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作者:无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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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樱双标


      白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弟弟了,没想到再见他时,却是这副“挂彩”模样,看他这满手血,心疼得直皱眉。
      “没事吧?疼不疼?”边说边小心的要去给他处理伤口。
      长姐如母,尤其对于白樱这种被姐姐带大的孩子,白锶真的很好扮演了一个“母亲”的角色。对于白樱来说,在以前姐姐就是他的全部,说什么都会听姐姐的,不过长大后就觉得她有些过于唠叨和小题大作了。
      白樱怕她担心,连忙接过姐姐的帕子自己随便一擦,再麻利地撕下一块衣角,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这只手给绑了。一气呵成、简单粗暴,处理好后就给玄析介绍道:“我姐白锶,这位是朱家公子。姐,这是玄析,我们的朋友。”他特意指了一下麒壤。
      朱焰见他介绍得太过敷衍,只能从新自我介绍:“在下朱焰,字境关,和锶锶是青梅竹马。”他有些不好意思,又道:“幸会。”
      玄析已经看出来了,喜欢一个人,即使身体能装眼神也是藏不住的,刚才朱焰的眼神就没有离开白姑娘过。
      玄析点点头也道幸会。
      玄析见白樱把自己的手捆得变了形,不一会儿血就浸湿了包扎的“绳子”,见他对自己太过敷衍,但自己又不好做什么,便把那瓶“补血草”递给他,道:“你说你这个药药效好,用它重新处理一下吧。”
      白锶找半天才知道自己没带药,正愁呢,却见玄姑娘已经递了一瓶给白樱,却只听他回道:“这药是挺好的,你留着吧。”
      玄析手停在半空,有些尴尬。白锶瞅了一眼白樱,正要替他去接药,却听白樱道:“姐,真的不用,小伤口而已。”
      “小伤口?照你这么乱弄是要化脓的,以后要留疤的。”
      “留疤就留疤呗,男子汉大丈夫,身上有疤才爷们儿嘛。”表现得极其无所谓。
      白锶正想好好教训他,远处却传来一个清冷却温柔的男音:“白樱,你这儿怎么样了,还好吧?”
      大家都被这声音吸引住了,分分回头,说话的正是一个皎若明月、仙气飘飘的白衣青年,他身边还有一个身着玄衣和一个身着青衣,也是同样清新俊逸、相貌不俗的两个男子。
      青衣男子是青菁的亲弟弟,青药,字将离,年长白樱两岁。玄衣男子则是水行主玄陵雨的长子玄浸,字溪寒,是玄析的亲哥哥,所以当两兄妹在这里互相看见对方时,瞳孔具是同时都瞪得像铜铃。
      玄析是个特别不爱归家的人,四面八方到处耍,因此玄浸大多数不是在找她就是在找她的路上。这次玄析本是答应得好好的要去参加青猎,谁知她不仅不去参加还连人带影消失了这么久,连水行主都快要“出山”亲自去寻人了,在这里突然见到她,玄浸还差点不敢认。
      玄析也没想到会这么倒霉,在这里也能遇着哥哥,只能隔着人对玄浸尴尬的笑笑,同时心里也疑问:老哥不和自家人在一起,怎么和郁离兄他们一块儿来了?
      白樱见是青菁,一改刚才的不耐,甜甜的笑起来“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青菁走近后,却发现他左手血淋淋的简直惨不忍睹,瞬间心疼得直皱眉,但脸上还是平静无澜,道:“通灵鹤有异,我怕你出事,刚好我们那边人手也够就过来看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疼不疼啊?”青菁边和他说话边去检查他的手。
      白樱忙惨兮兮的把手递给他,脸上的小括号以光的速度下垂,可怜吧吧的说道:“刚才麒坤仪在说木悦兮夫妇,言辞不堪,我一时没忍住怼了他几句,谁知道他修为很高,要不是姐姐赶过来,我肯定伤的就不只是手了。”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青菁回答他什么,白锶已经听不清了,她现在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她刚才没听错吧?通灵鹤?这位公子也有通灵鹤?”
      白樱出生时左手腕处有一鹤形胎记,三岁时此物居然化成了一只赤红、泛着灵光的小灵鹤,后有一老头,也就是白樱的师父,说:“以后遇到同样有红色通灵鹤的人,就是这娃的命定之人哪!”
      白锶:“……”
      命定之人?可人家是一位货真假实的公子啊?一定是这老头错了,当时就觉得他挺不靠谱的……
      青菁解开“血布”,看着这惨不忍睹的伤口,温柔的责怪道:“怎么乱包扎成这样,你这样以后手要留疤的,我这儿还有剩药,我们重新包扎。”
      白樱奶声道:“好。”
      玄析:“……”
      白锶:“……”
      好吧,可能这老头没错。
      她第一次见弟弟如此这般翻脸堪比翻书,在短暂的震惊后心里逐渐明镜起来,刚才见玄析对白樱满眼心疼还差点就弄误会了。她再细瞄一下青菁,见他正认真、温柔、仔细的给白樱擦拭伤口,心里也是越看越喜欢,但同时却又想到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崽,就这么白白给了别人,心里突然有些失落,想想曾经白樱身上哪点儿没被她看过?可如今却是连手都不让碰,孩子长大了,这十六年的时光也终究是错付了。
      白锶见他俩满眼皆对方、入目无他人,冒泡的氛围令围观的群众尴尬和震惊,遂借口让大家散了。
      青药则不是惊讶而是惊吓,他要不是掐得玄浸呲牙裂嘴,他绝对怀疑这只是个噩梦。哥哥是什么人啊?那简直就是“高高在上,自带寒光”的玉人。他确实脾气好、也温柔,但他的“冷漠”熟悉他的人却是都知道的,而且即使他是去刑场也能走得气定神闲,可刚刚他明显紧张得走路都“不稳”了,现在他还亲自给这人上药,平时他虽没明说,但是“我不喜碰人,你们也别碰我”那简直就是写在他脸上的呀,想当年自己跌伤,手上也是血淋淋的大口子可他也只是哄哄自己,叫自己回去找大师兄上药呢。
      青药很聪明,他对人事可没青菁那么空白,从刚才哥哥对白樱的关心中,他已经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不过他对这位白公子印象很是不佳。白樱也是长辈口中的孩子,不过却是反面教材,青药对他可是早有耳闻,今天见得真人,却是除了那副皮囊外,还有啥啊?看这撒娇卖萌的样子,哥哥怎么受得了哦?他不是一向最讨厌这种人吗?
      他还正想得起劲儿,直到玄浸轻拍他许久才反应过来。原来众人都散了,大多和叶郡主先回叶府去商议大事,青药也只能先回叶府,不过等有时间,他一定要好好给哥哥普一下白樱,他很怕自己的哥哥单纯天真,就这么给被骗了。
      青菁把已经被血染得不成样的碎布给解开,用帕子把他手小心翼翼的重新擦净,然后再撕下一块自己的裙边重新给他包扎,而白樱则一直列着小括号、露着小虎牙直勾勾的盯着他,连眼角都溢出满满的甜和欢喜,青菁说什么他都甜甜的不住点头。
      日光下这一幕朦胧中尽是岁月静好,玄析紧了紧手中的药,“笑了”,心道:“好美的画面,他们真是天选啊。”此时此刻她真的再也不能把自己当傻子了,有些事无论你承不承认,都已经是事实、也改变不了。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去秣陵?为什么要和他们去索魂岛?为什么她要知道白樱其实很善良?为什么这一切都只是的她浮华大梦,醒后却要烟消云散?
      玄析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白樱已有喜欢的人,那便成全他也放过自己,只是有些许遗憾,自己还没来得及用时间证明爱他呢,没想到彼此之间就如此潦草的收场了。她明明觉得自己和他们一样在“笑”,可眼睛却不知羞的流泪了,心还有些痛,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生没用,便狠狠的捶了自己心口几拳。
      麒壤一把握住她的手,无言,只是满眼担心。
      玄析立刻抽回自己的手,面无表情道:“风大,沙子进眼睛了。有心病,”末了还加一句:“没药,遗传的。”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麒壤的手还悬在半空,有些尴尬又有些心疼的呆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听玄析问道:“你不走吗?你的手也要注意一下。”
      听见她问自己的手,他一下子便把手躲到身后,害怕别人看见,可是放眼望去,才发现根本没人会注意你。他突然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玄析离去的背影——她居然看到我的手受伤了?我还以为……他只看到白樱的。
      麒壤刚才去般救兵时因为担心白樱,走得急了些,不小心便跌了一跤,整个右手掌心几乎擦掉一层皮,止血后就成一块红色发糕了。他一回来就一直在注意白樱的手,后来玄析“被拒”他又一直担心玄析,已全然忘记自己也是个伤号了,他还庆幸没人在意呢,不料却被玄析给发现还问了他,他突然心里莫名有些难过。
      深海中的人本是见不到一丝光明,可自己习惯习惯也就习惯了,可是突然有一天才发现原来还有阳光这种东西,而且别人都有却唯独自己没有,这种落差,可能会令人崩溃。
      麒壤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现在它“确实挺严重”。
      “……”
      这已入冬许久了,可这玉菟郡的夜晚却是令人热的睡不着,堪比夏天,不仅热还闷。麒壤手心上还是火辣辣的,躺一会儿实在有些难忍不住,便去叶家院子里找些冷水来泡泡,走到院中却见白樱悠哉的扇着白前,斜靠在一根柱子上,正看着对面的一个还没熄蜡烛的房间傻笑。月光之下,白樱梦幻得像一尊岁月静好的月光玉像,却被他这时有时无的痴痴笑声给彻底打破了,他现在整个人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铁“憨憨”
      麒壤实在看不下去了,对他道:“你在干啥呀?杵这儿实在是太憨了,被人看见真的很损形象。”说着过去就在他旁边躺下。
      白樱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把扇子收了往腰间一插,也躺下来,侧头对麒壤道:“你手没事吧?”
      麒壤不自觉的缩了缩右手,也侧头看白樱,笑道:“没事,就是一点轻擦伤,你那个倒是要小心点。”
      白樱举起被包的严严实实的“粽子”,笑了,憨憨中带点小得意。
      麒壤见他又开始犯傻,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过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道:“你,你知不知道玄析……玄析喜欢你啊?”
      “知道。”
      “知道?”麒壤震惊“那你……那你还……你那样未免太……”
      “她喜欢我,可我不喜欢她!”
      “可你,可你那样真的……”
      “太绝情、太冷漠是吗?”白樱放下他的“粽子”,认真道:“因为我不喜欢她,因为这辈子我和她已没有可能,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因为我要让我的那个他十足的放心。爱情不是粥,不是觉着可怜就要施舍的,我不能给她一点点希望,那怕是一点火芯子也要把它给灭了。”他侧头看向麒壤,认真道:“麒壤,我不是大海,我不养鱼,我的这两只眼睛只装得下一个人。”
      白樱说得深情,麒壤也不当玩笑。 其实他都懂白樱,他就是那种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其实对于他喜欢的东西到底有多执拗、有多专一,自己比谁都清楚,至于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搞那么个不好听的浪名,自己也知道。
      白樱在三岁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而且在母亲去世不到一年父亲就另结新欢。他的父亲——白锋,是真的一点也不爱他母亲,他们能结婚也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在娶白樱母亲之前,白锋就和现在白樱的继母——李心在一起了,只是因为白锋和白樱的母亲已有婚约,况且李心身份低贱、家世卑微,所以当时白家没有一人同意,白锋因此不得不先不放弃李心,自他一当上金行主掌管白家,自白樱母亲刚去世,他就迫不及待的把李心接回白家,并且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个弟弟白铜。
      白樱恨他爹,因为他娘朱燃是因为他而死的。当年白锋因练功受伤,朱燃在重病中还亲自去为白锋采药,最后病情加重,不愈而亡。
      白铜听话懂事、勤学用功,而白樱却是烂泥扶不上墙、整天不学无术,白家老人们都说将来白家只能靠白铜了,好在白樱倒是一点儿也不在乎什么家业,甚至一年半载回来一次也是因为姐姐,所以在白家,除了和白锋不对头外,倒是和家里其他人处得挺开的。
      小时候他记得父亲几乎不会来母亲房里,而母亲也不去找他,只是会常常看着门外的小路、或则听着窗外的细雨,一坐就是一整天。他知道母亲不爱说话、母亲不快乐,母亲和大家传闻的活泼好动、喜欢喋喋不休的形象全然不符。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白锋,他恨他,不是因为他喜欢李心并且娶了她,而是因为既然不爱他母亲就不要伤害她。你倒是还可以再赴你的年少情深,可她却因此而负上一生青春。
      母亲的那种痛,早早的、深深的刻在他的脑中,他发誓这辈子如果喜欢一个人,那就一定会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他,一辈子都会把他捧在手心上,绝对不会让他吃半点苦。
      静影成壁、夜深无声,麒壤有点不好意思的问白樱:“我……我知道你肯定是对青菁那什么,但是…你喜欢男的呀?”
      “不喜欢,我只喜欢哥哥。”回答得斩钉截铁。
      “可……青公子不是男的?”麒壤疑惑。
      “他是女的我也喜欢,他不是人我都喜欢,我喜欢他无关性别,无论种族、不说家世,不是……你那啥眼神啊?”见麒壤故意往边上挪了挪。
      白樱:“……”
      “你放心,就算世界上只剩下咱俩,也只能是兄弟。”
      麒壤笑了,心道:“对,兄弟,永远的好兄弟。”嫌弃中含有真心。
      他们休息一晚上后,第二天就直接去沙华谷。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四大世家都有派人来过,却也都无能为力,那他们也不用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还是直接去去沙华谷找白青聚才是正事。
      白樱、青菁、青药还有玄浸去沙华谷,留下白锶、玄析等一拨人在玉菟郡继续分发粮草。本来玄析和麒壤应该去才适合的,可是玄析说自己不舒服,不去,麒壤自然也托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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