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之西

　　我梦到我追着那团光，我想，快一点，再快一点。我伸手去靠近那团光的时候，烫的吃疼。
　　好烫，好痛。
　　我醒来的时候，外面闪电与雷声大作，春雨正淅淅沥沥地落下。冷风倒灌进来，背上汗湿的睡衣涔涔发凉。
　　快天亮了吧。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昨晚的作业有点多，我英语没动笔，所以早到了一点忙着补英语作业。
　　“宇哥，借你数学作业给我‘参考’一下呗。”
　　是杜溪过来找谢宇，我扬了扬嘴角。
　　转过头的时候，谢宇正用一种‘求我就给你’的眼神看着杜溪。
　　······
　　“世界第一帅、第一牛逼、无人能及的数学小王子，宇哥，求你了，大发慈悲，借我抄抄作业吧！”
　　这熟练地拍马屁技巧，叹为观止。
　　我深吸一口气。
　　冷静下来转过身继续补我的英语作业。

　　抄作业本就是最常见的事。不会做的不想做，会做的乐得给别人抄。
　　大规模翻车也有过几次，有一次是因为所有人都把答案B抄成了13。
　　那天班主任在上面做教育，我憋笑憋得很难受。
　　我向来觉得抄作业不是那么好，但也无可厚非。对我自己来说，空着的作业还会提醒我去做，抄完的作业就像是在骗自己说：我都做完了。
　　咳咳，所以我经常因为没交作业被老师批评。

　　谢宇探个头过来看我补作业。
　　“不考虑参考一下我的？”
　　我心底翻了个白眼，就您那英语水平。
　　“不用了，你留着造福他人吧。”
　　“别介啊，姐，他们都不抄我的英语。”
　　“·······”你心里没点数吗？
　　“话说回来姐，做你同桌之前我都不知道你这么爱学习的。”
　　我笔下一顿，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说：
　　“做你同桌之前我都不知道你脸皮这么厚的。”
　　谢宇委委屈屈地不理我了。

　　七点半的早自习，班主任大概七点二十就会到。七点十分的时候大家陆陆续续收起了自己的作业，稍微胆大一点的改在桌肚里继续抄。
　　班主任进门的一瞬间全班安静了下来。
　　班主任的眼睛有轻微的散光，看人的时候就像在看其他地方，防不胜防。我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的时候，直觉上班主任正在看我。
　　她一边说着：“怎么这么安静，都在做亏心事吗？”一边径直走到我桌前，拎起我手下的英语作业。
　　发现只有一本作业，又探进我桌肚检查了一下。
　　“我还以为在抄作业呢，是在补昨晚的作业？”班主任看向我的时候，眼睛好像看向我耳侧的远处。我收回想要探究她散光偏差的眼神，嗯了一声。
　　“没抄作业值得表扬，但是最好还是不要拖到早上来补，毕竟按时按量完成当天的作业是学生的本分。”
　　她抬起眼环视了全班一圈。
　　“班长，今天早晨有抄作业的同学吗？”
　　陈西楼的目光从手里的语文书上挪开，投向这里。
　　“没有。”
　　眼神笃定。
　　班主任脸色变换了一下，大概是陈西楼的语气像极了之前每一次杜溪也撒谎说没有的样子。
　　“没有就好。”
　　我不知道她散光的眼神又落在了哪里，短暂的沉默之后她督促我们开始早读。一整翻书声过后，教室里想起了稀稀落落读课文的声响。我收起英语作业，它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卧槽，诺姐，还好你没抄我的，要不然就凉了。”谢宇凑过来说。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我要是抄作业就不会这么迟钝地被抓包了。”
　　“那倒也是。”
　　我翻出语文书背课文，谢宇换了目标聊天去了。

　　早自习下课的时候应数学老师要求将桌子左右挪开，准备小考。四下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唉声。
　　数学老师常常利用相连的两节课进行突击小考，还常常不在教室监考，说是为了考察我们的自觉性。有胆大在课桌下肆无忌惮地传小纸条对答案，撞上老师突击抽查总是能及时收手不被抓包。
　　我一道道地过着题，很快响起了第一节课下课铃声。杜溪从座位上起来去开水房接水，接完出去溜达了一会。
　　杜溪回教室的时候还没响起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声，她和身边人自然地唠嗑起来，杜溪身边一圈不少人自然而然的凑起了热闹，有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陈西楼的声音隔着半个教室传过来。
　　“在考试呢。”
　　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一停。
　　杜溪头也不抬地回了句：“下课呢。”
　　直到上课铃响起来，杜溪才收了声。
　　我支棱着胳膊，对着面前的解答题发了好一会的呆。
　　试卷突然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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