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晚

作者:南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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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孝节义(1)


      秦梦遥一边在窗下绣着大富大贵牡丹花的枕套,一边不时地望望天。立春还没几日,天气黑得早,转眼就到掌灯时分了,而相公刘敬平到朋友季涵君家去吃酒还没有回,说好酉时就回的。季涵君自从去年底偶尔来到这庄子,未曾想到竟与刘敬平谈得颇为投机,二人均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季涵君家距此十余里地,虽是当地的一个大庄户,却并不嫌弃刘家寒伧,二人当场便结为八拜之交,互换了帖子。
      秦梦遥一边嘟囔着抱怨相公,一边做好晚饭,侍候婆婆吃饭、就寝,随后检查大门是否拴好,回房正欲入睡,却听见窗花上轻轻的敲门声。
      “嫂子,我是季涵君,请开一下门。”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声说道。
      “是季大哥?怎么我相公没回,你倒来了?”秦梦遥赶紧悄没声儿地开了门,口中“嘘”的一声,“小声点,我婆婆已经睡下了。”
      只见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闪身进屋,便将大门拴牢了,随即将她往卧房里拥。秦梦遥一惊:“季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季涵君诡秘地一笑:“好嫂子,一个人在家可不寂寞?自从去年冬季骑马迷路,误打误撞见到嫂子,我心里便没一天把嫂子放下的。你放心,你家相公好好地在我家酣睡呢!我只不过灌多了一点,而且在酒里下了点蒙汗药……总之,今夜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回来的。”
      “你……你这个畜牲!”秦梦遥羞得脖子根都红了,一把巴掌掴在季涵君的脸上,“朋友妻,不可欺,请你放尊重些!”
      那一掌热辣辣的,反而更加刺激了季涵君的欲望,他用衣袖将脸一拂,笑道:“好,够味儿,我就是喜欢你这样扎手的野玫瑰!打是亲,骂是爱,看我待会儿怎么疼你!”
      秦梦遥使劲地哭喊、挣扎,却被那厮越搂越紧,勒得她几乎透不气来。秦梦遥的婆婆尚未睡熟,听得一个陌生的男人与媳妇争吵扭打,便起身察看。却见那男子正欲对媳妇施暴,便气不打一处来,她颤巍巍地操起一把扫帚,喝道:“站住!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那季涵君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哪里会把一个半截身子都埋入土里的老朽放在眼里,他将眼一横:“臭婆子,给我少管闲事!快滚一边去,看在跟你儿子的交情上,饶了你这一遭。”
      刘婆婆气得浑身发着抖,一招横扫千军,那把扫帚猛地带起一阵劲风,刮得罗帐呼呼作响。秋季君未曾想到这老家伙伸手竟如此快捷,只得将秦梦遥放开,一个倒翻,扫帚贴着他的肚皮过去了,堪堪打在妆台上,将厚厚的木柜砸穿了一个洞。刘婆婆趁他脚步未稳,将扫帚斜扫过去,正扫中他的右腿,季涵君痛得汗珠子都掉下来了,他数次想抽出腰上的四棱锏,均被刘婆婆如山的帚影罩住,不敢有半点分心。
      刘婆婆见没有顾虑,一招得手,攻势更加凌厉,令季涵君几无还手之力。季涵君的武艺原本不比刘婆婆差,只是他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心中已然怯了几分;况且方才又没有熟悉形势,所以发挥起来便无形之中打了不少折扣。季涵君用袖朝妆台上只一拂,镜架、粉盒、针线盒、花瓶什么的,十余件物事均像长了眼睛一样向刘婆婆激射而去,刘婆婆忙退出屋外躲过。季涵君已趁这个难得的空档抽出一根四棱锏,向那把扫帚迎上去,扫帚立即被断为两截。刘婆婆手中只剩下半截扫把,威力大减,季涵君深恨刘婆婆的那一扫帚,再不相让人,连连击、刺、点、拦、撩,漫天里只见银光乱舞,招招直指刘婆婆的要害,而刘婆婆的扫帚已不敢与之相抗。
      只听“嗖”的一声,扫帚与四棱锏再次相碰,那把扫帚已被震得骨肉支离,灰尘四散纷飞。有一粒灰尘飞进刘婆婆眼里,她措手不及,季涵君的四棱锏已到了面前,只一搠,刘婆婆那干瘦单薄的身子便被洞穿了个窟窿。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她一双眼窝深陷的眼睛瞪得极大,双手狠命地抓住那四棱锏,似乎要将它拔出来。她本是病弱体虚之人,方才的打斗已消耗了太多的气力,登时一命归西!
      “真晦气!”季涵君将刘婆婆的尸体往厨下那边一甩,再回过头来寻秦梦遥,却见她方才还瑟瑟地缩在一角,此刻却朝他深深一拜:“奴家拜谢季兄的救命之恩!”
      季涵君一愕:“这……小娘子这是何意?”她方才还那样贞烈,甩手给了他的巴掌,而眼下他杀了她的婆婆,她竟然不恨他?
      秦梦遥眼泪簌簌而落,恨恨地说:“这老婆子早该死了,她嫌我与相公成婚两年尚未生下一儿半女,便对奴家百般看不顺眼,常在相公面对挑三窝四。相公也是个耳根子软没用的,现今也视奴家如同寇仇,动不动一顿暴打,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若不是老天开眼,教季大哥今日行了公道,奴家早晚会死在她手里。”
      “可是,好歹有一条人命坏在我手里,你相公回来之后岂能善罢干休?”季涵君起初色迷心窍,仗着一股酒劲撞到刘家来了,他家里虽颇有些积蓄,却也不想惹太大的麻烦。
      “这倒是个问题……”秦梦遥正沉吟未决,蓦见一个灰衣男子穿窗而入,其左袖的袖口上绣有一个白底红面的“义”,形如碗口大小。那人手提一口寒光闪闪的宝剑,口呼:“好一个狠毒的□□,竟想谋害亲夫!今日既撞在我洪义祥手里,就留不下你们活口!”
      “我……我不是……”秦梦遥吞吞吐吐,洪义祥更加认定了她是做了亏心事,厉声喝道:“你还敢狡辩!”话音未落,便手起剑落,将秦梦遥的人头砍下。
      那秦梦遥只因季涵君心黑手毒,眼见他刺杀了婆婆,自己又不是他的对手,好容易才想出一条委曲求全的缓兵之计,哪知竟被一个过路的侠客真当成□□了,而且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就斩于剑下,这份冤屈算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季涵君见势不对,急忙拔出四棱锏来,他那七七四十九式一路使来,先前对刘婆婆舞得是风雨不透,只可惜在洪义祥眼里却形同儿戏。二人闪电般地交手十余招,季涵君手中的四棱锏便被削断,那一剑余势未歇,顺带着从左肩斜斜砍向他的右腰眼,若非他退得快,怕不被这一剑给劈成两爿!饶是如此,季涵君左肩之伤仍是深及胛骨。
      洪义祥原本稳操胜券,不料一片带着磷光的黄色粉末向自己兜头撒来。这却是季涵君的最后一记杀手锏,那四棱锏是中空的,其中藏有毒雾,若是自己的武功与对方实在相差太远,兵刃被夺,那些毒粉也可使他反败为胜,至少能保住性命。
      洪义祥用衣袖一拂,岂知那些粉末纷纷黏在衣袖上,沾之即化为碎片,手臂上也不慎沾上几星,他顿觉奇痒难受,如万蚁噬心,忙坐在地上,左手握剑,右手运功疗伤。
      那洪义祥举剑跳窗杀人、中毒坐下疗伤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只是笔者写来慢了。也是合该有事,邻家有个没什么见识的傻丫头夜里上茅房,恰见到这一幕,吓得浑身一个激棱,扯直了脖子只是杀猪般地喊道:“杀人了!刘家有人杀人了!”连裤子都差点忘了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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