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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非常不幸的是,卷云星上的气候非常丶非常的热,比二水星的还要热。星球表面荒芜到不像个观光星球,而且空气很乾燥。办理入境手续的时候海关人员不知为何眼神古怪而困惑地看着他们。
只在外面徒步了十分钟,段烛隐就爽快地把上衣脱了打赤膊,这段路程他们别说人了,连半个建筑物都没瞧见,也没有任何动植物存在的痕迹,放眼望去只有一大片平坦的白色透明岩漠,路星沉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可不是一个观光星球该有的样子。
「现在我们知道韩家为什麽那麽肯定自己确实翻遍了整个星球了。」段烛隐不无讽刺地说:「因为这里根本什麽都没有。」
路星沉停下脚步,开始查看光脑,而段烛隐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说真的,他们真的确定自己的情报来源没有出错吗?那麽一个小喽罗知道的资讯谁能保障可信度?」
「呃,」路星沉头也不抬,「我感觉你好像不是为了假期被打断而生气,是为了什麽?」
「我是为了被韩沅妃那个女人命令丶指派任务而生气!」段烛隐气呼呼地说:「你干嘛答应她?」
路星沉顾左右而言他,「我没想到你们感情居然这麽差。」
「我们没有感情。」段烛隐反驳,展现了自己不合时宜的执着,「所以为什麽听她的?我才是你的长官吧?」
路星沉想了想,「因为这件事虽然不是我们的错,但我们还是理亏。再说了我实在无法放过拐卖犯罪,你也是吧?」
段烛隐因为副官一口一个的我们而感到心气顺了点,他假装很勉强,「好吧,算你有理。」
路星沉没管他说了什麽,「这星球上惟一的生命反应只有两处,一个是海关那边。」
「另一个呢?」
他往下指了指,「我们。」
段烛隐觉得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拐卖集团潜伏在海关那里吗?」
「只是有这个可能。」路星沉客观地说。
他们决定原地休息一会儿,连续三个晚上没睡好让两人眼底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精神绷紧到一定程度了。路星沉从行李中找出一个简易住所,三两下搭建好,打算就这麽将就一下。
说是简易住所就真的很简易,仅保证了四面不通风且上方有顶,空间也很狭小。路星沉和段烛隐两个人躺在一块就满了。
「……好挤。」段烛隐瞪着上方的天花板说。
「因为是军用的。」
段烛隐翻了个身,手掌撑在耳边,侧躺着脸朝向路星沉,「你就不好奇我和韩沅妃的关系为啥那麽差吗?」
「不好奇。」路星沉冷淡地回应。
段烛隐看着他安稳闭着眼的脸庞,伸手捏住了路星沉的鼻子。
路星沉才刚准备张开嘴巴,就被段烛隐眼疾手快地摀住了,他憋了一会儿,猛然用力扯开段烛隐的手。
「你今年贵庚?」他不爽地嘲讽。
「我今年三岁。」段烛隐笑嘻嘻地说:「好嘛好嘛别生气,说完这个就让你睡。」
「……」
「你倒是说啊。」
段烛隐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我想了想,发现我其实和她没甚麽过节,就只是单纯的相性不合…我受不了她高岭之花一样规矩的无趣生活,她看不惯我风流又任性的人生处事……说到底就是这样。」
路星沉换了个姿势,也侧躺着面对面对着段烛隐的脸,他们呼吸相闻。
「你喜欢她?」路星沉随口问。
「我对AA恋没兴趣,而且她也不是我的菜。」段烛隐没好气地说。
「嗯。」路星沉翻身背向他,棉被一拉蒙住了脸,声音含含糊糊地从被子里传出来:「你的菜是魏和……」
几个呼吸的时间,路星沉就彻底睡着了。段烛隐则盯了他的後脑勺好一会才闭上眼睛。
卷云星上没有日夜之分,它的光源并非源於某个燃烧的恒星,而是它自己本身。前面曾说过,卷云星有一个透明的外壳,而那外壳最深处裹着一颗滚滚沸腾的岩浆球。当他们走在透明白的外壳上时,恍然有一种在火上起舞的紧张感。
路星沉觉得很新奇。他拿脚後跟敲了敲白色的大地,清脆的声响咚咚咚地串起。
「现在怎麽办?」他两手插在口袋里,姿态闲散地问他的长官。经过充分休息,两人现在都是神采奕奕。
「去海关处调查看看吗?」
「不。」段烛隐正忙着打开他的通讯录,此时头也不抬地回应:「如果海关有问题的话,韩沅妃早就发现了。」
「他们可能只是没有时间。」路星沉客观地分析道:「事实上,我们找到那个女omega的时候距离她失踪才过了36个小时。」
「你没听到他们承认的吗?这是一场钓鱼执法,他们早有准备。」
「她并没有承认。」路星沉提醒他,「而且这不可能是有预谋的,韩家不会让那种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小姑娘来执行任务,他们还没有卑劣到这种程度,顶多是在发现她失踪後顺手调查追踪了一下而已。」
段烛隐不甘不愿地啧了一声,「算你有理。」
路星沉平静地瞧着他,「你真的很讨厌韩沅妃……而且也太不冷静了,为什麽?这可不像你做任务的状态。」
段烛隐顿了一下,他揉了揉鼻子。「那个女人的信息素弄得我很烦躁。反正有你在,我暂时不强迫自己冷静也没关系。」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而且,你好像不大喜欢我那种过於摒除冗杂情感的样子。」
路星沉偏了偏头,「有吗?」
「有啊。」段烛隐又重新翻起了通讯录,「每次战斗状态的时候你都显得很冷淡,毕恭毕敬的。」
「那是下属对长官应有的分寸礼仪吧。」路星沉说:「而且我不讨厌少将指挥时的模样哦,我觉得你还蛮帅气的。」
「什——」
段烛隐猛地退开一步,他瞪着自己的副官,脸红了,偏生对方好像什麽也没察觉似地靠过来。
「你在找谁的联络方式吗?」
「啊……对。」段烛隐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打算找夏佐查一下这里的海关。」
说着他便拨了出去,对面在忙音的第三声接了起来,「……少将,现在可是凌晨四点哦?」
段烛隐没有丝毫同情心凉凉地说:「有任务,快起来,夏佐中尉。」
「现在可是放假哦,少将。」
「那就算是私人委托。」
「我拒绝。」
对面立刻回答,正要挂掉通讯,少将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如果你不怕被穿小鞋的话,大可如此。」
夏佐骂了一声,段烛隐权当没听见,作为达到目的的那个人,他很宽容地允许了下属小小的发泄。
说完这边的要求後,夏佐留下一句简短的:「二十分钟。」便下线遁了。
段烛隐收起光脑,看向保持沉默的路星沉。
「逛逛?」
路星沉递出手,段烛隐抓过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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