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春

　　次日檀香是被外面的人给吵醒的，她睡得浅，这次被王朗弄得还有些困倦，她发觉屋外天色大亮，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去穿衣服。

　　还没等她去拿昨晚散在床边的衣服，就被王朗伸手揽着她的腰勾到怀里：“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不早了！”檀香开口嗓子有些哑，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从王朗怀里爬起来去穿衣服，等穿好衣服连忙去开门，门外的随从看见檀香作了个揖，“香儿姑娘，少爷醒了没？老爷叫他去前院。”

　　檀香微微愣了一下，“老爷叫姑爷做什么？”

　　“这……不清楚，老爷看上去很生气。”随从显得有些为难开口道。

　　檀香蹙眉打开门，让小厮端水进来给王朗洗漱，她转身回去将王朗给叫起来，和他说了王老爷找他的事情。

　　王朗不知道他爹找自己有什么事，他抓着檀香的手，望着她调笑：“那你是不是应该伺候我穿衣？”

　　檀香想抽回自己的手，但被王朗抓得紧，只好道：“奴婢去拿衣服。”

　　王朗这才松开她，檀香转身去王朗的衣橱里找衣服，她问王朗要什么颜色，选了一件出来帮他穿衣，王朗真就杵在那随她动作。

　　檀香帮他穿好衣服，等到系腰带的时候，才发现他呼吸落在自己耳畔，不由别开脸帮他腰带系好，连忙退开两步。

　　她头发还没梳，披散在肩上比平时瞧着显得有些乖巧，王朗瞧着她低头帮自己穿衣服，刚要伸手将人给抱过来，就见她朝外退到自己够不到的地方。

　　王朗瞥了她一眼，打算回来再和她算账，洗了把脸就朝屋外走去。

　　檀香身上的衣服还没换，她将自己之前散落的发钗捡起来，随手挽了一个发髻，准备回自己的住处换一件衣裳。

　　走到半路的时候撞见自家小姐，檀香连忙给褚媛媛行礼，“小姐。”

　　褚媛媛看见她回来，上前问她：“王朗是不是被他爹叫走了？”

　　檀香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是，没说是什么事情。”

　　“这下有好戏看了！”褚媛媛顿时兴奋道，随后意识到什么，看见檀香的打扮道：“你回去换件新衣裳，我带你去见婆母，听琴，你去帮檀香梳个头。”

　　听琴答应一声，和檀香一起朝院里走去，檀香路上忍不住问听琴：“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听琴道：“小姐听说老爷气姑爷成亲一年就找姨娘，准备动家法，连忙赶过去看热闹。”

　　檀香听见听琴的话腿没忍住一软，听琴见状连忙扶着她的手臂：“你怎么了？”

　　“没事。”檀香刚才没太在意，现在才有些不太适应身体的异样，她也不知道王朗哪来的精力。

　　等回到两人住处，檀香让听琴在屋外等一会，换好衣服才开门，她身上还有一些痕迹，实在不好给听琴看见。

　　听琴帮她梳了个头发，檀香只簪了一支发钗便同她出门，两个人的吃穿用度都是一样的，因为是褚媛媛身边的大丫鬟，穿着也比小丫鬟要精致些。

　　她和听琴到了前院，就听见王老爷在骂王朗手里拿着鞭子，王朗跪在地上旁边的夫人在劝，褚媛媛在旁边做出一副哭泣的模样，实际眼里没有一滴眼泪。

　　檀香有点弄不清眼前的情况，王老爷似乎真的打了两下，王朗低着头没吭声，王老爷看见旁边伤心的褚媛媛，和她道：“这事是我们王家做得不对，说好的五年不纳妾，儿媳你想要什么尽管说，都是这个败家子！”

　　王朗听见王老爷这么说，当即抬头就要反驳，却瞥见站在褚媛媛身后的檀香，对方目光没在自己身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夫人连忙将王朗给拉起来，等王老爷还有事情离开后，才让人送王朗回住处躺着，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去拿跌打伤药。

　　褚媛媛跟在身后做个样子，等王夫人嘱咐完她给王朗涂药，就被下人给叫走了。

　　褚媛媛见人都走了，将药瓶丢给王朗，“你自己处理！”

　　“是不是你和我爹说的！”王朗咬牙道。

　　褚媛媛听见他这么说，不由道：“我都折进去一个丫鬟了，我好好的去告什么密？”

　　王朗握着药瓶疑惑，不是褚媛媛告密他爹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自己的事情了？

　　褚媛媛今天看了一会热闹，这会儿王老爷的补偿应该也到自己院子里，她准备回去清点一下自己的资产，才懒得在这里看王朗，转身就要离开。

　　檀香见状和听琴同往常一样跟着褚媛媛左右，王朗觉得褚媛媛走也就算了，她和自己互相看不顺眼，怎么檀香也要走。

　　“檀香！”王朗刚才因为王夫人在才装疼得只能趴在床上，现在倒是没事人一样爬起身瞪着要离开的人影。

　　檀香听见王朗叫自己，不禁去看褚媛媛，褚媛媛发现檀香跟着自己要出门，没忍住笑出声奚落王朗道：“你可真不招人待见！”

　　“你过去吧，免得他一会发疯。”褚媛媛说了一句转身离开王朗的房间。

　　檀香站在原地想叫住褚媛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办，王朗见她站在门边不动，面色一沉：“还不过来。”

　　檀香转过头看他，好一会才缓慢走到他身边，王朗让周围的下人都下去，才搂着人往自己怀里带：“你眼里是不是只有你们家小姐？”

　　檀香避而不答，只是伸出手拿过王朗手里的药瓶，从他怀里起身道：“奴婢给姑爷上药吧。”

　　“还叫姑爷？”王朗听见她的称呼忍不住蹙眉。

　　檀香低着头没说话，她将王朗的衣衫解开，看见他后背的红色痕迹，有几道像是被王老爷拿竹鞭打的，还有一些血痕像是指甲抓的。

　　檀香抿唇想起来昨晚的事情，她伸出手去看自己的指甲，寻思要不要剪一剪。她沉默着给王朗涂药，药水渗进伤口惹得王朗身体紧绷。

　　檀香发觉后抬头看他，见他没吭一声，沉默将药涂完，“……好了。”

　　王朗听见她说话，刚要将衣服穿上，被檀香给阻止了，“等一会再穿！不然全沾到衣服上了。”

　　王朗看着她伸出手握住她的手，顺手将人给带到自己怀里搂着，“我可是因为你才被打的，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檀香闻言不禁抬头看他，“难道不是姑爷管不住自己吗？”

　　王朗：“……”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跟你们家小姐学的，非要将人给气死才高兴？”

　　檀香心想他平时也没少和小姐吵架，怎么到她这里就倒打一耙了？

　　“姑爷……”檀香想从他怀里站起身，却被王朗抓住双手。

　　他听见檀香还叫自己姑爷，不禁质问：“你就不能忘记姑爷这个称呼？”

　　檀香张了张口迟疑：“少爷？”

　　“叫夫君。”王朗见她一点也不开窍，他怀疑再这么下去自己真的会被气死。

　　“这不合适。”檀香忍不住开口道。

　　王朗反问：“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家小姐和我是假夫妻，我和你才是实实在在的真夫妻。”

　　檀香听见他这么说不禁愣住：“假夫妻？那新婚夜那晚……”

　　“她让我打的地铺！”王朗提起这个就忍不住气愤，他又不是看谁都想上，褚媛媛非要他打地铺，闹得他第二天感染风寒。

　　檀香近一年的认知都有些被颠覆，她虽然知道小姐嫁过来是因为没有娘家管束，但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合伙骗人。

　　檀香最终还是没有叫王朗夫君，听琴过来将檀香叫走，要去见一见王夫人，因为是褚媛媛身边的丫鬟，王夫人被褚媛媛劝了几句也没为难檀香。

　　王夫人瞧着檀香模样干净，穿着也素净，瞧着也不像勾引他儿子的模样，褚媛媛又和她说没想到王朗会看上自己的丫鬟，王夫人心里也觉得王朗这件事做的不太地道。

　　和檀香说了两句，喝了敬茶就放她回去了。

　　回去路上褚媛媛问檀香王朗伤重不重，檀香回答：“没什么大碍，休养两日就好了。”

　　“哦，你过去吧，让他没事别找我，本小姐忙着呢！”褚媛媛说着带着听琴离开。

　　檀香站在原地看着自家小姐的背影有些沉默，就这么把她给丢下了？

　　她不是很情愿朝王朗的院子走去，等进了他院里看见他站在门口脸色阴沉，门前站着他院里的下人，檀香一时不明白是出了什么事情。

　　王朗瞧见她回来，神色缓和了一些，他让檀香进屋里等着，他问清楚到底是谁说出去的再说。

　　檀香知道他还惦记这回事，也就没过问，等进了屋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她东西全在自己住处，她过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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