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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对于小梶纱夜的过去，织田作之助只知道一个大概——或者说，他知道的也不过是寥寥数语，细节依旧被她藏着掖着不肯透露。只不过看着小梶纱夜的表情，他倒是很容易就推断出这是个风风火火的青春恋爱故事。
只不过很可惜，这个故事对于风风火火的女主角而言，是以悲剧收尾的结局。
轻轻地挠了挠日奈的耳根把他弄醒后站了起来，织田作之助专心地洗了手后站在了厨房里，伸手给锅里的炖菜调火后按下了煮饭键：“我明白了。”
“嘛，其实也确实没什么好提的。另外你今天不用这么早做饭，我忘了和你说了。”
“什么？”
“凉太说他今天会回一趟东京，晚点回来。”
“东京？”
是想家了回家一趟？
“不是回家，好像是要去找在东京的朋友聊天什么的。虽然我觉得他和我打电话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更像是‘我去找我女朋友了一定要把我异地恋的女朋友带回来’的感觉。”
小梶纱夜耸了耸肩，表情里多了丝微妙：“一去一回估计会挺晚，你可以慢点做饭。“
“我明白了。”
看着织田作之助重新将围裙放回在挂钩上似乎是去了后花园，小梶纱夜同样站起来走回自己的房间，犹豫片刻后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拿起放在里面的尺八，在手里轻轻地拍了两下。
每次聊起以前她就想稍微发泄下，只不过好久没吹，总觉得自己都快忘了自己还会这个。
仔细重新擦拭了下尺八的表面，带着它走到客厅的时候小梶纱夜看着把衣服全收回来还准备熨烫的织田作之助挑了挑眉，只是挥了挥手里的乐器：“说到以前我就想起来我还会这个，想听听看么？”
“你会尺八？”
“嗯。”
也不管对方到底想不想听，小梶纱夜拉开后花园的门，看这一片蓬勃春景对着夕阳笑了笑，伸手按住尺八上的孔洞后放在嘴边，慢慢地吹出了一片音符。
安静而带着点寂寥的箫声响起后停顿片刻，再度高高扬起又低落下来，原本的幽怨和鬼气衬着夕阳西下的逢魔时刻显得格外阴森。
可以听出来，水平确实不错。
“……”
“哎呀呀，吓到你了？”
“也没有。”
支开烫衣板首先拿起黄濑凉太的海常灰色校服外套，小心翼翼地熨烫平整后织田作之助才转过头：“如果不开心的话，那还是不要吹这种类型比较好。”
会越吹越不开心。
察觉到织田作之助的潜台词，小梶纱夜也不介意，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那我换一个，你想听什么？”
“你喜欢哪首就吹吧。”
“你问我喜欢哪首曲子啊。”
稍稍在心里过了一遍谱子，小梶纱夜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简单吹了两声后看了眼时间点开电视调整到三重电视台，看着里面正好开始播放的《博人传》毫不犹豫选择吹了个木叶bgm。
织田作之助听得哭笑不得，随后听着各种动画bgm把黄濑凉太的校服和小梶纱夜的衬衫烫平整后听到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回来了……呜啊，纱夜姐你居然在吹尺八？”
“欢迎回来。”
瞥了眼黄濑凉太额角的汗水，小梶纱夜给魂斗罗bgm收了个尾，拎着尺八就指向了卫生间：“洗澡去，你肯定去打球了。”
“诶嘿嘿。”
黄濑凉太窃笑着钻进了卫生间，等到打理好自己后坐在了餐桌前，双手合十开动后突然听到了小梶纱夜的声音：“凉太，你异地恋的女朋友怎么样了？”
“啊？”
等等，他怎么不知道他有个异地恋的女朋友？
“那个我想想，就是你一直说的那个小黑子？”
“……”
听到人选时黄濑凉太差点没把自己嘴里的味增汤喷出来，看着小梶纱夜与织田作之助感兴趣的目光吓得放下了碗：“小黑子，小黑子是我国中帝光的队友啊纱夜姐！我不是和你说过的么！”
“哦……不太记得了，但好像有了解。”
看着小梶纱夜的表情，织田作之助闷笑一声，低头给痛苦的黄发少年夹了一块炸鸡：“然后呢，情况如何？”
“小黑子不愿意和我来海常呢，谢谢织田先生。”
“那不是正常人的想法嘛。”
“诶？”
“看你这表情我就知道我说了你也没法了解，还是你自己去琢磨。”
对着黄濑凉太笑了笑，等到晚上温度降下去后花园把水管接到水龙头上，因为多日没下雨开始浇花的时候小梶纱夜看了眼跟过来帮忙的织田作之助，示意他把开关开到最大：“想知道凉太的事情？他国中的篮球部很厉害，在帝光中学，还被叫做是奇迹的世代。”
“没有和队友去一个高中？”
“没有，我估计是所有人都分散在不同学校了。”
“所有人都分散了？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个人太强，看不到团体吧。打篮球拼个人不看团队，确实有点不太对劲。”
掐着水管让水流能够喷得更远，小梶纱夜看着缠绕在围墙上开始冒出花骨朵的蔷薇，轻轻地哼了两句歌词才继续说下去：“去年我们学校国中部篮球部进了了全国，我去看了，凉太估计没看到我。他们第二场遇上帝光的时候这群中二病小孩在赛场上控分打了个123比23，那个凉太口中的小黑子应该是那个时候唯一一个意识到错误的人，凉太……”
轻轻地叹了口气，小梶纱夜把水管转向了旁边的绣球：“他需要输几场才行。”
“也是，凉太君之前过得都很顺利，确实从来没有输过。”
“没错，而且这孩子很敏锐，做什么事情只要看一遍就会，所以更烦动脑子的事情。学习他还能勉强应付一下，篮球是他唯一有认真持续了两年的事情。”
说到这里人民女教师顿了顿，用着一种微妙的语气继续开口：“另外他很坚持的事情，大概就是磨着我要和我学开摩托车。”
开摩托车……想到这个织田作之助没忍住笑了：“这个还真是没法看一遍就会的事情。”
“不说这些，你去看看他是在认真写作业还是在玩手机。”
往室内努了努嘴，小梶纱夜看着已经凋谢的樱花随手用水压让花瓣掉落得更多一点，在这个时候听着客厅里似乎轰隆了两下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这个逆子，果然又在玩手机。
“纱夜姐！我错了！不要没收我的手机呜呜呜。”
“你哭什么，我又没想没收。”
浇完花回到客厅，小梶纱夜看了眼嘤嘤着的黄濑凉太，随手把他的手机推到了餐桌另外一侧，起码是要站起来才能拿到的地方：“写完作业你自己拿。”
“嗯。”
知道自己错了的黄濑凉太缩了缩脖子，看着坐在一边似乎也在写什么的织田作之助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学业上。
毕竟要是他成绩掉下来了，纱夜姐会被责问的同时他也要糟，还是认真点吧。
整个客厅因此沉默了下来，然而很快这种安静又被隐约的尺八声打乱。幽静的乐曲让人的心情慢慢平稳，看着已经全然集中注意力的黄濑凉太织田作之助放下笔，侧头看向了那个站在门口吹着乐曲的人。
他已经太多次在停下书写的时候把目光放在小梶纱夜身上，他也已经见过很多次不同样子的小梶纱夜，然而这样优雅甚至于可以说有些典雅的小梶纱夜，他确实是第一次见到。
她的家庭应该很好，也很有势力，去过美国，学过尺八，还能够给他这么个突然出现的人弄出完全合法没有污点的假身份。同时她有着风风火火的青春时代，会开摩托车，抽烟一方面是为了提神，另外则是为了掩盖尴尬。
后者的时候她会只是单纯把烟在嘴里过一遍不会入肺，或者任由香烟在指间燃烧。烟习惯用寿百年薄荷味，清新的绿色看上去很适合她。
“那个，织田先生。”
“嗯？”
听到黄濑凉太的声音时织田作之助才转过头，没有表露出一丝异样，甚至于还对着他笑了笑：“凉太君，是有不会的题目么？”
“不是……那个，好吧，是有点。”
鬼鬼祟祟地看了眼门口的小梶纱夜，黄濑凉太有意压低了一点声音，表情里多了点深意：“那个，织田先生觉得我纱夜姐怎么样？”
“嗯？凉太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看你好像喜欢我姐啊。
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这段时间吃着人家做的便当不说还被打理校服衣着，黄濑凉太觉得自己完全已经把织田先生给划拉到了自己人的列表里：“因为纱夜姐感觉好像……”
好像，一直都是得过且过的样子。
抿了抿嘴却又没有说下去，黄濑凉太重新坐直了身体，低下头看着英语单词叹了口气：“感觉她好像对什么东西都不在意。”
对什么东西都不在意，么？
“今天纱夜姐明显心情不对，每次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吹尺八……不是和刚才那样吹魂斗罗bgm那种，就是，现在这种听上去就很老的曲子。”
他以前有在并盛和小梶纱夜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看到自家姐姐吹着尺八。每次看到在那间和式大宅的庭院里吹着悲凉曲子的小梶纱夜，黄濑凉太总觉得那个白天笑得灿烂的小梶纱夜是个幻影。
“她今天，是不是遇到了谁？”
“……”
扭头看着有些认真的金发少年，织田作之助思考后没说话，毕竟小梶纱夜不想说的，他不会代劳。
“好吧，织田先生不说我大概也猜得到。”
少年耸了耸肩，转头看着织田作之助的时候倒是多了点认真的态度：“但是我知道的是纱夜姐现在没有喜欢的人。”
“她知道你八卦她的话，会把你扔出门的哦。”
“哎呀织田先生不要说不就行了。”
黄濑凉太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表情愈加灿烂起来：“其实，我很喜欢织田先生哦。”
“……”
“凉太。”
小梶纱夜的声音里多了点意味深长的情绪，让黄濑凉太僵硬的同时瞬间抬手：“我没有！我不是！我也很喜欢纱夜姐的！”
“别给自己越抹越黑了。”
对名叫黄濑凉太的金毛生物，不能有任何智商上的期待。
小梶纱夜摇了摇头：“放心，你要真的是姐姐也不会认为有什么不对的。”
“不是！纱夜姐我真的不是同……”
“你知道我高中大学都在美国，凉太你对我完全不用掩饰。”
“但是我本来就不用掩饰啊！我喜欢的是女孩子！！”
喜欢的是女孩子，却只有左耳朵带着耳环？那黄濑凉太你很会玩哦。
感觉到小梶纱夜进她房间之前那个眼神，黄濑凉太欲哭无泪地扒住了织田作之助的袖子：“织田先生，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打了一个耳洞然后觉得好痛才没有打另外一边的。”
“我相信你，但关键是……”
织田作之助怜悯地看了眼金毛少年，但关键是现在小梶纱夜想逗你玩，那当然是让她开心比较重要。
在家的话纱夜爸爸的开心永远第一位，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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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桃殷君的地雷，么么哒！
尺八第一曲，Naruto Theme！【喂
文中这种为了自己开心逗小孩，另外一位家长还在旁边看着助纣为虐，这种一家三口相处方式不可取【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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