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博士今天也在失忆

　　毁灭日倒下了。

　　氪石矛贯穿了它的心脏，留在那里。

　　但一切都还没完。

　　它不甘心地挣扎了好一阵，地上全是它身上喷溅出的辨不清颜色的污血，死前的悲鸣如同落入大海的涟漪，好叫地球上的每个生物都知晓它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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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吗？”超人低声问。

　　明灭的火光隐约照亮了半边天，夜晚该有的寂静终于落下，只剩远远传来的机翼旋转的声音。

　　“我猜是的。”神奇女侠绕着毁灭日的尸体查看，她眉头紧锁，仿佛还有什么疑虑，“你们听到它死前的那声……呐喊吗？”

　　“近在耳边。”赫默扶了扶眼镜。医用无人机扫描完尸体的体征，象征性地亮了个绿灯，“它死了，生命体征确认消失。”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彻底松了口气。

　　“有什么问题吗？”蝙蝠侠眯起双眼，他的面罩碎了一半，披风也早被撕裂，蝙蝠洞里的管家和远程协助的神谕只能通过他右耳里剩下的设备监听这场赛后复盘。

　　“我不确定。”神奇女侠眺向隐没在黑夜中的地平线，，她呢喃道：“只是有点奇怪，我觉得它更像是在呼唤什么……”

　　超人从治疗中抬起头来，犹豫地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蝙蝠侠看向给他治疗的医生。

　　里奥思索了一下，抵着下巴，“生物本能？如果不是绝望的呐喊，那会不会是在召唤同伴？”

　　“超人？”

　　“我确定卢瑟只做出了它一个。”

　　“为什么不能只是单纯的喊叫？”

　　所有人都看向伊芙利特，女孩坐在一块碎石上，晃动着她的脚，直白地说：“死了的敌人就是最好的敌人，不是吗？所以我们现在能回家了吗？”

　　“伊芙利特——”

　　“不。”神奇女侠若有所思，“也许她是对的，也许只是我多想了……”

　　话音未落，突如其来的地震打断了她的声音。

　　轰鸣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是深处的海水被点燃了，沸腾起来，海浪不安翻卷着，冲上岸头，拍打众人的脚。

　　“地震？”蝙蝠侠扶住旁边的碎石以稳住自己。

　　“不太像。”神奇女侠的眉头高高挑起。

　　“我听到些什么——”超人似乎没注意到他浮起来了，专注地看着远处黑暗中的一点，声音放得很低，“有什么在海底下——”

　　裂开了——

　　那声音在超人耳中如同劈西瓜般清晰，他瞪大了眼睛，“什么？等下！”

　　裂缝还在变大，海里的生物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海水倒灌进那处空隙，竟也发出了瀑布般的哗哗声，同时不断有气泡冒出，炸开，造成了沸腾的假象和并不平静的海面。

　　通讯设备们纷纷尖叫起来。

　　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蝙蝠侠重新紧张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紧张，他冲神奇女侠咆哮了些什么，惹得女战士也面容紧绷，他们转向超人，向他求证刚刚得知的新消息是否属实。

　　里奥没有注意去听他们在说什么，他沉浸在和干员们的神经连接中，连带莱茵生命三人组都陷入了不同程度的安静之中。

　　直到有人喊他无果，用力抓紧他的胳膊，“医生！！”

　　“嘿！”伊芙利特跳了下来，护在他的身前，对蝙蝠侠喷出一点火星，“轻点！”

　　蝙蝠侠对此无动于衷，只顾着对里奥咆哮，地面震动的越来越频繁了，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我们该走了，你还在发什么呆？”

　　里奥趔趄了一下，很快就被对方扶住，他凑近了蝙蝠侠，说出的话令人不安。
　　他说：“你们先走！”

　　蝙蝠侠收紧抓着他胳膊的力道，“你们呢？”

　　“我们找到了之前失踪的同伴，”里奥快速解释道：“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必须立马赶过去。”

　　超人已经不知道赶去哪个方向救助群众了。

　　神奇女侠不得不插入他们的谈话，“毁灭日的尸体怎么办？”

　　里奥反应过来，冲她坚决道：“必须焚毁！烧得一点不剩！”他转向蝙蝠侠，“宿主的死并不会让源石消失，反而会让它堆积在尸体里，不断汲取能量，直到爆炸——它就是靠这样传染其他人的。”

　　蝙蝠侠点头道：“我知道了。”

　　里奥看向他们还没放开的手，低声说：“我会再联系你的。”

　　蝙蝠侠没有多说什么，塞给他一个新的通讯器，“确保尽快。”

　　里奥不合时宜的幽默又冒了出来，他说：“给朋友塞定位器是你们哥谭的什么习俗吗？”

　　蝙蝠侠面无表情，“这不是定位器。”

　　里奥眨了眨眼，笑了一下，“所以我们是朋友？”

　　蝙蝠侠没有否定这个，但也没有肯定。
　　“只是为了保持联系。”
　　“我知道了。”里奥收好通讯器，“只是开个玩笑。”

　　神奇女侠用真言套索捆着毁灭日的尸体走过来，“你们说完了吗？”

　　里奥后退了一步，正好躲过一条新诞生的裂缝，他看向对面的两人，“这个无人岛快撑不住了，你们最好尽快离开。”

　　蝙蝠机已经在上方等着了。

　　蝙蝠侠跳进驾驶座，神奇女侠紧随其后，毁灭日上来时整个机身都往下沉了一寸。

　　「她们不上来吗？」神谕的声音重新从扩音器里传出来，带着不明显的担忧。今晚实在是过得过于刺激了。「我们可以送她们去。我相信蝙蝠机还能再搭四个人。」

　　“太晚了，岛已经沉了。”神奇女侠低声说。

　　蝙蝠侠也看到了。

　　暗潮涌动。

　　原本就经受了非人打击的无人岛很快就像一块威化饼干般四分五裂，浪潮打得太高了，高到蝙蝠侠开始担心哥谭会不会被淹没，他不得不升高了飞行，转眼就不见了那四个人的身影。

　　代替她们出现的，是一条巨大的鲸鱼尾巴。

　　蝙蝠侠听到了来自神谕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她简单问候了一句上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鲸鱼出现在浅滩？！」

　　像是听到了他们说的话，那个比寻常鲸鱼更大的生物发出了一声幽空的鸣叫，她的声音美得如同海底的精灵，海水被甩落时折射出周围城市里的霓虹灯光，短暂地照亮了附近的景象——无人岛彻底消失了，一道庞大的身躯在海面之下若隐若现，直至消失。

　　蝙蝠侠注意到鲸尾同样扫过了蝙蝠机的机翼一角，却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他在黑暗中喃喃自语：“她根本没有出现在浅滩——那只是个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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