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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侍
接由郭异仞灭康的功劳,李裕顺理成章地,让她顶替了吴梁司的司马之位,并加封为汾阳侯。
本来,吴梁司在将小儿子嫁于郭异仞之后,便颇有退位让贤的意图,毕竟是一家人。所以,此次朝臣变动并未引起过多的波澜。
眼下,六部中,还有吏部的司吏贺添立、户部的司徒崔鹤利、工部的司空赵春桥为男性。其中,崔鹤利为崔清寒父亲,倒也安分。赵春桥年岁已大,对朝事多处中立态度。唯有贺添立对女官颇有微词。
其余三部的最高职权皆有女性掌管,分别是:礼部的司典田慕斯、兵部的司马郭异仞、刑部的司法商斯。
继上次选侍已过了八年,其中的两次皆被李裕取消了。
当然,得以顺利取消的原因在于,这八年间,李裕分别诞下了皇长女李霩,皇二女李霖和皇三子李霁。
李霩,字肃清,又封肃清太女,皇太女。
李霖,字肃崝,又封崝王,内亲王。
李霁,字睦修,又封睦修王主。
这二女一子的父亲皆是崔清寒。
崔清寒听闻李裕要封独孤瑾璃为贵侍的消息,急忙赶到了紫宸殿。
“陛下,今晚不去椒房殿了吗?”崔清寒强逼着自己冷静地说道。
李裕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眸看着崔清寒,她知道他很生气,也早猜到他会过来。她本也想安慰他,向他讲明自己纳独孤瑾璃为贵侍的原因。转念,觉得不便与他讲太多。若是叫他知道自己在意他,他恐怕会恃宠而骄。
李裕幽幽开口,道:“是。”
“陛下,有我还不够吗?就算还不够,不还有何贵侍吗?”
“我大汤开国先祖李源,未称王之前,已有妻妾七人,称王之后,除后妃八人之外,还有十一个美人。其子李秦旻,也是我的太太太皇祖父,光是贵妃和嫔妃就有十五人,美人更是不用说。就算不与这些位恣意纵情的男皇帝比,就说说我的皇祖母,虽没有贵侍,却有五个宠侍,我母皇有名分的侍夫也有三人。朕是皇帝,多几个侍夫又怎么了。你不要总是一副妒夫模样。”
听着李裕的话,崔清寒的脸逐渐地由红转黑,他本来很气愤,现在觉得心寒。
崔清寒冷冷地问道:“陛下是执意要纳独孤瑾璃为贵侍?”
“是。”李裕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那毫不在意的神情刺痛了他的心,崔清寒欠身,颔首,一字一顿地道:“那、臣、夫、祝、福、陛、下、喜、得、良、人。”
说完,崔清寒便转身离开了。
李裕看着他的背影,竟觉得有一丝苍凉和凄楚。这些年来,朝中事务繁忙的时候,她便直接就在紫宸殿歇下了。碰上闲暇的时候,她基本上都是去了椒房殿,只有屈指可数的夜晚到了文华殿。
而且,在文华殿的时候,她要么是烛火通明地看一夜书,要么是和衣躺在床上,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碰过何首乌。但她没有向崔清寒解释过,也不许何首乌说出来。
她之所以这样作戏一般的去文华殿,一则是故意疏远崔清寒,以免他恃宠而骄;二则是为何首乌立势,以防止见风使舵的下人们欺负他。
当然,这次要纳独孤瑾璃为贵侍,除了她确实有点喜欢他之外,更是考虑到借此收回他的权力。
夏颜去御书房取了李裕要的卷宗回来,便看见李裕在发愣。
这很是罕见。
她轻轻地走到书桌旁,将卷宗放下,小声说道:“陛下?”
“嗯?你回来啊。”
李裕慌张地拿起卷宗,夏颜属实没有见过她这般神不守舍的样子,便问道:“陛下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没什么。”
“臣刚才回来的时候,遇上了皇后殿下,他神情哀伤。您与他吵架了?话说,自打您生了崝王之后,臣还是头一次见您又和皇后殿下起争执。”
“没有。是他因为独孤瑾璃的事情,又过来无理取闹了。”
“皇后生气都是因为太在乎陛下呀,陛下哄哄他就好了。”
“朕就得给他一个教训,省得他自以为可以干涉我的决定。”
“陛下,您真是嘴硬心软。其实,您是爱皇后殿下的。你若真是想给独孤瑾璃一个级别高但没实权的赏赐,封个国公如何?”
李裕看了夏颜一眼,知道她已多少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便说道:“他太过聪明了,放在外面,真不放心。”
纳他为贵侍,看似是至高的品级,实则是一种禁锢。
“陛下,臣看得出来,皇后殿下也是深爱着陛下您的,您若是信他,直白地告诉他即可,你这样若即若离,最上人心。”
“夏颜,你也很聪明,朕希望你的聪明能用在忠诚于朕上,而非对抗朕。”
夏颜扑通一声跪下,道:“臣对陛下绝无二心,天地可鉴。”
“起来吧,朕信你。”
夏颜胆战心惊地站起来,有些后悔自己多嘴。
不过,时间久了,她也莫得清李裕的脾性,知道她什么时候是真的发怒,什么时候是假的发怒。她知道,刚才只是李裕惯常用来试探她的话,并非怀疑她或是迁怒她。
夏颜起身,继续为李裕整理她批改完的奏章。
“夏颜,你有喜欢的人吗?”
“臣没有。”夏颜微微怔了一下,脸色迅速恢复平静。
不过这种微小的变化,还没有逃过李裕的眼睛。
这些年来,不仅仅是她摸清了她的脾性,其实,她也摸清了她的脾性。
她知道,她刚才说谎了。
李裕继续道:“你若是有看的上的男子,也无妨,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嘛。不过,朕不希望你太过投入,忘乎自己。”
“臣定当谨记陛下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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