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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这时秦其三人已走近瘦皮猴前方,就着淡淡月光看去,只见他嘴角下沉,双目圆瞪,抬额锁眉,一脸恶相地直盯着金二麻子。
金二麻子喊着回道:“王老二,你天黑了不落窝,跑到我家门口来干什么?”
那瘦皮猴王老二喊声儿更大,道:“王八羔子金二麻子,老子今天是找你这臭杀猪的算账的。三天前我大哥在关河桥边被人打断了右腿,你只说是不是你干的?”
金二麻子听完,眉头皱起,愤慨道:“哼,光天化日打伤白发老人,拐抢良家妇女,如此霸道恶徒,只打断条右腿算便宜他了,下次再让我二麻子瞧见他为非做恶,非得把他左腿也打断了不可。”
王老二口中直“呸”,怒道:“老子今天还怕你死赖不认账,哼,既然你认了,老子今天就把你两条腿都给打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秦其鄙薄地长“咦”一声,道:“我说那个……那个……瘦皮猴你也可真够不要脸的,明明是你那什么贼大哥有错在先,却还不准人出手管教了?”
王老二听秦其将他叫做“瘦皮猴”,登时恼怒非常,立马便要脱口骂人,站在他左后方的汉子抢先一步道:“小白脸胡说八扯些什么?我们大哥有错是有错,可他金二麻子是什么人物?我家大哥又是什么人物?也配来管我大哥的闲事吗?”他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见那小子不回话,似是被自己给唬住了,心中更是沾沾得意。
站在王老二右后方的汉子向他喝道:“老四,大哥有错就有错,你这么大声说出来干什么?不会说话就别说。”
王老二听完这几句又气又急,转身向两人怒吼道:“两个蠢物统统给我闭嘴。”
秦其心下觉得好笑,这瘦皮猴脑袋忒也不灵光,出来找架怎么带两个傻瓜。正要再讥嘲他几句,却一把被二师兄拉住。
王老二气急败坏地甩动手中大方刀,喊道:“不相干的赶快滚远了,老子的虎狼双魂刀可没长眼,被砍死了也怪不得老子。”说罢,向前一路疾冲,大方刀直直砍向金二麻子面门,来势急剧迅速,威猛无比,转眼已至其身前。金二麻子眼见避之不及,连忙踏出左脚,稳住下盘,右手疾举,用杀猪刀去挡这回山倒海般的一式。
“喀喇喇”声大响,杀猪刀接上王老二虎狼双魂刀的一瞬,便被砍成了两半,大刀接着顺势而下,直砍金二麻子头顶。金二麻子左脚后收,身子右侧,右臂运劲,手掌一拍,断成两半的杀猪刀向左飞落在地,而后他又借着反力向右后方退出四五步。王老二这一刀聚了自身八七成功力,一时收不住,直直往前去扑了个空。金二麻子趁机跃进牛棚,顺手抓起挂在横梁上双头斧,然后左足一点,纵跃了出来。
这时王老二抗起大刀又冲了过来,那两个汉子也分从金二麻子左右夹击而来。秦其见金二麻子被围攻,形势十分不妙,忙抽剑跃出相助,李景随后也至。
只听得铿铿铿声响,李景、秦其均已出剑分与王老三、王老四相斗,金二麻子适才心中忧虑这三人合力围攻自己,无力相抗,此时见李景二人出手相助,心中十分感激,少了后顾之忧后,便全身心投入到与王老二的对决中。
便在此时,王老二突然变换招式,双手握住刀柄,将大刀在头顶来回甩动,大喝一声,朝金二麻子挥去。此招蓄力浑厚,有气压山河之势,刀形未来,劲风先至。金二麻子直面抵挡,只觉得卷卷强风都化作锋锐无比的刀芒刮在他脸上,疼痛难挡,连忙收腹运劲,将双头斧横在胸前,两手飞快换持,斧柄疾速旋转打圈,将强风化去。霎那间,王老二人随刀至,金二麻子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因他方才化去强风时双臂直挺,不住地运力挥动,此时收回双臂,再运劲出斧已然来不及,然又退无可退,不知能否抵挡下这雄浑威猛的一势。金二麻子两手紧抓斧柄,左足猛蹬地面,人已跃至半空,此时他高举双头斧,将全身之力蓄在斧头上,直直砍下,与王老二的虎狼双魂刀刀身撞在一起,击出数点火星。
一旁的两两对决中,李景适才用两招破冰剑法中的“饮冰吞檗”和一招断流剑中的“抽刀断水”已将王老三制服,但这王老三却是个打不怕的,倒下了爬起来又打,又倒下来了又爬起来再打,可他全身武功不及李景的十分之一,怎么打都是输。李景不欲伤他,也不愿和他多多纠缠,待他再冲上前来直接点了他的穴道,王老三却是老大不服气,口中嚷嚷着:“再打,再打,老子今天就不信打不过你,臭小子,你快给我解开。”喊了老大一会儿,却哪有人理会他。
这边,秦其双膝微弯,腰背前倾,一个滑步,剑锋横去再急转向上使出一招“直穿云际”,王老四铜棍从右侧向下扫去,却已来不及,眼见剑尖直抵下巴,自己全无招架之力,只有闭目待死。过了片刻,王老四觉得自己依然好端端地站着,长剑并未刺进自己下巴,心里正纳闷。听得“咻”地一声,王老四兀地睁开双眼,见那穿白衣裳的小子已将长剑收回,两手抄着,嬉皮笑脸地将自己看着,他想到刚才几次都从这白衣服小子剑下险险躲过,他起初还道是自己和这小子武功相当,所以几次化险为夷,这时他已经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心中登时大怒,喊道:“死小子,你竟敢把老子当成活靶子来练武功,老子这就把你打死,看你还敢不敢小瞧老子。”
秦其把剑柄甩上半空,反手一接,摇头晃脑道:“呀,居然给你发现了,看来你也不是很傻嘛。”
王老四听得怒火大烧,两手抓着铜棍,朝秦其猛扑过去。
下清峰前,秦其新练成了一套凿垣掠影剑,这是正清门五十六套剑法中较为高深的武功,其中的精妙在于“凿”和“掠”二字,“凿”意在双臂劲力需雄健强悍,有凿墙破垣之势,“掠”意在变换招式时要敏捷灵巧,便好似一掠而过的影子,攻敌于防不胜防之际,练好这套剑法需有上乘的内功根底,秦其自小便修习正清门的独门内功,论其内功功底,在同辈习武者中已少有人能与之相敌,但修练这套凿垣掠影剑仍是不足,为此其师清远传授了他三十七路沧海拳。沧海观云天,万象凝气源,这套拳法对增强内功大有益处,秦其苦练了两月后方开始练凿垣掠影剑,花了小半年终于练成。
但练成之后尚未与人比试使用,秦其苦于练成高深武功却无机会展示,十分后悔没有报名参加曲川武苍派的比武赛,这下遇见个练手的,兴致大起,奈何这王老四武功太差,至多两招凿垣掠影剑,他便招架不住。
王老四铜棍拦腰横扫而去,只见秦其收步,身子左斜轻轻松松地便已避过。王老四本来就十分恼怒秦其,这一扫使上了全力,却仍未将他打中,气得暴跳如雷,口中发狂乱吼,举了铜棍毫无章法地追着他乱打,却哪里打得中他。
这时秦其早已收剑回鞘,见着王老四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好笑:“既然他知道我拿他当靶子练武功,那我便再来练练拳脚功夫。”当下停下脚步,等王老四攻上来。
王老四举起铜棍又扑上来,见这白衣裳小子不躲不避,心下大喜,喊道:“哈哈,臭小子这下你跑步不动了啊,老子让你尝尝老子铜棍的厉害。”
铜棍已经逼近,眼见还有一寸距离便要打中秦其头顶。霎时间,秦其背部前倾,腰腹紧收,跟着右足往斜后方撤出,便如脚底生风般,整个人在瞬息之间已闪至半尺之后,这招是正清门的轻身功夫,叫做“移形换影”。不及王老四反应,秦其已欺身上前,右足一点,跟着左足在他铜棍上一蹬,借力而起,双足分点王老四右膝、左胁、胸口,最后在他肩上一踩,整个人从他头顶翻跃至其身后。
王老四犹如不知,半晌呆立原地,方才秦其在铜棍上那一蹬,只蹬得他双臂酸麻难耐,跟着在他身上三点,点得他这三处疼痛不已,全身都好似不能动弹了一样。
过了小会儿,王老四缓了过来,将手中铜棍狠摔在地,转过身,对秦其喊道:“死小子,老子认栽,要杀要剐,老子全都不怕,你休得再侮辱老子。”
秦其笑道:“喂,我什么时候侮辱你了?”
王老四怒道:“你打赢了老子,不杀老子,却让老子兜着转儿陪你练武功,这不是侮辱老子吗?”
秦其觉着奇怪:“咦,我不杀你,倒还成了我的错了?那我这就把你杀了,你说成不成?”
王老四双目圆瞪,愤愤然:“哼,快杀快杀,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世上怎会有人让别人快快杀了自己,这王老四也真是傻得出奇,秦其存心要逗一逗他,抽了剑作势就要在他头上一击,这时李景闪身而至,剑鞘一横,将长剑架住,说道:“休要胡闹。”
秦其本想瞧瞧将剑尖戳在王老四头顶上,他说话还像不像这般横,眼下被二师兄制止,只得作罢。
金二麻子和王老二两人正打得难分上下,叱喝声与兵刃撞击声混合在一起。只见金二麻子倏地双头斧向下斜扫,攻王老二左脚踝,去势甚急,王老二的虎狼双魂刀宽大沉重,一时无法变招挡敌,眼见金二麻子斧头便要砍中自己脚踝,背上惊出了一身冷汗,万分急忙之中陡生一计。“砰”的一声大响,王老二将虎狼双魂刀往地上一顿,单手抓住刀柄,右足撑地,身子斜倒,抽出左足去勾金二麻子左脚踝内侧。金二麻子“啊哟”一声,没想到这王老四竟使出一招绊脚招数,此时他下盘已然不稳,如果这时跌倒在地,岂不是送上门去王老二砍打,想到他那虎狼双魂刀,一刀砍下身子定要分成两半,心中气得直骂,脚上功夫却丝毫不敢怠慢,急忙收势运劲,但身体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十几步才立定站住。
王老二也是险些摔倒在地,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丈,见王老三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王老四丢了兵器傻站着,又是一阵怒吼:“两个吃白饭的蠢材,一点用都没有!”
金二麻子“哈哈”大笑两声,对李景、秦其说道:“多谢两位兄弟出手相助,这几个家伙平日里就晓得欺负弱小,真该好好收拾一顿。”王老三怒道:“呸呸呸,臭杀猪的金二麻子,也是老子现在动不得,等老子活动开了,看是谁收拾谁。喂,小白脸,快把你爷爷穴道解开!”此话才出,听得“咻咻”两声,两粒石子飞出,打在王老三两颊上,王老三立马“啊”地叫唤起来:“是谁!那个兔崽子敢暗算老子!”
秦其:“兔崽子口出狂言,兔崽子的爷爷看不过去,只好教训教训兔崽子。”
王老三:“好你个小白脸,老子……老子今天跟你拼了!”王老三咬牙切齿,但被李景点了穴道,半步也挪不动。
金二麻子:“喂,王老二,还打吗?”
王老二横了金二麻子一眼,心想:“本来是找这杀猪的报大哥的断腿之仇,哪晓得龟儿子今天身边带了两个帮手,看样子武功还在我之上,再继续打下去,肯定吃亏。今天只有先撤,等哪天两个小白脸走了,再来打架。”方刀一顿,对金二麻子说道:“哼,还打?你们人多势众,这场架打得倒还划算!”
秦其心想:“你们三个人,我们也是三个人,哪里来的人多势众?定是你这瘦皮猴打不过,又不肯低头认输。”一看王老二气急败坏的模样,笑道:“瘦皮猴你还真不把自己当人啊?打不过就打不过,认输的本事没有,做牲口的本事还挺大。”王老三、王老四听得此话,又竖眉横眼喝骂起来。
金二麻子知道王老二忌惮李景和秦其,又知这人擅长耍无赖,今日不论怎么打,他都是不会服气的,于是说道:“好,金二麻子从不占人便宜,等哪天约上日子,再跟你王老二单打独斗一场。”
王老二明知丢了人,仍死撑着面子说道:“打就打,就怕你这臭杀猪的不敢来。老三、老四,咱们走!”
王老三适才已被李景解开了穴道,正自活动筋骨,这时听了王老二的话,捡了铜棍,和王老四一齐跟在他身后,转眼间,三人迈着步子已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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