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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守呗
鸣瓢秋人抵达得不算太晚。距离犯人就缚,仅过去了大约十分钟。
自称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报案时,带着发信器前去追踪犯人的江户川少年尚未赶到目的地,而井中的神探先一步寻到了犯人的杀意真身。
通过与其对质获取的线索,井户端方面确定下犯人的藏匿之处,少年侦探团徽章信号的大致方向亦成为佐证,外务官便调整前进方向,直奔偏僻仓库而去。
仓库现场。
右脸被疤痕覆盖的男人站在门外,怀里抱着年幼的女童。
追踪犯人至此的米花町少年亦平安站在一旁。
鸣瓢秋人关上驾驶席的车门,走到富久田保津面前。
警官看向被绑架的女孩。
孩童仍在睡梦中安眠,被父亲蓝色的外套包裹着,一动不动的乖巧样子竟让人一时无法确定她的安否。
又或是鸣瓢身为亲近的熟人,关心则乱影响了判断力。
只好为断定事实出声询问。
“安娜还好吗?”
“嗯。”
“……怎么看丢的?”
“去接她的路上遇到红绿灯故障,迟了四分钟。”
被父亲宽大的手掌抚了抚脑袋,女童才慢悠悠地颤了颤睫毛,将脖子往裹在身上的外套衣领中缩了缩。
鸣瓢见状可算松了口气。
又问富久田:“你车呢?”
“在917米外抛锚了。”
当事人几乎可以算得上无辜地回答道。
祸不单行至此,才导致了犯人成功将小安娜从保育所拐走。
鸣瓢无奈地按了按额头,也不知道对此能说什么,只好反手指指自己开来的车辆。
“你先带安娜上去等着。”
“谢了。”
富久田接下好意,抱着女儿与鸣瓢擦肩而过。
坐在副驾驶席与鸣瓢一道前来的青年帮忙拉开后座的门,送富久田父女坐进去,才不紧不慢地跟了过来。
“呐,叔叔是警官先生?”
等候在一旁的小侦探不甘寂寞一般出声。
鸣瓢低下头,挑眉看了他一眼。
“哦……你就是那个跟踪犯人的虎胆少年。”
“看到小妹妹有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管嘛!”
少年侦探习以为常,厚着脸皮争辩。
“那也不能自己涉险!”
鸣瓢按了一把少年的脑袋。
虽然有故意睁大眼睛,企图萌混过关嫌疑,但这人小鬼大的男孩显然的确是出于正义感才擅自行动。
即便他的行动不值得鼓励,但也不是该批判的。
中年警官一边掏出配枪一边嘟囔:“真是,最近的小家伙都是怎么回事……”
“啊,警官先生,犯人在大厅里,已经被制伏了。”江户川柯南提醒。
鸣瓢警官向小侦探摆了摆手表示明白,仍握着枪,谨慎进入仓库。
依言找到了用麻绳捆好,一只耳朵上还扎着针锥的连环杀人犯。
*
江户川柯南站在外头,不久后等到负责押解犯人的车辆和警员抵达。鉴识科的人员尚未出现踪影,看来还在后头。
以这次事情的严重性和自己的参与度来说,肯定是要同行到警视厅做笔录的。少年侦探十分熟悉这一套,安静等候警官们的行动。
*
路口尽头的拐角处。
逃课前来的少女茫然眺望停满警方车辆的现场,不明白怎么会有个小学生站在门口。
“情况好像比预期得还要复杂呢?”
因为自己想逃课而怂恿别人一起的少年若有所思。
“不过看样子是平安解决了,小安娜也安然无恙。”
“那就好……”
鸣瓢椋松了口气。
她并不是为了逞英雄才来的,仅仅只是得知熟识的孩子最终平安就已足够,也没有打算上前与正在工作的警官父亲打招呼。
少女虽贴心,同行的少年却不是个省油灯。
武装警员押着杀人犯走出仓库,
与鸣瓢秋人一同前来的红发青年协助控制了犯人,等到后续警方到场,紧随鸣瓢离开仓库。
少年眼尖地看见在一群黑衣警官之中穿着浅色外衣的青年,兴高采烈地上前去。
“喂~~”
“啊,我说你……等下啦!”
故意不读空气的同行者已经吆喝着走了过去,鸣瓢椋只好迈开步,跟随上前。
少年喊出自己起的绰号:“织田作!”
红发青年闻声转过看过来,平平淡淡地“哦”了一声,点头示意:
“太宰。”
好像对眼前的朋友出现在这里不感兴趣,又或许是不觉意外。
“太!宰!”
被丢在后头的少女气冲冲地喊。
“椋?”听到女儿声音的鸣瓢警官回头一看,“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找到的……嘶。”
目光触及正与自己带的新人同事套近乎的少年,鸣瓢秋人皱着眉头,露骨地发出牙疼之声。
“啧,又是你小子……”
“别这么讨厌我嘛,鸣瓢先生~”名为太宰的少年满脸滑头的笑容,“我和椋同学也很担心安娜酱啊!”
这小子的表演总是过于矫作,仿佛以此掩盖内里。
“别跟我来这套,小心我把你当妨碍公务论处。”
鸣瓢看不透其中究竟有几分假意,亦不否认其表现出的真心,最终嫌弃地摆摆手,让他们要聊天上一边儿聊去。
“——还有,带椋逃课这事儿改天再和你算!”
“哎呀呀。”
太宰治摊手,“鸣瓢先生还是这么不留情面呢。”
肖似父亲的少女斜了他一眼。
“还不是你说不听,尽搞出恐怖的事情!”
说完小跑着走开,征求父亲的许可后,前往警官的公务车旁与后座摇下车窗的男人交谈,关心被绑架的女孩。
为太宰治留出了和朋友闲谈的空间。
“所以织田作,你还是决定接受‘仓’的邀请了?”
太宰问。
“是啊。”
织田作之助依旧平淡应声。
大概在这名青年看来,这件事没什么值得多解释的。
“两年前拒绝了招揽的你事到如今会答应下来,是因为这次连环杀人案吧。”
也不必他来解释,过分聪明的友人自顾自地进行了推断。
“犯人连续绑架孩童,杀害后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制成标本,并拍摄照片上传到了特殊网站。受害儿童的年龄由9岁开始递减……你收养的那些孩子刚好全都在这个范围内。”
“嗯。”
被叫着“织田作”为绰号的青年随意地略作补充说明。
“幸介9岁,咲乐4岁。”
太宰道:“那也难怪你会来帮忙抓凶手了。”
“不是我抓到的。”织田作更正道,“我们到达时,犯人已经被女孩儿的父亲制伏了。”
太宰将目光投射出去,落在鸣瓢的车后座中,正与椋说话的男人身上。
“是富久田先生啊……”
“有什么问题?”
“我其实有点看不透那个人啦!”太宰治又摆出了作戏般的态度,抑扬顿挫地苦恼,“大概是因为他头上那个洞的关系吧?令人搞不懂呢!”
“什么不懂?”
耿直青年不知吐槽为何物,配合地捧起了哏,虽然他大概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捧场。
“就是犯人啦。”太宰叹道,“犯人居然还活着?又或者说,果然还活着?以富久田先生而言,到底导致哪种结果才是‘人之常情’呢?”
“要不去问一问?”织田作建议。
“我问过。”太宰速答,“然后被推荐说‘你不如也开个洞?凉爽的风吹过时世界会很清净’。”
“…………”
听到这句话,即使是织田作之助也不禁哑然。
数秒的沉默后,红发青年接着问:“那你呢?”
“‘看起来就很痛,我就免了吧。’”
曾是自杀志愿者的少年冷静答道。
>>
深夜时分。
处理完案件的凶案女警回到家中,停好车辆。
用钥匙开门进入屋内,循着声响准确地找到起居室。
布置温馨平常的房间里,电视屏幕中正重复播放风格可爱、色彩鲜艳的幼儿教育动画,音量早已调小。
背对门口的沙发上,相比日本人均,过分高大的男人在沙发背上方露出了小半截身体。
女主人脱掉鞋跟会发出声响的外用鞋,踩着柔软的棉拖踏过浅色的木地板,绕到沙发正面。
水蓝发色的男人坐没坐相,歪歪扭扭地,双腿几乎要滑到茶几下面去,却将怀里盖着毛毯的小女孩搂得好好的。
3岁的小女孩傍晚时曾经醒来,吃过晚饭,和爸爸一起消耗因白天睡着积攒的过剩精力,直到半夜才又睡着。
本堂町小春从桌上拿起遥控器,按下电源键。
在归来的夜色宁静中,用食指戳向看似与女儿一同睡着的男人的额头。
富久田保津睁开眼,连忙用搂着女儿另一侧的手抓住朝自己脑袋伸来的手腕。
“哎……你该不是打算戳我的洞吧?”
他放轻声音小声说,倒映在妻子瞳孔中的那张端正寻常的脸上,带着些许讨饶之意。
“怎么会,我又看不见你的洞。”
本堂町说着,带着挂在腕上的手一起继续推动小臂,将食指轻轻落在男人额头的正中间。
她用与丈夫一样的音量,轻柔地责备道:“说了多少次,不要在起居室睡。”
“好好好。”
富久田抱着孩子,轻手轻脚从沙发起身。
3岁的女孩靠着父亲,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眼缝。
“唔……妈妈?”
“嗯。”
母亲抬起手,温柔地理了理女儿鬓角睡乱的发丝。
“晚安,安娜。”
小女孩贴着母亲的手心蹭了蹭脸颊,安心地重回梦乡。
*
梦境之井。井中之梦。
随着杀人犯被捕,残忍外道的展览馆轰然崩塌。
幸免于凝固为标本的蝴蝶振翅飞舞,扑向天海一色的青空。
小女孩睁开眼睛。
她的眼眸继承自父亲,颜色却更加鲜亮一些,盛着孩童纯真明亮的光,忽闪忽闪地眨巴着,微微歪过脑袋。
“Kiki(木记)阿姨……?”
“呱呱。不对哦。”
戴着巨大青蛙头套的少女在女孩面前蹲下来,长长的黑发垂落在地上。
“我是Kaeru(佳爱琉)。”
“卡艾鲁?”
“你的名字是?”
“Anna(安娜)!”
“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Anna。”
>>
你是爱丽丝的洞穴(Ana)。你是纯洁的稚童。你是平凡的小女孩。
请你成为飞鸟的引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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