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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痛的边缘
疾跑了一会儿,漫天飞雪让眼前一片模糊,周围轰隆隆声不断。跑着跑着轻尘觉得阵阵晕眩踉跄一下刚要跌在雪地上,安然回身就地一滚将他抱在怀里,一同伏在雪地。
还未开口,安然捂住轻尘嘴,对他做出嘘声动作。此时,轻尘才发现,安然也有些不对,满脸汗珠面色发白,有些气喘。
白色披风笼罩之下,安然倒在轻尘身上略平息了一会儿,才把刚刚那阵眩晕扛了过去。被安然压在身下,这次轻尘没有挣扎,反而轻轻抱着安然,等他平复。
“有些不对劲。”安然在轻尘耳边悄声说“这些雪林气味不对,颜色也不对,而且长得也太快了。”
这话说得轻尘一头雾水,他没闻到什么气味啊,而且雪林子不就是这青中带白,他没看出有什么妖兽或其他痕迹。不过,既然安然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轻尘点了点头不发一语,等着安然下一步行动。
雪花飘落将二人结结实实掩盖,渐渐变成一个小雪包,和周围融为一体。积雪覆盖之下,安然伏在轻尘身上,示意他乖乖待着,不要乱动。
静听了一会儿,安然看了看轻尘说道“等我。”然后念念有词伸出手轻触身旁积雪,留下浅浅凹痕。
淡白色能量随着咒语自安然身上缓缓浮现,不断渗入雪中。轻尘看着淡淡的白和纯净色雪融为一体有些讶异,能调动自然能量为己所用是一回事,操控自身能量去感知融合自然之力又是另一种层次。
这个白袍子有这么精深造诣,即使只能控土也不应该才身着白袍啊!
雪已经不知下了几尺深,周围一片漆黑,也看不出外面是否天亮。安然一动不动,只有身上不断溢出的能量证明他还活着。垫着厚厚狐裘轻尘感觉不太冷,但安然却渐渐脸色青白嘴唇发紫,身上如冰雪毫无一丝热气。轻尘紧皱着眉,却不敢乱动。
将自己与周围融合,是很危险的魔法。这会让施法者无知无觉暴露无遗,无论是精神还是□□都极度脆弱。任何一点点不恰当异动,都会对施法者带来难以想象的伤害,甚至死亡。
安然施法之时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将自己交给了轻尘,轻尘自然不会在这时候辜负他的信任。
缓慢而轻柔,轻尘挪动手指一点点撕开单薄的棉衣,连周围雪层都未曾碰塌一丁点。当接触到安然冰冷身体时,虽然有点心理准备他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生平头一次体会,不做任何防御靠近正在施法的贤者是怎样后果。
环着这块冰疙瘩,明明应该是彻骨寒气,现在皮肤却是火烧火燎如同置身烈焰。小麦色皮肤上迅速呈现一片片青白,甚至能听到嘶嘶声。如果不是这冰天雪地,轻尘怀疑自己正在遭受火刑,他都快幻想出肉被烤熟的滋味。
身为兵士,身体自身承受力果然不足以支撑稍微高阶一些魔法,轻尘咬着牙硬顶住来自安然周身魔法的能量冲击。
没有那个傻子会在一个贤者施法时毫无保护,不调动任何能量,单靠身体素质接触贤者身体。那会受到遍布施法者周遭防护魔法毫无保留的攻击,但如果此时轻尘调动自身力量防御,那安然就必然被反噬。
现在自然也不能释放本身作为骑士的能量,任何一点能量异动都会对安然造成致命伤害。
尽管轻尘很想杀了这家伙,但绝不是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之下。
嘴唇溢出一丝血痕,轻尘在疼晕和疼醒中反复煎熬。不知过了多久,他察觉安然动了一下。
“安然,安然”轻尘低低喊了两声。
当雪落时分
时间不再停留
它们将我掩埋
周身凄冷
“安然,安然你怎么了。” 被呼唤却没有回应,安然周身仍然运转着淡白色能量体,然后抬起头看着轻尘用古老语言喃喃吟诵出另一只咒语
被注视着,轻尘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安然瞧过来的样子,就像注视一只蚂蚁居高临下不屑一顾,纤长睫毛下那双眼深邃而冰冷,直让人冷到心底,冻的彻骨。
发生什么事了!这不是安然!轻尘心中警钟大作。可是没有用,此时安然完全占据着上风。冰冷的手指缓缓划过轻尘脸颊来到纤细脖颈处,脉搏在跳动热血在沸腾。
安然手指慢慢收紧,冰冷狠鸷。轻尘睁大眼睛带着不可思议以及绝望,被压迫的颈动脉如雪林子一般可以被轻易捏碎,轻尘瞳孔急速收缩,充血,缺氧,视线逐渐模糊。
最要命的是,他动不了了。安然手指轻柔抚上他脖子一刹那对他使用了禁奴咒,
来自灵魂深处的压制力,将轻尘死死钉在地上,一动不能动。无论怎样挣扎都如泥牛入海,挣扎越剧烈身体遭受打击越沉重。刚刚经受安然防御魔法的痛苦比起这些变得不值一提,骨头碎裂成片,血肉正在剥离身体,可皮肤表面却无丝毫伤痕显现。
反抗禁制咒语会带来抽筋剥骨的反噬。脖子上的手指慢慢收紧,安然嘴角露出残忍黑暗的微笑,轻尘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正一点一滴杀死自己的人,没有露出一丝求饶神态。
纵然脑海中不停出现“不要动,服从”这个指示,但轻尘不愿束手就擒。不反抗只会更糟糕,面前这个安然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如果死于这个安然之手也许会发生更可怕的事,他听说过有一种黑暗侵蚀会让人变成傀儡。
与其如此,他情愿死于禁奴咒,起码他会踏踏实实死绝了,不会沦为黑暗恶魔的工具。
而且,等安然清醒后不会认为是自己错手杀了他,心里会好过一点。真是奇怪,到了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思考虑这个家伙的心情?轻尘心里,忍不住嘲弄一下自己。
“黑暗侵蚀”
意识渐渐涣散,轻尘嘴角确浮现冷笑。
安然你恐怕难以战胜吧!看你平时很拽样子,现在不还是给控制。说到底也只是白袍啊!祝你侥幸能挣脱,正好帮我收尸。不过很大可能是你也挣脱不了,那么死亡之路上咱们再好好算账!
想到此处,轻尘全然忘却捏住脖子那冰冷的手,慢慢合上双阳将仅剩注意力聚焦于抵抗禁奴咒。
刹那间,后背脊椎处符文全部显现,自符文缓缓蔓延开丝丝金色,所到之处筋脉具断,血液逆流,心脏急速跳动如同炸裂一般。没有谁能反抗禁奴咒,也没有谁能在禁奴咒反噬中活下来。
一滴泪划过眼角,不是因为即将死去,而是不甘心。终究,他想要做的事还是没能够完成。
迷失在爱与忠诚之间
聆听最真挚的呼喊
我无意夺取生命和力量
只因这是万物的选择
如诗般流淌,咒语中藏着毁灭。安然此刻如雪般圣洁又如魔鬼般狰狞。
吟唱声渐渐远离,眼前闪过一片光明。轻尘缓缓合上眼,光明那头母亲正对他微笑。
你可听见风雪之声
他们在唱着昔日赞歌
这首歌为思恋而咏唱
苦苦思念孤单萦绕
我选择离去
“你怎么能死呢?可爱的男孩”安然鬼魅一笑,手指放开了脖项,上面深紫色指痕立显。翻过身去,他轻吻上轻尘后颈散发金色光辉的符文。
“醒来,我的男孩,为你的主人醒来!”白玉般修长手指此刻如匕首般锋利,轻滑过后背瞬间在各样浅白色旧伤痕上留下新的血 痕,殷红血珠滚落雪白狐裘。
看着强忍痛苦微微颤抖的轻尘,血红与雪白交映安然兴致更浓了几分,冰冷手指四处游移,所过之处道道细碎伤口立现。
被强力召唤拉回意识,新的疼痛在脑中炸裂。来自战士的骄傲让轻尘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一丝动响。
极度不满意现在的寂静,安然手指留恋在柔软腰肢和富有弹性的山丘处。脸贴着雪地,轻尘借由冰寒恢复一丝神志,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愤怒翻滚。
他缓缓吐出一句话:“滚出去!”
如同听见邀请一般,安然露出愉快笑意,手指则更近一步。撕裂如同裂帛般容易,小小空间充满越来越浓血腥味。轻尘不再说话,此刻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他万不会再发出一丝声响,不能让安然因为施虐得到他痛苦呐喊,遂了他心愿。这是轻尘最后的反抗和尊严。
安然熟练操控着咒语,只要稍微有致死的可能,他即刻放松控制。意识到轻尘稍有反应又再度加强。
此时,轻尘才知原来这咒语可以让他和安然心灵相通至此,当然只是单方面针对他。
人体灼热温度如毒药般吸引着冰寒,安然抽出手指。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轻尘自心底发出撕喊,灵魂能量急速燃烧抵抗禁奴咒压制。
此刻轻尘只有一个念头:哪怕魂飞魄散不得安宁,他也不会让黑暗和魔鬼进入自己身体。
“倾城。”也不知是不是幻觉,拼的一死瞬间轻尘听见安然在叫他。
心神松散刹那,禁奴咒随着轻尘濒死状态再度松懈几分。再一次,被拉回清醒,他清楚感受到安然正在做什么。但不同的是,那一次胁迫中带着探索,强制中带着抚慰。而这一次……
轻尘手指死死扣进雪地,大力到指甲瞬间裂开。
虽然一直不愿意承认,但那次体验对于轻尘来说,觉得不好意思成分居多。真要深纠,他不会因为安然在那样情况下占有他而真杀死对方。他是因为安然对他用了禁奴咒,才愤愤不满。
现在,进入他身体的这个家伙只是为了征服和掠夺而兴奋,为了能给人带来绝望而肆无忌惮。被冰冷吞噬覆盖,指尖渐渐麻木,唯一一点点能动用的灵魂能量也耗尽。
你可听见风雪之声
他们在唱着昔日赞歌
这首歌为诀别而咏唱
我选择堕入黑暗
年复一年
古老咒语再次在耳边响起,还是安然熟悉的声音,可是轻尘已经力竭,意识急速飞散,跌入最黑暗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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