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和你没完

　　光阴似箭，时间的小火车开着开着就加速，一晃三百年过去了。
　　就在念笑在脱离兽族的当天，菩提祖师便亲点他为稽查君，成为唯一一位兽族的督查君。
　　这三百年间发生了三件大事，第一件：是稽查君小二爷念笑，名声大噪！
　　三界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小二爷是散人真君座下唯一关门弟子，相传长相妖娆俊美，又有人说是顺眉浅笑甚是乖巧，修为诡谲武力深厚。
　　虽未见真人，但小二爷念笑在三界的辨识率极高，常年一身白红相间的锦袍，脚下踏着一双纯白色如意靴。
　　最有特点的是：小二爷额间一点红泪滴，脖间一系红铃铛，手持一把红铁扇，三界未出阁的花姑娘们，也悄悄称呼他为：小红人。
　　第二件：这天地间有两位魔帝，一位是与梵天佛同时出世的“百莲罗刹”天魔——波旬，住在须弥山上极少下来。
　　另一位是千年前堕佛逆天的“北阴邪玉”地魔——帝宸，也就是住在夜阑山的那位，以一己之力将鬼族收服，并把手下的魔族全部编入鬼族名下，取消“北阴魔族”的番号，统一称呼为鬼族。
　　按理来说，被收服的鬼族应该削去番号更改为魔族，可这事情却反着来，三界对此很是费解。
　　第三件：神族将兽族收入囊中，兽族族长猫王退位，兽族九殿下拂墨成为新兽王，被派往天地交界处担任镇天神兽，整个兽族分崩离析，能力强大的灵兽都被神族将领收养，作为武兽驯养毫无尊严。
　　曾经的兽族大长老变成如今神族小天孙的老师，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小人得志哟~
　　......
　　稽查督原名：三界因果纠纷道德稽查正大光明督。
　　名字虽说是督府，起外形是九层，塔形如春笋，瘦削挺拔，塔顶如盖，塔刹如瓶，颜色似铁，别具一格。
　　大门前有颗五百年的柳树，念笑单手垫在脑后，懒洋洋的依靠在粗壮的树干上晒太阳。整个人如一株寂寞桃花般，茕茕独立，翩然日长。
　　“呦呵~这是哪家清新脱俗的小郎君呀！”其三文官站在稽查督的石狮子旁，像是老鸨拉客一样。
　　若不是他穿着黄色道士长袍，头戴道观帽，右手拿浮尘，右手拿着一个白色摇幡，肯定会被当街打死。
　　死因：嘴欠。
　　见对方不搭理他，其三文官也不在乎，他绕着“小郎君”转了三圈，摸着下巴道：“本道长观你印堂发黑，不日将有血光之灾！”
　　“那道长可有化解之术？”他眯着双眸，眉心间的一抹红泪滴，十分显眼。
　　其三文官甩了甩浮尘，老神在在道：“施主最近呈现大凶之兆，应当出外工作避难。不知本道这般说词，施主可信？”
　　“我信你个鬼，顶你个肺。”
　　念笑皮笑肉不笑道：“其三，我师祖每月给你开多少钱，让你这般泯灭人性，丧心病狂，惨无人道，毫无节制，天理难容的压迫小爷！你说~你在中间捞了多少油水？”
　　“......”其三嘴角猛地一抽，真想打死这只脑回路清奇的蠢猫。
　　“你师祖？”
　　念笑折下一片柳树叶子，叼着嘴里，随口道：“嗯！菩提祖师。”
　　其三文官翻个白眼，将手中的灰黑色浮尘别在黄色腰封上，调侃道：“你不是喊师公吗？怎么改称呼了。”
　　师傅的师傅是师祖，师傅的相公是师公，师傅的媳妇是师娘。
　　将叶子丢在地上，念笑摸了摸鼻头，讪笑道：“其三，你们做人的呀~要活的佛系一些，记性那么好多累啊！”
　　其三文官：“......”
　　总感觉发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眼看着晴天转阴天，风中带着一股潮湿感，念笑化成猫身，翘起忽闪着长长的尾巴像小鞭子似的，左右摇摆，红白相见的九尾，仍旧异常耀眼。
　　眼睁睁看着念笑如端庄的绅士步进入大堂，随后又灵巧的飞身上了屋顶。
　　其三文官喊道：“小二爷，你记得去神像殿报道，你师公··呸！你祖宗··呸呸呸··！你祖师又给你派新活了。”
　　闻言，念笑猛地转头，扬着高傲的头颅俯视他一眼，“哼~”
　　其三文官：“......”
　　小死猫那是什么表情，有本事你说出来！其三在心里小声比比。
　　第九层的塔尖上蹲着一只雪白小兽，念笑粉嫩的小鼻头，轻轻动了下，猫眸淡淡瞥了一眼门外的大柳树。
　　刚刚他晒太阳的位置出现一人，那男人低头把玩着一片柳树叶，察觉到念笑的目光后，缓缓抬眸。
　　一猫一人四目相对。
　　念笑舔了舔毛乎乎的爪子，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男人将脸上的面具摘下，反复看了好几遍面具纹路，难道是面具太丑了？猫不喜欢银色？
　　很显然他不太了解猫的性子。猫之所以使人迷恋，因为它有一种无论你贫富贵贱，都看不起你的气质，举爪投足间都自带高傲加持，可惜··男人此时并不知道这些。
　　......时间分分秒秒流失，天渐渐阴沉，空气湿润，雨淅沥沥的落下。
　　稽查督第九层，神像殿。
　　面前的神像雕刻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菩提祖师左手是兰花指温柔优雅，右手撵着深棕色的菩提手串，一袭紫色华服加身端庄威严。
　　念笑从猫身化为人，朝菩提祖师的神像作揖，其三文官跟在身后同样作揖。
　　一道金光从菩提祖师左手掌心飞出，朝着念笑飞去，伸出手的刹那间便出现一个金色卷宗。
　　“是金色卷宗！”其三文官惊呼。
　　念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兴致盈然的打开卷宗，只见他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慢慢僵硬，最后全部消失。
　　“啪——”合上卷宗，吼道：“喵了各咪的，人族就是破事多，大事逼··”
　　其三文官嘴角微抽：“小二爷，你旁边还有个人呢！拒绝连带攻击！”
　　“......”念笑没回话，直接瘫坐在红木椅上，整只猫都不好了。
　　他浑身散发着生人滚开，熟人勿来，莫挨老子，烦的一批，谁哔哔打谁的狂躁气息。
　　其三文官咽了口吐沫，硬着头皮开解道：“不是所有人族的事件都会像上回那样，反反复复磨磨唧唧。再说了，也不是所有组人都屁事多，你看..我这个人...事就很少呀！”
　　念笑：“但你戏多啊！”
　　其三文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小二爷，你不要摆出一副见了四喜丸子的表情，好吗？这卷宗到你手里了，咋的都要完成，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早早上路吧！”
　　听见四喜丸子几个字，念笑浑身毛都炸起来了，他抓着卷宗的手指甲瞬间变长，“噗！”一声，直接贯穿整个卷宗，脸上的慵懒神情消失的无影无踪。
　　念笑站起身，极力克制情绪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不疾不徐的温声，竟隐隐透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抱抱抱......歉，我刚才报错菜名了，我说的是......”其三文官没出息的后退半步，结结巴巴道：“酒酿元宵，干煸小黄鱼，前面开了新酒楼，要.....吃吗？”
　　吓得他说话都颠三倒四，作为一个人被一只猫欺负的越来越惨，已然沦为高级铲屎官。谁让自己打不过念笑，大丈夫能屈能伸，本道长忍了！
　　“不吃，你自己去吧！”念笑将卷宗丢给其三，情绪不佳道：“这次又是人族的事情，还牵扯到了鬼族，所以师祖给我配了个搭档。”
　　鬼门关他倒是去过几次，但没进鬼族内部，人族和神族倒是去过多次。
　　不过他很讨厌那些虚伪的神族，长得丑爱装逼，饭菜难吃还爱哔哔，尤其是那位脑袋有坑的沙雕神族天帝，总显摆他家长相很随机的七位女儿，不，应该叫七位大婶，明明一把年纪都能当他太太太太祖母的人，还学人间白莲花绿茶花制造各种偶遇碰瓷求关注，俗话说冥冥之中自有瘪犊子，不是天意，就是人为。
　　天意就不用想了，老天爷是有多不开眼，要让小爷找一位长相堪忧的大婶子做媳妇？
　　那就是人为，大婶们从小话本学套路，然后在他面前实施，简直是道士见祖师，一见一个死。
　　他流连各家茶楼听小话本时，这几位大婶子禁足令还没解呢！
　　“小二爷！”
　　“念笑！”
　　“回魂了！
　　其三文官的声音将念笑从愣神中唤醒，道：“小二爷，这次与你同行的是哪位稽查君？”
　　“随心魔。”
　　“啊！是他呀！可卷宗是人族的事情，为什么不让神族接？”
　　“小爷我哪知道，祖师安排自有因果。”
　　念笑抽出腰间血红铁扇，一边把玩一边望向窗外。
　　半晌才收回目光，他站起身走到神像面前，随手一挥瞬间殿内烛光透亮，围绕在神像两边的蜡烛全部点燃。念笑抬眸与神像对视，思考这次的搭档身份。
　　随心魔，名为苍倾，不知美丑。
　　称呼来源于稽查督的青莲排行榜，上下幅度最明显的稽查君，万事随心，开心就好好干活，不开心就装死蝲蛄。
　　至于青莲排行榜根据什么依据来排名，念笑也很好奇，因为自打三百年前他“入职”以来，每年排名都是第二名，百年不升亘古不变，三界人送外号：“小二爷。”
　　其三边看边读卷宗内容：「近两百年间途径琼山的商队，十去九不还，此地阴气过重，牵连万条人命，涉及两族众多亡灵，需尽快处理，还望念笑和苍倾多加小心。」
　　“小二爷，这卷宗只给了一山名，要咋查啊！”
　　念笑扶额，轻叹一口气道：“纵使小爷我一只机灵猫，这信息量也确实太少了点。”
　　“......”其三文官选择无视“某只戏精猫”的不要脸自夸。
　　以往菩提祖师给念笑的卷宗信息量都很多，起码是五百字小作文水平，那啰里啰嗦的口吻，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写的。
　　但是近几次卷宗上的信息，像被偷工减料的豆腐渣工程一样，以猫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这次更是少的可怜。
　　“小二爷，你知道苍倾在哪里？”
　　念笑笑嘻嘻的反问道：“三啊！你可知他的文官是谁？”
　　其三文官摇头，说：“不知道。”
　　念笑接着问：“你可知随心魔所居何处？”
　　其三继续摇头，说：“不知道。”
　　念笑额头青筋跳动，继续问：“那他收没收到祖师的通知，你知道么？”
　　其三还是摇头，说：“不知道。”
　　念笑拍了下他肩膀，语重心长又满含深意道：“三啊~我要你这二傻子有何用？”
　　说完，他转身走出神像殿，独留其三文官站在原地，他眼神微变，手中卷宗燃烧成灰。
　　从殿里出来，念笑看着被雨水拍打的荷花，还有庭院里的小水坑，他深吸一口气佯装淡然的踏进雨水中。
　　不一会儿，脚上的白色祥运靴子溅满脏兮兮的水渍，鞋面上的祥云图被泥巴毁坏美感。
　　走出稽查督的大门，念笑抬眸看见之前遇见的男人，他仍站在那棵柳树旁，一手拿着银色面具，一手拿着柳树叶。
　　两人四目相视，男人眼眸顿时亮了起来，那双清澈通透的眼眸里好似盛满潋滟的炫目光芒，在阴天里，异常耀眼夺目。
　　念笑不自在的轻咳一声，率先打破大眼瞪小眼的比赛，问道，“你看我作甚？”
　　男人神情一楞，语气染笑道：“若你不看我，如何知道我在看你。那么你为何看我？”
　　“我就知道。”念笑一脸傲娇。
　　男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轻笑出声，这寥短的笑声掺杂异样情愫，让念笑感觉怪怪的。可男人脸上的笑容，却像冬日冰霜化为春水，绚烂又纯粹。
　　一时间，念笑看呆了。
　　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男人长得该死的好看。
　　蒙蒙细雨的青柳树下，一身黑衣锦缎的男子长身玉立，五官轮廓如刀刻般精致立体，尤其是那双眼眸深不见底，危险又迷人，言语间的细微动作可见身份不凡。
　　念笑脑里不禁浮现一句话，黑衣长剑白兰香，纤腰玉颜世无双。
　　美哉，美哉~
　　不能怪他花痴，毕竟他猫生的两大爱好，一是美食，二是美人。
　　瞧对方傻乎乎的看自己，久久没有回神，男人心情大好，笑着问道：“阁下可是小二爷念笑？”
　　低沉悦耳的男音，萦绕着心尖温软与细腻，念笑的猫耳朵有点痒。
　　念笑脑海中灵光一闪，嘴角缓缓浮现一抹狡黠而狭促的笑意，语气调侃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他的调侃，回道：“你若是，我们便起身上路去琼山，你若不是，那我便在此继续等。”
　　“这么说来你便是随心魔。”念笑单手执扇走向男人，懒洋洋的说：“三界传言还真不能信，要不是你在稽查督门外等，我正准备去三生河畔发寻人告示。”
　　“三界传言并非一点不可信，对于小二爷的描述就十分真实，辨识度很高。”
　　“你是根据我的扇子，铃铛，还有眉心，这三处认出我的身份么？”
　　“是，也不是。”
　　念笑挑眉，正欲问为何不是。其三文官就跑来了，发现有外人在，便问念笑道：“小二爷，这位是谁？没见过呀！”
　　“你没见过的多了，鼻子底下的物件不能当摆设，好奇自己去问啊！”念怼怼上线！
　　他嘴角扬起嚣张又欠揍的弧度，血红的铁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手心。
　　其三文官：“......”
　　杀猫，有必要了解一下。
　　男人看着念笑生动有趣的小表情，开口道：“苍倾。”
　　“你你你你是....随心魔！！”其三文官瞪大眼睛，连腰间拂尘掉在地上都没发现。他连忙扭头看念笑，道：“小二爷，这是你搭档，那个大家都没见过的稽查君！”
　　“嗯，小爷不聋不瞎。”念笑看了眼苍倾，随即道：“三啊~小爷走了，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傻文官了，要学会独自看家。”
　　其三文官黑着脸:“......”
　　生而为猫，咋就不能善良点呢？
　　他伸手整理下道士帽，扬扬拂尘说：“小二爷慢走~欢迎下次再来，本道长会想你的。”
　　“......”念笑一脸嫌弃的看向其三文官熟练的动作造型，像极了青楼老鸨挥手绢揽客的狗模样。
　　不，你不想。
　　蓦然，其三文官感到一丝阴冷无比的煞气袭来，他连忙警戒的向四周查看，并未发现他人，不禁皱眉，难道是感染风寒了？
　　某男人：死亡凝视。
　　......
　　外面还下着雨，两人都没有带斗笠，也没有油伞，念笑不在人间用法力，索性把扇子别在腰间，淋一滴雨和淋一身雨没啥区别。
　　突然，他脚步一顿，余光瞥见自己的白靴子，布满雨水泥渍，全是黑乎乎的小污点。
　　没有猫，喜欢下雨天！埋汰汰~
　　苍倾走在念笑身后，见他停下来便上前问：“小二爷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在看老天爷给我的礼物。·”念笑撅着嘴，伸手指了指鞋子道：“看——新版的脏脏鞋，是不是很好看！”
　　“......”
　　娇气又调皮的小家伙。
　　苍倾察觉念笑心情不佳，收敛眼底笑意后，建议道：“我背你走，或是用传送符走？”
　　“都不要。”
　　念笑眼巴巴的看前方缓缓升起的白烟，道：“我们现在传送到琼山，就吃不到前面李二狗家的特色油炸小黄鱼啦！”
　　“......”
　　苍倾扶额，无奈说：“那好吧！”
　　都说猫爱吃鱼，看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雨渐渐停了下来，天晴了，刚才灰蒙蒙的天被洗的瓦蓝瓦蓝的，就像刚用水洗过的大萝卜。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泥土味，亲切，倍爽。
　　两人肩并肩行走在林间小道上，很快就到了念笑口中的李二狗家。
　　前面的农家小馆子浓烟飘出，念笑脚下的步伐明显加快，还不忘回头望向苍倾，一双清明的眸子浅笑连连，道：“一会可不许和我抢鱼吃！”
　　“好，都给小二爷留着。”苍倾唇角弯弯，矜冷的面容丰神俊朗似乎因这一笑，而变得温润如玉，宛如谦谦君子般明眸皓齿，有着说不出的俊美。
　　美色惑人，苍倾的笑容让念笑心底一颤，有点上头！
　　他掩盖情绪，故作无恙的冲店家喊道：“二狗子~小爷我来了！快快送上小黄鱼！”
　　“小二爷，您来喽~快，快里面请。”李二狗脸上笑成菊花装，开心的招呼念笑道：“楼上有包房，还是点原来的那些吗？”
　　“你是客人，你想吃什么？”念笑挑眉看向苍倾，问道：“随意点，他家饭菜很巴适。”
　　苍倾认真思索，回道：“我不挑食，很好养活，吃什么都行。”
　　念笑耸耸肩：“那好吧！就再加一些他家特色牛腩。”
　　“好，听你的。”
　　达成共识后，念笑痞里痞气的对李二狗子说：“加一份你家特色牛腩，然后再来点喝的，茶啊奶啊什么都行。”
　　“奶？？”李二狗子一脸懵逼，不确定的再次问道：“您说的是牛奶的奶吗？”
　　“不是，是你奶的奶！”
　　“小二爷再怼我，下次不给您留肥鱼。”
　　天大地大美食最大，念笑瞬间改口，道：“二狗，是牛奶的奶，我们喝的牛奶。”
　　说完，众人哄堂大笑，念笑也跟着一起乐。
　　包房门外，念笑见苍倾还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便冲他招手道：“喝奶的娃，快进来哟~”
　　苍倾眼底划过一丝暗沉，悠悠道：“嗯，来了。”
　　喝奶么？还真是许久没喝过了。
　　想到这他目光看向念笑，眸光落在胸前碎发处，停留片刻后，有些口干舌燥。
　　苍倾端起桌上的白色陶瓷茶杯，陶瓷杯上画着两个男人的勾肩搭背图，一副哥两好的身姿。
　　他垂眸看着茶杯，食指慢悠悠地摩挲着杯身上的纹路，喝茶的神态有点......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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