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文豪野犬的游戏

　　“我错的离谱。”
　　不想看见他人的表情，她巴掌大的小脸埋在掌心里。
　　小莳爱咲闷声说道：“我真傻，以为川端先生会是一个靠谱的大人。”

　　末广铁肠：“？”

　　“别这么看着我，末广君。”
　　他无辜的表情让小莳爱咲良心隐隐作痛。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跪着士下座道歉，一切都是她的错。
　　但末广铁肠是无辜的啊！为什么要他牵扯进来。

　　“好的。”末广铁肠正襟危坐，不去偏头看小莳爱咲。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以看我。”她从指间的缝隙里露出一只眼睛，偷偷去瞟少年的面庞，“是我不想看见我自己。”
　　小莳爱咲不可能说对末广铁肠说：因为心虚，我不敢看你的表情。

　　有点难懂，末广铁肠心想，就像经常有人对他说：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而他也觉得旁人的话晦涩难懂有很多层深意，分辨起来非常麻烦。
　　他坦然地说：“那你可以把手放下了，小莳。”顿了顿，“小莳小姐，如果你对我身处此地有所顾虑，我不会去看你的。”

　　“不需要用敬语。”小莳爱咲摆摆手，“说实话，我心虚。”
　　心思纯净、质朴，迷之少年末广铁肠，他在小莳爱咲心中的形象从小男孩晋升到少年了。不仅把握不好相处的距离，对末广铁肠说出口的话也得再三斟酌。小莳爱咲内心捂脸，所以说，她真不擅长应对这样的人。

　　“我会控制好语言，为了让你听懂。目前我们是同一战线的战友，相互理解是第一步。”抛去繁杂的思绪，小莳爱咲老实说：“你可以看我，是我害怕看你。我认为你身处此地最大的原因是川端先生多余的好心，好心的源头来自我。”
　　“我对你有所愧疚，所以不敢看你。”

　　坦诚相待是美好的品质，小莳爱咲决定逐渐捡回来。少点算计，多点真诚，世界变得美好。起码在面对末广铁肠的时候，她可以说实话。

　　“没关系，我自愿的。”末广铁肠依旧耿直，“川端先生问过我，我觉得是锻炼自己的一个机会，所以同意参加。虽然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但你不必须愧疚。小莳，对我也不需要用敬语。”

　　“……”
　　小莳爱咲：“嗯，末广，我知道了。”她放下手，语气渐轻。

　　放任无辜的少女只身投入战争，末广铁肠做不到。所以当川端康成一脸戏谑询问他，去还不去时，少年点头说好。

　　像洋流汇入命运的大海。

　　别后悔哦，铁肠少年。男人奇怪表情的脸还历历在目。
　　很少有人会对末广铁肠仔细解释言语里的真意。第一个对他事无巨细说话的人，就是川端康成，所以末广铁肠陪在疯狂的科研人员身边，为完成男人的研究，训练时间之外他都身处那栋大楼。

　　小莳爱咲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一株白百合。

　　相互理解彼此，会注意说话的态度，末广铁肠第一次见到这样对他的人，感到有点新奇。这趟旅途不是坏事，他想，起码找到了愿意理解自己的人。
　　为了让她不枯萎，末广铁肠决定得再努力一点。

　　目前他们现在身处运输机空投货物的飞机客舱，目的地是一处港口，等到达港口之后再坐船前往战争所在的岛屿。

　　之所以是货物，又是拜川端康成所赐。这一批的先遣部队都出发了，他还在拖延时间。
　　即使小莳爱咲强调要去军队报道，川端康成还是一脸的不在乎，他说，实习生报什么道，你档案早被森鸥外拿走了，登记个异能力直接投放战场就行。

　　利用权限，扣押小莳爱咲停留的时间。她前前后后在那栋大楼待了一个星期多，进行了详细的身体检查，异能力测试。

　　改造在小女孩昏迷时已经完成，但川端康成宣称自己第一次经手这等异能，不做调试出问题他不负责，接着男人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糊弄森鸥外催促的联络，别问，问就是调试没有完成，将小莳爱咲硬生生拖到现在这般地步。

　　川端康成所谓的调试，其实是一个装置。深埋在小莳爱咲左手手腕处，像静脉输液用的埋管针却藏匿在手臂内侧不易察觉。

　　骨刺的黑科技产品，方便她放血自残的一个拉链。
　　川端康成手舞足蹈兴奋地说，狂战士你懂吗？体感操作，实时监控体温和脉搏，等你用右手覆盖左手手腕，从手肘到腕部一个滑动，自动出现骨刺的首部。从手腕里抽出装置，卖血输出。不仅能发动异能力，还能当武器用，是不是很实用？

　　她一脸冷漠，实验的场景极其血腥惨烈。

　　临行前，川端康成说给她一个礼物，作为实验的报答。男人眨眼，满脸写着：不要太感谢我。他一脸神秘地说，等你上飞机就懂了。

　　小莳爱咲上飞机后，看到一脸乖巧坐在货物堆里的末广铁肠。
　　心神动摇。

　　用天崩地裂来形容也不为过。川端康成这个疯子，怎么能让这般年纪的小男孩陪她上战争。末广铁肠虽然经历过训练，但他不是未来那个身经百战的猎犬成员，就算在战争中大概率能保住生命，他的心智真的不会被摧毁吗？
　　活在和平年代的小莳爱咲开始怀疑自己。
　　并暗自决定不管怎样，她也要保护好末广铁肠的性命。

　　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保护对方的道路，却不知战争迟早会无情辜负这份纯真的感情。
　　既定的命运等待着主角们踏入舞台。

　　游戏的提示音再次在小莳爱咲的耳边响起：您已进入副本，请存档。
　　而她一无所知，按下存档的按钮，步入历史的洪流。

　　副本开始。

　　战争后期，太平洋上突然出现了一座小岛——常暗岛，只有黑夜没有白天，由此而被命名。一切的电子武器在那里无法被使用，理由是环绕在岛屿周围的夜极光，发出的电磁波会干扰磁场。这不属于任何国家的岛屿因此被选为战争的主战场，近身交战，厮杀遍布于岛屿之上的每寸土地，名副其实的人命绞肉机。

　　今天，手拿货物的清单，负责运送军备的士兵感觉奇怪。
　　以往都是运输飞机空运货物，直接停在燕骑士的甲板上卸货。而这批货物，他揉揉眼睛，有些不可思议，清单上写着船用海运。

　　时间算了算也快到了。士兵收起怠慢，不由得好奇是什么物品需要走海上运输呢？

　　远远的能看见挂着军旗的船舶，正缓速靠近基地母舰的停泊位置。

　　跟清单描述中的船舶形象一致，编号也对得上，士兵却没有放松警惕。

　　“负责人麻烦出来对接。”向船舶的位置大喊出声。

　　没有回应。士兵流下冷汗紧张地捏着对讲器，但下一刻他瞪大了眼睛。

　　深色的幕布罩着货物堆，而在那之上，坐着两个交叠杂一起的身影。那分明是两个身着军服的孩子，一男一女，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黑发紧缠，好似一对兄妹。

　　大一点的男孩，偏过头，“降落？”他在问身旁的小女孩。

　　小女孩点点头，向他张开怀抱。

　　男孩伸手抱紧小女孩的身体，小心护着她的肩膀。他后退几步，短短距离的助跑，像是拥有一对看不见的翅膀，带着小女孩翩然降落在停泊位伸出的钢板上。

　　看他径直跳下来时，士兵简直想发出尖叫。

　　没有资料说这批货物是两个大活人，一时间士兵难以决策。

　　艰难地问：“负责人是谁。”他看向短发的男孩。
　　没曾想一旁的小女孩从怀里摸出了交接的纸张。
　　“给你。”男孩开口。他停顿了一下：“想问国防军第365步军师报道地点在哪里？”

　　“哦哦。”士兵伸手对着货物清单，往交接的纸张上打勾。他明了这两个小孩的来意。向他们行了一个军礼，孩子们也默默回应。

　　“请吧，请走这边。”士兵恭敬地说。
　　战争的参与者，又派来了两名孩子。他内心泛起一阵苦楚，咬牙想到，上面的人在想什么呢。
　　男孩对他道谢，拉起身旁似乎是妹妹一般的小女孩，跟随士兵的脚步。

　　他们便是末广铁肠和小莳爱咲。
　　“你还好吗？”脚步匆匆，末广铁肠体贴地问小女孩。

　　脸色惨白，强打精神，她好像非常不好的样子。
　　摇头，小莳爱咲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下次我会带药的。”
　　“嗯。”

　　难受，恶心，这类感觉充斥小莳爱咲的头脑，她决心把一切交给末广铁肠。
　　从未有过的体验，小莳爱咲第一次发现，她晕海。从小成长于东京，唯一见过水是游泳池。没去过海边的她，现在才得知这个弱点。
　　失策。
　　小莳爱咲死死捏紧末广铁肠的手。

　　少年叹气，穿过臂弯，把她横抱了起来，小莳爱咲的头抵在他骨感分明的肩膀。
　　揉着小女孩的下颚，接着单手捂住她的耳朵，重复几次。

　　末广铁肠微挪肩膀，怀里的她换了个位置，手臂支撑起女孩身体的全部重量。
　　撩起小女孩的长发，少年单手为她挽起头发，将她的头放置在柔软的胸膛上。
　　胸口的心跳声平稳，见她注意力被转移，脸色缓和，他保持姿势不变。

　　一旁的士兵看着目瞪口呆。
　　兄妹？太亲密了吧，简直是负距离的接触。如果他知道后世的形容词，一定会大喊着：这道题我会，德国骨科！

　　耳边是末广铁肠的心跳声。
　　有力、简洁、健康。
　　如果不是场所不对，小莳爱咲已经闭眼睡去。
　　来的路上就是如此，她依偎在少年的怀抱里，安稳入睡。
　　“真让人放心。”小女孩轻声说。

　　等少年跟随士兵的脚步，来到365步兵师所处的休息室。
　　旁人看见的也是这一幕。

　　拥有被天使亲吻过脸颊般容貌的小女孩，脸色透着不健康的白皙，她睫毛纤长微阖的眼眸，抬眸拨撩人的心神。深红的瞳孔没有焦距，眼神迷茫地躺在短发同样面容精致的男孩怀里，骄纵地仿佛一步都不愿落地。

　　像是哥哥的男孩紧紧护着妹妹，对他们点头道好。
　　他放下女孩的力度是那么轻，手一下都没有离开，稳稳地扶着小女孩的身体，支撑起所有的重量。

　　“军警预备役——末广铁肠，前来报道。”
　　“同样，军警预备役——小莳爱咲。”
　　勉强站直身体小莳爱咲，跟着末广铁肠行军礼。
　　她扫视四周，没看见森鸥外，暂时放心。

　　“小孩子？几岁啊？”“你们是兄妹吗？”“她身体不舒服吗？”
　　好奇的士兵一拥而上，末广铁肠默默把小女孩挡在身后。

　　“你们好。”对热情的士兵，他不适应地道好，少年也不知道这时该说什么。
　　年长一点的军人挥开过于兴奋的士兵，他喊道：“给他们让开位置，这女孩晕船。”又喊了一旁的光头士兵，“找医生拿点晕船药来。”
　　光头士兵一摸脑袋，“好嘞。”
　　一转眼，跑不见了。

　　小莳爱咲拉着少年的衣袖，脸朝角落处偏去。末广铁肠了然点头，他轻声说，麻烦让让。
　　周围的士兵如摩西分海让出一道空隙。

　　肩膀紧靠在一起，末广铁肠托住小女孩无力的身体，少年紧握住小莳爱咲比他小上一圈的手，找了个靠墙的空地，席地而坐。

　　末广铁肠盘腿坐下，小女孩背靠着他的胸膛，缓缓坐到他大腿的一侧。为了不让她接触冰凉的地面，少年双手保护意味地圈着小女孩的肩膀，小莳爱咲见状，蜷缩成一团，她交叉双手放在胸前，置身于末广铁肠温暖的怀抱。

　　两人紧紧贴着，相互依偎，像冬天间因寒冷而瑟瑟发抖抱在一起取暖的人。

　　有的士兵注视着孩子们，他们思念起远方的家人，年幼的弟弟妹妹。
　　于是，触景生情的慰问变成一个奇特的场面。

　　士兵们跟这对兄妹保持一定距离，围着两个小孩子形成一个半圆型。
　　三三两两开始争辩、猜测的交流环节。

　　少年询问坐在身上的小女孩，“不要紧？”
　　耳边传来末广铁肠轻柔的声音，她说：“好点了。”
　　为了减轻负担，末广铁肠没有把头靠在小莳爱咲的肩膀上，听着少年的呼吸声，小女孩不由自主跟着他呼吸的频率，调整呼吸的节奏。

　　太亲密了吧，有士兵不禁感叹，我和我妹妹关系就没有这么好。
　　立刻就有人反驳他，还不一定是兄妹呢，是同伴不行吗。青梅竹马一起上战场，等长大了，就立刻交往结婚。

　　“你们是青梅竹马吗？”好事者问道。
　　摇头。
　　士兵的眼睛都亮了，“也不是兄妹？”
　　摇头。
　　“你们是同伴？认识多久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场八卦。
　　很明显军队的生活非常枯燥，两个如此亲密却不是兄妹的小孩子，是倒入热锅的油，噼里啪啦，唰得一下把锅瞬间炸开。
　　还是摇头。
　　末广铁肠不得到小莳爱咲的同意，他不可能说出有关两人的情报。

　　这让周围的人激动的情绪减弱，意识到这两位是军警里出来的孩子。虽然是孩子，但受到的训练却堪比许多军队的人。
　　跟早来几天的那位军医实习生小姐完全不一样，这残酷的战争已经让军警的孩子都要参加了吗。
　　“他们是异能力者。”不在这滑稽的半圆形，另一角落的青年缓缓开口，他是士兵中少数没有参与进来的存在。

　　拿着一本书的青年，周身的氛围好像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你们拥有相当高位的异能力吧。”内心沉吟，他悲伤地想，和与谢野晶子一样，因特殊的异能力被迫加入这场战争。
　　得不到回应，但立原清楚，他想得没错。

　　沉默弥漫，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想到这两个小孩子的命运。
　　除去叹息，能说什么呢？这半圆型的场所因青年的一席话逐渐散开。

　　与谢野晶子回到休息室，被这低迷的气氛吓了一跳。
　　“谁参战还晕船啊，太软弱了吧！”她举起手里的小药瓶，“谁要的，拿走。”

　　身边跟着之前去拿药的光头士兵，少女埋怨似得瞪了一眼士兵，“找他拿，他差点把药瓶打碎。”
　　士兵摸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跑到人群中。

　　“这里。”小莳爱咲举手。

　　起身，颤颤巍巍地往与谢野晶子的方向走。
　　末广铁肠跟在小莳爱咲身后，虚抬手臂护在小女孩的身后，这样她随时倒下都能接住。

　　不是吧，就这两个孩子。与谢野晶子眉头紧皱，看起来比她还小，难不成又是那个黑心肠的军人抓来的异能力者。

　　她啧了一下嘴，把手里的药瓶递给小女孩，“喝掉会好受点。”

　　小莳爱咲将药水一饮而尽，橘子味。
　　歪头，呆愣地说：“甜的。”
　　嗯，小女孩面无表情，鞠躬向眼前的护士小姐姐道谢。
　　顿时知道真相，小莳爱咲从这橘子味的晕船药中窥探到老父亲的爱心。

　　“与谢野晶子，这个部队的军医委托实习生。”头戴护士帽，身着医疗围裙的少女自我介绍。
　　难得有同龄人，与谢野晶子嘴上不承认，内心却有点开心。

　　“军警预备役。”小女孩退后一步，让开身后的少年，“末广铁肠。”
　　末广铁肠走到小莳爱咲的身旁，瞟了一眼她的脸色，放下继续搀扶的念头。

　　“你好。”感觉今天说了太多的自我介绍和道好，他分神地想。

　　与谢野晶子也点头，“你呢？”主要想知道小女孩的名字。
　　小莳爱咲：“小莳……”

　　自我介绍被突然出现话语打断。
　　“小爱。”匆匆赶来的男人，亲切地呼唤小女孩。

　　与谢野的表情变了，“你也是他弄来的？”少女一脸嫌弃的问。
　　“不是。”小莳爱咲果断的摇头。
　　“我和末广隶属军警。”
　　“军警的异能技师川端康成先生推荐而来。”
　　转头看了一眼末广铁肠，见他没有拆台否认，小莳爱咲暂时放心。

　　森鸥外笑得一脸和善：“你交到了好朋友啊。”
　　充满笑意的声音，却无端让小莳爱咲紧张地握拳，眼神瞬间变得空洞。

　　“森茉莉，这是我的女儿。”他向与谢野晶子介绍起女儿，环视着周边的士兵，顿时所有人嘘声。

　　与谢野晶子：“你的女儿？！刚刚她所说的姓名。”跟你可不一样。
　　有些困扰，“她有两个名字，为了纪念，我一般称呼她为小爱。”一副女儿为考虑的好父亲样。

　　接着他回绝了与谢野晶子的疑问。

　　“川端先生把你的档案从我身边抢走。”森鸥外的眼神充满怜惜，“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军警的训练怎样？”
　　她的手抖了一下：“很好。”

　　“你过得开心，我为你高兴。”森鸥外伸手把小女孩的身体搂入怀抱。
　　一如既往带着香味，柔软的身体。
　　“不会有下次了，让别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好的，父亲。”

　　很奇怪，绝对是不正常。
　　与谢野晶子确信，这肯定不是什么父女情深的感人再会。
　　“你……”
　　想继续发问，却被森鸥外深幽的眼神吓退。
　　军医的眼睛里没有一点亮光，可怖到让与谢野晶子闭嘴。

　　“请告诉我们这场战争的注意事项吧，川端先生临走前让我问您。”
　　打破这场对话的人，是一无所知却感觉小女孩还是有点不舒服的末广铁肠。
　　与谢野心想，干得漂亮。她对少年投向赞许的目光。
　　？末广铁肠很疑惑。

　　听到他的话，小莳爱咲挣脱森鸥外的怀抱。
　　正色道：“森医生，战争上无父女之分，你现在是我的上级。”
　　深呼吸，后退到末广铁肠的身侧。
　　少年没看她，等待着军医的回答。

　　“他是谁？”森鸥外指着少年问，嫌弃的表情比看到一团脏东西好不了多少。
　　你不是刚刚说过末广铁肠是我的好朋友吗？小莳爱咲内心冷笑。
　　“我的好朋友。”
　　来自川端康成的临别礼物，天下第一好的铁肠少年。

　　“你好。”不知多少次的道好，末广铁肠想，自我介绍原来是这么麻烦的事吗？
　　战争的注意事项呢？他脸上的表情，摆明还想着刚才疑问。
　　森鸥外就这么看着一脸状况外的少年，再看看他身旁等着解说的女儿，然后与谢野迎着男人的目光一脸不屑，嗤笑一声。

　　简单的局势判断，没有威胁。
　　于是，男人的嘴角浮现一丝真实的微笑，向他们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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