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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盛叠锦在自己院中休息了几日,周文方来问她怎么了,她只说风寒比较严重,周文方着人送了许多补药,唐峥也提了一堆灵芝人参,盛叠锦哭笑不得,小小一场风寒,弄得自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虚弱,受了这许多补品。
周文方拿过卫晞为盛叠锦温好的粥闻了闻,还尝了尝,一脸嫌弃:“这甜丝丝的粥就相虚道人为你开的药?能治好你的病吗?”
盛叠锦在心中狂笑,若是周文方知道他吃的是女子治痛经的药,脸非得绿了不可。
说罢,周文方拿起桌上的茶漱了漱口,对盛叠锦说:“云合道人不知从哪寻来一头棕熊,就锁在北山,听说是他新养的玩物。”
云合道人平日除了书法与乐器,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奇珍异兽,越珍贵越合他心意,这棕熊估计是什么稀罕品种。
“云合道人课上给我们看过画,极其雄壮,估计得有两人高,通身棕褐色,额前一块金毛,漂亮极了。潘幕与我做赌,谁能拿到棕熊额前金毛,另一人主动放弃参与此次季试,你可听说了季试前三能去临州参加赛衣大会?”
“潘幕找你做赌?你参不参与季试可碍不着他吧?他会不会是别有用心?”
“我不能,但是徐兆与尹春来能啊,他们两个成天跟在我后面打转,潘幕指名要他俩和你都参与。”
“我?我不是和你一样吗?”
“你可是解机道人的弟子,我暗雪山第一人的师弟,怎么能与区区在下一样呢?”
“敢问这位暗雪山第一人的师弟,是潘幕指名要我参与?”
“是啊,你也知道这人眼红大师兄得解机道人爱重已久,你又与大师兄关系非比寻常,身为解机道人弟子又不知进取,他可是看不惯你很久了。”
盛叠锦无话可说,才学平庸也能招人嫉恨,真不知潘幕在想什么,自己也没有因为是解机道人的弟子受过特殊照顾,还有大师兄,有了大师兄对比,解机道人不知多罚了她多少次,这不能为人道的苦反倒让潘幕看她不顺眼,真是让盛叠锦有苦难言。
“你不觉得这事儿透着蹊跷?他好端端找你做什么赌?凭他的本事,也不是没有越过徐兆和尹春来去过,何必多此一举?”
“你以为那赛衣大会只是让你去欣赏珍奇古玩稀世衣袍?你也不想想能参加赛衣大会的都是各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说别人,就说主办的可是临州唐家,与这些人攀上交情,离了这暗雪山可不就是天高任鸟飞了?他可比你眼光长远。”
“我还是觉得太过危险,他不参与季试与你又无甚好处,何必要以身犯险?”
“云合道人说了,那棕熊很是温顺,咱们趁它熟睡,悄悄割它一缕毛,不会惊动它的。我就是鄙夷那假清高的小人,我告诉你,那日我俩被困在五行阵中,他还企图向解机道人告状,平常在大师兄面前却与你装作亲近,两面三刀,还常在背后说我和濯清不过是块会投胎的朽木,若能看到他因错失赛衣大会丧失攀附权贵的机会而怊怊惕惕,不知有多痛快。”
盛叠锦虽还是觉得古怪,又不想扫了周文方的兴,毕竟他是自己在这山上为数不多真心相待的朋友,只好答应,等自己身体恢复陪他同去。
盛叠锦向卫晞提起此事,果不其然遭他斥了句“胡闹!”。
“那棕熊凶恶非常,云合道人请了数十个经验丰富的猎户才将它捕住,现下刚刚安顿好,因为对周遭环境陌生变得更加狂躁,你们若不小心惹怒了它,它挣断了铁链,你们跑得脱吗!”
“文方已应了潘幕,难道还要他食言反悔,这可比他小试垫底更让他难受,你知道我与他关系亲近,他平常很照顾我,为我免去多少麻烦,我若在他需要我的时候拆他台,让他丢面子,别说他会气我不够意思,我自己也是过意不去的。”
卫晞只好妥协:“那我与你们同去,免得你们不知分寸。”
盛叠锦与卫晞提起此事就是想让他同去,有卫晞在,以他平日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作风,谅潘幕也不敢有其他心思,便说:“也好,你德高望重,潘幕他们不敢在你面前耍花招。”
卫晞忍俊不禁:“德高望重?要让师父听见你这样说我,非得罚你写百八十遍清心诀不可。”
盛叠锦嘿嘿一笑:“错了,大师兄是刚正不阿。”
卫晞无奈一笑说:“要不是你,我才懒得同他们胡闹。”
这句话在以前说,卫晞一定不会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知道盛叠锦是女子,卫晞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显得自己不知分寸,太过轻浮。
结结巴巴解释道:“我是说……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平常练功又爱偷懒,万一……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师父知道我知情还放任你做这么危险的事,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看到一贯处事泰然的卫晞紧张的找着蹩脚的借口,眉头因为紧张微微皱起,眼睛也不敢看自己,盛叠锦觉得现在的卫晞着实可爱得紧,可爱的让人想……用手戳一戳他的眉头。
盛叠锦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卫晞被吓了一跳,一把握住盛叠锦想要收回去的手。
手心炙热,目光灼灼:“师弟这是做什么?”
盛叠锦突然被抓住手,吓了一跳,直接就把心里想是说了出来:“只是觉得大师兄很可爱。”
说完便转身跑了,边跑边想,这青天白日,自己怎么跟做梦似的,晕晕乎乎的,竟然被他一握手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只是觉得大师兄很可爱。盛叠锦觉得,自己以后要没脸见卫晞了。
卫晞望着盛叠锦慌张的背影,摩挲了一会腰间的玉佩,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每一根细小的绒毛都参与了他越来越浓烈的笑。
秋天转凉,夜风一吹,盛叠锦紧了紧衣领。
徐兆缩在几人最后,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动:“周师弟,这不会被道人发现吧。”
尹春来不用回头就知道徐兆定然肩膀缩在一起,腿肚子都在打颤,嘲笑道:“徐师兄,你这样瞻前顾后,为何还要应这赌约,不若先回去,在床上躺着等我们的好消息?”
徐兆张口想要分辩,被周文方用手势制止。
“我虽与潘慕约了辰时出发,可难保他不会提前,你们若是再为这些无谓的事情争执在此磨蹭,不如都早些回去睡觉。”
看到徐兆与尹春来面露尴尬,盛叠锦说:“好了好了,咱们快去吧,别让潘师兄他们占了先机。”
云合道人的沉香台就在北山,听说棕熊被锁在北山落涧洞,水边比别处风更大,盛叠锦与周文方走在前面,徐兆与尹春来跟在后面,越接近洞口,他们脚步越慢。
刚刚走进洞中,突然听到一声怒吼,潘幕带着几个师兄弟从里面飞奔而出,大叫到:“快跑!快跑!铁链断了!”
徐兆与尹春来听到那声怒吼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又听到潘幕说铁链断了,扭头就跑了。
洞中有一深潭,棕熊被锁在洞内靠墙的一块平地上,深潭绕着那块平底,中间架了一座石桥,因洞中常年潮湿,桥上生了些许绿苔,潘幕冲出来的时候周文方已经踏上石桥。
周文方看到潘幕惊慌失措的样子,并不相信他说的话,以为他是使诈,还想上前看清楚,盛叠锦拉着周文方往后退,潘幕已经和几个师兄弟冲上了石桥,石桥本就不宽,仅容两人同行,那几个师兄弟一心只想逃出洞去,看到周文方不退反进,就想推着他一起往外逃,周文方突然脚下一滑,便掉入潭中。
潘幕等人回头看到棕熊越来越清晰的身影,犹豫片刻,未去救周文方自己跑了。
盛叠锦看到周文方被挤得左右摇晃,伸手想要扶住他,却还是没能抓住,见周文方落水,便毫不犹豫跳下水去。
眼看棕熊越来越近,再爬上石桥已经来不及逃出去。
周文方虽会水,但水性并不好,盛叠锦带着周文方从潭中往外游就感觉到有些吃力,此刻盛叠锦非常庆幸解机道人逼着怕水的自己学会泅水,还让卫晞与自己比拼速度。
盛叠锦拼尽全力带着周文方往洞外游,落下了棕熊一段距离,靠近岸边赶紧带着周文方上了岸。
就这爬上岸的片刻,棕熊又接近了他们。
盛叠锦爬上岸的时候不小心腿磕到了岸边凸起的石头上,腿火辣辣的疼,为了不让周文方分心,咬着牙没有对周文方说。
幸亏周文方的轻功比他骑射好的多,不用盛叠锦太过担心。
盛叠锦一开始还能跟上周文方的步伐,渐渐的受腿伤影响,落后了周文方一大截。
身后粗重的喘息与脚步越来越重,越来越清晰,棕熊靠近盛叠锦的时候,一掌挥出,盛叠锦背后被熊掌划出几道伤口,衣服应声撕裂,皮肉翻起,盛叠锦也一个趔趄,滚了一圈,棕熊见盛叠锦倒地,向她扑来,盛叠锦躲闪不及,被棕熊扑倒在地,棕熊张口向盛叠锦的脖子咬去,从前方伸出了一只腿把棕熊的头踹得往旁边歪了一歪,盛叠锦这才躲过一劫。
棕熊被这一脚惹怒,大吼一声,就一掌拍向周文方没来得及收回的腿上,紧跟着就一口咬在了他的腿上。
“啊!”
周文方一声惨叫,盛叠锦抽出靴中的匕首,刺向棕熊的眼睛。
棕熊痛的松开了周文方的腿,怒吼一声,愈加狂躁,冲向盛叠锦。
周文方被棕熊咬了一口,腿上剧痛难忍,想要去帮盛叠锦也是有心无力。
盛叠锦被发怒的棕熊一掌掼在地上,又一掌拍在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棕熊低头又想咬盛叠锦的脖子,盛叠锦趁机拔出刺入棕熊眼中的匕首,刺入它另一只眼中,周文方好不容易站起来,看到盛叠锦刺瞎了棕熊,用尽全力扑向棕熊,把棕熊拍在盛叠锦胸口的熊掌撞开,盛叠锦趁机拉着周文方爬上了旁边的树上。
云合道人带人赶到的时候,周文方已经晕倒在了盛叠锦肩头,棕熊正在树下撞着他们所在的那棵树。
盛叠锦和周文方被人救下树以后,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人影,渐渐由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盛叠锦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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