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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2)
逆光而行的戚澜缓步的步入顾春堂,身后的晨光勾了出她纤柔的身姿。
褪去过往的浮华,一身素净的戚澜幻若不染尘埃的仙子。
两手抓着帕子的戚芳菲,一双手都在剧烈的颤抖,有恼之没死的愤恨,也有心虚的恐惧。
李梅一双眼睛顷刻布上红丝,她的手也在袖口里暗暗的攥成了拳:怎么可能!
顾春堂里死一般的沉静。
戚澜没有见礼,旁若无人的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目光微挑,与李梅一双狠戾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戚澜的眸子里,平淡无波,更像是一种上位者对蝼蚁的无视。
纵使李梅在将军府当家做主了数年,戚澜在她的股掌之中被玩弄了数年,可是此时此刻,李梅却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
而这份害怕,紧紧只是一个眼神。
李梅快速的在这场对视中败下阵来,目光下垂,强行的在嘴边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澜儿终于康健了,这些日子,我和你三妹妹一直寝食难安,日日挂心你的病情,如今见你恢复了,心下也就稍安了。
这不,我刚才还让蓉姑去请大夫呢。”
李梅瞄了一眼戚澜,那双眼睛依旧全无波澜的看着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更强了几分,“澜儿可还有什么不适?”
戚澜单手支颐,依旧静默的看着李梅。
这样的气氛,让心性难平的戚芳菲更加的浮躁不安,从最初的惊恐中,最为快速的转为一种漫无边际的恨,“二姐姐这是作甚?难不成这几日病的耳朵都不灵光了吗?
娘在和你说话呢,你既不见礼,又不回话,怎的倒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戚澜的嘴角浮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目光落在戚芳菲的脸上,戚芳菲顿然局促不安起来:戚澜何时有了这样犀利的眼神?
“你笑什么笑?我看你是病傻了吧。”
戚澜目光骤然转冷,声音平淡中却带着狠戾,“知秋,掌嘴。”
“啪!”
戚芳菲一手捂着脸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另一侧的脸颊又被知秋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戚芳菲两只手捂着脸,眼神惊恐过后,便是发狂一般的愤怒。
就连反应过来的李梅,从软榻上跳起来,也没来得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戚芳菲被知秋结结实实的打了两个耳刮子。
“你一个狗奴才竟然敢打我!”
戚芳菲从小到大也没有被人这样下过脸,如同一条疯狗一般的向知秋从了过去,就要还手。
知秋向后退了一步,戚芳菲高举的手却被禁锢在半空中。
戚澜攥着戚芳菲的手腕,眼底尽是嘲讽,嘴角的笑容明显,口气带着轻蔑,“不过一个庶出,我想打便打了,若是心有不甘,可以让李氏也给你一瓶断肠散,重新投胎,做个受宠的女儿,顺便祈祷,别再落到我的手中。”
戚芳菲试图挣开戚澜的禁锢,却根本撼不动半分:戚澜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了?
李梅听到“断肠散”几个字的时候,脸色瞬间煞白,外表虽强忍着镇定,可是心脏却不受控制的狂跳个不停。
戚澜的目光落在李梅的眼睛上,李梅惊出一身的冷汗,扯着扭曲的嘴角,“澜儿,怎么大病刚初愈,就动这么大的邪火啊?
你妹妹的语气是不好了些,回头我教训她便是了,犯不着气坏了身子。”
李梅说着,瞪了一眼眼睛通红的戚芳菲,“你姐姐大病初愈,躺了这么多日子,心情不好总是难免的,你做妹妹的,应当多加礼让,怎么好随便发脾气,伤了姐妹的情谊。”
戚澜冷笑的看了李梅一眼,这个女人口齿倒是伶俐,听着是在劝和,可是这随便乱发脾气,伤了姐妹情谊的帽子还不忘扣在她的头上。
“可是娘,明明是她无礼在先。”戚芳菲的手指指着戚澜,一脸的不甘,全无戚澜生病前,虚伪献媚的嘴脸。
“闭嘴。”李梅的口吻中带着压抑的愤怒。
戚芳菲很少看到李梅如此,错愕之余,眼里满是委屈。
李梅现在哪里顾得上戚芳菲的这点儿委屈,整个人浑身都绷紧了弦,今天的戚澜给的她的感觉,浑身都散发着危险。
“澜儿,你要是不开心就尽管发脾气,只要你心里舒服就好,千万别把自己憋坏了。”李梅详装叹了一口气,“三皇子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不过这件事也不能着急,总要等你爹回来,才可能有办法,你说呢?”
戚澜重新坐回椅子上,就那样随意的坐着,却能让整个顾春堂都好事笼罩在寒冰之中,气氛格外的压抑,李梅半晌都没敢坐下。
戚澜抚弄着自己的指甲,目光落在自己白嫩的指尖上,“我今天的心情很好,因为,某些我再也不想看到的人,很快就要在我的眼前消失了。”
戚澜微微侧头,挑起的眸子落在李梅的身上,李梅整个人没由来的一抖,手在袖子里,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后牙槽暗咬,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弄。
“来人啊。”
戚澜的声音不大,不像是在发号命令,就如同在随意的说着什么闲话。
可就是这么几个字,从门外就瞬间涌进了二十号的护卫。
戚芳菲看的如同在梦里。
李梅不好的预感更浓,却依旧无法判断出,戚澜到底要做什么。
还未等李梅开口,戚澜就又不咸不淡的道,“把李梅给我绑了,先给她钉进柴房的棺材里去。”
“你怎么敢……”戚芳菲的刚朝着戚澜冲上一步,就被一个护卫用刀架上了脖子。
戚芳菲好看的脸蛋立刻花容失色,整个像是被点了穴位,一动不敢动。
而就是这么眨眼之间,李梅就已经被两个护卫用绳子捆了个结识。
一向淡定的李梅,即便刚才还在强装淡定的李梅,此时此刻也也脸色惨白,所有的沉稳都消散殆尽,带着几分歇斯底里,“戚澜,你这是目无尊长,无法无天,你马上给我松开,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否则,别怪我请家法,就算是你父亲回来了,也定不会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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