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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健步如飞
“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要是撑不住了可以歇歇。”
烈日下，柳暮寒额角已经沁出了汗珠，一滴又一滴的汗珠凝成汗水，从他的颊边滑落，也有一些汗水落入他的眼中。
汗水湿粘且咸润，落入眼中并不好受。
反观古怪老人，明明武艺高强，不惧烈日，却仍然正坐在树荫下吹着凉风。
“古爷爷，我可以的，我还能继续。”
扎马步是学武之人修习的基础，柳暮寒在小别庄时，常年与别庄的农户上山耕植，并不是不曾经历过烈日暴晒。
只是农户们在耕植时也会估算烈日苦夏，到了夏天，便会遵循早出晚归之法，早些出门上山耕植，到了午时烈日最猛之时，便会回家歇着，修生养息，等傍晚凉快些再上山。
柳暮寒跟着农户们四下干活，偶尔帮着王田做些事，虽锻炼了身体，却也从未经受过如此艰苦。
可他却不愿放过如此良机，不管古怪老人提出任何要求，他从不抱怨。
他不求成为武林高手，只求以后能有几分自保之力，等古怪老人离开后，他便找了有田有水之地，自力更生，也能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古怪老人见柳暮寒并无丝毫撼动，心里大为遗憾，若是柳暮寒的身体不曾经脉尽断，或许会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
不提他资质天赋如何，光是这份吃苦的魄力，便远远超过常人，只需保持今日这般，长此以往定能有一番成就。
古怪老人摇了摇头。
可惜……
不过是区区小儿，也不知是谁竟如此心狠手辣，下此毒手。
一炷香过去，柳暮寒瘫软在地上，即便后背传来黄沙滚烫的温度，他仍然觉得格外舒适。
古怪老人晃了晃手里的扇子：“休息够了就去做饭，今日我让人去镇上采买了一些食材，还有一些盐，这天越来越热，食材存不住，你有空时可以用盐腌一腌。”
柳暮寒一听到有好食材，疲惫的状态立刻消散了一半，只休息了一会儿便蹦了起来，朝着除非跑去。
“古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做饭！”
古怪老人看着柳暮寒疾跑如常的身影，眼中闪过几分困惑，一个经脉尽断的普通人，在烈日下扎了两个时辰马步，只是休息了一盏茶不到，竟能健步如飞？
古怪老人从树荫下起身，踱步往厨房走去，走到厨房门口后站定，看到柳暮寒在厨房里来回奔走忙碌，已经完全看不出疲惫的痕迹。
古怪老人摸了摸胡子，两个时辰的马步，莫说是柳暮寒，便是江湖上的武林中人，也要休息一阵才能缓过神来，期间或许还需内力调节。
柳暮寒如今活力四射的模样，当真是出乎古怪老人的意料之外。
古怪老人在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出声去打扰柳暮寒，眼看着柳暮寒的状态从一开始有些疲惫，到完全恢复正常。
倘若不是古怪老人确实把过脉，知晓柳暮寒身体经脉尽断，他这时候恐怕要怀疑柳暮寒隐藏了高深的内力。
又看了一会儿，古怪老人回到一旁的竹屋，躺在竹椅上，闭目休养生息。
柳暮寒在厨房里做完了饭菜，用竹盘装着走来：“古爷爷，饭菜都做好了，今天厨房里的菜可真多，好多好吃的菜呢。”
古怪老人睁开，第一次没有把目光对准美食，而是看着柳暮寒：“小孩，你现在可是一点不累？”
“不累啊，只是开始累些，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柳暮寒把手里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将碗筷都摆好，静静等着古怪老人起身吃饭。
古怪老人又看了他一会儿，从竹椅上起身，坐在桌子旁：“坐下一起吃吧。”
柳暮寒立即坐下，闻着桌上饭菜的香气，已经咽了好几次口水，只是古怪老人还没动筷子，他也不敢动。
不管是之前在逍遥门，还是在小别庄，他都是最后一个动筷子的人。
说是小辈不能先动筷子，他也不是很懂，只知道在逍遥门时，他必须要等到柳暮风动筷子了，他才能动，在小别庄时，则需要等到王田动筷子了，他才能动。
除了闻着香气嘴馋之外，也没什么旁的问题。
古怪老人动了筷子，夹了一筷子肉，刚到嘴边突然想起什么：“待会儿吃完饭，你把碗筷洗干净，下午接着扎马步。”
柳暮寒握紧筷子点头：“知道了，古爷爷。”
理所当然的事，又是好事，他应的很是爽快。
古怪老人看着柳暮寒顺从的模样，心里逐渐升起几分不悦，他这辈子自在惯了，也不喜欢看别人过于顺从，眼前的柳暮寒在他看来实在是过于听话了些。
太听话的孩子在江湖里可不好混。
古怪老人心里有了计算，脸上逐渐露出笑容，用筷子敲了敲桌面：“吃吧，下午我下山有些事，你好好给我扎马步，必须扎足两个时辰，你可知晓？”
柳暮寒郑重点头：“嗯，古爷爷，我一定不会偷懒！”
吃饭的时候，柳暮寒整个人都鲜活起来，即便只是一小筷菜，就着白米饭，他也能吃出珍馐佳肴的滋味来。
古怪老人重伤未愈，本没有那么好的食欲，见柳暮寒吃的这般香，忍不住食指大动，也开始跟着扒起米饭。
直到一顿饭吃完，古怪老人才察觉自己好像吃多了，竟是几乎抑制不住想要打嗝的冲动，好在在打嗝前想起要在柳暮寒面前维持形象，及时用内力压下去，这才没有丢了脸。
他原想着柳暮寒做饭辛苦，要让他多吃点菜，可吃着吃着，桌上这几道菜大半都落了他的肚子。
但看柳暮寒的神情，竟是完全的心满意足。
明明光吃米饭了，却依然心满意足，可见他先前的日子有多艰辛。
古怪老人揉了揉吃撑的肚子，怪只怪柳暮寒做的菜太香，怪柳暮寒吃的太香，竟勾出了他肚子里的饕餮馋虫。
这小孩，着实过分！
他内伤仿佛又严重了些，恢复的时日怕是还要再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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