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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第 19 章
屋外大雨倾盆,一出门赵清和就后悔了。
来的时候满腹的好心情,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她身上还穿着彭树野的衣服,纯棉的质地,柔软又贴肤。
就像平日里的他,无时无刻地关心关怀,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夺命连环call。
赵清和失笑,自己还是免不了俗,被他的一举一动感染,甚至动摇了初心。
正望着雨幕深思,身后的门被人推开,彭树野追了出来。
“你要去哪儿?”
他轻吐着气,胸口起伏不定,问:“大下雨天的……你是准备又淋一场雨把自己折腾死是不是?”
赵清和收回目光,眼底不屑地嘲讽说:“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话毕,想起刚才在里头被人阴阳怪气地骂小三,故而怒道:“……我的事不用你多管。”
明明来时都还好好的,彭树野没想到这个女人翻脸不认人的时候,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给。
玻璃窗内探出几颗脑袋瓜,大家伙似乎都好奇——能把咱们彭小爷拿捏得死死的,这个赵清和确实是个人物。
时下,彭树野被人围观,自是觉得面上无光。
可是相比起被赵清和冷落,丢脸就丢脸吧,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丢脸了。
“好,我不管你……你想去哪儿,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暗哑,眉宇微蹙郑重道:“外头风大雨大,你当心些……万一真的感冒了……”
赵清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特烦他这副讨好的模样。
卑躬屈膝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彭树野,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她重申了一遍,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说过了,不要管我。”
赵清和扔下这句话转身便走,不想手腕被他一把抓住。
彭树野压制住怒火,寒着面孔从牙缝里吐出字句:“放心,把你平安送到家,我就走。”
他知道这会儿她正在气头上,换做是往日,不管她有什么要求,他都会第一时间答应。
可是这地方毕竟不比市区,郊外人少车流更少。
别说是下雨天,就连平时也见不到几个人影。
他是担心她一个人走了会出事,不管多生气,都不能让她独自一人离开。
这些缘由没时间与赵清和解释清楚。
时下,赵清和想当然地以为他又在耍什么花样,轻轻挣了挣,发现手腕被攥得更紧了。
“彭树野,你是不是犯/贱?”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惊了,又道:“我和你说过没有,我是有男朋友的。”
话一出口,全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嘈杂的雨声盖过了他心脏跳动的声响,彭树野耳朵里反复响起的,只有那三个字。
男朋友。
男朋友——男朋友——
彭树野扯了扯嘴角,不由苦笑。
要是现在有一面镜子,他真想看看自己狼狈成什么模样。
他伸手抹了把脸,用几秒钟消化完这个话题。
事后又不以为意地,放低了姿态给她建议说:“没关系……当备胎也行,你可以喜欢我吗?”
不知过了多久,雨声渐止。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玻璃窗内探头探脑的身影早就不知去向。
偶有微风吹来,空气里带着泥土的潮腥。
气温降了好几度,赵清和不觉感到几分寒意。
她轻皱着眉打了个寒颤,这一小小举动还是叫彭树野捕捉到了。
他低声说:“上车吧,外头风大。”说着,牵起她的手往停车场走。
赵清和一步未动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
彭树野扭过头,发觉不对劲。
“怎么了?”他蓦地开口,顿了顿旋即又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赵清和摇头,言语直白地反问他:“彭树野,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四目相对时,他的眼底划过一丝赧然。
彭树野耳根有点红,不太自然地撇开目光,“你知道的。”
他说这话时模样有点好笑,没了往常那副嚣张的气焰,闷声闷气地,倒像个孩子。
赵清和故意逗他,“可是刚才有人说我插足了你跟那个程小惠的感情,还拐弯抹角地指责我是小三……这件事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
彭树野一怔,张了张嘴辩驳说:“……那是假的,我跟程小惠就是普通朋友,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你、你不会相信这么无聊的话吧?”
“我为什么不相信?”赵清和笑道:“……他们私底下都叫你‘海王’,可见你平日里女朋友也没少交,是不是?”
彭树野皱眉,抿了抿嘴不甘心地:“你要是愿意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言毕沉默数秒,忽而仰起头,唇角微翘,神态来了一个百八十度大转变。
“赵清和,你吃醋了?”他隔了片刻,反应过来她的话是怎么回事,紧追不舍地问道:“你开始在意我的了,是不是?”
赵清和不出声,低垂着眸似在沉思。
“不说话我就当你承认了。”彭树野见机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弯腰对上了她的目光,让她无处躲避。
她的手腕轻轻地捏在他的手心里,肌肤光滑细腻带着凉意,他嗓音沉沉:“承认吧,你已经开始喜欢我了……”
赵清和分了点心思,抬头和他对视,朝他淡声道:“你傻乐什么。”
停了两秒,半真半假地补充:“我是个麻烦,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好对付……”
彭树野心下微喜,哪儿管得了她说什么,将人往自己身前一带,结结实实地搂在怀里。
胸腔一阵起伏,暗哑道,“可是怎么办……我就喜欢解决麻烦。”
*
转眼时间来到九月。
蒙城步入深秋,连日来气温骤降好几度。
赵清和的实习期顺利度过,终于成为熠星的正式员工。
发工资的隔天,她约了范穗出来吃饭庆祝。
自从上回休假回来后,范穗被工作缠身,忙得焦头烂额。
算算日子,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下午工作结束,赵清和照常收拾包包准备回家。
兜里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是彭树野的来电。
望着屏幕上跳跃着的名字,赵清和无意识地弯起唇角。
电话接通,他的嗓音出奇得清润,叫人听来不觉悦耳。
“你下班了吗?我现在过来接你?”
连日来彭树野每天一束鲜花送到办公室,快递员指名点姓地要赵清和亲自签收。
一时间,公司上下都知道她交了男朋友,还是个懂浪漫的人。
这不,今天周五,彭树野提前买来了食材,说要好好露一手。
赵清和握着话筒走进电梯,轻声细语地回说:“晚上我约了范穗一块儿吃饭,不能尝你的手艺了。”
电话那头安静下来,她喂了好几声,以为彭树野闹脾气了,哄道:“明天就是周末了,接下来两天都陪你。”
彭树野倒不是气,而是觉得这个点才想到和自己说,感觉到备受冷落,又问:“你们几点结束,要不要我开车接你?”
她看着轿厢上的数字,心间微暖,“不用了……也不远,我自己回来就是了。”
临挂断前,又吩咐他:“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落日余晖,夜幕降临。
晚高峰时间点,出租车在主干道上堵了半个多钟头。
赵清和姗姗来迟时,餐厅里亮起明灯,范穗坐在包厢里,正捧着菜单研究该点些什么。
“真是叫人好等……”抬起头,范穗目光凌厉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捕捉到不寻常后笑着问:“一个人过来的?彭树野舍得放你出来?”
赵清和放下包,盯着她手里的菜单,顾左右而言他:“都点了什么,让我看看。”
范穗不依,虚晃了一下,追问说:“你还没回答我呢……就这么和那个彭树野在一起了?”
见瞒不过,赵清和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了,又把那日发生的事囫囵说了一遍。
范穗听完,啧啧叹道:“他对你……还真是用尽了心思。”
赵清和端起一旁的茶水,轻抿了口,看着她皱眉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服务生敲门走进包厢,两人匆匆点完餐,等外人走开了,范穗直言:“……还有一件事我比较好奇,你和彭树野原来就认识是吗?”
她感到百思不解,陡然升出个念头,问:“他……该不会很久以前就已经喜欢你了吧?”
赵清和手撑着下巴深思不语,末了只觉得她的想法过于荒唐。
“言归正传……”她转移话题,紧追不舍地问:“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包厢外头对出去的窗口亮起路灯,昏黄的光线透过玻璃窗倒映在桌前。
屋内光影昏暗,范穗看着眼前的人,眉目清淡,黑发红唇,清澈的眸子波光潋滟。
美得那么不真实,就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别说是男人,就连她看了也不由心动。
“还记得我第一次陪去看房子时,碰到彭树野的情景吗?”说到这,范穗勾起笑,咧嘴道:“……他和我打了个赌。”
“赌?”赵清和眨眼感到不解,“赌什么?”
“当然是赌你啊……”
“对你……”范穗一字一句:“他是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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