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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大动干戈
“那不是逍遥门柳门主吗？他怎么也来这里了？”
因着逍遥门在江湖中的地位，这三个字一出，便有许多目光聚拢而去，都想看看逍遥门门主究竟是何等的风华。
此一看，心里皆有些失望。
柳暮寒听到逍遥门二字，垂在桌下的手已然握拳，也同大家一起望去。
如今距他离开逍遥门已经六年之久，他依然记得当年在逍遥门时的遭遇，只是当年之人在他记忆中逐渐模糊。
他只依稀记得当年的柳门主还算风度翩翩。
柳门主所在距他不远，只需转眼，便能看清柳门主的相貌，这一望，柳暮寒心中顿生困惑。
不为别的，只是有些陌生，仿佛从未见过一般。
柳暮寒又仔细看了会儿，才依稀看出柳门主脸庞上残留的六年前的模样，眼前的他头发白了许多，精神不负，眼中满是沧桑。
堂堂逍遥门门主，竟是这般模样，别说是江湖中人，便是普通百姓都无法接受。
此处地处偏僻，也就近日多了许多江湖中人，大体还是以普通百姓为多，江湖神秘，百姓对江湖武林中人往往心生向往，逍遥门在武林中声名显赫，百姓也多有耳闻。
百姓心中的江湖中人个个都应有侠士风范，却不像如今的柳门主一般如同寻常百姓，便是失望也在所难免。
“柳门主……”
柳门主走近，有江湖中人主动起身，与他拱手行礼。
“柳门主为何如此风尘仆仆？”
“原来是玄光派的两位兄弟，”柳门主也知自己如今的状态不佳，不愿多话，只随口道，“只听闻石安城城主有一株天山雪莲，特从海洲赶来，一路奔波，无暇打理，让两位见笑了。”
“原来如此，柳门主拳拳父爱，吾等自愧不如。”
“我先去客栈休息，柳某就先告辞了。”
“柳门主慢走。”
几句对话，激起了不少人的好奇之心，柳门主离开后，便有人主动开口询问：“不知这位柳门主有何能人之举？玄光派已是江湖中大门派，竟连二位都对他如此推崇？”
竖起耳朵听的不仅仅只有寻常百姓，还有一些刚刚在江湖中暂露头角的武林中人。
玄光派的两人淡然一笑，之前与柳门主对话的人郑重道：“这位柳门主可是大仁大义之人，如今这般模样，看似落魄，实则是父爱如山，令人敬佩敬仰。”
人群中有人扬声：“此话何解？”
玄光派门人：“诸位有所不知，柳门主有一爱子，六年前遭受仇敌袭击，五脏六腑受损严重，便是连经脉都受了损伤，一运功便疼痛难忍，柳门主爱子心切，寻遍江湖至宝，只为救治这一独子，如今来石安城，也是听闻石安城中有天山雪莲，如此慈爱，他便是再落魄，我等又如何能置喙？”
“原来如此，这般父爱，倒是少见，只是不知柳门主那位独子可有救治之法？”
“这……倒是暂未知晓，只是听闻这些年来柳门主那位爱子的情况一直未见好转，不过柳门主既然来此，想要是听说了天山雪莲的效用，若是天山雪莲真能救治，也算是美事一桩。”
“生为柳门主之子，得此宠爱，可真是天下幸事。”
“可歌可泣，可歌可泣啊！”
不过几次对话来回，在场众人对柳门主已是完全改变想法，便是石安城百姓，也对柳门主的为人夸赞有佳，逍遥门的名声似乎又比之前响亮了一些。
这边，柳暮寒二位不知不觉已吃完了水饺。
“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了？”小寒抓着柳暮寒的手。
“倒不是不开心，”柳暮寒反手将小寒的手握住，低声倾述，“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罢了，世上之事，总有不尽如人意之时，很难事事顺心。”
“哥哥也有不顺心的时候吗？”
“嗯，自然是有的，”柳暮寒说着，牵着小寒的手将他带下椅子，一点点往客栈走去，“先前是有的，现在想来，其实也没必要。”
一转眼，他离开逍遥门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年。
这六年时间，他在小别庄住了两年，跟着古怪老人住了两年，又独自一人在山顶住了两年，仔细想来，当初他在逍遥门的时日也不过两年而已，只当是觉得煎熬，其实早已过去。
当年他被逍遥门的人找回，知晓自己有亲生父母时，他不是没有过期待，只是那份期待在一日又一日煎熬中逐渐褪去，直至消失不见。
再见柳门主，完全在他意料之外，或者说从当初离开逍遥门开始，他就认为自己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柳门主，如今蓦然遇见，似乎也是一种预示。
“哥哥，我困了。”小寒转身，伸出双手正好抱住柳暮寒的腰。
“哥哥抱你，”柳暮寒弯腰，将小寒抱在怀里，轻松将人抱起来，抬手拍了拍小寒的背，“困了就睡吧，哥哥在呢，哥哥会一直陪着小寒。”
小寒的头靠在柳暮寒肩上，侧过头，手臂环抱着柳暮寒的脖子。
平缓的气息透过呼吸传到柳暮寒的身上，在微凉的夜晚，让柳暮寒的心底多了几分暖意，回去的一路，他的心情逐渐平复，很快，就完全遗忘了柳门主的存在。
柳暮寒依然往客栈的后门走，与前门的喧闹不同，后门这边显得寂静许多。
就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这次来了这么多武林中人，听说连逍遥门的门主都来了，恐怕我们的计划会泡汤。”
“逍遥门算是个什么东西，柳承志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也配当正道典范？不过是一个伪君子罢了，不过仗着一身武艺，才没人敢动他。”
柳暮寒在拐角处默默思忖，这两人口中的柳承志应该就是柳门主，当年他在逍遥门的时候，所有人都只喊门主，要不就是夫君和爹，从不知晓柳门主的真实姓名，没想到今日竟然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不管他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如今他出现在石安城，于我们不利，眼下江湖正道齐聚石安城，已然是危机四伏，眼下又多了一个柳承志，万不可轻举妄动。”
“便是柳承志来了，也未必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宝藏一事，知晓之人甚少，如今石安城随处可见武林中人，我们混在其中，并不会引起注意，到时时机一到，我们只需悄悄避开，定无人能察觉。”
柳暮寒心里大骇，别的不提，只单说“宝藏”之事，就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柳暮寒突然见到眼前多了一层阴影。
随后一只大手拎着他的脖领将他连带着抱在他怀里的小寒一起拽了出去。
之前一直在对话的两人见有人突然出现，心里都是一惊，等到看清来人后，更是大吃一惊：“木堂主，您怎么……”
“无人察觉？”木堂主板起脸，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两个活生生的孩子在这里，你们都没有察觉，竟然还想瞒过在石安城的武林人士？”
两人这才注意到在站在木堂主眼前的柳暮寒两人，一想到刚才他们说的那些话都被两人听到，心里惊吓不已。
两人连忙跪下：“堂主恕罪，求堂主饶命。”
“自去领罚，每人一百鞭，若是下次再敢在外面讨论计划，把你们的头也扔了罢了！”木堂主冷声斥责。
“多谢堂主饶命之恩，属下这就去领罚。”
说完，两人迅速离开，跑开前特意回头狠狠瞪了柳暮寒一眼。
柳暮寒抱紧了怀里的小寒，轻轻拍着小寒的背安抚，旁的他不在意，好在小寒没有被吵醒。
“你倒是淡定，不过也是，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内力，当真是有骄傲的资格，只是你听到了我们的计划，今日便不能活着离开。”木堂主说着一点点拔出了腰侧的剑。
柳暮寒悄悄后退了一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并无内力，方才只是恰巧路过，什么都没有听到。”
“没有内力？”木堂主笑了，“你是当我傻，还是真以为自己很聪明？那二人内力不高，你悄然出现在这里，他们却毫无察觉，显然是你的内力更为深厚。”
“我真的没有内力，我也不懂你在说什么，方才我确实只是恰巧路过，且刚刚才到，我猜便是如此，他们才没有察觉到我，”柳暮寒认真说道，回想刚才的情势，“我只是比你先一步，当时正好有一阵风吹过，或许便是那阵风的缘故，让他们忽视了我的存在，之后你就把我揪了出来，所以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木堂主几乎被气笑了，手里的剑指着唐凌，“都死到临头了还狡辩，罢了，我也不与你多说，直接杀了你便是。”
说着，他就要动手。
柳暮寒立即伸出了手：“听说你们武林中人都可以探知内力，你说我有深厚内力，直接一看便知，我只是凑巧路过，区区平民百姓，不值得大侠大动干戈。”
柳暮寒突然明悟经脉尽断的好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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