进来,苗邈应激抬腿就是一脚笔直的踹在贺沅腹部,纵使贺沅身量不虚,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脚整个人还是向后撤了几步,踉跄不稳的最后终于屁股着地。
那一刻贺沅的脑海中闪过自己的父母,警校的伙伴,各种扫黄打非的画面,林林总总一瞬间全都一闪而过。
“卧槽!你特么!”贺沅爆出粗口。
我完了。苗邈心想。
路过的警员大步上前扶起贺沅,焦急的询问有没有事,贺沅勉强一挥手打发了警员,拔腿冲进洗手间。
“你踹老子干啥!我那句玩笑话不是给你道歉了吗!”贺沅竭尽全力压下想暴砍苗邈一顿的想法,努力降低分布冲苗邈吼到。
难得能在苗邈脸上看到愧疚的表情,贺沅的怒气一下飞到了九霄云外,几秒后捏着自己的屁股:“我不是给你说过,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你在怕什么?车还没赔给我,再把我的世纪翘臀摔坏了,你得卖到我家才赔的起。”
苗邈本身愧疚的脸上眉头一皱,开口:“我不是怕,是习惯了。”他顿了顿接着说:“在‘羊群’那么久,什么人都见过所以一直提防着周围,抱歉。”
贺沅沉思着眯起眼睛,突然问:“卜铭经常对你下黑手?”
苗邈伸出两根手指,从贺沅裤袋里顺出烟盒,点上一根才开口:“一群男人能下什么黑手,有问题直接用枪就能解决。”
“你现在顺我烟越来越顺手了啊,过分了啊。”贺沅突然嬉笑跳过话题,夺回烟盒也点上一根,吐了几口烟以后继续说:“周康明的分尸工具找到了,一起去看看?”
“嗯。”
法医室,马南半伏在工作桌前,桌面上一把沾满血迹的农用电锯散发着冷光,他专心的在提取皮肤碎屑和毛发,贺沅没有敲门,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马南背后,伸出刚洗过冰凉的手摸在马南脖颈上。
“啊——”马南嗓音直接破音拐弯,差点扑在电锯上。
“什么情况啊,南南?”贺沅说。
“你要死啊!这玩意我要是吓死了,你给我八十岁的老婆养老送终吗!”马南愤愤开口,待心脏频率回归正常以后道到:“DNA匹配需要三到六个小时,等结果吧,应该是分尸周康明的那把电锯没跑了。”
“你这点胆还是别干法医了,来我队里擦地板吧,我给你开双倍工资,还有年终奖。”贺沅搓着手打趣道。
“擦地板?你要是请我去你队里当祖宗我倒是蛮愿意的。”马南继续俯下身专注的挑毛发。
贺沅绕到工作台另一面,拿起报告翻了几页,余光敏感的瞥向苗邈开口:“我这养老的大爷有苗邈一个就够了。”
马南:……
贺沅刚准备离开法医室,马南叫住了他,面色沉重的说:“这电锯提取的指纹里有李诚的。”
审讯室里,贺沅阴着脸破门而入,被手铐烤住的李诚从瞌睡中惊醒。
“这种时候你还睡的着,李老板心真大啊。”贺沅的声音在李诚的头顶炸起。
李诚愣了几秒,怯懦的开口:“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真不知道了啊贺队长!”
贺沅一只手撑在桌沿上,肩颈到后背的曲线犹如一柄锋利的弯刀,另一只手摸出一张照片轻飘飘的扔在李诚面前,李诚眼神停留在照片上,几秒后瞳孔皱缩:“这这……这我没见过。”
“我想听实话。”
“我真不知道,我没见过。”李诚胸口不断起伏。
贺沅撑着桌前向前倾身,注视着李诚的瞳孔,“你的指纹可是在上面,就这一点周康明的死可就全定在你身上,我可是在帮你,还不明白吗?识相点就老实交代,再有隐瞒你看门口那个人……”
李诚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人从在酒吧时就一直冷着脸,甚少言语,穿着一身打眼一瞧就价格不菲的衣服,贺沅收回手指继续说:“他可是省厅的人,你再不老实交代,他也帮不了你,你就是杀死周康明的凶手。”
一朵乌云悄无声息的爬上苗邈的脸,凛冽的眼神打在在了李诚的脸上,片刻苗邈应景的开口:“小贺,这案子就这么定吧。”
轻描淡写的十个字如同一颗C4炸弹的威力,手铐和铁椅撞在一起一并作响,未几开口:“这电锯是胡兵从我这拿的,他说他另一个上家行事不干净,吞了他的钱他想去吓唬吓唬他上家,我也不想借给他啊……”
李诚的表情如同被枪管指在脑门一样:
“……我没想到他上家是周康明啊,我哪知道他会直接把人给杀了,这几天我一直在害怕,但是那锯子还特意擦了擦怕留下指纹,贺队长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没杀周康明,我和他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
“你和胡兵什么关系?怎么证明电锯是他从你这拿的?”小贺突然打断他。
“我和他……以前赌钱时候认识的,他做事没脑子好利用,我就经常约他来玩……啊,对了我车上的车载记录仪,那天他在我车上我没熄火!一定有录进去!”李诚不假思索的说出。
贺沅摁住耳麦,声音低沉:“高晨,给纪检委打电话把这段口供先提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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