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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愿
一盆水上去,季尘如从头湿到脚,酒也醒了个大半。
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平阳懒散地看着眼前这个惊慌的季侯爷。
季尘如定睛一看,眼前正坐着的,竟是他将来要娶的郡主!
抖了抖额间的水珠,季尘如魅笑,拎起腰间的酒袋:“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未过门的夫人呐。”
代鸿飞蹙眉,他竟出言调戏平阳,当真胆大!
他正要叱责,却被平阳抬手拦下。
“是,没错,也是东夏的平阳郡主。你我还未成亲,这君臣之礼,小侯爷莫不是忘了。”抿唇挑眉,平阳轻笑,他当他是谁。
季尘如暗道好笑,他们闯入自己的家中,还将自己泼醒。如今,不过是调戏两句,竟要他行大礼。
传闻,郡主刁蛮任性,今日一见果真名如其人。
季尘如笑的浪荡,他低头:“尘如终日饮酒,身子早已匮乏。还请郡主赎罪,这礼,还真就行不了。”
直起身子,平阳敛眉:“罢了,说正事。看这样子,小侯爷也不是什么痴傻之人,理应看出,本宫不想嫁予你。”
仰天大笑,季尘如亦坐直,铿着腰,鬓边一缕碎发落下:“笑话,这大周有几个是想嫁我的。小侯爷我名声在外,郡主自然不肯。”
他明白,也并未面露难色,相必今日这事好说。
如此一来,也不用费什么口舌。
低眸,平阳无意间瞥见他腰间一抹浅粉。那是女儿家的扇穗,怎的他会随身佩戴呢。
垂眸,平阳心中已了然。
代鸿飞见平阳不再言语,很自然地接过她的话:“想来侯爷也不愿娶平阳为妻,既你不愿她不肯,那不如合作推掉此事。”
季尘如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舌尖舔干唇上的酒渍,浅叹:“谁说,我不愿呢!”
此话一出,平阳不由得心中略过片刻惊讶。
代鸿飞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愿意。
一想到,平阳要嫁作这般人为妻,代鸿飞就不由得火冒三丈。
“由不得你!”
平阳起身,抬手拦下暴怒的代鸿飞,绕着季尘如慢悠悠地走着:“伯远候娶医官之女为正妻,其妻诞下三子后,体虚而逝。而后,伯远候迎娶两房妾,妾室诞下两女,一女名唤亦卿,一女名唤青沉。”
见季尘如眉头逐渐微蹙,唇边残余的笑容也逐渐凝固,平阳嘴角的微笑慢慢攀上满意。
“长子战死,二子从商,甚少归家。唯剩这三子,十六岁后,终日酗酒不堪重任。小侯爷觉着,我说的对么?”
驻足而停在他跟前,四目相对,一抹杀意,自季尘如眼中划过。
平阳浅笑,如果不把家底摸清,她怎么敢来呢。
季尘如唇微张,眼角扬起狠戾,稍纵即逝。玩味的笑容再次浮现,季尘如大手一挥,揽过猝不及防的平阳的腰肢。
这般一揽,她就顺顺当当地坐入季尘如的怀中。风流才子之名,果真不负。
素手轻抬,做势就要去抚平阳的小脸。
平阳先是未曾反应,反应过来后,便是女儿家的羞怒。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归于冷静。因为,她看到了他腰间的扇穗,就离着自己的手半有余。
瞧着怀中的姑娘很是淡然,久经风月场所的季尘如,也属实觉着十分新鲜。
冷不防,被平阳小手轻勾,竟将那扇穗勾在指间。
平阳得意地看着季尘如,眼睁睁地看着季尘如由吃惊变为震怒。
就在季尘如出手而夺之际,平阳一个旋转,身子一滑,逃出他的怀中。
“还给我!”
负手而立,轻扬手中的扇穗,平阳笑:“小侯爷这扇穗不错,落在本郡主手里,那便是我的了。是我的,就随我处置。那日后,就算是我烧了,丢了,也与你无关。”
此话一出,季尘如竟急的直接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冲将过来。
但平阳不怕,他冲过来也好,正好借他无礼来推掉这桩婚事。不过,伯远候府,能不能继续风光下去,可就不好说。
竖起食指挡在他脸前,平阳轻哼:“哎,侯爷要是无礼,这落难的,可是整个侯府哦。侯爷可想清楚,为这小小的扇穗得罪本郡主,可值?”
着急又没有办法,季尘如还真是从未这般厌恶一个女人。
转身,平阳收起扇穗:“要想要回也可以,条件就是和我们合作。你若不肯,你苦心经营的风流烂人的名声,明儿我就替你正名。”
蹙眉,季尘如暗道不好,难道她知道了?
见他不语,平阳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
“都说,小侯爷是个风流种子,我看呀,不是。而且恰恰相反。”转身,平阳好看的凤目轻展,“你还是个痴情郎呢。想来,小侯爷定有个已故去的红尘知己。奈何年龄已到,家中催促,不得已这才出此下策。”
季尘如紧蹙的眉头更深:“你怎知?”
平阳并未解释,而是带着代鸿飞扬长而去。临走,还不忘转头留下一句话:“小侯爷,不管你听不听,平阳都有句话要送你。故人已逝,还是少思量为好。”
睁大了眼睛,此刻,季尘如的酒醒了。
脑海中再次浮现,那日思夜想却又不得的面孔。从前,她也曾笑吟吟地,和自己说下这般话来。
那时,是自己第一次接到大哥的死讯。
为何,平阳为何会知道她的存在。又为何,她与她竟这般地相像。
拂袖而立,季尘如凝神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忍不住呢喃自语:“月儿,是你要借她之口,劝诫于我么?”
这回去的一路上,平阳都甚是高兴。
这一来不但逼得季尘如就范,还抓住了他的痛脚,收获不菲。
榕儿却是不明所以:“主子为何这般高兴,方才可真是吓坏奴婢呢。”
代鸿飞扬眉:“有什么好怕,料那季尘如也做不出什么大事来。他本性不坏,就是为情所困,做事有些出格。”
榕儿歪头不解:“小相爷也知道?怎的奴婢看着,小侯爷就是个浪荡公子呢。”
代鸿飞抿唇:“首先,那扇穗为女子所有,他却醉酒也不离身。其次,扇穗被抢,他急的就差和平阳打起来。可见,他有多在乎扇穗的主人。而他终日酗酒,眉眼间尽显愁容,必是求而不得。他佯装浪荡,实则是想让各名门贵女望而却步。”
平阳抬眸,四目相对,平阳甚感欣然。
仰头长叹:“唉,还是阿瞒懂我啊。”
要是方才真的有危险,代鸿飞早就冲上来。而且,季尘如头脑清醒,言辞虽过分,却也算文雅。
虽几次三番调戏,可却并未真动手,可见他是故意为之。
为的,应该是让平阳知难而退。
可他不知,这平阳偏就是迎难而上之人。
如今,扇穗在手,他便是不从也不行。况且,婚约解除,于他来说,利大于弊。
过阵子,平阳再帮他正名后,再安个有隐疾的名头。他不但可以恢复名誉,还可尽收世人的同情,且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一箭三雕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瞧,跟着她平阳多好,都不用做什么就可什么都有。
不过,这一点,代鸿飞倒是与平阳想到一块去。
而正御马而行的解易安并不知情,他也不知道,当他回到大周的时候多无力。
平阳昂首,是璀璨的星空。这一刻,她顿觉自己有多渺小,又有多幸运。
而她身侧的代鸿飞却是头一回,深感自己有多无能。
在平阳嫁人的这件事,他才发现,一切都不在是自己能左右的了。从前,他以为,他会为她觅得良人。
可如今,他才发现,一切都是平阳自己在撑。
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姑娘,代鸿飞忽然悲上心头。
猛地将她拥入怀中,忍不住低声呢喃:“平阳,你一定会嫁给幸福的,哥答应你。”
他这么突然,弄得平阳措手不及,张张嘴还是没能说出个什么。也不知他怎的,只得轻轻拍拍他的背安抚。
又想起他那日,在自己眼前,死在万人枪下。
心口一窒,平阳垂眸:“会的阿瞒,你放心吧。”
翌日,平阳郡主与小相爷,夜闯伯远候府之事便不胫而走。
听潋秋念此事的时候,平阳正躺在软榻上,磕着瓜子听着小曲呢。
听到这事,平阳不恼反笑。想不到,这浪荡侯爷的名头还真不是盖的,竟能在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京都!
说是浪荡,只怕还未经人事呢。想到这儿平阳就忍不住发笑,既然还未经人事,自己不如就教教他。
嚼着瓜子,平阳纤手轻抬:“言冬,去,将你看得那本艳书,送去伯远候府一本。定要亲眼看着那小侯爷翻看,你才能走。”
言冬也不知为何,只得遵命去办。
想象着那季尘如明明羞红脸,却还要佯装欣然接受的样子,平阳就十分愉悦。
叫你调戏本郡主,这下,倒要看看是谁调戏谁呢。
忽然想起快到大周边境的解易安,嘴里吃着的瓜子忽然不香了。要是他知道自己瞒着他,会不会勃然大怒呢。
靠在软塌上,平阳噘嘴:“小春子,皇后哪儿,可有什么动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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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妖娆痴情小侯爷,可可可可哈哈,平阳干脆开个后宫得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