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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听完这无忧讲的这段故事，不，它是活生生的历史，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
敖婧突然转头看向面色如常的慎华：“你说，越锦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他到底喜欢不喜欢儒媛夫人啊？”
这三个男子的故事，她最看不懂的便是越锦。
若说他爱儒媛夫人，好像不是十分妥帖，他好像只是为了借儒媛夫人除掉他的弟弟，儒媛夫人死后他还一连娶了三位夫人。
可若是说他不爱，为何在最后，他抛下他努力坐稳的族长之位，只身奔赴战场，完全是求死之志。
慎华没有回答，好似在思虑什么。
无忧轻轻一笑，回答：“大抵，他只是爱而不自知吧。”
敖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听父王说过，千年前紫蚌一族再次陷入险境，织琢族长带着族人避入这海中之海，同时也大伤元气。”
敖婧将无忧的肩头郑重地拍了一拍，面色严肃：“想必那时，她诞下你已是不易，故而才大费周折将你的男儿身隐瞒下来。”
无忧知道敖婧是担心他心存怨念，含笑点了点头。
若他真的心存怨念，又怎么会老老实实扮了八百年的女相呢。
敖婧看他着实疲倦，不忍心再度打扰，便站起来拉慎华的袖子：“仙君，我们走吧。让无忧好好休息休息，他如今定是乏得很了。”
慎华和无忧都依言站了起来，无忧道：“公主，仙君，无忧就不送二位了。”
敖婧笑着点了点头，先一步走了。
慎华却依旧立在原地，他嘴角泛起一抹笑：“你觉得她好哄骗？”
无忧垂手而立，与他隔着案几对视，不动声色道：“无忧只是不想公主为我之事烦心。”
“仙君，你还不走？”门外敖婧的声音传来。
“我瞧着，并非完全是这么回事吧。”
慎华说完，拂袖离开了。无忧在他身后作恭送状，良久才将头抬了起来。
等到夜色完全笼罩下来时，慎华的房门毫无征兆地开了，他自房中走出，站在院子当中，四下一看。
敖婧与慎华住的这处僻静院落，院子中还有座小亭子，此时，借着四周廊檐下镶嵌的夜明珠之光，可以看到，小亭子顶上坐了个小小的人。
慎华慢悠悠走到那亭子底下，自下而上看着那个人影。
“我听老君说，小娃娃大半夜不睡觉，会长不高。”
上面的人似乎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匆忙站起时，脚下一滑，差点从顶子上掉下来。
慎华在夜色中笑得十分得意。
“你若睡不着，便上来吧。”敖婧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而后往边上挪了挪。
慎华十分听话地坐在了她旁边，似乎是坐着不是很舒服，他干脆寻了个姿势躺了下来。
他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她旁边，等着她开口。
敖婧呆了许久，只是抬头将漆黑无边的海盯着看。深海之中是看不到星星和月亮的，一入夜，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有时候，白日里亦是看不见光的。
“我去翻了紫蚌一族的记载，不过寥寥几句，写尽了他们几人的悲欢离合。”
“我总觉得，越锦是喜欢那位儒媛夫人的。只是我不懂，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既然喜欢，就应当好好照顾儒媛夫人，照顾她肚子里的孩子。”
慎华换了一只胳膊枕着，轻轻道：“可你想过没有，儒媛夫人她是如何想的？她究竟喜欢的哪一个？她是否想要越锦的好？”
敖婧愣住了，儒媛夫人为了越锦甚至杀了曾经的爱人，难道这还不能证明她的真心吗？
感情一事，竟复杂到了如此地步吗？
敖婧皱了皱眉头，显然陷入了新的思考之中。
“别想那么多了，早些休息，明日我们去审一审牢里关着的那位。”慎华虽然言语间十分轻松，但眼中却有寒意流转。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紫儿接连闹出事情，实在是有些惹人厌烦。
敖婧本来倒也没什么审她的乐趣，不过，无忧是男儿身这件事，她到底是怎么知晓的，让她
“就是因为她，无忧才被识破，被迫答应了长老们的什么条件！”
比起上次给自己放毒虫子的事，紫儿针对无忧更加惹她气愤。
慎华对她还记得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淡淡问她：“今日他不肯说，你也就顺水推舟了？”
敖婧点了点头，她知道无忧讲那么多故事就是为了绕开此事，她什么都知道。
慎华亦点了点头，懒龙近日觉悟愈发高了，大抵是被他耳濡目染了吧。
翌日，早早爬起来，没有睡懒觉的敖婧坐在亭子里用早膳的时候，慎华自房门内踏出来伸了个懒腰。下一刻，他凑了过去坐在敖婧对面。
珊瑚圆桌上摆了几碟子小吃食还有两碗粥，解心酥已经被敖婧吃了两块，慎华也伸手拿了一块。
“今日的早膳也是无忧送的？”慎华咬了一口解心酥，眼风在那两碗粥上扫了扫，平日里无忧只送一份。
“不是，是无忧托了个小丫头来的。”敖婧喝了一口粥，“我让小丫头同他带话，说我们午膳用过之后去审紫儿。”
慎华端出一碗粥来：“以后都是这个小丫头来送的话，挺好的。”
“你说什么？”敖婧没有听清楚。
“哦，我说这粥看着挺好喝的。”
“是吗？那我也尝尝看。”
晌午一过，无忧就到了小院，敖婧看到他精神头好了许多，心中也宽慰了些。
“你也要去？”慎华看到远远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无忧，他脸上带了淡淡的微笑，正在和敖婧闲聊。
无忧回头看到慎华，与他行了个拱手礼，“紫儿在族长寿诞所作所为实难定罪，正好公主她想知道些缘由，无忧便陪同去看看，顺便定下紫儿的罪。”
慎华哦了一声，三个人便一同出了院门。
作为两边都十分熟识的人，敖婧自然而然走在了两人的中间。快经过花园之时，她突然抬头望了望两边。
慎华高了她约一个头，无忧高了她约半个头，如今她走在中间，着实是像个坑。
于是她和无忧换了个位置，她站在无忧的旁边，对比就没那么严重了。
慎华看了眼旁边，敖婧换成了无忧，无忧则抬头冲他微微笑了笑。
这时几位准备出宫城的大人经过他们三人旁边，同他们行了个礼便匆匆过去了。
待慎华他们三人走远之后，大人们开始聚在一处窃窃私语。
“诸位大人们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仙君和小主子走在一起，小主子还抬头对仙君笑了一下！”一人兴冲冲地道，一双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嘶，原想着这是仙君一厢情愿，可小主子怎么也？这可是族长一脉唯一一人。”一位大人忧心忡忡。
“诸位大人不必惊慌，我从长老那听到些风声……”
“说来听听！”几位大人齐声道。
“咳咳，是这样……”
紫儿被关在宫城的地牢里，许久无人问津。
她静静地坐在地上，一头长发披散着，脸埋得很低，已没了往日的灵动。
听到脚步声，她微微抬起了头，在看到慎华的那一刻，眼中有了些光彩。
慎华身后，无忧和敖婧也慢慢走了过来。
紫儿缓缓站了起来，向几个人行礼，“见过小主子，公主，还有……仙君大人。”
无忧让人打开牢门，将紫儿带了出来，然后看着敖婧：“公主想问些什么？”
敖婧从一进来就发觉紫儿一直目不转睛盯着慎华，便讪笑着同慎华道：“不如，仙君你先问吧？”
慎华盯着敖婧看了半晌，忽地一笑道：“也好。”
他转身坐在了无忧命人搬来的椅子上，又自桌上取了杯泡好的热茶，轻轻吹了吹。
无忧和敖婧也坐在两旁，各自端了茶，欲看他如何发问。
紫儿亦在不远处等着，等着慎华开口发问，却迟迟没有等到他开口。
敖婧探究似的看着慎华，却见那人懒散地在椅子上一靠，慢悠悠地道：“说吧，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紫儿愣了片刻，她想了许多慎华可能会问的问题，却独独没想到慎华压根什么都不打算问。
“我……我叫紫儿。”
慎华点了点头，无忧则道：“这是仙君给你的机会，有什么想说的，都一并说了吧。”
“是，小主子。”
“我第一次见仙君的时候，他有些茫然地走在走廊间，不知道在寻些什么。我怕他四处乱走冲撞了谁，便拦住他，问他是谁，要去哪。”
敖婧想起来那日她做梦吃点心咬了慎华的手，后来又按了按他蹙起的眉头，他便突然飞奔了出去不见了人影。
“仙君那时说他是自龙宫而来，名唤慎华，同公主一起来找一个姑娘。”
“起先我瞧他长得……俊俏，想同他多说两句话，于是把一众姐妹都叫了过来，让他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要找的人。”
“他看了看我们所有人，说那个姑娘不在这里，他还说，他和那位姑娘于三百多年前相识，现在他想起了她，要找到她。”
“姐妹们便笑了起来，告诉这个男子，我们一族向来只有三百多岁的寿命，他要找的姑娘怕不是小主子吧。就算是小主子，两族也通不了婚，让他乘早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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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慎华：大半夜不睡觉真的会长不高
（186左右的慎华俯视155左右的敖婧）
敖婧：你不是也半夜不睡吗！
慎华：你看我还要长高吗？
敖婧：……
敖婧：懂
by the way 无忧大概174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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